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在天廷当帝君》周南之风

6、峰回路转

　　秘阁收藏大千世界古今天下图书典籍，上穷天界三坟五典，中达人间八索九丘，下至魔域秘法奇门，无所不有。
　　秘阁重新上锁的时候，穆瑶正在将查验后的玉牒仙谱用法术收入掌中。穆瑶随东凰走出秘阁，转身面向东凰施礼致谢：“今日多谢东凰姑娘襄助。穆瑶在书房等候时，偶然听奉茶的仙童说起，今日姑娘身体不豫。如此叨扰，穆瑶惭愧不已。”
　　“将军无需客气，这原本就是东凰分内之事，”东凰安然说道，“不过小仙一时好奇，最近并无三节两寿，二位陛下为何此时调阅仙籍呢？”顿了顿，又补充道，“如果不方便说，将军也无需为难。”
　　穆瑶笑道：“有什么不方便的。还不是为了明日的封神大典。”
　　“封神大典？”东凰佯装不解。
　　“封神大典是天界万年不遇的盛典，各路神仙只有通过封神大典公开遴选，才能名正言顺担任天庭的高级仙职。而只有言行操守符合天规、且神格仙籍列入玉牒仙谱的神仙才有参选的资格。”穆瑶边走边给东凰解释。
　　“我听师尊讲过，并非所有神仙都能名列玉牒仙谱，那些犯了大过的神仙，所受的最大惩罚便是玉牒除籍，”东凰若有所思，“难怪天庭对玉牒仙谱如此看重。”
　　“百闻不如一见。东凰姑娘既然好奇，不如明日亲自观礼，穆瑶相信姑娘一定会大开眼界。”
　　“我？我仙品低微......也能去看封神大典么？”提及此事，东凰略有窘迫，脸颊微微泛起红晕。
　　“这个自然，”穆瑶会心一笑，“封神大典对所有仙众开放，不过未报名参赛的仙众大多在瑶池之滨十方仙山的观景台上远观，一般只有参赛选手才会进入瑶池，未参赛的上神及以上品级的神仙也会收到正式请帖，他们还能与中选者一同参加两位陛下亲赐的酒宴。”
　　“是东凰见识浅陋，今日受教了。”东凰垂手万福。
　　穆瑶也施礼道别：“姑娘客气。末将就此别过，后会有期！”
　　东凰看着穆瑶走远不见了，回过头对着不远处一片隐秘之地笑道：“人都走远了，你还不出来。”
　　相柳闻声离开藏匿之处，饶有兴致地走到东凰身边，“怎么，你居然对封神大典感兴趣？”一边探究东凰的神色一边轻轻拂去衣襟上的灰尘。
　　东凰顾不得其他，兴冲冲上去一把抓住相柳的手臂，却无意间探到他的脉搏气息，瞬间面色一变，“你用了大五行术？”
　　“小事小事。我保证过，你无需担心，一切有我呢。”相柳故作轻松抛了个媚眼。
　　东凰当即连珠炮一般焦急问道：“阿柳，这么短的时间里，刚才的一切你是怎么做到的？我昏倒以后发生了什么？我又是怎么回到寝阁里的？”
　　相柳应接不暇，只得一条接一条仔细解答这个小姑娘的疑问。“当时我冲入从极之渊去寻你，顺着气流异动的方向把峡谷搜寻了一遍，却四处不见你的踪迹。后来我听见扶余鸟的叫声，我顺着声音在重华台近旁一个山洞里发现了昏睡的你，便把你带回了极渊殿。”
　　“这么说不是你把我带出从极之渊的？”东凰托着下巴思考。
　　“我猜，最有可能是扶余鸟把你带回了重华台。”相柳摸着头说。
　　“那后来呢？”东凰略一沉吟，抬眼看着相柳。
　　“之后我向师尊请命代你值守，趁此机会再入从极之渊施展大五行术。功夫不负有心人，在重华台下一处绝壁的岩缝深处我找到了一把钥匙，我见那钥匙身上刻有几个篆字，什么秘阁，什么二十八的，想必十有八九就是你说的那把。”相柳一五一十地回答。
　　“离开从极之渊后你就赶回极渊殿，正巧碰到了我和穆瑶么？”东凰的思绪在几件事之间迅速跳跃。
　　“不错。当时我虽不知他的身份，但看情势心下也猜到了两三分，便避开正门，从后窗翻入东配殿，赶在他起疑之前找到了你。”
　　“好险！”东凰听相柳一连讲完，二人都长舒了一口气。
　　东凰神色严肃地把相柳带到秘阁外一处偏厅中，给他仔仔细细诊了两次脉，一通望闻问切之后，从随身携带的香囊中取出一枚银针并一粒乳白色药丸。东凰在相柳的三焦经、少阳经等几处连续施针，之后把药丸举到相柳眼前，皱着眉头命令：“吃下去。”
　　相柳又无奈又好笑，却发觉一瞬间浑身使不上力气，只好任由眼前这个小姑娘摆布，乖乖张嘴吞下了药丸。
　　相柳渐渐缓过气来，法力好像也恢复了七八成，东凰小小年纪却已有如此高明的医术，他的佩服之情不觉又加重了几分。
　　方才的症状是因为连续发动大五行术造成的。此术利用世间五行生克运化的原理，是大范围远距离隔空探物的上上之法，但也极其耗费法力，一个不小心容易造成施法者走火入魔，况且从极之渊本身容易导致气血逆行，相柳在从极之渊发动大五行术，无异于以命相搏。
　　“我险些惹下大祸，还连累你身受重伤，这一切都是我的错，是我自己没做好。”东凰默默垂下头，手里摩挲着相柳还给她的钥匙，眼泪像断了线的珍珠一样簌簌往下掉。
　　“可现在一切都好起来了，我不也是好好的么？”相柳叹了口气，把袖子伸了过去，东凰看也不看，抓起来就自顾自地抹眼泪。
　　“哎呦，阿凰，我好像又喘不上气了......”相柳气息越来越弱。
　　“不可能，我的针法和丸药绝对没有问题！”东凰大惊，连忙擦干眼泪，一把按在相柳左腕下关三寸之处，“阿柳，你怎么样了！你快睁开眼！”
　　“哈哈哈！”“我要是这么容易被治死了，不就坏了你‘医仙’的一世美名么，再说，明日谁陪你去瑶池？”相柳一边爽朗大笑，一边翻身离开了偏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