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小宜情》钟摇摇

26、钟梵清宵觉忘忧

　　每天上线就这么吊着，小小的眼光无数次在“席子觇”这个头像上停留，但都是飞快扫过。他总是在线，小小却如近乡情怯，怎么也不敢说一句话，她自我安慰，我这不是没话可说嘛。
　　远远观望着席子觇的日子过得非常快，小小不在写文章的时候总是把窗口打开，看着那个绿色的小人，幻想他在等待自己。既然这个假设不成立，那做个梦都不行的话也太吝啬了吧？
　　同学聚会就是这周六了，小小还没法做出决定，她想，如果出了席子觇，还有人再来叫她去同学聚会，她就去吧。
　　事实证明，她漏了一个人。
　　半夜，小小睡不着，想起这周周日的专栏还差篇评论，于是赤脚拿了块垫子，抱起笔记本坐靠在床边，就开了电脑。
　　登上msn，席子觇终于没有在线上，还来不及看其他人，一个对话框欢快地跳了出来：“小小，你礼拜天的同学聚会去吗？”
　　小小忽然想到白天给自己定下的约定，忽然有点后悔了，可后悔也没用，总不能够失信于自己吧。她无奈地回复道，你既然问了，我当然去。
　　回复完小小盯着屏幕，用电池板的电脑屏幕显得有点昏暗，毕竟是五年之前买的，以往再先进的东西也比不上现在了。小小摸摸笨重的方块状笔记本，这是自己大学毕业，蔡妈妈送给她的大礼。
　　此时有新回复的声音突兀地在一片寂静中响起，小小惊得从垫子上几乎要跳起来，赶忙把系统声音调到最轻。
　　我问你就去？小小，你这是什么意思？
　　小小这才发现这句话有歧义，回复道，反正我就是会去，你怎么半夜不睡觉？
　　秦烨很快反驳回来：五十步笑百步。
　　小小说，我那是要赶稿子。刚想发送，忽然想起来《站在云端》书的事情，于是再加了一句，你什么时候认识金茜了？
　　回复有些时候再过来。秦烨轻描淡写地说前一阵自己和金茜的哥哥有合作，然后强调，这是小小自己的本事，他只是顺水人情。
　　电脑放在膝盖上，有点烫了。小小扶着屏幕看了很久，三行简单的字里行间透出的情感绝不止字面上的那些。她不知再怎么说比较好，就只好等着他再次说话。
　　那头又问，礼拜天我和你一起去如何？
　　不假思索，小小打下，不行，这不太好。打完又删除了，不好在哪里？静下来的小小问着自己的心，怕席子觇看到？的确想到这里，有一点奇怪的感觉浮上心头。怕朋友看到起哄？也是有那么一点顾虑……
　　秦烨在那头似乎已经等不及道，小小，有个免费车夫不是很好？
　　好是好，但是他……小小想起谢三看到他敬畏的眼光。
　　秦烨现在接手他外祖父的公司，本来那家公司就是全球性的大企业，秦烨真正实地在公司里指挥做事之后，公司越加风生水起，他父亲又是“位高权重”的秦部长，而他的母亲反对他和自己来往，这样的家庭，她本来就高攀不起。
　　她一直以为，他家的富丽堂皇，是由于父母自己做老板开公司的原因，到了高中她才从几个同伴羡慕的眼光中了解到真正的他。
　　那个时候她愤怒地找到他：“你怎么从来没有和我说过？！”
　　秦烨一脸无辜：“你没有问过啊。”
　　小小无语，装傻冲愣，只有他这么大言不惭。
　　在电脑前的小小笑了，问秦烨道，你那天也去？
　　秦烨说，我受你奴役，不得已，当然要去。
　　小小托着头无奈，我可没有奴役你。
　　秦烨玩笑道，太后，请允许奴才为您摆驾。
　　轻松地和秦烨聊着天，你来我往，都装作忘记了那天谢三店里发生的事情。聊得真的很开心，从两个人幼时的丑事到小小和秦烨各自连日来的见闻，无所不谈，直到室内越来越亮，小小才回身看窗外，天空显出很美丽的深蓝色，渐渐四方都亮起来。这样一个难熬的夜，就这样消磨过去了。
　　此时秦烨道，小小，天亮了。
　　小小“嗯”，简简单单回复过去，心里居然有一丝伤感，天亮了，那就是新的一天了，他们不可能永远不面对无情到来的晨光。
　　现在你去睡一会儿吧，说了大半夜，你该有睡意了吧。秦烨说着。
　　小小摇头，她的脑袋还不想睡，只是眼皮实在不听话。她任性地说，不好。
　　秦烨的回复马上来到，睡吧睡吧，熊猫不好看。
　　小小把耳机插上，听到秦烨哑哑的声音，说，小小，快睡吧，别关电脑，我一直会啰唆到你睡着为止。
　　秦烨的声音和席子觇不同，此刻哑哑的更是缺少磁力，却让人很安心。
　　席子觇的声音，终究是离得远了。
　　秦烨终于也长成一个男子汉，会用低低的声音安抚她，催她入睡了。
　　他是她眼看着成长的，记忆中非常快乐的春游的尾声，是小孩子玩累了在大巴上集体睡得东倒西歪，而小小不同，她总是会带很多吃的，而且她秉承着没有吃完她绝对不踏进家门的宗旨，所以回学校的路上她总是香肠，火腿，饼干，巧克力……食物的芬芳中秦烨居然一点都不感兴趣，倒在她肩膀上睡着了，等到车子一震，他顺势倒在小小的腿上，再次睡了过去。旁边有醒了的小朋友大声开玩笑，小小总是把食指竖在唇上让她们轻声一点，她们的声音低下去之后她才心满意足地看看周围，舔舔手指，一点都不浪费粮食。
　　其实她那时候不知道，秦烨是在装睡。他喜欢和小小这样亲近，喜欢看小小让小朋友们安静点不要打扰他睡觉的样子，也觉得小小舔手指的样子非常可爱。他每次睡起来，一抹脸，总是会摸到食物碎屑，扑簌簌地掉下来。可他照样乐此不疲。
　　小小真的睡着了。那端的声音停下来，却并未从此断开话筒，放下耳机。秦烨屏住呼吸把音量开到最大侧耳倾听小小均匀的呼吸声。细微的呼吸声是那样的近，近到就像是小小躺在他身边安然入眠，头靠着头，就像幼时睡午觉那样。他想象小小的睡颜，甜美而可爱。他就这样痴痴地守在电脑前听着，连呼吸都可以不要。他要守着这样轻浅无虑的呼吸，一辈子。
　　而现在，就让她这样无忧无虑的过吧。连着几日失眠的秦烨露出一摸幸福的笑容。

作者有话说

　　亲们！俺风餐露宿回来啦！在那里也带了电脑，敲下这一章，现在回到家恢复网络，急急忙忙就发上来了~~
看到不断增加的点击量我泪啊……不要霸王，不要霸王啊……（泪奔）
俺会努力写啊写的，不要抛弃俺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