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小宜情》钟*摇

11、争似相思绾寸缕

　　小小现在回忆起来，那是一场惊心动魄，山崩地裂的告白，很遗憾的是，当室友气喘不已跑来告诉她这个消息的时候，众人已姗姗退场了。作为关联人的小小却被同学围了个水泄不通，她想挖点事件的边角料都没时间没精力。围着她的人分这样几派：保才女派，探消息派，兴风浪派，以及祝福派。从一堆闲极无聊的男男女女的零碎话语中，小小得出结论如下：中文系才女向子觇告白被巧拒。
　　小小翘起嘴角，问群众们：“他是不是说她很没新意？”小小话音落一阵抽气声，小小知道自己猜对了，扬起嘴角更为得意的弧度，心里跟吃了蜜糖似的。
　　男朋友受欢迎从某方面来说并不是坏事，反倒是一件非常有面子的事情，尤其是他一心于你的时候。不过，防患于未然，小小还是决定去探探当事人的口风。
　　人群开始议论纷纷，小小朝室友们使了个眼色，终于在她们的掩护下开溜。手机没从寝室带出来绝对是个好借口，小小志得意满直冲图书馆而去，这个靠近傍晚的时间，他肯定在那里。
　　在小小踏进图书馆的刹那,，原本的静谧中一阵细索的议论声起。小小环视一圈，子觇挥了挥书本对她作稍等片刻的手势便低头理书。小小乖乖等在门口，很快子觇借完书出来，小小飞快向前几步站定，笔直弯腰：“席老师您辛苦了!”周围学生浓烈的好奇心生出，简直能淹死人。
　　席子觇愣神，却看到小小飞快抬起头，脸上戏诮地朝他笑，他反应过来，心知肚明，拍拍小小的头，搭着她的肩膀走出图书馆。沿着林荫下的路走了段，子觇轻轻说：“你都知道了吧？赶快补偿我！”
　　小小眼珠一转，大胆地靠上去，凑近子觇的薄唇。都说薄唇人薄情，小小在心中郁闷一记。在子觇闭眼一刹间狠狠一口咬上他挺拔的鼻尖：“这个够不够!”
　　子觇一吓，摸了摸鼻子，搂住小小：“还好鼻子还在，走，我们去客至吃晚饭。你都饥不择食了暂且留待日后查看。”
　　据目击者绘声绘色的描述：“那啊呜一口销魂的滋味啊……”让失落的才女同学悠悠一片情down到谷底，自语：“原来席老师喜欢重口味的，真没看出来。”
　　嘎嘎几声乌鸦过，第二日席子觇课堂上多了几声窃窃的笑。席子觇咳了咳，正音道：“我知道你们在笑什么，但我想说，怕老婆是种现代社会特有的幸福与美德。”
　　一片拍手和哄堂大笑，小小在底下瞪了一眼讲台上的人，连忙把头低下去。晕红满面，手轻轻抓了抓脸旁不修边幅的长发，散下几咎企图掩盖。
　　谁让昨晚她被室友们旺盛的探求欲搞得没法睡觉早上晚起忘梳头呢，还好昨晚睡前顺过几下，不至于太乱。小小暗地里怨尤了一把。
　　待到下课，小小乖乖地跟在子觇后头，不言不语。子觇进了办公室很久才出来，手上拿了一把木制的梳子，轻轻用手顺了顺小小头上微有些翘的毛，便慢慢梳了起来：“看你，这乱的！”
　　小小像只吃饱喝足的小猪，靠在子觇怀里任他拨弄半长不长的头发，有种麻麻酥酥的感觉像电流一般传过头皮。子觇的手很轻柔，像是疼爱小女孩的兄长一般慢慢梳着小小软软却不服帖的头发。他们靠在教师办公室一层的窗边，因为这节是加课，老师们大多都离开去吃午饭了，走廊里空荡荡的没有灯，古朴的教学楼就一扇挺大的窗子吹进凉爽的风，抹去浮躁和害羞，平均地分在两人的脸上，在走廊里绕一圈，消失无踪迹。
　　“什么时候你帮我绾起来吧。”小小眯着眼懒懒道。
　　子觇已经顺完她带点棕色亮亮的毛发，突然想到堂哥席子文家里那只绒绒的狐狸狗，在暗处毛色好像和她的差不多。子觇为自己的想法偷偷在小小头顶笑了，把脸贴在小小一边面颊上：“恩，好啊。”
　　本来是很浪漫的承诺，绾起青丝定下一生，结果子觇很不由自主地想到那只雌性狐狸犬头上被子文母亲扎的那个小巧的粉红粉红的傻兮兮的蝴蝶结，实在忍不住笑了。
　　小小听闻他这么一说，气得一转身，就往楼下走。子觇在后头边笑边说：“你舍得今天不去客至吃免费粉丝汤？”
　　果不其然，小小回头了，一副慷慨就义的表情：“那怎么行！”
　　子觇了然地笑了。
　　小小却开始盯着问他这把雕刻着桃花的精致梳子哪里来的。
　　“我母亲的，她离世之前塞进我手里的，是我父亲亲手雕刻给她的定情物。我放在办公抽屉最深处，还未取出过，一直当护身符。”子觇淡淡地说：“可惜父亲和叔叔一样终是薄情，这梳子，只有我母亲总是看重着，早就失去意义了吧。”
　　“不！这是属于你母亲的最宝贵的财富！”小小捂住子觇的嘴道。
　　子觇笑了笑：“小小，这把桃木梳，给你吧。”
　　小小的眼睛马上亮了，小心翼翼接过它：“我一定好好保存，它会见证我们爱的伟大！”
　　子觇噗嗤笑了，捏着小小柔软的脸蛋：“耍宝。”
　　“呵呵，鉴于你刚才表现良好，特许你将功赎罪。”小小闪身躲开魔爪。“来，说点好听的。”
　　席子觇握着小小的肩，轻轻抵在墙上，压了过去：“说的不中用，来点实际的如何？”
　　小小还没来得及挣扎，子觇温热的唇落在她右面的眉上。小小赶快羞涩地闭眼，手上却在使力想推开他。子觇握住小小一只手，在柔嫩的手心划着什么。他的唇一刻没闲着，落在小小的眼睛上，还调皮地舔了舔她的皮肤，这才下移，亲亲她的鼻子。小小以为他要伺机报复，赶快撤回另一只手护住鼻子以防被咬。
　　席子觇大笑：“小女孩之心度君子之腹！”
　　小小闷闷地把头埋在他的胸口：“要是我没捂住你岂不是要把我漂亮的鼻子给吃了。”
　　“其实我想的不止于鼻子，小小，是你。”子觇仍是慢慢在她手心划着注意到小小不肯抬起的脸，放开手，硬是退开：“小心闷着。”
　　小小的脸从触到空气的一瞬，红晕神奇地从颈子一点点蔓延，直到头顶冒烟。
　　“讨厌！”小小噼里啪啦奔走。
　　子觇轻松地跟在她后面提高了声音：“不讨厌！”
　　跑在前头的小小脚步一踉跄，差点扑地。她回过头指着子觇平静无辜的表情一阵撼动天地毫不淑女的狂笑。
　　小小后来才发现，那朵梳子上的桃花是可以取下来的。精雕细刻的花朵中间是个不易发现的小孔。子觇为她配了根细细的半透明链子，那朵精致桃花便娇艳地开放春秋冬夏。
　　相思哪分四时顷，寸缕丝丝绕人心。桃花，桃花，带有灵气和古朴气息的雅致桃花，一朵一朵开遍心上漫山满野。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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