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第 8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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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算啦。”见韩韶凡一脸欲言又止，于敛容便没有继续追问。
得饶人处且饶人嘛。
韩韶凡经历了激烈的思想斗争后，缓缓开口，“娘子。”
于敛容有些迷惑，“嗯？怎么了？”
这小傻子是不是要开始解释了？千万别纳妾，千万别纳妾，千万别纳妾。
“为了娘子。”没等于敛容回答，韩韶凡接着说道，“娘子心灵手巧，长得又好看，我要努力让自己配得上娘子。”
一个佃农的女儿嫁给韩家大少爷，本就是高攀，韩韶凡说出这种话完全出乎了于敛容的意料。
同情之前被这位大少爷气走的夫子三秒。
不过，不纳妾就好。
于敛容悬着的心此刻放了下来，踮起脚摸了摸韩韶凡的头，估摸着这小孩好像又长高了。
“我家小傻子长大啦，在书院要好好念书，我会经常来看你的。”于敛容说罢顿了顿，又嘱咐韩韶凡要把吃的收好，别被他人抢了去。
韩韶凡点头如捣蒜，“娘子说的是！我记下了。”
还没等于敛容回答，忽然跑来一位穿着深蓝色禽鸟纹大褂的少年跑来，其年龄与韩韶凡相仿，说话时眼神里满满的傲慢与不屑，“喂，傻子，上课了，要不是夫子让我来，小爷才不叫你呢。”
或是不经意间瞥见韩韶凡手中的油纸，亦或是空气中仍残留着玫瑰饼的甜香，那少年竟伸手就欲抢夺。
韩韶凡还记得娘子说的话，见那人来势汹汹，便侧身避开了，让他扑了个空。
这俩人是不是忘了她还站在这里？于敛容只觉无语。
“哪家的小子？你怎么这么有优越感？你家也是配钥匙的锁匠？”
确认过眼神，是致命三连问。
那少年倒也被问懵了，抢夺的动作一滞，随后很快恢复之前嚣张跋扈的样子，颇有“我才不怕你这个泼妇”的气势，张口就道，“什么锁匠，你这人在胡言乱语些什么？本人陈家小少爷，怎样？我大哥可是护国大将军。你就是这傻子的夫人吧，果然两人沆瀣一气，你倒也像个傻子。”
小孩子不会用成语就别乱用！于敛容在心里默默吐槽了这个文化水平看起来就不大高的小屁孩，正准备反驳，韩韶凡却抢在她前面开口了，“不许你说我娘子，不然我就...我就揍你！我才不怕什么镇国将军呢！”说罢张开手臂护在于敛容身前。
有些幼稚，不过，挺可爱的。
“都聚在这里做什么？演戏吗？还有你，陈顾之，你的哥哥们送你来学堂，是让你来欺负同窗的？论骑射比不上大哥，论文识比不上二哥，这让我怎么与你爹交代？”夫子派陈顾之前去叫韩韶凡，却迟迟不见两人的影子，到学堂门前才知道这两人在作甚，气得差点背过去，连说教时泛白的胡须都是颤抖的。
陈顾之动了动嘴，愣是没说出些什么，看样子陈家小少爷对夫子也有几分畏惧，连反驳都不敢。
这夫子当过一段时间的太傅，待当今圣上上位后便上书乞骸骨，皇上虽是有几分不舍，却也允了他的折子。辞官后，这位老太傅开设了这书院，用于教化世家子弟。如今的文武百官中有不少状元郎都曾在书院中就读，要是放在现代，这书院是妥妥的国家重点学校。
见这情形，于敛容也不便久留，便告辞了。
回到府中，于敛容要做的第一件事便是查看自己先前种下的哈密瓜与玉米有没有茁壮成长。
毕竟是前不久刚下的种子，一个月内长成显然不现实，不过好在作物都抽芽了，没有出现废种。
哈密瓜的藤上有层小绒毛，叶子与南瓜的类似，玉米的长势没有哈密瓜那么快，却也长了一大截，与前者不同的是，玉米叶是细长的。
于敛容正观察得出神，霜惠却风风火火地跑来了，边跑嘴里还念叨着，“少夫人，大事不好。”
“做事怎么还毛毛躁躁的，出什么大事了这么着急？”于敛容一幅不急不慢的样子，还伸出手碰了碰瓜藤上的绒毛。
有点扎人，好奇心害死她。
都到了火烧眉毛的时刻了，少夫人怎么还有心思在这种地？霜惠赶忙拉起她，“少夫人，您还记不记得上次在街上我们碰到的那位将军？他他他...带了一堆聘礼来府上，说要娶韩家大小姐，正在会客厅和夫人提亲呢！”
“咱们韩府哪有什么大小姐？这将军是不是脑子瓦特啦？”于敛容听完霜惠所言，噗嗤一声笑了。
听不懂南方方言的霜惠沉默了，久久才出声，“什么特级砖瓦？”
于敛容：？这孩子在说什么
两人大眼瞪小眼，相对无言，还是霜惠忍不住了，拉着于敛容就往门厅走去，“哎呀不管了，您就跟我去吧。”
到了会客厅，被自己的所见震撼了，门厅尽是些大包小裹的聘礼，最显眼的还属从红布中探出小脑袋的一筐哈密瓜。
这也能做聘礼？
那将军看见于敛容像是看见了猎物那般，赶紧上前拉住于敛容的手臂，“在下想娶的就是韩府这位小姐，愿夫人成全。”
于敛容被他这动作吓了一跳，赶紧挣脱了他的禁锢，“放手，男女授受不亲。”
“我想陈将军是弄错了吧。”韩夫人冷哼一声，“这位可是我韩府的少夫人，如何与你成亲？”
“少夫人又如何？成亲后还可和离，遂之不嫌弃。”
韩夫人被气得不轻，“成何体统？你父亲也会接受被和离的女子与你成婚？”
“家父会尊重遂之的想法。”
这不是拐弯抹角骂韩夫人不尊重别人个人意愿吗？也似是在暗示她于敛容内心有嫁入陈府的意思。
此刻韩府的气氛瞬间降至冰点，韩夫人的脸色有些难看，家仆纷纷低下头，生怕一个不小心出了什么差错受责罚。
“胡闹！”
于敛容深知如果这时候还不出来说些什么，韩夫人一定会认为她是趋炎附势之人，想通过攀高枝麻雀变凤凰，前脚与渭城首富之子成亲，没几个礼拜便勾搭上人护国将军，一看便是目的不纯。
为了拯救即将破裂的婆媳关系，也为证明自己不是什么水性杨花的女人，更为了那处处念着她、迁就着她、宠着她的小傻子，小小搁置一下自己的面子又如何？
于敛容突然扑通一下跪下了，“请夫人为敛容做主，敛容只与将军有一面之缘，连将军姓甚名谁都不曾知晓。况且敛容与少爷曾共饮合卺酒，拜过天地父母，应当苦乐都与少爷相随，现在未曾有过和离之意，今后亦不会有。”
听见自家儿媳妇这回答，韩夫人甚是满意，至少自己眼光没错，这少夫人并不是爱慕虚荣之辈，“将军可听见了？强人所难非君子之为，劝将军您莫要自降身价，请回吧。”
是个漂亮的回击，现在反而是他陈将军不尊重人了。
一开口就是老江湖了，于敛容在心中默默给韩夫人竖起大拇指。
堂堂护国将军弄了个大误会出来，还吃了闭门羹，可以说是出尽了洋相，原想告一通他小弟陈顾之的状，见如此场面，于敛容终究是心软了，并没说出口，也算是留给他一个台阶下。
身为陈府大少爷，又是血气方刚、风华正茂的年龄，陈遂之毕竟还是年轻，受不了这个气，于是乎连聘礼也没令人抬走，头也不回便出了韩府。
“容儿，起来吧。”见陈将军走远了，韩夫人忙命霜惠搀扶于敛容起来。
还真别说，跪久了不仅腿麻，膝盖也隐约作痛，于敛容想到古装剧里那些一跪就跪几个时辰的小主，她们真是太不容易了。
待于敛容站定后，韩夫人不似之前那样面若冰霜，神色稍稍缓和了一些，“为何出府不事先与我禀报？”
若是放在平日，韩夫人或许还会睁一只眼闭一只眼，谁知这于敛容出了一趟府就捅了这么大个篓子，今天韩夫人非得打破砂锅问到底，查个水落石出不可。
“回夫人，敛容想给少爷惊喜，才悄悄出门采买的。”于敛容不敢看韩夫人的眼睛，只好低下头看着自己鞋上精致的绣纹，在心中暗暗期盼话题快快过去。
韩夫人双眼微眯，看着于敛容一幅心虚的样子，追问道，“只出去了这一次？我看未必吧。”
见形势不太对，护主心切的霜惠在一旁出声了，“夫人，与少夫人无关，都是霜惠贪玩带少夫人出府的，您要罚就罚我吧，霜惠认罚。”
想起自己当初与霜惠保证，若是偷偷出府一事被戳穿，一定自己背负全部罪名，不让她受罚，言必出行必果，她一定要保护霜惠，“夫人，千错万错都是敛容的错，霜惠只是耳根子软被我怂恿出府的，责任在我，不应罚霜惠。”
好一出主仆情深的大戏，韩夫人看不下去了，“你们二人在我面前演什么双簧？”，说罢还鼓了鼓掌聊作嘲讽，“我本就没有惩罚之意，只是希望你们今后可以懂些规矩。容儿，你现在已经是我韩家的少夫人了，烦请认清自己的身份，你的一言一行一举一动都关乎我韩家的颜面，务必谨言慎行。你们二人都下去吧，给我留些清净罢。”
韩夫人此言正是为了警告她于敛容不要不识抬举，沾花惹草。
“谢夫人宽恕。”于敛容与霜惠两人鞠过躬后双双脚底抹油，逃命般溜回了院子。
韩夫人长叹了一口气，这韩老爷子真是指望不上，像掉进了钱眼一般总是出门经商，赚这么多钱又有什么用呢？府里都要闹翻天了，每次都要她这个夫人主持，真是劳神乏力。
今天这出闹剧，于敛容在韩夫人心中贤良淑德的形象大大折扣，为了不让韩韶凡受到不必要的伤害，韩夫人对于敛容多了几分戒备之心。
“追月，稍后的晚膳我便不用了，想早些歇息，命膳夫少做些吃食吧。”
作者有话说
第8章 第 8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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