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双双（第二季即将开启）》余几许糖啊

29、他们的故事

　　“怎么了？你们怎么不说话啊？”
　　崔楠还不知发生了什么，握着孔藴娴的手，孔藴娴的手怕是都要被焐热了。
　　“崔楠，你知道倒数第一是谁吗？”周仅芮淡淡地问。
　　“啊，谁啊？总不可能是你吧哈哈哈，”崔楠为自己的幽默而发笑。

　　应息朝只见他的前桌抓起试卷往桌上重重一拍。
　　“啪！”

　　孔藴娴压低嗓子，一个字一顿地说：“是，我。”

　　应息朝：“……”
　　崔楠：“……”
　　周仅芮：“……”
　　范哲：“……”

　　看到试卷分数后的崔楠明显吓傻了，身子一动不动，还是范哲好心提醒了一句：“要不，你先逃吧。”
　　崔楠才“刷”地松开手，留下一句“我突然想起我还没拉屎我先走了再见”就冲出了班级。

　　“把我手都焐热了，”孔藴娴甩甩手，“下次再也不开展这业务了，感情是用我自己换你们运气好啊，天天蹭我运气，哪天我运气都没了。”
　　“谁让你运气好，又在班级群里炫耀《百物志》里钓到珍珠，欲戴欧皇冠，必承吸欧重，”范哲说。
　　“这么罕见的珍珠，换你你不炫耀？”孔藴娴反问。

　　范哲：“确实。我要是钓到了，还会发好友圈让我爸妈转给他们手下。”
　　孔藴娴：“那不就得了。”

　　范哲又想起一事，问孔藴娴：“诶，那你这颗珍珠卖掉了吗？”
　　“没，”孔藴娴摊开手，“内个男人让我别卖的，说是现在不是最好的时候。不过也确实，现在《百物志》经济动荡，等稳定了再卖好了，反正东西在我这儿，我又不亏。”

　　应息朝清楚地知道孔藴娴所说的“内个男人”指的是哪个男人。
　　“真是……”他都能想到万琛说这些话时的样子了，“那个人，只要是关于钱的，不管是谁的钱，他都会特别注意。”

　　“唉，多好啊，这就是成年男人的魅力，”孔藴娴数着数，“稳重，负责，还不吝啬自己赚钱之道，顺便，自己长得好看，朋友也长的漂亮。”
　　范哲一眼看穿她的歪脑筋：“诶，最后一个夹带私货了吧？”
　　孔藴娴遮住嘴闷笑。

　　“你们在说谁啊？”周仅芮问。
　　“哦，应息朝异父异母的亲哥哥，”范哲解释。
　　“异父异母？”周仅芮重复道。

　　这个词确实有点迷惑性。

　　“阿朝他们家是再婚重组的，”孔藴娴给了一个眼神。
　　“哦，明白了，那确实是异父异母的亲哥哥，”周仅芮推了下眼镜，“你哥哥是beta还是……”
　　“omega，”应息朝回答。
　　“上个月阿朝不是给每人一个芋泥瑞士卷嘛，”孔藴娴右手比划了一个“o”型，“那个就是他哥做的。”
　　应息朝挠着下巴轻轻点头。

　　万琛的厨艺确实好的没话说。就算是不会做的菜，跟着食谱做一遍也就做出来了。
　　当初做这个瑞士卷，万琛在卷的是时候卷裂了一个，就给他吃了，确实好吃。

　　周仅芮稍稍惊讶了一下，冲他点头：“哦，那你的哥哥确实很厉害，那个很好吃，我还以为是买的。他喜欢甜点？”
　　应息朝摇头。
　　“不，他不喜欢甜的东西，他一般都是给他朋友或者给我做的。”
　　万琛最不喜欢的就是甜的东西。做甜点的时候都是他在帮忙尝味道。

　　孔藴娴坐直身子，举手道：“我知道他那个朋友！他那个朋友虽然爱吃甜的，但身材依旧很好，长得又漂……”
　　范哲：“你又可以了是不是。”
　　孔藴娴：“是。”
　　应息朝：“……”

　　“不过在我印象里，”范哲看着应息朝，“你哥好像压根就不喜欢吃东西吧？”
　　“他哥喜欢喝酒，”孔藴娴说。
　　应息朝默认了。确实。万琛不怎么吃米饭，只喝酒。

　　“哦对，周仅芮我和你说，他哥，酒量真的绝了，”范哲咽了下口水，“多久前……那次是两周前吧，我们去阿朝家吃饭。我们吃饭，他哥喝酒。”
　　范哲伸出四根手指。
　　“四瓶白酒，喝的干干净净，而且一点没醉，还能和我们一起打游戏，真的很牛逼。”

　　周仅芮倒是见惯不惯的样子。
　　他点点头说：“我也见过一个会喝酒的omega，他酒量也是公认的好。这么听起来，你们兄弟关系挺好的啊。”
　　应息朝一愣。
　　过了几秒，他缓缓抬手指着自己：“我们两个关系好吗？”
　　孔藴娴：“？”
　　范哲：“……要是让你哥听到你这句不敢置信的反问句，他一定会整死你的。”

　　“如果你不确定的话，其实可以找个合适的时间直接问他的，”周仅芮看着他说。
　　“直接问……”应息朝在脑子里重复了几遍那句话，点头，“哦我明白了。回去试试。”

　　“等等阿朝，你今天去你哥那儿？”孔藴娴问。
　　“嗯。”应息朝点头。
　　“不过你哥不是昨天出去了吗，今天啥时候回来啊？”范哲问。
　　“没说，但他问我要吃什么，应该在晚饭前会回来，”应息朝挠挠下巴。如果他没有猜错的话。

　　“你们分开住的？”周仅芮问。
　　“嗯，他在高中毕业后就不和我们住一起了，”应息朝说。
　　孔藴娴：“阿朝这时候去最好，他哥不会说他成绩的。”
　　周仅芮：“那不是挺好的。”
　　范哲：“但是会整他。”
　　周仅芮：“……真的？”
　　应息朝诚恳地点了点头。
　　他就见周仅芮嘴巴一动似乎还想说什么，但被站在同学的喊声扼制住了。

　　“周又内！你把窗帘拉开，后面太暗了！”班长在讲台上喊。
　　“哦，”周仅芮短短地应道。
　　应息朝目光跟随周仅芮慢悠悠起身。
　　周仅芮将青蓝色的校服拉链一拉到顶，遮着他的嘴巴，黑色校裤遮住他的运动鞋后跟。运动服款的校服就是这一特点，特别宽松，感觉谁穿都大一码。

　　他走到窗前，一手拽着一边窗帘，打了一个哈欠，然后撑开双臂。
　　“刷——”
　　窗帘打开了。

　　青菀没有像岚台那样下雪，屋外暖阳透进阳台。对面楼房只有几户是开了灯的，其余的要么是没人，要么是像万琛这样为了省电所以不开灯。
　　万琛双手搭在阳台的栏杆上，望着这样暖阳，来了一句：“冬日可爱，夏日可畏，对不对啊白玉。”
　　蹲坐在旁边的边牧像是听懂了似的开始摇尾巴。

　　“接下来就是正事了，”万琛伸了个懒腰，离开阳台。白玉跟着他走到卧室门口。
　　万琛站在卧室门口，喊了一声：“琥珀——”一只矮脚猫就从床底下钻了出来，它迈着六亲不认的步伐来到万琛脚边，像是知道做错了事，直接肚皮朝上。
　　万琛弯下腰，把它抱在怀里，随后关了门。

　　万琛摸着琥珀的脑袋，轻声斥责：“不是说了你哥的房间不能去吗，几次了，你就那么喜欢他的床底啊，下次不许去了。”
　　琥珀不说话，只往他怀里钻。

　　万琛走到客厅，坐在沙发上，把琥珀放在地上，对这一猫一狗说：“坐。”
　　琥珀和白玉就在他的面前屈后腿坐着。

　　他的客厅以暖色为主，地板是木质地板，茶几与电视柜用的也是同色的木头，除了厨房、厕所、阳台是防滑砖地，其他壁板都是用木头。
　　当初找设计师的时候，他就提了一嘴不喜欢瓷砖和欧式。没想到设计的还挺好。

　　要说他家，很多都是别人送他的乔迁之礼。这台六十六寸电视机是木子颜送的，这能搭床的沙发是kking送的，这雕着兰花的吊灯是小君送的，电脑房里两米宽的手办柜子、客房的床头柜、厨房的锅碗瓢盆……等等等等，好像他就只出了个大装修的钱，其他都是白嫖来的。

　　“不管你们听不听得懂，我最后说一次，”他指着刚刚去的卧室方向，“咱们家哪儿都能去，就只有那个房间不能进。那个房间是你们朝哥的。我们不能没经过他同意就去他房间，我们要尊重别人隐私，懂吗？”

　　虽然他们是三个物种，但他确定白玉应该是听懂了，否则白玉不会甩尾巴的。
　　至于琥珀嘛……

　　万琛看着琥珀那水汪汪的琥珀色眼睛，心说一句算了，可爱就行了。

　　不管听没听懂，他都把该训的话都给训了。
　　“你们看爸爸我，虽然一直欺负你们朝哥，但我在没问他之前，我不会去他房间的，所以你们也不能去，知道吗？”
　　万琛说着说着，把琥珀抱起来，柔声地说：“特别是你，琥珀。你不要觉得应息朝看上去傻乎乎的，就欺负他。虽然他嘴巴欠，人特贱，游戏菜的下饭，语文倒数第三，但他对你挺好的，你要做个懂得感恩的猫猫，知道吗？”
　　琥珀慢慢把脑袋别了过去。

　　万琛全当它听明白了，把她放回地上，一拍手说：“行了，你们去玩儿吧，爸爸要开始剪视频了。”
　　琥珀和白玉都是慢性子，一个也不跑，直接趴在地板上。等万琛站起来，它们俩也站起来，跟着到电脑房。

　　万琛把门一关，打开空调。
　　琥珀蹬着短腿，经过不懈努力，终于爬上了猫爬架的第一层，白玉在电脑椅旁边乖乖趴下，吐了一口气。

　　这个电脑房也是万琛用来直播的房间。
　　万琛有两台电脑，且都是两个显示屏。一台专门用来打游戏，一台用来推流。
　　这两台从头到尾都是他自己安装的，省了好大一笔钱。

　　电脑桌正对一面塞满奖杯、奖牌的柜子，在柜子旁边的墙壁上，贴了几张他们s·t战队夺冠的照片。这些位置都是万琛算过的，摄像头正好能将它们拍进去。
　　即使这房间放了这么多手办、奖杯，万琛也还是允许白玉和琥珀进来。

　　这两位的安全系数可比熊孩子高多了。一个是狗界最听话的边牧，一个是跳起来都够不到柜子玻璃门的矮脚猫。而且这俩猫狗特别犯懒，只要他不动，他们俩也不动。
　　上次直播，琥珀在他腿上趴了四个小时，直接睡着了。

　　他这次拍了几十个分段视频，从中选取了比较好的十五段，其中有在酒店遇到其他博主、偶遇粉丝入镜这种特别巧合的画面。在剪辑的过程中就像有经历了一次昨天。
　　不过唯一遗憾的是没和路李恩他们拍照。

　　“哎，下次吧，下次一定。”
　　万琛摸了一下白玉的脑袋，接着敲键盘。

　　他的剪辑能力肯定比不上那些百万博主，他们剪了那么多视频，已经有了一套属于自己的剪辑方法，更为高效省力，知道什么是累赘与多余。
　　但他才刚刚起步，只能用着新手的办法，一点点摸索。
　　于是等他剪辑好，个人页面出现“上传完毕”四个字时，已经是下午四点半。

　　万琛伸了一个懒腰，站起来左右拉伸，做了两下扩胸运动，拍拍白玉的脑袋，笑眯眯地说：“做菜去了，你们朝哥还有一个半小时就回来了。”

　　万琛先回自己卧室换了套家居服，再套上比他大一倍的羽绒服下楼买菜。
　　菜场就在他们社区旁边，万琛熟练地和大姐大哥唠嗑、讨价还价，除了应息朝要的猪肉炖粉条、糖醋里脊需要用的菜，他又买了上海青和两个大红薯，一个摊位的大姐还送了他一把小葱。

　　万琛拎着菜回家，路上遇到了隔壁邻居小绘。

　　小绘是一个beta，还是个大学生，这房子是她和她的大学室友一起合租的。
　　他们两家关系很好，他有时候菜做多了，会给她们一半，也算是支援一下穷苦大学生；而小绘和她室友也喜欢猫猫狗狗，所以万琛要是出去办事，白玉和琥珀就会留给她照顾。
　　小绘和她室友都看直播，也知道万琛的身份，但二人都没有过度表现，只是像普通邻居那样与万琛聊天，这点就很令人放心。

　　这次小绘出门是回学校，万琛也不耽误她的时间，稍微聊了两句就结束了对话。
　　小绘走前还跟他约好，如果转正式了就请他吃饭。

　　“那我走了，再见拉！”
　　小绘嘴里哈着气，举起她戴着手套的右手，与他挥手道别，转身向社区大门走去。

　　在这个枯枝败叶的冬天，天空透亮白皙，社区小池塘的水还未到结冰的程度，却也没过长着青苔石板。头发发白的老人搀着拐杖，慢悠悠地跟在孙子孙女的后面。
　　一高一矮的两个小男孩从万琛旁边经过，两个人脸颊冻得通红，却也没有阻挡他们笑得开心。
　　“慢点跑……”男孩们的奶奶喊。

　　但小男孩们完全没有听到，仍然嘻嘻哈哈地跑着。
　　他们像是在追赶着冬日的太阳，朝着阳光的方向一直奔跑，跑过几棵枯树，跑过了几个行人，跑过了小绘。

　　万琛没有多看，转身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