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1、21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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语毕，车内好一阵死寂。
傅斯年定格一般安静了好几息的功夫，第一件事就是打邻居电话。
还是未接的结果。
他似乎了然了什么，对安然招招手：“手机给我。”
安然怂哒哒递给他，就见他播了一样的号码。果不其然，那头秒接。
傅妈妈的声音从里边传出来：“然然啊，你还没有接到斯年吗？怎么办啊他一直给我们打电话，我怕说错话影响你们感情都不敢随便接。你替咱家还钱的事你跟他说得清楚吗，他凶你没？要不我跟他说……”
傅斯年打断她的大声密谋：“妈，是我。”
那头立刻就安静了。
“伤得怎么样，怎么跑医院去了？”傅斯年语气平稳，但声线里带着明显的颤音。
傅妈妈回复的声音当即低了八个度：“一点点脚踝移位，一点点外伤，这周末就可以出院了。”
安然在一边，听得越发紧张。心道当妈的都怵得这么明显，我这个外人哪能落着什么好脸子？
这么想着，就见傅斯年挂了电话，低着头神情不明叫了一声：“安然。”
安然立刻绷直了背脊：来了来了，他解决完他他妈妈，现在轮到我了。谁来救救我？
好巧不巧，远方也有人叫了一声：“他大外甥，我们收工啦，带斯年一起出来跟我们一起吃完杀青宴再走。”是制片人的声音，阳光开朗大叔叔。
安然怂哒哒退了一大步，忙不迭朝着制片人喊他的方向奔去：“哎，叔，我来了！”
惊慌失措，丢盔卸甲，几乎可以算得上是落荒而逃了。
*
剧组的杀青宴人不多，也就最后一天还在拍摄的人聚起来吃顿好的，安排在附近一个农庄。
主演加主创一个大圆桌搞定，剩下工作人员分了几桌喝酒聊天。
演艺圈就这么点大，制片人和秦怀也是老相识。他还是个过目不忘的人精，早两年在秦怀身边见过一次安然，到现在都能在人群中把他一眼认出来。
先是指了路，又超级热情地请他一起蹭饭，还把自己身边的位置让安然坐。
安然坐好后。
他又亲自逮了傅斯年过来，给他座次安排在安然边上。
面对众人疑惑的目光，他还很巧思地说一半藏一半：“这位……是我一个老伙计家的小朋友。也是傅小朋友的小粉丝，特——意——从S市追过来的。第一个粉丝当然得是vvvvip级的，得有特殊待遇。”
他一手搭一人的肩，社牛属性大爆发：“我安排他们坐主桌，坐一块儿，非常合理。”
如是安排的时候，制片人先生可真是得意死了：我可真是个机灵鬼儿。
吃了几口菜才发现不对劲：妈耶，这两小孩怎么回事？这是传说中的冷战吗？我就给安家孩子安排了这么一次，这就让我撞着了？
因为他们坐一起后没有第一时间攀谈。
傅斯年低头不语。
安然委屈脸噘高了嘴，别开了脸。
堪称男默女泪的典范。
把他两抠图放到办离婚登记的窗口都不带突兀的。
制片人先生心很塞，他选择装死。
然而这主桌上的其他人全都是大活人。
尤其是在wb只会发行程发照片、抱歉占用公共资源、官宣代言的演员们。他们在亲眼目睹制片人主动搭讪指路——邀饭局——安排次主位的一系列操作后，就全员从无情公关僵尸诈尸成了大活人。堪称内娱一大奇景。
闻经赋拍摄期间来这农庄八百回，热情洋溢给安然介绍桌上特色菜。为了显得自然，顺带cue一下傅斯年表示他们算熟人：“师弟上，帮忙把盘子转到他面前。”
安然余光看着傅斯年面无表情转桌，夹了一口，食不知味，心塞。
饰演女主的演员要给安然展示她看手相的特城，捏住安然摊平的手指尖之余，随口招呼一下傅斯年：“斯年帮忙给粉丝弟弟夹菜，晚了全被经赋清盘了。”
安然余光看着傅斯年脸色臭臭的夹菜，看向这边的眼神里带了小刀子，一副很想翻脸的样子。
安然嚼了几口他夹的菜，食不下咽，心梗。
就连已经长了半头白发的导演，也要隔着大半个桌子凑热闹：“斯年怎么都不跟你的小粉丝说话？第一个粉丝那你不得哄着点儿？”
他大概是真把制片人那句“老伙计家的小朋友”听进去了，从包里掏出一包喜糖递给傅斯年：“斯年给你家小粉丝也分一点，笑一个。你这么高冷不怕把人家吓跑啊。”
安然余光看傅斯年接过糖，对着上边的喜字发呆，半点要来理理他的意思都没有。
安然明明坐在人群中，但是他此刻突然感觉十分齿冷。
两天的奔波忙碌，提心吊胆，以及自来到剧组以后一点点积累的委屈突然被倍数放大。
他倏忽把手掌女演员手里抽了回来，对着傅斯年一声怒吼：“傅斯年你怎么看都不看我一眼？”
整桌寂静，齐刷刷用余光盯牢他两。
装死的制片人被迫开机，心中啧啧称奇：刚刚坐傅斯年身边不是还挺乖怂的么，这会儿怎么凶上了？难不成是用的我对付我暴脾气老婆的招数——比对方先发飙，让对方无彪可发。走老婆的路，让老婆无路可走。
他正想调和几句，就见安然泪泡眼站起，对着身边人控诉：“你也不跟我说话。我坐下都这么久了你一句话都没跟我说过！”
安然的委屈突破阙值：“就因为那四百多万吗？我给你钱就让你这么难受吗？喔！你的自尊就高傲高贵高高在上。我们两的交情就卑贱卑微卑不足道吗？”
制片人震惊到二度关机。
安然小宇宙爆发，眼里就没旁人：“你不满，你不忿。可你也不想想我是为了谁？还不是你么。”
他抬起一条腿顶在傅斯年的座椅扶手内侧，强硬地把人堵在椅座里：“我看你不要叫傅斯年了，以后改叫‘负心汉’吧。”
女主演员和August三子正在假装碰杯，闻言四口饮料喷了出来。
安然越说越上头，还又加上了一条腿。整个人都跪坐在了座椅上，双手揪人衣领一副要动手的样子：“姓傅的你今天必须给我道歉，说‘安然我错了’，不然咱两没完。你别想跑。”
导演纵横演艺圈半辈子了都很少看到这样的热闹，又兴奋又骇然地望向被辖制那位：天哪这是什么金主粉丝转黑现场？我想到的是真相吗，这么抓马真的是真相吗？傅斯年你快嗦句话解释一下呀！
明亮的灯光照亮每一个人的表情，众人目光焦点的傅斯年被压在椅背上，目光错也不错地望向他凶巴巴的债主，喉结上下滑动了一下。
他没有要跟谁解释的样子，只是脱下外套盖住了安然揪住他衣领的双手，自己的手也盖在里边。
他在上百人的注视下，在明亮到炽热的灯光下，借着外套的遮挡抓住了安然的手背，说了今晚入座后的第一句话：“没有不想理你，只是难以自处。”
他将安然的手牵过来，牢牢紧，感觉自己手掌都在冒汗：“你给得太多了。你就这么……相信我吗？你就不怕将来咱两玩完？你就不怕我跑了吗？”
安然保持着跪坐在人家椅子上的动作，一脸呆滞。
他指尖在人掌心挠挠，挠到一阵潮意。眼睛往人那边瞅瞅，瞅到了满脸的紧张和在意。
他突然get到了傅斯年今晚都不说话的原因：他更忐忑，更紧张，更怂。
安然，一个大写的遇强则弱，遇弱则强。主打一个给他三分颜色他就能开染坊。
他那委屈劲儿一下就没了，当场大笑三声嚣张道：“谁更怕玩完啊你搞清楚状况。”
他一扬手把傅斯年抓牢他的手从外套里带出来，炫耀一般在他面前晃了晃：“你睁大眼睛看清楚你在做什么。你再给我说一遍，是我怕你跑还是你怕我……哎你干嘛。”
傅斯年一手抓住他手腕，一手抓牢他膝窝，轻轻松松就挣脱了他的辖制把人撂到了肩上。他扛着人对众人礼貌笑笑，利落离座，任外套滑落：“不好意思，我们去外面闹。”
安然在他肩膀上鲤鱼打挺翻蹄亮掌：“谁要跟你闹啊王八蛋放我下来我是你想扛就扛想背就背的吗你不要以为你体能好就可以为所欲为我这回赶了三百公里来见你还吃了一肚子气你不给我个交代这事没完我好困好累我本来可以在宿舍呼呼大睡……”
虽然嚎得是又密又碎，但到底没有强行要翻下来的意思。
制片人在原地瞠目结舌三秒，跺了跺脚追了上去给傅斯年塞了个信封：“你的片酬，还有一点你老板添的开工红包。你两还是学生，今儿就直接回去吧，早点休息。”
可别让你这小少爷继续闹了，我怕听多了影响职业生涯！
傅斯年接过，道谢，看也不看金额就塞给安然：“拿着，以后我赚的钱都归你了。”
安然脸朝下半挂在人肩上，傲娇脸接过信封哼唧一声：“谁稀罕～”
说着感觉今天这把自己牢牢压过了傅斯年，不仅一点骂没挨，还把傅斯年呛到俯首称臣，赢大发了。于是很得意地照着人后腰拍了一下：“驾，回家。”
很满意手感又改成了摸摸，喜形于色：“赚大了。”
作者有话说第21章 21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