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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念家 ...

  •   念雨行转头回去就被念夫人调笑。

      “我们雨行这是看上哪家小子了?”

      “丢人。”看到了一切过程的念羽秋摆上脸子。

      “羽秋收一下你的脾气,现在你已经不是曾经的大少爷了,你做为哥哥怎么也该为你弟弟着想吧。”念夫人这些天赶路,她也想开了,至少回到曾经的住处不是。

      “哼!”念羽秋低头整理出自己的物品,将其放到自己屋去。

      十几年前,他也才记事儿吧,他父亲高中那年,全家就立即将房卖掉。后来念父爬得更高了,对老家有了念想,又花双倍价钱将老宅买了回来。他们每年派人回来打理,不知谁保重私囊,多亏当年有托里正修葺,这样还算能住人。

      念衍生念父与正妻只生有长女念羽椿前年嫁了人,长子念羽秋年十八还未娶妻。念父当年在赵村还纳了妾氏哥儿南音,生下了念雨行已十五岁。他们一家子除了嫡女留在京城以外,所有人又都回到了原点。由俭入奢易,由奢入俭难,念母不得不捡起曾经的活计,赚钱。他们从京城带出的财物不多,当时那个家里所有物都充公,现在身上的银钱是花一分少一分,大家都很明白。

      日子要过,梁父找到里正商量,看能否入学教书什么。梁父成功进入赵家林族学,教一些皮猴子认字读书。试应半天,梁父也很苦恼,不听话的太多太吵,让他头疼难受。但他已不是太傅,教些识字的还可以,这已经是目前最适合他的了。

      两个儿子都到可婚之龄,让念父念母更加头疼不已。

      念家一家五口人现在也在为他们回家第一个年做准备。

      当晚,简单做了一顿饭,也没顾上打理那些野味,两人就上床休息了。冯青为他的嘲笑付了相当代价,一顿啃咬,从求饶直到晕睡过去,赵锡才放过他,给他擦洗好才入睡。

      几日后清晨,临近年关还有半月,赵锡起了个大早,吃了早饭后就驾着牛车去了镇上,他夫郎说,那小驴应该在年节之前接回来养着,他正要也要买些用具,就顺便去看看那驴是否好了。

      路上,就碰上念家兄弟。

      “两位可是念家兄弟,可需带你们一程?”赵锡招呼着。

      然念羽秋就误会了,他看见念雨行一见人家就脸红,误认念雨行当着他这亲哥的面,还勾引一个有夫之夫的人。

      “不用,哪怕我念家落魄了,也不是你这匹夫能消想的。”偏头他又用手指用力戳念雨行额头,“还有你这个下贱东西,就是那么上不得台面。”

      好心当驴肝肺,赵锡驾车就走,懒得多话。

      到了石全镇,买了许多棉籽和肉食,特别是那种杂物,便宜又好吃,上次卤肉他可想了。家里离镇上远,大雪封路,他们想吃也吃不成,等以后他们有了冰窖,即便四季,想吃什么肉都很方便。

      赵锡又来到老哥们丁全那儿,将丁全摊上的货物全买了不说,还将丁全熟识的另一家货物全吃下。他家现在是没有冰窖不错,可天气冷,外面大缸内的水都结了冰,还有空余之地,吃不完的放存起来也能存到化雪。

      街仿都为赵锡大手笔感到震惊,有的屠户为了多卖点肉,更是各和搭些杂物,动物脏内这些东西少有人吃,但这时代的人不会做,腥味也重,吃的人就更少了。

      从东市到西市,牛车被装得满满当当,回去途又遇见念家三父子,不错,多了念家兄弟的父亲。念衍生,曾经的太傅大人几天下来,已经憔悴了许多。教赵家族学的孩子念书虽然适应了,可来钱是真心慢,又逢年关,族学就将那些孩子放回家了,先生们自然也家去。今日,念父来这里早早将家里的锦衣当去,换些银钱买年节用物,两兄弟则是拿念母义云萍和妾室南音绣物换银去。两厢都换了不少银钱,可比曾经锦衣玉食,出门随意花去的银两,这十两银算什么。但现在这十两银,足够普通人一家吃喝两年多。

      三父子低头走着,也是从京城呆过,换了一副装容,那气质和面容也不是一般人能有的,这不,走过路过的小娘子们哪不回头观望一阵的。

      赵锡见人也不给自己好脸色,也不去多讨人嫌,不管念父对自己脸色有多难看,点头打个招呼就驾车走了。

      看着赵锡驾车离去的背影,一车子装得满满的,还有肉腥味,一看就是家里富硕。

      “父亲! ”念羽秋看见亲爹沉思的面孔,又看了看自己的弟弟,不由打断。

      念衍生看向长子叹息一声“我念家今时不比往日,赵家村人纯朴,不然当年我父逃难来也不会被收留,更是在赵家村扎根生下了我。行儿哥年纪到了,念家虽然落寞了,虽是妾生子,可多年养于你母亲膝下,予人为妾是万万不能的。”

      “父亲之意是”念羽秋点点头,又不假思索问道。

      “现在我念家连生计都难以维持,行哥儿能挑选的人家太少了。”

      几父子又沉默着脑袋,闷头走了半天回到家中,又饿又累之际,又闻到不曾闻到过的肉香。一家人咽了咽口水,叹气的叹气,这是谁家做饭做得那样香?

      “外面怎么会这么热闹,难道哪家有喜事,在置办酒席?怪不得这么香,这厨子不便宜吧。”念父几父子回到家闲下来看着书,书肯定看不下去了。“羽秋你去问问看是哪家喜事?我们刚回来,也去随一份礼才是。”

      “是”
      “我也去。”念雨行也相当有兴趣,见父亲不反对,兄长念羽秋只是挑了挑眉,虽然有点怕,但还是与兄长走了出去。

      只见路过他们家门口的人,手里都提着一个篮子,篮子都用布盖住了,看是看不见,但能闻到香味儿啊,就和先前闻到的是一个味儿。当然,他也没忘寻问路人,是哪家喜事?酒席办得这么与众不同,还允许人将饭菜带回自家食用。

      念雨行见兄长迟迟开不了口,他就上前问道:“前面婶婶请留步! ”

      停下的妇人停下来,见念家哥儿跑过来,连忙用粗糙的大手再将篮子掩了掩。“念家哥儿可有什事儿吩咐。”

      “吩咐不敢当,就是想寻问一二。今日村中是哪家有喜事?”

      “没有。”

      “那为何如此热闹?”念羽秋插话问道。

      “哦,是赵三郎家,赵三郎两月半前娶了一个贤惠夫郎,做菜可是一流,能将那些糠糙菜做得人人都想尝一尝。这不,今日赵三郎去镇上买了很多那些物什,做好了,让村里里都可以花点钱去买,钱少肉多,比自己家买来做划算得多哩。唉不说了,家去了,不然一会凉了。”

      留下念家兄弟两人站在空地,念雨行先开口“哥,我先回去告诉父亲。”说完就跑了

      念雨行进来将那婶子说的全部说出,正准备开饭的念父,看了看一家人,又看了看桌上糙糠饭食,他这一家之主当得真是有些难看得紧。念父放下筷,看向管钱的念母,念母拿出三十文,和一个缺了一角的碗放到一篮子中,又交到念羽秋手中。

      “你带着行哥儿一起去吧。”眼巴巴将两兄弟送出门。

      来到赵锡和冯青两人家门口,正好撞见笑呵呵的里正赵忠。

      “忠叔。”

      “哦,是羽秋和行哥儿啊。”里正看见两人也不无稀奇,“你们也是来买肉食的?正好,我给你介绍一下,这位是赵锡家的,三郎夫郎,你们叫他三叔婶 ”

      赵锡本就与念父同一辈,却与念父相差十几岁,冯青点点头,那日赵锡将人挡了个掩实,念雨行也没看到冯青的脸。现在冯青养了两个多月,早就大变了样,瘦还是很瘦的,肤色也不是腊黄没营养,干净整洁,五官秀气,脸上稚气未脱,但又有一股成熟之意。

      冯青给人还是很舒服的感觉,送走里正,又将两兄弟迎进去。

      院里有个棚子专门用于他们来这里坐不了一会儿的人。

      “你们先坐一会儿,我去给你们装一碗。”

      冯青接过他们的篮子,有个巴掌大的破碗,装不了几块肉,还有三十文钱。

      “你说我们是不是卖得太便宜了”冯青走进去看见忙上忙下的赵锡问出自己才反应过来的问题。

      “是很便宜,又好吃,大家都夸你贤惠。”

      “哦。贤惠又不能当饭吃,而且你更贤惠”忙上忙下,也不知道你怎么还笑得出来。

      “夫郎,真的,要不我们支个摊在村口如何?”

      “你不累?”赵锡这人说支摊,除了让冯青做轻松的活,比如调料什么的,其余赵锡都包下,一天下来肯定很累,而且对方腿也瘸。支使一个残疾人,冯青也有些不忍。他自认为自己是个懒人,要弄个摊他也不想动。唉,谁说古代赚钱容易了,处处麻烦呢。

      “夫郎担心我。”被他小夫郎隐晦盯着腿,他还有什么不明白。“青哥儿,不用担心,这腿早好了,你又不是不知道。”

      冯青一听,老脸一红,给了他一拳,然后手被大手握住。

      “好了,念家那两兄弟还吹着风呢。”赵锡用干净的那只手摸了摸冯青头,将那破碗装满调好汁淋上,放进篮子中,收了十文钱,其余都没要。

      两兄弟一回家,念母接过篮子,准备将菜端上桌子。“咦?”满满的一碗物什,还有二十文。

      “云萍,怎么了?可是那赵锡家欺负人,吞了钱没给肉!”念父气势一升,让旁边妾室南音更加小心翼翼。

      念父一想到虎落平阳被犬欺,他本以为赵家村人是个好的,曾经他是不把这三十文当钱,可那时他是太傅,是京官,是太子跟前红人。念父一时气闷。

      “没有没有。”念母义云萍不得不连忙将那碗物什端来放到念父跟前,还将剩下的二十文一块拿出来放着。

      “这是”原来人家也算对他照顾,不仅没多收钱,还多有给呢。念父心情复杂,也对刚刚出口的话多有愧疚。是啊,他已无官位,而他子孙三代都不能科举入官,以后可怎么办啊。不同于念父念母凄凄哀哀,妾室南音看见这动物脏内居然也能做得那么香,他都快留口水了,一家子还为那种过去哭哀,他很不屑。都要饿死了,还想那什么死物。念家人有京中女儿给贴补,他没有,可多年的做物,他私下也是贴身藏了银票。他做为念父妾室,多年来他早就看清了,他是逃不了,可他儿子呢。将来他儿子行哥儿肯定是要嫁人的,他得好好相看,到时他给些做嫁状,他儿子在夫家也能过得很好。

      念家思豪不知自家的透明人妾室起了别样心思,不然,妾室南音肯定会落个人财两空不可。

      念雨行知道自己母父有钱,但那些是要给他做嫁妆,也是他们二人退路。念雨行知道自己是妾生子,不讨兄长念羽秋喜欢。他还记得,曾经他们一家还没有上京时,念羽秋这个哥哥也是对他很好的。人总会变,可没想到人会变那么多。曾经爱护自己的哥哥变得和父亲一样迂腐,回来老宅,动不动就说教,所以他心底对这人很是看不上。可他不得不装着,自己的婚姻大事可由不得他母父。他只愿,念家人能给他挑个好的,他能自己拿捏得住的才行,这样,等母父以后老了才能老有所依。

      一家人吃着卤味,大口大口喝着烂菜叶子稀粥,好久没吃过肉的他们恨不得将舌头给吞了。

      吃完后,念父开口“这肉食做得很不错,京城人家也做不出这个味,他们弄的最好的不过汤鲜味美,可脏内他们也弄不了如此滋味。我想这物的方法或许是我们转机。”

      “父亲可是想让姐姐在京中用这法子生钱,到时说不得运作得当,即便我们念家回不去,也可在这里过得潇洒一些。”

      “不错。”

      念雨行和南音两人心中跟明镜似的,真真儿觉得那边谈话两人可笑。赵家村人再纯朴,人只要不是个傻的,人会给配方?

      念羽秋领命,打理行头,准备再临赵锡家里。

      因为头一日做了很多活,赵锡在夜里也没多折腾冯青,冯青便也起了个大早,他正在做吃食,赵锡也正在开工弄他们的冰窖。

      大门一敲,锅中沸着水,正好将面揉好,准备弄下去。一直响着,冯青也是相当不耐。

      将门打开,这不是昨日那念家的老大。

      “你有什么事?”

      见冯青这个哥儿丝毫没有昨日的殷勤,可见是个见钱眼开的货。一个哥儿像个主人似的,虽然他也是主人,年龄比他小不说,还硬嫁给了比他长一辈的赵三叔。哼!叫他三叔婶想得到美,但他一内宅之人怎么还私自将客人拦在外面,他不怕夫家怪罪?

      “我找赵三叔,有事相商。”念羽秋也看不上这上不得台面又不知礼的夫郎,对方不让进门,他也恼了。

      “锡哥不想见你,你离开吧。”冯青也十分不给面子,不问不喊,直接能做主。

      “你个内宅之人怎能做夫家之主,这是你夫家待客之道?”

      “呵,跳梁小丑。”冯青只觉得对方真不知趣,也不打听明白,就胡乱开口,他也不介意踩一踩。“你们念家倒了,心气儿不顺也别来我家闹,大清早的,上赶地方找骂?我告诉你,我夫君没空,也没事和你商量。”

      “谁呀?”赵锡挑着土从屋里头出来,将一担子土放下,正准备出来吃早饭,没来败了些兴头。

      “念家人。”冯青给了赵锡一个眼神,你自己看着办吧。

      赵锡就拉下脸,一看,老熟人,昨天他好心想载对方一程,还被人骂了不说,这人对亲弟也不友善。对方哪怕没败落,他也看不上这样的人。

      “你找我?”

      念羽秋打死也能将人认出来,昨天早上就把人得罪了,这会儿子又被对方气势所镇。他不由大喘粗气,想夺路而逃。昨晚他们来这里是由人夫郎接待,他也不清楚,这下让他开口讨那方子,更加难说什了。

      “问你话呢。”赵锡挑眉再问,要不是里正给众人打招呼,让人好心接触念家人,现在他早就把门一关了事了,哪还用得着对方在这里磨蹭叽歪。

      念羽秋怒力压下不安,咬牙道:“今日我是来与你谈生意的,可否找个清静之地,我们好好谈谈?”

      “生意,你们念家不是教人读书认字?怎么,又几时做了生意?好了,我家百丈之地少有人,都很清静。说吧,说完就早些离去吧。”赵锡耐着性子说着,他已经很饿了,面香味一直在勾着他鼻子,但门口这小子太没眼色了。

      “你们赵家就如此待客。”

      “这是我家,不能叫你们赵家,小心祸从口出。”

      念羽秋语噎,是啊,这是赵家村,赵姓人家为主,他这一说,岂不是将赵家村大多人得罪了。现在他们念家还要在这里讨生活,可不能如此,一时冷汗如雨,将背后衣衫湿透。

      “我想与你相谈你家卤味方子,你若将那方子交予我念家,到时赚的银两分你一分,足够你家过上更好生活。”念羽秋越说越傲气。

      “你们可真念心,还想空手套白狼?锡哥关门送客,我们该吃饭了。”冯青都做好面食,这人还在纠缠在他家门口,一听,还是个不要脸的,开的大口还想占更多好处。也不是他哪里来的自信,念家现在的住房比之他们家可差得远,生活很差,和他们家顿顿有肉是不能比的。

      “你们”

      “碰”门一关,赵锡被冯青拽着去洗手用饭,不管外面念羽秋如何想。

      回到家的念羽秋不住说冯青和赵锡两人小气,门不让进,水也不给喝一口,最后吃饭也没有邀请一下,更是把门一关,将他关在门外。更是惹得念父气极,破口大骂,文人风骨大失。

      念母安慰着俩父子,另外两人则静默当个背景,也不开口说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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