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小宜情》钟摇摇

27、山在湖心如黛簇

　　乘着凌志，小小到了钱柜。走进包间就听到有人在嚷嚷：“这年头来钱柜，连桌面游戏都玩不来，席老师，你out了！”
　　另一个人的声音传来：“哟，你不愧是搞传媒的，广告词都记得这么牢！”
　　小小强忍笑意向发声源看去，几个女子嘻嘻哈哈围着席子觇，那个尖声叫出刚才那句话的女子讲完就不好意思地笑了。
　　包间里暗的很，红绿色的灯光扫来扫去，像跳跃的火焰，又像闪烁的星子，仔细去看，它一扫而过，不留痕迹。席子觇的脸在灯光里明明暗暗。
　　他总是处在人群的中心。小小捏紧了手袋。
　　秦烨从小小后面走上来和众人打招呼，立即有几个女同学围上来，问东问西，叽叽喳喳。
　　有个女同学盯住秦烨装作漫不经心地问他，帅哥啊，名草有主了没有？
　　小小此时被叶青子拉走，要她唱歌，脱身不得。
　　秦烨的眼光逗留在她身上，无奈地摊摊手，得了吧，我人都追了十年了还没追到。
　　女同学们一惊一乍地叫出声，不可能！你在开玩笑吧。
　　正热闹着，一阵轻扬的歌声传来，唱的是《心墙》，婉转温柔的无背景乐的开头，小小的声音让人惊艳。顿时所有的人静下来听，当唱到高潮的时候，有女生轻声附和着一起唱，叶青子在一旁拿起一个话筒附和，却唱得有些走音，没唱几句，就被人悄悄拉开，顿时包间里只有小小清澈的声音袅袅绕梁。
　　小小唱得很动情，她第一次听到这首歌就不由自主被“偶尔透出一丝暖暖的阳光”和“我的爱会爬上窗台盛放”这样美丽如诗的歌词吸引。
　　一曲唱完，她这才发现周围一片寂静，搁下话筒，红着脸抬头，冷不防席子觇用炽热的目光盯着她，毫无避忌，眼神有点空洞，像是想到了什么。
　　小小悲伤地想，这样的眼光到底是什么？像是深爱，却又不可能，席子觇你知不知道，这样会让我误解？你很可恶啊。
　　和席子觇长长对视了一眼，小小匆匆站起，避开那目光，对叶青子道，你唱吧。快步推开厚重的门走了出去，沿着墙走得太快，像逃难一般的混乱步伐让她自己绊倒了自己，就这样一个人坐在墙角，没有人走过，旁边包间里的人正在扯嗓子吼着《青藏高原》，走音加破音，效果恐怖。小小用手捂住了脸，逸出无法纾解的郁郁之气。
　　“小小，你怎么了？！”有焦急的声音传来。
　　小小在惊喜抬头的刹那，眼眸却马上划过失望。是秦烨，大概是被灌了几杯酒的关系，声音变得低低的，一瞬间让小小有了听到席子觇声音的错觉。
　　秦烨把小小的反应一丝不漏地看在眼底，并没有停止他的动作，他把小小搀起来，小小唉哟惨叫一声，看到秦烨的紧张表情，她调皮地笑了：“傻瓜！吓你的！冬天呐，衣服厚，不会跌着的啦。”
　　秦烨一把抱住她：“小小，不可以这样吓我！”
　　被抱住的小小没有动，脸上的笑意堪比阳春三月的日光。从转角走出来的人让小小的笑意凝结在唇角，不由自主地微微发颤。敏感的秦烨马上回头，带着嘲讽道：“席老师，今天一个人？”
　　小小轻轻在秦烨背后拉了拉他的灰色毛衣角，秦烨把一只手背在背后，一下抓住了她的手不放。
　　席子觇只是望着小小，眼光复杂，脚步不停，继续向小小和秦烨走来。
　　他在揣度什么？小小从他的眼中读出讯息，把眼光掉开。
　　擦肩而过，小小清清楚楚地听到他说：“纤夫在这。”
　　《纤夫的爱》是小小经常用来调侃他唱的歌，歌声嘹亮轻扬，彼时只有对爱情的满满信心，少了如今歌声的绵绵婉转。
　　小小疑惑地看向他的背影，想追问，望而却步。和秦烨一起回了包间。
　　这时候来了个男人，进包间就直直找到秦烨，掐着他的脖子道：“小子，你现在不得了啊，换了几辆车啦，就知道门口那辆招眼的凌志肯定是你的。”
　　秦烨笑嘻嘻地说：“学长啊，你要的话这辆车就送给你好了。”
　　“去！”那个男人啐了一口，但神情着实是和秦烨交情很好的样子。
　　“小小，这是街舞社上任社长，王大明，土工系野人。”秦烨拉着王大明对小小介绍。
　　这才想起那时学校里的风云人物中王大明就是其中之一，小小伸出手想和他握手，被秦烨夺下，嬉皮笑脸对王大明道：“朋友妻不可欺。”
　　王大明愣了：“小，小？她不就是你大二的时候你妈……”
　　小小耳尖，立刻把狐疑的目光转向秦烨，秦烨大二，她那时候大四，她虽然知道她和子觇的分手有他的原因在里面，可是他母亲，又是怎么回事？
　　秦烨飞快打断王大明的话头：“你就别把我那些丢脸的事情说给她听啦，大明哥，我保证，你要今天对她说我十句好话，改天请你搓一顿。”（有没有人看不懂？搓一顿就是饕餮一顿的意思）
　　王大明把秦烨的惊慌失措看在眼里，拍拍他的肩膀开玩笑：“怎么，你还没追到人家？”
　　小小的脸变红再变白。
　　秦烨做出求饶的表情：“姑娘，你就应了吧。”
　　王大明适时接口：“怪不得人姑娘不要你，整天和老鸨似的口气人谁搭理你。”
　　小小这才笑了，不言语就这样静静的。
　　王大明看了看小小：“蔡小姐啊，那时候《雷雨》公演，我也有看过，那时候胖胖的周少爷现在真是清减不少，也漂亮不少。”
　　小小正在想着秦烨母亲的事情，骤然想到初中时她那冷冷看来的鄙夷，可是她那时候已经疏远了秦烨，她和自己又会有什么过节呢？
　　听到王大明称赞的小小勉强敷衍了几句，有女同学走上前来和王大明说话，她就走开了。
　　她向洗手间走去，路过柜台，感觉到有目光紧随着她。转头，坐在沙发上点着烟的席子觇向她走了过来。她慌张地往回跑，想避开，但席子觇几步赶上来，抓住她的左肩使劲把她转向自己，掐住了她的右肩一把把她摁在墙上，力道之大，让小小的骨头都快散架。
　　席子觇的眸子里有寒冷的怒意：“蔡小小，你不要惹我。”
　　小小的腿瘫软，她想到大四的下半年，她和席子觇频繁的吵架，每次的无名之火烧得两人心焦，而席子觇在极度生气的时候才会连名带姓地叫她，咬牙切齿黑沉沉的面容，像是铁面阎王，教她害怕。
　　此时的小小眼泪被逼出眼眶，叫道：“席子觇，你欺人太甚！明明是你……”
　　子觇的唇狠命地盖上来，眼中的伤痛让小小不忍直视，她闭上了眼睛，任凭席子觇的带着怒气的舌像风暴一般卷进她的口肆虐，热气轰地冲上头顶，她快要不能呼吸，手抓上席子觇的外衫，捏得死死的。她的舌不适地推拒，引来更加他疯狂的扫荡。
　　气喘吁吁分开的两人对视良久，席子觇的眼神柔和下来：“小小，你果然什么都不知道。”
　　小小一下子瞪大了眼睛：“我该知道些什么？”
　　席子觇放开她：“不用你知道什么，我只是不甘心，不过现在，祝你幸福。”快步离开。
　　子觇！你又留给我一个背影！到底怎么回事，我从来听不到你的解释！想要追上去的小小被人紧紧拉住了手腕，力道之大，逼迫她不得不回头，秦烨！
　　秦烨的眼闪烁着，怒气，失望，痛意，失措……他只是紧紧地拉着她，眼眸恳求地望着她，像是他最后的一块浮木。
　　小小良久叹气，烨子，送我回家吧，我累。
　　秦烨的眼睛一下子亮了，松了松手，还是不安地拉着她：“嗯，我们回家。”
　　车里很静，小小仰靠在椅背上，尖尖的下颌欲发楚楚可怜。她很乱，那些她不知道的，究竟是什么？
　　秦烨冲过无人的街道，无视红灯，边烦躁地打着方向盘，边向小小看去，他承诺一般地说：“小小，不要烦恼了，我会把所有的事情弄清楚。”
　　小小扭头看向窗外不眠不休一晃而过的城市，抿了抿有些肿起残余痛感的唇，敛眉：“秦烨，我相信你。”

作者有话说

　　这章真是很长。今天两更，明日不知道能不能更新，尽量创造条件能更新则更新啦。
风雨真的要来临了。
下一章就开始，纠结纠结再纠结！一个个字敲出来纠结！呵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