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7、第十七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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酒杯从苏伊尔的手中滑落，帐外刀兵之声骤起，夹杂着惨呼。不消一时三刻，一队人马便押着一个人，冲进了苏伊尔的帐中。苏伊尔抬眼一瞧这个人，忍不住惊呼：“哥哥！”
花当被五花大绑，拖进了大帐之中。
“花当小人！犯上作乱，意图谋害可汗！今日就是你的死期！”伯颜的弯刀抵住花当的脖颈，刀刃凛凛地闪着寒光。
“哼！”花当重重地哼了一声，大喝道：“绰罗斯·也先，我不服！”
伯颜眼中精光爆闪，铁掌照着花当脖颈一劈，花当闷哼一声，扑倒在地，伯颜长刀高擎，眼看花当就要人头落地。苏伊尔惊呼一声，扑身覆在哥哥身上，口中直念：“不要......不要......”
也先摆了摆手，示意伯颜收起弯刀。不多时，花当悠悠醒转，将哭做泪人的妹妹紧紧拥在怀中，咬牙道：“也先，我智计不如，死了并不冤屈！可怜我这痴心的妹子，竟然情愿为了保你这头恶狼服毒身死！如今，我兄妹死在一处，也算死得其所！哈哈哈！！！！”这笑声凄厉无比，宛如将死之困兽。
花当从小与伯颜和也先结拜，如今竟下此毒手。也先心中百般滋味，忍不住喝道：“花当！你我自小结拜，何以反我？！”
“也先！你我都是长生天的子民，天命不可违！坏了黄金血脉，我草原必受天谴！！”花当吼道：“你倒行逆施，自封为可汗，与南人联手，坏了长生天的规矩，今日侥幸未死于我手，他日必遭天谴！”
“黄金血脉！一派胡言！”也先暴喝一声道：“阿嘎多多行不义，任人唯亲，横征暴敛，压榨民财！！草原子民早已困苦不堪！！绰罗斯即位可汗，乃顺应天命而为！！你逆天行事，与阿嘎多同流合污，坏了两族世代交好之情，该当何罪！”
“大哥！杀了这倒行逆施的狗贼！”伯颜一把揪起花当，掏出怀中剜肉尖刀，抵住花当脖颈。
眼看哥哥明在顷刻，苏伊尔扑身上前，长跪在也先脚下，颤声道：“可汗，花当叛上作乱。理应处死。可......可.......请可汗念及旧日情谊，留哥哥一条性命！！！”
也先俯身查看，见苏伊尔的身子虽抖如筛糠，但面色却并无中毒之象，心中不禁疑惑，又瞧见苏伊尔满面泪痕，念及她吞下毒酒之情，心中一软，叹了口气，温声道：“苏伊尔，你哥哥犯上作乱，乃是重罪，你......”
苏伊尔脸色发白，目光散乱，后下定了决心似地咬了咬唇：“请可汗看在......看在......腹中孩儿的情面上......”
也先心中一震：她竟情深若此！原来，草原上本就人口稀薄，妇人若是以有孕之身意图自戕，长生天必将惩罚，令其代代为奴。
半晌，也先直起身子，吩咐伯颜道：“伯颜，你我也花当毕竟兄弟一场，留他一条性命，让他去左地做个牧民吧！”
了结了花当叛乱，也先收编了兀良哈的所有军队，在明英宗朱祁镇的粮草援助下，斩杀了阿嘎多及其党羽，大获全胜，美丽的草原历经血与火的洗礼，重新恢复了平静。
苏伊尔心怀愧疚，动了胎气，生产之时血崩不止，只苦熬着看了一眼刚出生的孩儿，便升上了长生天。
五年后的一日，晴空万里，也先与五岁的儿子同乘一骑，来到了那片草原。夕阳下，一群北归的大雁啾啾而鸣。孩子兴奋地指着大雁对父亲叫道：“阿爸！阿爸！快，把这大雁射下来！”
也先摇了摇头：“博罗纳哈勒，大雁有大雁要去的地方，我们不能阻止它们。”
博罗纳哈勒疑惑不解，歪着头问：“大雁要去什么地方？”
也先深吸了一口气，对儿子道：“我们跟着大雁，去看一看它们到底想要去什么地方可好？”
“好！好！阿爸！快跑！”
一片夕阳中，一匹健硕的高头大马驮着父子两人，风驰电掣一般地追逐着天空中的大雁，跑啊、跑啊......
不知跑了多久，眼前出现了一片静谧如镜的湖泊。这群大雁拍了怕翅膀，落在了湖面上，悠闲自在地游弋着。
博罗纳哈勒从马上跳下来，摔在软软的草地上，咯咯地笑着，冲着湖边奔去，惊得雁群扑啦啦煽动着翅膀，都飞到了对岸。
“孩子，这大雁有它们要去的地方，可不要这样打扰它们哟~”一个女子的声音传入博罗纳哈勒的耳朵里，让他惊诧不已：她的口气怎么和阿爸如此相似？！
博罗纳哈勒斜着身子一瞧，果然是湖边站着的一个女子在对他说话，夕阳西照，她穿着牧民的衣裳，周身泛着金色的光芒。博罗纳哈勒眯着眼睛道：“嗨！你怎么和我阿爸说的话一样！”
那女子听到这话，身子一震，俯身蹲下，颤声道：“你阿爸.....在哪儿？”
博罗纳哈勒这才看清了她的脸：弯弯的眼睛，细细的眉毛，宛如草原上的月亮！一时间忘了回话。
见他半晌并不回话，女子便又问了一遍：“孩子，你阿爸......”。
话音未落，一片阴影罩了过来，将蹲在草地上的两人笼在其中。
博罗纳哈勒抬起头，笑了起来，他用手指着身边的高大男子，咯咯笑道：“喏！这就是我阿爸！”
话还没说完，他就看到父亲伸手将这仙女一般的女子拥入怀中，而夕阳，将三人的影子拉得好长好长，终于融合在了一起。。。。。。
“允贤，南飞的大雁，可愿北归？”
全剧终
作者有话说
第17章 第十七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