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我惹她生气了吗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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啵奇塔目不转睛地看着电次的动作。
穿针，引线，用顶针顶着缝衣针的根部，将尖头没入一层皮肉的边缘。
很不熟练，而且难看得要命，但缝的足够结实。
直到外界被雨幕笼罩的月光再也无法提供缝合所需的光线，电次才停下手，咬断缝线将其打了个结，把剩余的针线小心地收回盒子里。
之前他抱起这颗头颅时，不小心把肩颈部和手臂相连的那一层薄薄的皮肤扯断了。那半截莲藕似的上臂滚落在草丛中的泥水里，被染得一片脏污。
电次把那截断臂在雨水里冲了冲，带回小木屋里重新缝回肩膀上，希望能尽量让自己刚认识的女朋友变得相对完整一些。
说起来……其他的部分在哪里呢？
电次望着门外黑黝黝的雨夜，考虑着是否要出门寻找。然而他还没走出门，一种令人毛骨悚然的感觉就爬上他的脊背，接着心口狠狠一痛，像被什么东西扯住一样。
他凭着动物般的直觉后退两步站在女朋友的头边，那种不适感果然消失了。
难道说，这就是爱情？
女朋友静静地躺在纸箱上，面对天花板，脸色苍白到甚至有些发青，没有一丝血色，柔顺的黑色长发一直拖到地面。刚刚被缝上的断臂茬口冒出一截白森森的骨骼，收缩的血管和肌肉像被宰杀的新鲜牛肉，间断地蠕动着。
……好美。
……好美，好美，好美。
毫无常识的电次捂住胸口，在这样极度惊悚且荒诞的场景中，露出了幸福的微笑。
他翻了翻自己珍藏的生活用品，终于找出一根用来扎塑料袋的橡皮筋，动作笨拙地把它套在女朋友的长发上，又轻柔地拍了拍马尾末梢沾上的尘土。
电次心满意足地重新躺回去蜷起腿，他向啵奇塔招招手，这只小狗反应比平时慢了半拍，等他再次呼唤时，才移开盯着女朋友的目光，钻进他的怀里。
“怎么了啵奇塔，是想出去找她的身体吗？”电次避开电锯，把头埋在啵奇塔的脑袋旁边说道，“等雨停了，我们一起去吧。”
啵奇塔既没有点头也没有摇头，圆圆的眼睛里似乎多了几分异样的情绪。
……还是很饿。
缝合好像消耗了不少食物带来的能量，电次在半睡半醒间艰难地翻了个身，继续用手肘抵住抽搐的胃袋。
然而他半睁着眼调整怀里啵奇塔的位置时，余光里忽然闪过一点异常的动静，刚才给女朋友扎的马尾不知道什么时候完全散开了。
天已经蒙蒙亮，雨不知道什么时候停了。
电次想了想，用旧报纸盖住啵奇塔，自己起身重新扎好女朋友的马尾，蹲下仔细查看起脖颈和手臂的断面。
很不平整。
颈部的伤口应该是切割多次造成的，使用的凶器似乎是消防斧。第一下几乎砍断了颈椎骨，第二下则是割肉般反复推拉，切开了前面的气管和食管。
有不少猎杀恶魔经验的电次觉得这种方面上，自己的判断应该不会出太大问题，但说到寻找残肢，这就不是他的强项了。也许啵奇塔能通过气味找到？
电次漫无目的地想着今天的行程。
先去门外的草地里找找蜗牛和蚯蚓，幸运的话或许能搞定今天的早餐。
接着带啵奇塔去找女朋友其他的身体部位。
然后看看外面的木材还能不能卖出去……如果潮湿得太厉害，那就只能用来养蘑菇了。
他下意识地捻起一缕黑发，摩挲了半天后，惊觉这头长发好像比昨晚长了不少。
电次拉直这缕长发，用手粗略地比划了一下，确认了自己的想法。
如果女朋友的头发真的能一直长长的话……是不是可以用来卖头发换钱了？
他在发根用手比作剪刀试了试，又觉得心口一阵疼痛。
还是算了吧。
电次套了件薄外套准备出门，站到门边时，忽然折返回去把女朋友抱起来，把长发绕过自己的脖子打了个结。
那颗美丽的头颅闭着眼垂在他的胸前，随着走路的动作不时隔着衣物触碰着他的胸膛。电次被尸体的温度冰得打了个冷颤，他搓搓手暖热了女朋友的脸颊，把这颗脑袋裹在自己的外套里，这才带着袋子出门挖蚯蚓。
雨后清晨的空气非常清新，电次深深地吸了一口气，开始觅食。
过程很顺利，一袋蠕动的蚯蚓很快就被端上了纸箱，电次试了好几次才把潮湿的木材点着，一股浓厚的白烟飘了出来，呛得他和刚醒来的啵奇塔连续打了好几个喷嚏，可等到他们停下后，喷嚏声像回音般仍然没有止住。
……不，打喷嚏的还有另一个人……另一颗头。
电次慢慢低头看向自己外套里的女朋友。他拉开拉链，猝不及防地和一双阴森森的黑眼睛对视了。
“欸……？欸？”
这个场面的冲击力着实大了点，电次张着嘴迟钝地呆了半天，只挤出来一句话。
“……原来你还活着啊？”
一缕黑发突破了橡皮筋的约束，从下至上像鞭子一样抽在电次的脸上。
“白痴！”
又是一记发鞭。
“白痴！”
说实话，没什么力道，也就比松鼠尾巴的力气大一点点而已。电次摸了摸脸上对称的两道红印，不知道该说什么。
他哪里惹女朋友生气了吗？
下一刻他就明白了挨打的原因。
“白痴！你把我的右手缝到左边了！”
作者有话说
第2章 我惹她生气了吗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