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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1、蓄谋已久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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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来,敦宁伯爵府有一位美貌的三姑娘薛玉珍,是府中姨娘所出。那年淮宁县富甲一方的郭姓药商前来中都做生意,因缘巧合之下结实了敦宁伯,去他家中做客时,郭姓药商便对薛玉珍起了贪心。
郭姓药商年三十二,比薛玉珍足足大了十七岁。但伯爵府早已有了衰颓之势,便为了一万两的聘礼,为了给府中嫡子用钱买来一个官,敦宁伯的夫人执意将薛玉珍嫁给了郭姓药商。
听闻,成婚半年后,郭姓药商忽然在家中暴毙,薛玉珍接管了药商,成了药铺的掌权人。
到这儿,萧齐寻心里已经有了答案,薛玉珍已经管理了药铺,定然从中懂得了一些药理,郭姓药商的忽然暴毙,恐怕玉她也脱不了干系。
他问道:“薛玉珍近日可还在伯爵府?”
“薛玉珍还在府上。”何晋道。
“她是何时从淮宁县回来的?”
“老夫人是二月十五大寿,她是二月十三日到的伯爵府。府中人皆知她此次回来是特意给老夫人过六十大寿的,给老夫人带了一只玉龟,老夫人可喜欢了。府中人皆说,薛玉珍十分孝顺。”
萧齐寻冷哼一声,真有如此孝顺就不会杀人了。看来,薛玉珍倒十分能装,将府中所有人都骗了。
“大人,现在可要去抓薛玉珍?”
萧齐寻摇头,他寄回梓州的信还未有回信,还是先等等。不过,在等信的过程中,他还得找到薛玉珍的帮凶。
他冲何晋说道:“你派人盯着给伯爵府打水的下人,盯仔细点儿。”
何晋虽然疑惑,可还是按照吩咐做了。
二十八日,萧齐寻在府中用罢早膳,正要去刑部府衙时,何晋急匆匆的跑了进来,手里拿着一封从梓州送来的加急信。
“大人,您等的信终于来了。”何晋跑进卧房,将信递给坐在桌边的萧齐寻。
萧齐寻将信摊开,沈若若坐在他身边,也将头往他身边凑近了些。她看得清楚,信上不过寥寥一行字:“萧大人,甲鱼与薄荷的确相克。”
什么意思?
沈若若不懂,便问萧齐寻:“这话什么意思?”
萧齐寻道:“待会儿再解释。何晋,你赶紧回刑部府衙,带上一队人马去伯爵府。”他可是听闻薛玉珍今日要回淮宁县,他定然不能让她逃了。
何晋急忙出去。
萧齐寻看着沈若若,“可是要同我去伯爵府?”
沈若若冲他粲然一笑,“那是自然。你等我换上小吏的衣服,咱们立刻就去。”那日她去伯爵府穿的刑部小吏的衣服如今就在柜子里搁着,她可就盼着有机会再穿它。
萧齐寻起身往屋外走去,给她换衣服的时间。
抵达敦宁伯爵府时,刑部的兵已经将伯爵府都围了起来,萧齐寻不敢耽误,直接走了进去。府内,刑部的兵站在前厅的院子里,而前厅,何晋扣着薛玉珍与罗本林。
看得萧齐寻的身影,薛业志赶紧上前问道:“萧大人,这是怎么回事?玉珍是做了什么?”
萧齐寻道:“敦宁伯,薛玉珍做了什么,我那日命何晋问过你后,你心里想必已经猜测过了。她可是你府中唯一懂药理之人。”
薛业志陡然瞪大眼睛,难道......难道真是玉珍害死了母亲和内子?
他不可置信的回头看了一眼被人紧紧围住的薛玉珍,呼吸急促起来。
萧齐寻走到薛玉珍跟前,扫了她一眼。她如今不过十七,可面上可憎,双眼冷冽,一看便是狠心之人。
薛玉珍也抬头看了萧齐寻,冷言问道:“萧大人,你这是何意?”
萧齐寻道:“你心里清楚。”
薛玉珍未答,一边的薛玉兰道:“萧大人,姐姐近日身体劳累,今日要回淮宁县了,大人若无事,可否放了姐姐?”
薛玉兰虽是嫡女,可从小便十分善良,心思单纯,她与薛玉珍感情十分要好,这才出来替薛玉珍说话。
萧齐寻道:“你姐姐杀了人,可不能让她走了。”
薛玉兰身子猛地一颤,十分惊讶,再看看父亲,却发现他的神情也有些不对了。
萧齐寻又走到薛业志身边,仔细问道:“敦宁伯,你可还记得老夫人寿宴那日,有一道菜是甲鱼?”
薛业志道:“自然记得。”
萧齐寻又问:“那道菜可是薛玉珍特意吩咐让厨子做的?”
薛业志未思虑便点头说:“的确是玉珍特意让厨子做的。大人怎会知道?”
萧齐寻冷笑一声,他只是猜测而已,竟然珍是如此。不过,他并未回答薛业志这个问题。
薛业志急忙又说:“玉珍念着祖母是六十大寿,说大寿的时候吃一道甲鱼能图个延年益寿的彩头,便让厨子特意做了甲鱼。可是大人,那道甲鱼不光母亲吃了,我们都吃了,我们都没有事。何况,我也用银针试了......”
萧齐寻抬手示意薛业志无需再说,薛业志只好就此打住。萧齐寻扫了眼屋内众人,说起了另外一件事。
“我前几日写了一封信,随伯爵府老夫人寿宴那日的菜单一道寄回了梓州,让村里的里正替我查证一件事。我让里正拿着菜单访遍梓州城,与多位种植薄荷的人打交道,询问行医多年的大夫,看看菜单上的菜是否有与薄荷相克的。这不,今日我收到了回信,结果在这里。”
萧齐寻说罢,将回信递给薛业志,薛业志看了一眼,顿时连连后退好几步,一个劲儿的摇头否认。
萧齐寻问道:“敦宁伯,你可否是相通了?”
薛业志不答,再看向被扣押着的薛玉珍时,眼里满是怒火。
沈若若听到这里,也明白了信上说的“甲鱼与薄荷相克”究竟是什么意思,她转了转眼珠,特意变了声音说道:“老夫人寿宴上,有一道菜是甲鱼,而甲鱼与薄荷相克,老夫人这才因此中了毒,不幸过世。”
萧齐寻很满意沈若若的话,冲她看了一眼。
一旁的薛玉兰听了,还是在为姐姐薛玉珍辩解,同时也是因为她很困惑,她小声说道:“可是,祖母寿宴那日,宴席上的所有人皆吃了寿宴上的甲鱼,我见味道不错也吃了不少,为何只有祖母出了事?难道不应该所有人都因为甲鱼与薄荷相克而中毒吗?”
萧齐寻回答道:“很简单,四姑娘,宴席上的菜本身没有任何问题,哪怕是老夫人吃了,也是不会有事的。但是,薛玉珍特意让厨子做了甲鱼,也知道甲鱼与薄荷相克,所以故意让老夫人一人接触了薄荷,让她一人因此而中了毒。正因为如此,你父亲敦宁伯没有办法查到老夫人中毒的缘由,哪怕用银针试遍当日宴席上的所有人能够接触的吃的与喝的,也找不到毒究竟下在了何处。”
沈若若不由得起了一身的鸡皮疙瘩。
在一旁听了这么多的何晋陡然问道:“可是大人,薛玉珍要用怎样的法子才只让老夫人一人接触薄荷呢?”
萧齐寻道:“是茶水。”
屋内众人皆一惊,站在角落处负责照顾老夫人的贴身妈妈周妈妈也隐约想起了什么。
萧齐寻继续说:“我们用膳时,府中下人皆会为主子备上一杯茶。想必伯爵府也是如此。那日,在宴席之上用膳的主子想必都喝了茶,而单单老夫人的茶水里,有薄荷。这才只有老夫人一人中了毒。”
周妈妈听了,整个人摇摇晃晃,跌坐在地上,萧齐寻看向她,急忙问道:“老夫人那日的茶水,想必是妈妈煮了端上来的吧?”
周妈妈行礼颔首:“正是民妇。可薄荷通常只在漱口水中用到,老夫人喝的茶里,我未加薄荷啊。况且,老夫人煮的茶水是我亲自熬的,我没有让人碰过,怎会有薄荷呢?”
萧齐寻道:“这就得问问给每位院子送水的罗本林了。”
他将目光看向被小吏扣着的罗本林,罗本林心里一惊,连头都不敢抬了。
萧齐寻走到罗本林身边,说道:“你爱赌钱,本在赌坊输了不少钱,但忽然有一日,你竟然拿出了不少银子,将欠赌坊的钱都还清了。想必,那钱是薛玉珍替你出的吧。她替你出了钱,可能还给了你一笔钱,让你替她办一件事情。”
罗本林依然没有抬头。
萧齐寻继续说:“薛玉珍让你在寿宴那日,在给老夫人送的水里加上薄荷,是也不是?”
罗本林摇头,“不是的,不是的。”
萧齐寻道:“你否认也没关系,我总会让人在你房中找到薄荷。”
罗本林立刻就抬头了,“大人,咱们府中下人漱口,偶尔也会偷偷拿一些主子的薄荷,这难道也犯法?难道我房中有薄荷,就是害了老夫人与夫人的凶手?”
萧齐寻道:“伶牙俐齿。这番话想必是薛玉珍教你的吧?”
罗本林又缄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