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2、第三十二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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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么了？”
“不知道为什么，所有实验丧尸都变得很暴躁！”
吴董拿起一旁的观察数据，又问道：“什么时候开始的？”
“今天凌晨4点左右，很突然，事前没有任何预兆。”
该死！教授才晕倒，就出了这样的事！种种因素加起来，给吴董的内心造成了莫大的压力，他总觉得不妙。
“吴老师，教授醒了！叫您赶紧过去。”
“好，我马上到。”吴董放下文件，对刚才的实验员嘱咐道，“盯紧实验体的情况，在我回来之前不要让任何人接触，有情况立刻通知我。”
“是！”
田志诚晕倒得突然，被人发现时已经失去了意识，没有人知道他的身体情况有多糟糕。
吴董匆匆赶到时，看见了守在门外的林雪梅。
“走吧，教授有话对我们说。”林雪梅的脸色很差，似乎很久没有休息了。
两人进去时，床边还有不少医生围着。
“你们先出去，我有事要讲。”田志诚躺在病床上，污浊的双眼不知在看着何处，他的声音有些缥缈，似乎随时都要撒手人寰。
“教授，”林雪梅看着老人憔悴的模样，十分担忧，“您应该早点让医生看看身体。”
“你们两个走近点。”田志诚充耳不闻，他的身体他自己清楚，早已经是回天乏术了，“趁现在我还能说话，有些事你们必须知道了。”
两人对视一眼，深知接下来的谈话并不简单。
“你们有留意到基地外的丧尸数量吗？”
“没有。”外面的丧尸不是一直都在吗？或多或少有什么分别？
“一个月前，我发觉它们的数量在逐渐减少，并且不是人为造成的，它们似乎在一点点朝着某个方向前进。通过卫星我观察到了它们的活动轨迹，所有的丧尸都在朝着当年灾难爆发的初始点移动，而那里，已经没有人类存活了。”他说得有些累，不自觉地停下来缓缓。
“按照我之前的估算，基地外的丧尸最快也需要半年才能全部移动到灾难初始点，虽然不知道它们为什么那样做，但我能感知到，这很危险，甚至可能是人类灭亡的倒计时。那个地方，一定有什么东西！”他说得激动，几乎快要咳嗽起来。
“我把医生叫进来。”吴董说道。
“不用！”田志诚有些生气，“你仔细听着！”
“今天凌晨，我发现丧尸移动的速度突然加快了，初始点的丧尸数量每秒都在成倍增加！现在我已经不确定还剩多少时间，可能是一个月，也可能只有一周！你们一定要妥善保护好实验数据和活体素材，不能将彼岸计划毁于一旦！”急火攻心，田志诚的脸刹那间变得通红，整个人似乎就要窒息了一般。
“医生！医生！”看着如此激动惊恐的教授，吴董与林雪梅的心里，万分焦急。
房间的门被大力推开，医生护士瞬间涌入，二人退出门外，久久地沉默下来。
一个小时后，一名医生挂着满身的汗走了出来。
“情况怎么样了？”吴董问道。
“只是暂时拖住了病情，”医生摇摇头，接着说道，“即便动用基地内所有的医疗资源，田教授也坚持不过5天。”
“5天？！”变故来得太快，将所有人都打得措手不及。
吴董难以相信这个偏执强硬的老人会离开得这么果断。而伫立一旁的林雪梅更是大脑空白，教授倒下了，零号还没有任何进展，彼岸计划停步不前，未知的危险正在世界的另一端疯狂生长，他们接下来该怎么办？！
忽然，吴董似是想到了什么，转身疾步走开了。
“你去哪？”林雪梅叫住了他。
“去验证一些事。”他还是不死心。说完，便消失在了走廊尽头。
望着空荡荡的冰凉通道，林雪梅深深地呼出一口气，“辛苦了，最后这几天请照顾好教授。”
“是。”
林雪梅没有再去看望病床上奄奄一息的老人，她现在要做的，是竭尽所能地攻克零号的难题，目前来看，1747或许是最大的希望。
“将1747安置在零号舱体内，24小时监视。”
“是！”
而另一边，吴董已经快步走进了丧尸舱体。
“给我一只活体，派两个人把它送到基地外。”
“好的。”
很快，一只面目狰狞的丧尸便被秘密押送至了基地出口通道上。吴董看着它狂躁不安的模样，心中倍感厌恶。
“把门打开。”他郑重吩咐道。
两名武装人员握紧了手里的枪，小心地按下了按钮。
随着大门的开启，被暴露在阳光下的丧尸发出了撕裂般的吼叫声，浓稠腥臭的血液从它的口中流出，仿佛下一秒就要扑上来。见此情景，一旁的武装人员纷纷端起枪杆，准备射击。
似乎是意识到可以自由行动，丧尸略有些踉跄地走出铁笼，残缺的手臂在空中胡乱挥舞，突起的眼珠轻轻转动着。诡异的是，它并未向周围的人类发动攻击，而是直直地朝大门走去，没有回头。
这一幕，令在场几人都感到疑惑，唯有吴董不露声色，只是眼神更加灰暗。
“击毙它，收拾干净。”说完，吴董便离开了。
“ATTENTION！ATTENTION！一级警戒即将在10分钟之后正式启动，请所有工作人员立即前往集合场。REPEAT！一级警戒即将在10分钟之后正式启动，请所有工作人员立即前往集合场。”
机械的播报音响彻整座基地，所有的实验人员都停下了手中的工作，忐忑地奔向集合场。
“发生什么事了？”有人询问道。
“不清楚。”
“自基地成立一来，一级警戒可是从来没有启动过，看来是有大事要发生了！”资历老的员工深谙此中的凶险紧迫。
嘈杂的交流声中，人们像鱼儿般从四面八方涌入，每一个人的脸上都透露出紧张的神色。
“ATTENTION！ATTENTION！一级警戒即将在2分钟之后正式启动，请所有工作人员立即前往集合场。REPEAT！一级警戒即将在2分钟之后正式启动，请所有工作人员立即前往集合场。”
“8、7、6……3、2、1！一级警戒措施正式启动！”倒计时响起！一声一声仿佛在敲打着心脏。
骤然间！围绕着整个试验基地的巨大金属板升起，落下一大片阴影，将所有人吞噬在无尽的黑暗之中，所有感应照明灯瞬间亮起。
这些由钢筋混凝土制成的围板，厚度达到了1英尺，金属门的厚度更是达到了3.5英尺，总重量几乎超过数千万吨。这样的庞然大物，轰然升起，遮天蔽日，穿云裂石，连附近的营地都感受到了大地的震动！
“什么声音？是地震吗？！”
“……不是。”离基地最近的伊甸，震感最为强烈。
孙庞椿谨慎地望着试验基地的方向，惴惴不安。从来没有过这样大的动静，难道基地又制造出了新的异种？
而此时，基地集合场内，一股恐慌的气息正在弥漫，没有人知道发生了什么。
忽然，场内屏幕上亮起了灯光，吴董和林雪梅出现在众人面前。
“请大家保持安静，关于本次警戒措施，我会为大家解释。”领导者的出现像是一颗定心丸，所有人都沉默下来。
“不久前，教授侦测到丧尸群的异动，为防止未知危险带来的不必要损失，基地决定开启一级警戒措施，在接下来的7天里，所有人员有序向地下避难舱转移，按照重要等级，依次从A级实验项目开始，进行转移工作。在这期间，基地完全封闭，禁止任何人员出入，请大家配合。”吴董神情专注，林雪梅站在他身后，不发一言。
话音刚落，集合场内便响起了窸窸窣窣的疑问声。
“各位不必惊慌，基地拥有世界上最安全的防御措施，即便是丧尸群也无法攻破，此次调整只是为了最大化地降低危险可能性。转移工作将即刻开始，请大家听候通知安排。”说完，吴董便切断了通讯，集合场内再次响起机械的播报音。
“ATTENTION！ATTENTION！转移工作将在5分钟后正式启动，请所有工作人员立即返回工作间。REPEAT！转移工作将在5分钟后正式启动，请所有工作人员立即返回工作间。”
基地内，有数不清的研究数据、实验人员与实验活体，转移工作刻不容缓。
“零号如果今天之内还是没有进展，就直接作为最高级别活体转移至地下。”吴董瞥了一眼林雪梅，向属下的员工吩咐道。
“等等，我还是零号计划的第一负责人吧。”林雪梅有些不悦，他没有跟自己商量就做了这样的决定。
“你想怎么做？”吴董冷冷回道。
1747才刚刚安置进零号舱体，地下避难舱的设备又不完善，她需要抓紧时间去验证一些事，况且零号情况复杂，转移工作十分繁琐，会浪费很多时间。
“我们现在还不清楚教授所说的情况，在丧尸群没有暴动之前，我想尽可能地先完成零号的反应测验，”林雪梅的态度十分强硬，“我不想把宝贵的实验时间浪费在转移工作上，一旦转入地下，零号计划将无法继续，你知道的。”
两人无声地对峙着，良久，才听到吴董松口，“好，就按你说的做，关于丧尸群的情况，我会派一车队伍前往查看，一旦有任何变故，立即停止反应测验。”
“我明白，但还有一件事。”
“你说。”
“基地外面的人呢？我们不通知他们吗？”
“林雪梅，你也看过影像了吧，那种规模的丧尸群，如果突然暴动，外面的营地就是我们的缓冲带，无论是出于安全考虑还是基地的发展，我们都没有义务去通知他们，他们的死活，对于基地而言没有任何价值。”
一番话语，将女人说得哑口无言，她甚至以为站在面前的是田教授。
“我知道了。”
吴董立威已久，很长的时间里，他都是除教授外的一把手，所以大家都听信于他。这种情况下，林雪梅不得不避其锋芒。
深夜，隔离室。
这两天，研究员罕见地没有再来折磨吴诚，门外走廊的动静都小了许多，诡异的安静更令人惶恐。
“外面发生什么事了吗？”两天的恢复，让吴诚恢复了不少体力，他现在已经能够起身了，只是绑着绷带的腿还有些无力。
“不知道，”一旁的1209低低应道，他也感到很奇怪。
墙上的电子钟缓慢地跳动着，距离23点还剩7分钟。
这是一个机会！
吴诚看向旁边的1209，“我想今天试试。”
“……你想好了就行，如果被发现，那就是生不如死。”1209淡淡补充道，他眼中并没有多少担忧，麻木的嘴角已经干得起皮。
“嗯。”吴诚点点头，看着电子钟上的数字一点点变化。
时间到了！
吴诚拿起一旁的输液杆，当做拐杖，一瘸一拐地朝门口走去。
“啊啊！”隔离间的实验体发出惊讶的叫声，好似在疑惑他怎么敢私自行动。
“嘘！”吴诚狠狠地瞪了他一样，深怕有人进来。
昏暗冰冷的隔离室里，除了实验体们偶尔的痛呼声，再也没有其他的声响，吴诚就这样小心翼翼地挪到了门口，他趴在门边，谨慎地聆听着外面的动静。
没有声音，应该是安全的。吴诚这样想着，轻轻地打开了隔离门。走廊上，灯火通明，却连一个人都没有。
管不了这么多了！吴诚贴着墙角，躲开头顶的摄像头，果然在拐角发现了一个通风口。他机警地左右观望了一下，随后尝试着丢开输液杆，垫脚去摸通风口的下沿。
该死！太高了，他根本碰不到。豆大般的汗珠一颗颗滑落额头，心脏不住地狂跳，还未痊愈的左腿传来刺心的疼痛。
就差一点了！
可就在这时，远处传来匆忙的脚步声，吓得吴诚一个踉跄摔倒在地，顾不上腿腕的伤痛，他连滚带爬地溜回了隔离室，连头上的摄像头都没有注意到。
“东西都整理好了吗？”一人问道。
“差不多了，但活体运输还是比较麻烦，要等状态稳定了再动。”
两人走得急，像一阵风似地吹过，没有注意到一旁微微开启的隔离室大门。吴诚在门后听得心惊，待他们走后才敢探出一颗脑袋。
“别动！”突然，一只手猛地擒住他的双手，“进去！”
“别杀我，别杀我！”吴诚以为是巡逻的武装人员，登时吓得没魂。
身后的人不知从哪儿掏出一根塑料手铐，将吴诚反绑在床腿上。神秘的男人身上披着一件白大褂，冲到一旁储藏库里搜刮着仅有的一点干粮。
“饿死劳资了。”男人动作粗鲁，乒乒乓乓地胡乱搜索。
吴诚眯着眼仔细看去，发现这人的背影有些熟悉。
“是你？！”他惊呼道。
男人转过头，疑惑地看了看地上的瘦弱小子，半响才想起来，“哦，是你啊，小老鼠。”男人诡异地调笑道。
光头、高瘦、细眼……他是1398，之前在分配组列时和程大哥搭讪的男人。
“你怎么在这？”1398也是实验体，怎么会自己偷跑出来。
“溜出来的可不止我一个，闭紧你的嘴，别乱说话！”1398晃了晃手里的匕首，深陷的眼眶里满是凶恶。
“什么意思？”
1398看着他茫然的神情，若有所思地望了望四周的残缺病人，突然低笑道：“也对，你们这群没用的废物怎么会知道。”
“前两天基地启动了一级警戒，现在所有人都在往地下避难舱转移。”
“为什么？发生了什么事吗？”吴诚急忙问道。
“丧尸群暴动，尸潮就要来啦~”男人不怀好意，欣赏着吴诚惊恐慌张的神色。
“尸潮？”噩梦般的消息传来，搅得脑子针扎般的疼。
“看来隔离室是被放弃了吧，难怪附近一带都没什么人。”男人一边说着，手上收拾的动作不停，他带走了这里仅有的干粮和物资，准备离开。
“等等！”吴诚还想说什么，可1398已经没有了耐心，一脚踹开他，自己跑了。
被绑在床腿的吴诚无能为力，只能眼睁睁地看着男人离开，最后的希望也破灭了。
而另一边，零号舱体内，林雪梅正默默观察着1747的情况。
“感觉怎么样？有什么不舒服的地方吗？”她站在床边轻声问道。
“没有，跟之前一样。”程刑偏着头，紧盯着角落里徘徊的程荀，胸中莫名地涌起一股暖流，但他没有过多在意。
林雪梅顺着他的目光望去，止不住地叹了一口气，“它在想什么呢？”这句话不知道是在问程刑，还是在问自己。
阴暗的角落里，高大而强壮的零号停止了移动，庞大的身躯背对着他们，满背的尖锐长刺源源不断地滴着黑色液体，仿佛永远也不会流尽。
“我们在它身上做了许多反应测验，无论是物理疼痛还是神经信息传导，它都没有反应。”林雪梅喃喃自语，眼里是藏不住的失望，“如果你能帮助我们唤醒它，或许这个时代就有救了。”
程刑依旧凝视着程荀，嘲讽般地吐出一句：“你走在街上的时候，会在意脚边的一只蚂蚁吗？”
“你什么意思？”林雪梅的脸色冷了下来。
“这样的玻璃，真的能挡得住他吗？”程刑没有回答她，只是轻轻敲打着玻璃。
对于人类或是普通丧尸而言，这或许是一个牢笼，但对于程荀而言，没有人知道，因为它从未主动攻击过，电脑上的数据只是估量，程荀的极限或许比预想的要高出许多倍。
“唤醒他的代价，你们能承担吗？”
“零号是彼岸计划的关键，根据测验数据，即便它打破舱体，也没有办法对付基地内所有的武装力量。”在理论研究上，林雪梅十分自信。
“是吗。”程刑漫不经心地回道。
“我会证明这一点。”林雪梅敲了敲耳机，吩咐道，“缩小零号活动空间，把1747放置在它旁边。”她决定采取强制接触措施。
作者有话说
第32章 第三十二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