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阿蕾瑟·古丁诺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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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一直、一直在等待，等待一个可以见到美丽世界的机会。
——resgudinne 阿蕾瑟·古丁诺
“啊——”
“啊————”
“啊————————！”
“啊！！！”
冰冷的寒夜里，年轻的女人躺在干草堆上，蜷曲的金色长发胡乱揉在一起，脖子上青筋暴起。没有热水、没有布料、没有切割脐带的刀子和咬牙的木棒，想要拼着一口气生下孩子的准母亲向上天发出一声咆哮：“******！这个该死的‘神’之世界啊！——有本事！就把我扔回海盗群里————啊！！！”
“啊！！！”
惨叫声远远地翱翔在星空下，似乎是回应着她的话，没过多久，那双蓦然瞪大的眼睛里便出现了从天而降的女性：她们穿着柔软飘逸的洁白长裙，腰间附带的长剑和手上的长矛、盾牌闪着银光。金属质的遮脸头盔两侧伸展出飞翔的羽翼，而当她们的金发在空中飞舞时，身后的马匹长长叫出声嘹亮的嘶鸣：“————！”
“……”
“神……”
“神！”
是瓦尔基里！
出生在这片北方大陆的女人在恍惚中难以置信地望着传说的存在，对于很多战场上的男人，看见这一幕便足以奉上所有的血和灵魂，但对于她……
“阿蕾瑟（res）……”瓦尔基里们出声道：“我们为你助产而来。”
腹部发出一阵阵绞痛，名叫“阿蕾瑟”的女人痛苦地摆头：“不、女神、女神！”
“她是女孩。”瓦尔基里其中一位说，长矛轻点在女人的腹部，“但她是王者。我们期待的地上王者。”
“不、不、不！”快要被生产的剧痛折磨疯掉的女人丝毫不信，她没有什么精神混乱便会产生幻觉的超前想法，她只会下意识地认定“奇迹”并真心为此感到“混乱”：“不、怎么可能！”
“可是你有古老尊贵的血统啊。”仿佛的，那女神的声音又说了，“在很久很久之前，这片土地还在那个强大的帝国统治下时，人民的狂欢不是记载在飘扬的深红长襟中吗？”
“这片大陆、没有、没有先例。”女人在心底反驳道，连自己的声音都听不清：“没有、我、无论是《日耳曼尼亚志》、《高卢战记》还是《建城以来罗马史》，都是、男人的。”
历史。
“那么你呢？活下来的你呢？”
瓦尔基里似乎看见婴儿湿淋淋的胎发，被粘液裹挟来到这个世界上的她，也被一双手轻轻托起来：“看啊，你生的这个孩子，父亲流着盎格鲁-撒克逊人的血，母亲留着拉丁人的血——无论从什么地方追溯，她都是毫无疑问有资格君临这片土地的！”
“阿蕾瑟！”
“阿蕾瑟！”
“阿蕾瑟啊！”
“啊啊啊啊啊！”
做母亲的终于用手拽出长长脐带牵连的婴孩，她疯狂地咬上它，牙齿切断、狠狠吐出一口血：“resgudinne！你叫resgudinne！”
你是女神的化身、你是光荣和王的化身、你是我的——
resgudinne！
空——
空荡荡的。
月光下生产的这片干草堆空荡荡的，既没有美丽的女神，也没有呼啸而来的马。从外面路过的战士打扮的人摇摇头，对自己的同伴说：“阿蕾瑟那个疯女人今天又发疯了，惨叫声传遍了整个聚集地。”
“你们还没把她卖掉？”
“毕竟是被宠幸过的女人，首领忘了不代表我们就可以处理。”
“那她以前长得一定很好看吧。”
“当然了，是像芙蕾雅女神一样好看的****呢！哈哈哈哈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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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母亲，今天要讲什么故事呢。”
我手里提着一条宰杀干净的鱼，鱼鳞被仔细地用小铁片刮过，尾鳍和背鳍也被拆下来。看见难得的食物，母亲也依旧没有反应，她痴痴地念着我半生不熟的话，眼神毫无焦距：“船呵，波涛又把你推向海上——难道你没有看见，舷边已没有划桨——桅柱已被强劲的西南风折断，帆杆在嗟怨悲鸣，没有缆绳——”
“好好好，没有缆绳，不过我们快有条新船了。”我说，将身上宽大的衣袖三两下挽好，升起旁边小小的炉子：“等到夏天开港的日子，就可以离开这里了。”
“离开这里？”
“离开？”
“不不、不不、古丁诺，你不能走。你的兄长会趁机杀了你，只有在父亲的庇佑下，你才会活着迎接王冠。”母亲突然死死抓住我的肩膀，双眼狂热：“还记得我说的话吗，你是被瓦尔基里认定的天生、”
“啪！”
用一巴掌甩在母亲的脸上，我将沾满海腥味的手捏上她的嘴，危险地眯起眼睛：“您、再说一句试试？”
“！”
母亲开始揪住她金色华美的发丝，在我的精心照顾下，它们是拿出去堪比黄金的珍贵之物。她微微垂泪，捂住脸呜呜地哽咽：“古丁诺！古丁诺！”
蓝宝石。被水浸过的蓝宝石。
那双蓝色的眼睛可真是漂亮啊。她知不知道每天、从这个狭窄畸形的房屋外走过的男人有多少打过她主意的？她知不知道自己说出去的话就等于我半夜需要跑到入睡的人旁边动手杀掉他们的费事程度？她知不知道，我现在在这里，已经忍耐了好久？
不，她都不知道。
算了，她也不需要知道。
“疼吗？”我吹吹她脸上的巴掌痕迹，看见手指上粗糙开裂的伤口后顿时无趣地放弃掉抚摸的想法。
“不、不疼。古丁诺。”母亲又忘记之前的事了，她在我的手掌心里蹭蹭，乖巧地闭上眼睛：“我相信你，你是最棒的。”
是啊，我是最棒的。
我微微笑起，奖励她：“待会吃烤鱼吧，冬天来的时候可没有这个。也要准备好羊毛毡、黄油和泥砖了，今年的温度比往年还要冷点，明年开海时肯定人数众多……”
到到时就是机会了。
一想起这个念头，我大腿内侧绑着的匕首就开始蠢蠢欲动。它们是没有制作匠人印记的无名之物，一直被小心地隐藏在贴身的地方。
今天要去干掉哪个不长眼的东西呢，有这群贪婪、愚蠢又短视家伙在，这个世界算什么“国家”或“王”的“统治之地”啊。
“古丁诺？”
“没什么，小心烫，啊——”
我掐着一块细嫩的腹部肉喂给母亲，她此时单纯又干净，完全不知道自己的女儿在想些什么。
“好吃，你可以一直喂我吧。”
她开始撒娇了，亲吻我的脸：“今天是亚历山大的故事，喜欢吗？”
——要做就做别人做不到的，要看海洋就看从这里一直向南、向南、再向南的，要掌控这个世界就让所有人明白什么才是“支配”者和“征服”者。
“喜欢。'世界是我的故乡'。母亲。”
作者有话说
第1章 阿蕾瑟·古丁诺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