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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1、毁坏的,是我的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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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算不算是个错误的决定。
我从“219”事件至今,仍然没有一个确切的答案。
他太让我在意了,在意的超过了我自己。
我没能忘记他再次见到我,赤红着眼扑向我怀里,尖锐的刀锋抵着我的喉咙。
我恍惚着以为他要把一捧玫瑰放入我的心脏。
直到他用一种笨拙的声音,从监狱里抬起头,说:“哥哥,小年想你。”我突然能原谅他过往所经历的一切一切。
我不懂我对他的感情。
喜欢一件事物或许会有期限,喜欢一个人呢?我不清楚。
医生很久没联系我了,但我并不想去找他,因为昨晚我干了一件错事。
小年在月湖旁边等我时候,我一时情不自禁,吻了他。
就是这么一个错误的举动,差点害死我们。
夜里的月湖真的很冷,谁也没料到,他会突然陷入黑暗,我站在月光下,无望的伸着手,却连他的衣角都没够到。
应激创伤在这个国家是很难攻克的精神性疾病,他心里受了伤,我觉得他甚至把自己葬在了心底,他还只剩着一点微弱的呼吸。
我叫陆谦,是陆年的哥哥,是个不称职的哥哥,我缺席了陆年前半生的很长时间。
我时隔多年后,第一次见到陆年,是以一名精神治疗师的身份。
说来可笑,是他先认出来我的。
我有什么资格当他的哥哥,过往的二十多年使我站在正常人的角度,对他说了一句变态。
像是角色扮演,他是我素未谋面的亲人,我们尴尬却又忍不住去亲近。
他不认识公交,不懂得地铁上的磁卡要怎么放,他用陌生的眼神打量这个世界,是我一步一步带他领略世界,给他一个全新的生活。
生活总要起一些大大小小的波浪,不然有什么资格叫做生活。
我以为我足够有耐心,我以为一切都在我的谋划之内。
太多的我以为让我自信的过头了。
我接受过最顶尖的教育,听过很多著名教授分析一个人的成长,家庭,但没有一个人告诉我,怎么保护好一个我在乎的人。
半年前,我第一次踏进了同事的治疗室,坐上了患者的椅子。
我变得糟糕了,灵魂也不纯粹了。
同事说:“陆,做好一件事并没有那么难,你大可不必将事情复杂到找不到一丁点突破口,或许你换个角度想一想,你自己就是那个突破口呢。”
家里多了很多抗性药,我偶尔会失眠,会打开房门,盯着另一间卧室的门,想抽烟。
每当陆年不回家的时候,我总会在第二天早上在他房间门口醒来,纯色的地板上留着干涸的血。
胳膊上有很多道疤痕,胸口也有,每一刀都不深,但每一次醒来,我都觉得痛。
做错了事,就应该接受惩罚,我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