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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第 5 章 ...

  •   展弈睨了他一眼,质问:“难道我说错了不成?”

      蔺伯苏绷着脸,斩钉截铁地说道:“本王没有想她,她不过是本王被迫娶来的王妃而已。”

      展弈嗤笑了一声,质问道:“若真如此王爷方才为何气急败坏撕了和离书,摁下指印两人早日劳燕分飞不好?”

      蔺伯苏声色冷冽,反问:“堂堂镇西将军之女嫁入王府一年便和离,你让天下人如何看摄政王府?镇西将军手握重权,他与皇室生了嫌隙,天下如何安宁?”

      展弈气势不落分毫,又问:“那王妃离府数日未归,摄政王府丝毫没有响动,天下人又如何看摄政王府,镇西将军知道后心中又如何作想?”

      蔺伯苏攥紧了拳头,沉着脸往门外走去。

      展弈亦步亦趋地跟了上去,问:“这是要去哪?”

      蔺伯苏没好气地睨了他一眼:“如你所愿,去把王妃接回来。”

      展弈无言,这何时成他的愿望了?

      他认命地耸了耸肩,嘟囔道:“算了,就当是我的愿望吧。”只要能早点将人带回王府,让众人脱离苦海就好。

      许是怕人知道王妃闹回了娘家,他这王爷亲自去接掉了面儿,蔺伯苏起初想简车出行,挑了王府里最平平无奇的一辆马车,只与展弈同去。

      展弈见状冷嘲:“兵部尚书家的小妾出行坐得马车都比这华贵,王爷您是要下自己面子,还是要给王妃难堪,亦或是二者皆是。”

      蔺伯苏冷眼瞟了他一下:“你不说话没人把你当哑巴。”又道:“小小一个兵部尚书,妾室出行竟坐这等规格的马车,该让御史台好好查查了。”

      他说着,走向了最为华贵的马车。

      展弈在心中默默为兵书尚书点了一支香。

      京都的坊间向来热闹,人来人往,摩肩接踵,叫卖声此起彼伏,浩浩汤汤的车队经过十分惹眼,百姓纷纷驻足猜测是京都谁家大人的马车。

      有一年轻的读书人立在人群中侃侃而谈:“按照咱们高阳的舆服制度,这车里必定是个亲王。”

      高阳开国五十余载,历经三帝,高祖蔺世武,太宗蔺伯贤,以及如今的幼帝蔺长乐。

      皇室血脉单薄,高祖蔺世武年近半百得双生龙子,为太宗林伯贤及当今的摄政王蔺伯苏,而太宗仅育有一子,为当今圣上蔺长乐。

      因此,如今高阳的亲王独有摄政王一位。

      书生这般话到了蔺伯苏耳中就完全变了样,在说:“大家快来瞧呀,车上的是摄政王,他要去将军府接闹脾气的王妃啦!”

      蔺伯苏压着嘴角,冷嗔道:“聒噪。展弈你是没吃饭吗,赶快点。”

      展弈回头看了眼布帘,嘴角勾起一抹坏笑,他漫不经心道:“王爷,这儿是闹市,根据高阳律例,车舆不可在闹市疾驰,咱是当官的,可不能知法犯法。”

      蔺伯苏沉着脸默不作声,一双凤目却似能够穿透布帘,盯得展弈背后生寒。

      摄政王府与镇西将军府隔得挺远,加上展弈有意地拖延,等到达将军府时时间已经过去了一个时辰有余。

      将军府门口的府兵远远地见着车驾,就跑进府里通知去了。

      不多时,将军夫人就领着府上人在门口恭迎。

      蔺伯苏下了车,众人恭敬行礼。

      蔺伯苏淡淡道了一声:“免礼。”

      他虽然是摄政王,身份尊贵,但赵棠笙是长辈,蔺伯苏微微躬身拱手唤了声:“岳母。”

      谦谦君子,温润如玉。

      贵为王侯竟愿同她行礼,赵棠笙对这女婿甚是满意,但一想到这是女儿用不光彩手段算计得来的,心中对蔺伯苏就有浓浓的歉疚以及羞愧。

      赵棠笙移开视线看向摄政王的身后,将军正镇守边疆,如今将军府由她操持,摄政王公务繁忙,定然不会莫名来找她一介妇人,当是陪着她那不孝女来省亲的。

      可静待了许久也不见女儿从车上下来,遂直接朝马车唤道:“月儿怎还不从车上下来?”

      蔺伯苏即刻明了裴珠月不在王府,墨色的瞳眸更为幽深,竟是没在将军府,那是去了哪?

      他对赵棠笙胡诌道:“岳母,珠月并未一道来。前日珠月吃了太后赏的桂花糕,吃着便想起将军府想起岳母您来,道岳母您做的桂花糕属京都第一,她关切家中是否安好,本打算今日回来看看,但不幸染了风寒,身体抱恙,不能亲自前来。本王今日恰巧在附近巡查,特来拜会,替王妃看看家中是否安好,好让她安心养病。”

      赵棠笙心中一紧,攥着手连忙问道:“病的可严重?”又喃喃:“这丫头壮得跟牛似的,好端端地怎么就染了风寒。”

      蔺伯苏继续编造:“近日转暖,但寒气尚在,珠月爱美,早早换上了春衣,这才染了风寒。岳母放心,已经请御医看过了,吃两贴药便能好。”

      赵棠笙嗔责:“这丫头真是不让人省心。劳烦摄政王担忧了。”

      蔺伯苏摇了下头,道:“岳母言重了,珠月是本王的王妃,这是本王应该做的。”

      赵棠笙欣慰地笑了笑,骤然回神,讪笑道:“瞧我这都糊涂了,让王爷在这站了这么久,快快里面坐。琼枝,快备茶。”

      蔺伯苏婉言拒绝:“感岳母诚邀,见家中安好,本王也放心,好去同王妃报喜,不过本王尚有公务在身,不便停留,本王就先走了。”

      赵棠笙:“好好,公务重要。恭送王爷。”

      人竟然没在镇西将军府,蔺伯苏一上马车脸就沉了下来,展弈坐在驭位隔着一道布帘都能感受到冒出地森森冷气。

      他试探性地问道:“王爷,咱们现在是要回王府吗?”

      回答他的是一片寂静。

      杵在将军府的门口不是事儿,展弈驱车往王府方向驶去。

      马车内,蔺伯苏冷脸端坐着,如同雕像一般,那周身的煞气比门神还能驱魔。

      乌黑的瞳眸幽深,宛若地底寒潭看不到一丝颜色与温度,亦看不透他心中所想。

      许久,他薄唇轻启:“去镇南将军府。”

      展弈了然:“王妃与镇南将军家的三小姐是闺中密友,如今镇南将军府又是三小姐掌家,王妃倒真有可能去那儿了。”

      展弈迅速调头前去镇南将军府,还特地抄了近路。

      马车驶经偏僻无人的巷道时,蔺伯苏突然命令停下马车,道:“留下两匹马,其余人先回王府。”

      展弈疑惑:“王爷这是何意,不去接王妃了?”

      蔺伯苏睨了他一眼:“你想让全京都的人都知道王妃是被本王从镇南将军府带回去的?”

      展弈蜷手放在鼻尖擦了擦,低声讽道:“死要面子。”

      蔺伯苏眼神一凛,问:“你说什么?”

      展弈满脸无辜,摊摊手:“没说什么,我就摸了下鼻子。”扬起下巴指了下马:“我也要去?”

      蔺伯苏挑眉:“你觉得本王是要一只脚骑一匹马?”

      “那接到王妃后三人如何骑两匹马?”展弈问。

      不等蔺伯苏回答,又觉得自己恍然大悟了,他冲蔺伯苏挤了挤眼,揶揄道:“王爷好手段,只备两匹马,归来时就能与王妃同骑了。”

      蔺伯苏冷嗤了一声:“自然是本王与王妃骑马,你走路。”

      展弈:“……”

      *

      二人到了水府门口,下马大摇大摆地走了进去,但被门口的府卫挡了下来。

      京都乃天子脚下,出门撞见几个大官是常有的事,又见蔺伯苏穿着非富即贵,府卫抱拳恭敬地说道:“两位大人,府上今日不接外客,还望担待,请择日再来。”

      蔺伯苏充耳不闻,径直往里走去。

      府兵当即手覆刀柄,欲拔刀阻拦。

      展弈从怀中捞出一块玉牌,懒懒地说道:“劳烦诸位拔刀前先看看这个再做决定。”

      府兵瞳孔微缩,立刻低头行礼:“见过王爷!王爷万福!”

      “还不让开。”蔺伯苏冷声道。

      两个府兵对视一眼,面色为难,其中一人壮起胆子道:“王爷,今日府上不见外客,望王爷海涵。”

      “展弈。”蔺伯苏启唇道。

      展弈走上前去,咧着嘴笑眯眯地问道:“王妃在你们府上吧?我们是来接王妃回去的。”

      俩府卫对视了一眼,眼神飘忽,异口同声道:“没有。”

      展弈闻言轻嗤了一声,长剑横在身前:“你们很不擅长说谎,识趣的就赶紧退开,一会我出剑把你们砍得断手断脚的,可别哭着嚷着要去衙门告我。”

      两名府兵瑟缩了一下。

      传言摄政王近卫展弈是江湖上的大魔头,容貌俊逸,心肠却十分歹毒,杀人从无缘由,全随心所为,下至呱呱落地的稚子,上至八十岁的白叟,都曾惨遭他毒手。

      后因犯下罪恶太多犯了众怒,遭武林正士群起讨伐,六年前他受了重伤,因不愿被俘,跳崖自尽。

      他命硬,跳崖没死不说,最后还为宗庙祭祖归来的摄政王所救。

      虽是杀人不眨眼的恶人,但也晓得知恩图报,为报答摄政王的救命之恩,他留在摄政王身边成了一名近卫。

      传言他被摄政王身上的正气感染,已经洗心革面,改恶向善了,不过常言道:江山易改,禀性难移。是否真是如此,尚无定论。

      就在两名府卫打算退却之时,一个清冷决绝的声音在他们身后想起:“不知何时镇南将军府成了摄政王的私宅了,想进就能进,等父亲回来我可得好好问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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