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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7、他们的故事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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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剧场。
2017年,江阳一中运动会,4x100接力跑结束。
高一三班虽然得了第二名,但不怎么开心。他们的第二棒被隔壁班绊倒了,本来也没什么,结果那个四号男生从他们班前面走过,甩了他们一个非常轻蔑的眼神。引起众怒。
这不摆明了说他刚刚是故意撞的吗?
“我靠他什么眼神?”
“他刚刚就是故意的吧?!”
陈闫飞更是气得直跺脚:“气死我了!仗着是个alpha多了不起!Alpha真不要脸!”
谈声:“……”
路闲时:“……”
谈声:“大飞,你要骂人,好歹别把自己给骂了。”
路闲时:“就是,你骂自己就算了,不要带上我。”
陈闫飞:“?”
到了一千米跑,路闲时上场了。
陈闫飞在旁边大喊:“路闲时,你给爷超了四班的!”
路闲时回了一个“你在教我做事?”的眼神。
陈闫飞一抹泪:“儿子长大了,不要爸爸管了。”
谈声:“你怎么声音突然这么小了。”
陈闫飞:“废话,我再大声点,他不就听到了吗?”
谈声:“你也知道啊。”
比赛一开始,路闲时都是第一名,直到最后一圈,后面的选手也开始加速,四号更是与路闲时持平,不过路闲时还是比他快了一步,第一个到了终点。
选手在跑完步后因为惯性,都会超过终点线再跑几步,调整心率。路闲时一放慢脚步,四号立马就超过了他。
陈闫飞和谈声跑过来想搀扶路闲时,结果他们还没跑到,路闲时就摔倒了。
“……”
“……”
原本欢笑的操场瞬间安静,时间像静止了一样。因为在座的同学们都清楚一件事——地球是有重力的。
路闲时在摔倒的时候,手勾到了前面四号的运动裤。
于是,高一至高三的同学都知道今天这个男生穿着的内裤是花白条纹的了。
四号:“……”
陈闫飞:“……”
谈声:“……”
众人:“……”
就在大家都没缓过来时,路闲时已经缓缓爬起来了。
他在众目睽睽之下,走到四号面前,鞠了一躬,不带一点表情地说:“噗嗤……咳,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
陈闫飞:“他绝对是故意的。”
谈声:“他绝对是故意的。”
三班同学:“这家伙绝对是故意的。”
总之运动会完美谢幕。
——
班里同学都回来的差不多了,孔藴娴和范哲才回来。他们隔着老远和应息朝打个招呼,跑回自己座位。
孔藴娴就坐在应息朝的前面,而范哲和应息朝差了一个过道。
这个座位是按班主任的心情随便乱排的。当时她在黑板上画了一张简易座位图,再随意地填写学号,拢共没用五分钟。除了太矮的同学和高个子换了一下——像是孔藴娴,原本她要坐倒数第一排的,但她一米五六的身高在抗议,于是就和应息朝的前排换了座位。
这才有了这么一个座位分布。
应息朝停下笔,看着孔藴娴快快乐乐地将可乐放桌子上,注意到试卷后,整个人又迅速地萎靡了。还是周仅芮说了一句“她是不是考差了”,他才反应过来,忙问孔藴娴没事吧。
孔藴娴转过身,试卷往他桌上一拍,接着就趴下身子,头靠他的笔袋,不知是哭还是在笑。
应息朝觉得她应该不是在笑。96分39名。这怎么看也不是能开心的成绩。
范哲闻声而来,他在看到孔藴娴的名次后倒吸一口凉气。应息朝往旁边挪,给他留了半个座位。
范哲坐下后,用试卷挡住他们的脸,小声部署他们接下来的分工:“待会就按以前那样,我负责说话,你负责点头。”
应息朝挠了挠脖子,应和地点头。
他们三个人里只要其中一人心情低落,剩下两个人就自动担当安慰的角色,而他——闭嘴。
在他“亲口”把一个原本还没什么事的同学给安慰哭了之后,他对这个决定就没什么不服气的。
教室后排的窗帘被人拉上了,光线稍稍有些昏暗。
一个眼神之后,范哲放下试卷,从中选取了一道回答正确的阅读理解题目,啧啧两声:“娴子你看,这次阅读理解挺难的,但你这个阅读理解对了好多,这太有进步了啊,是不是啊阿朝。”
应息朝点点头。
趴着的人终于缓缓抬起了脑袋。
“眼睛没有红,应该没什么大事,”范哲小声道。
应息朝点头。
范哲:“……你可以说一两个字的。”
应息朝:“哦。”
范哲一梗:“你……行吧,确实是一两个字。”
孔藴娴揉了揉眼睛,眯眼看范哲手指的那题,闷闷地说:“这题是我蒙的。”
“蒙……”范哲一梗,连忙又指一题,“那这个,这题我都错了。”
应息朝又点点头。
孔藴娴瞥了一眼:“这题啊,这题也是我蒙的。”
范哲:“……”
应息朝:“……”
“那那……那……”范哲扫视全卷,终于又指出了一题,“那这题呢,这个阅读理解肯定不是你蒙的了吧。”
孔藴娴从他手里拿过试卷,看了会儿题目后,终于点头了:“这题确实不是我蒙的,是我认真写的。”
范哲松了一口气,欣慰地一笑:“你看……”
“但是,”孔藴娴把试卷摊在桌上,“你没看到它错了吗?”
范哲:“……”
应息朝凑过去看,看完后认真地对范哲说:“确实,好像是错了。”
范哲:“……这用不着你说。”
“你说我,我好不容易蒙对了这么多题,怎么就96分啊!”孔藴娴开始翻着卷子吐酸水,越说越气,一巴掌拍在卷子上,“而且96分竟然是倒数第一,这个事放在理科班合理吗?这像话吗!”
应息朝点头:“对,不合理。”
范哲:“……你附和个什么劲。”
不过他也能理解他们俩的激动。
他们班作为一个理科班,大家的文科成绩也好的离谱,或者说他们整个年级成绩都挺好的。
他这次一百三十二分,班级排名也只有十五名,年级排名九十三名。就不说应息朝和孔藴娴这两个出名的偏科份子了。
这俩人理科常年霸榜,没掉出过年级前五十。文科也常年霸榜——没掉出过倒数一百。
语文老师称他们俩为“难兄难妹”。高一那会儿背《赤壁赋》,这俩人背了四天还没背出来,老师都等急了,让他们分次背,这才背出来了。
“不过这也是没办法的事,虽然咱们班是理科班,但怎么也是个重点班,咱们青菀一中又是前三所。大家再偏科、成绩再差,也差不到哪里去,基本都是平均的,所以其实你们文科已经挺可以的了,”范哲也只能这么安慰他们俩了,“再说了,你们理科够好了,总不能奢求文科也次次前几吧,天下哪有那么多双学霸……”
孔藴娴和应息朝一齐指向被堆成高山似的书本掩埋的周仅芮。
范哲:“……”
应息朝大概是以为他没看见,用左手往周仅芮那儿拱了拱,正经地说:“你看这儿,这里有一个。”
周仅芮默默伸出手,往下拍应息朝朝上的手掌心,二人击了个掌。
范哲:“我真是谢谢你提醒了哈。”
应息朝:“不用客气。”
范哲:“我不是在真的在谢谢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