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丞相是个恋爱脑》末日狂歡

15、第15章

　　江南刚入秋，而京城中，第一场初雪已经落下。白色的雪末乘着风在空中翻转，在如意楼门前的红灯笼的照耀下缓缓落地融进土里，倏尔又被来客踩在脚下。来客三两个，如意楼的姑娘早已经在门内恭候，来客一进如意楼，便有姑娘替其脱了斗篷。印入眼帘的是如意楼一层的乐师和舞娘，看客围坐在一边听美人拂琴，舞娘目光流转，舞姿婀娜，肩上的衣物滑落，露出的肌肤雪白如玉。异域舞娘，芊芊玉指轻点朱唇，腰肢轻盈地扭动，只一个眼波流转就勾得一个喝醉的客人舍了怀里的美人，要往矮台上爬去。
　　如意楼的主子在三层，靠着栏杆正翻阅来信，转眼瞥见楼下这一幕。
　　“赶快把那个蠢货拦下来，惊扰了我请来的美人，他怎么赔。”宋子潇吩咐到。
　　楼下的醉鬼还未触及舞娘的脚踝，就被人抓着领子，请回了原本喝酒的位置。这如意楼开在京城最为繁华之处，没点本事，谁能在天子脚下做这营生，这如意楼的老板表面上是姓柳的一位美娇娘，可这背后的老板却是我们宋子潇小侯爷。
　　宋子潇看着信件，暗暗头痛，“我的小王爷啊，你这次要查的人隐藏的可不是一般的深啊。这苦差事，还不如看美人起舞来的畅快。”
　　话音刚落，手下来报，“少爷，城门外发现了一具尸体，没有头颅，看其着装，是多天前告老还乡的孙大人。”
　　“知道了，退下吧。”
　　“是，少爷。”
　　这孙老，不就是那天去找王爷，前脚走的那位吗？还未还乡便被人痛下杀手，是多大的怨恨，还要将其分尸。京城恐怕不会安定了，这尸体还是在城门外发现的，幕后主使可真是胆大包天，当今圣山恐怕颜面无存哦。宋小侯爷焚了信件，倚着栏杆接着欣赏这曼妙的舞姿。任凭京城的风雪席卷，这如意楼内照样是暖意洋洋。
　　次日早朝，消息递到了圣上耳里。果然，圣上震怒。
　　“朝廷命官，返乡途中被杀，守城军要你们有什么用，给朕查！”皇上一掌拍在龙椅上。天子一怒，满朝噤声，朝臣的头也不敢抬，生怕圣上迁怒。
　　前朝的消息马上传到了后宫，邦兰儿听宫女说完，心中隐隐担忧。当即传了张太医，说自己身体欠安。
　　张太医，从太医院赶来，跪在娘娘面前，替其诊脉。房中除了兰儿与张太医，只有一位贴身的宫女。
　　“张太医，双儿是我从府邸带出来的，不是外人，有些话本宫想问你，你可直言。”
　　“娘娘，但说无妨。”
　　“那个老臣的死，可与哥哥有关。”邦兰儿问到。
　　张太医入太医院前是在邦离手下做事的，也算是邦离派进宫照应兰儿的，平日里有些消息也是张太医传递出去。
　　张太医摇摇头，“此事微臣真的不知。”
　　“今日里，圣上在朝堂发了好大的火，若是哥哥所做的，我怕……”邦兰儿没有往下说。
　　“娘娘不必忧虑，少主做事从来都是干净利落，那位老臣若与我们少主无冤无仇，少主自不会动他，若是他自己得罪少主，少主自有法子了结他，那老臣活不到离京。”张太医见过邦离的手段，话语间也满是对少主的信任。
　　“我明白，兄长是个可靠之人，只是杀人分尸，兄长也未必做不出来。”
　　“微臣并未收到少主指示，当下娘娘莫要惊慌，平稳情绪才是。”
　　邦兰儿听了，点了点头，“这件事确实是我紧张过度了，另一件事，先别告诉兄长，等兄长从江南回来，我自与他说。”
　　“微臣明白。”
　　“其他倒也没什么事。你先退下吧。”
　　因为贵妃召见太医的缘故，后来圣上还特意来了邦兰儿寝宫，邦兰儿眼眶含泪，又是哄得圣上没了脾气，哪还记得白日里因为命案发的大火。

　　唤生的第二梦，
　　无倾沉沉地睡去，听见门外的小厮丫鬟讨论着什么，笑声不时传来。
　　“你们像什么样子，二少爷还睡着呢，这么吵吵闹闹，要是把二少爷吵醒了，自己去讨罚。”萍婶话虽严厉，可语气却很是缓和，几个小厮和丫鬟听了也是嘻嘻笑笑的答了句“是”。今日是元宵佳节，大家都是和和气气的，山庄里四处挂了红灯笼，小厮和丫鬟把山庄里里外外打扫了一遍。
　　“萍婶！”小无倾刚睡醒，声音奶声奶气的。
　　“二少爷醒了。”萍婶推门而入，挽起床帘，叫丫头去打来洗脸水，这边给小无倾穿了衣服。
　　“萍婶，今天好热闹。”
　　小无倾已经不像刚入山庄时的少言寡语了，大概是适应了山庄的生活，原本孩童的本性便显露出来。
　　“是呀，二少爷，今天是元宵节，晚些时候我们山庄一起吃个家宴，”萍婶抚平了小无倾的衣角，给他挂上了玉佩，“吃完家宴，可以让少爷去灯会上给你买一盏灯。”
　　“邦离不理我，我也不理他。”小无倾赌气说到。
　　萍婶哭笑不得，前几日里小无倾在书房里练字，结果不小心把墨撒到了邦离抄好的经文上，这经文正是邦离抄来供给母亲的。小无倾一开始小心赔礼道歉，但这少爷也是正在气头上，两人吵了一架，愣是好几天都没有说过话。
　　邦离虽说比无倾大了几岁，在萍婶眼里到底还是个孩子，这两个小孩怄气，大人也没法劝。
　　“那今天过节，二少爷就不去练字了吧，彩儿他们今早去了集市，买了好些小玩意，等会二少爷去玩会。”萍婶知道二少爷最喜欢这些小玩意。
　　“我可不爱玩那些，”小无倾口是心非，“昨日的字帖我还没写完，我用了早膳便去书房。”
　　“好的，二少爷。”这二少爷都连着好几天了，一整天都在书房里。
　　果然一用完早膳，我们小无倾又蹦蹦跳跳地进了书房。邦离正好见了这一幕，心里还是有点气，毁了别人的经文，自己倒是没心没肺的，那可是自己抄写了好几日才写完了。
　　“小屁孩，果真烦人。”邦离还在生气。
　　此刻这“小屁孩”还在书房里，一笔一画地写着什么。小无倾那天吵了一架，自知理亏，本想好好道歉，可邦离冷着脸赶了小无倾出书房，这小无倾何时受过这气。后来又听了萍婶说，邦离的母亲离世早，每逢佳节邦离都会抄经文供给他母亲，今年元宵老爷又不在山庄，少爷怕是更想他母亲了。
　　于是小无倾心里又愧疚得不行了，天天躲在书房里，表面说是练字，实则是偷偷的在抄经文。
　　每年元宵节，山庄众人都会一起吃家宴，这个是邦离母亲在世时定下的。今年邦老爷不在，这个家宴基本上是邦离操持的。虽说山庄里张灯结彩，邦离还是难掩失落。
　　等到了天色暗下来，大家都如席而坐，小无倾便和邦离坐到了一起。两人一见面，各自生气，也不看彼此。一旁的下人们也没办法。
　　小无倾先坐下后，看着众人皆入席，而邦离坐在自己身边竟要和自己一起用膳。小无倾来了山庄后，平日里都是独自用膳，从未和人同桌过。
　　“你们怎么可以和我一起吃饭？”小无倾满是疑惑，完全没有意识到这句话别人听起来多尴尬。
　　萍婶和别的丫鬟小厮刚要入座，听到这话，站也不是，坐也不是。
　　“你把自己当什么了，真是有个少爷的样子了。”邦离的母亲待下人向来和善，邦离得母亲教诲自然也是如此。
　　“君臣主仆，有主有次，主次颠倒，小则家失和，大则乱朝纲。”小无倾说的这些话，全是其父皇教导，小无倾养在宫中，自小被灌输的就是尊卑贵贱，等级分明的观念。也从没有人教过无倾怎么和别人相处。
　　“这些话，是谁教你的，”邦离听无倾说的话有些诧异，一个寻常人家的孩子怎么会说出这些话，“你生在这世上，做这山庄的二少爷本是你的运，他人投胎没你的运。你在这称大，来世罚你去做小猪。”
　　小无倾听的云里雾里，最后还是摇摇头，“我不懂。”
　　“听不懂就端着你的碗吃饭，不许胡言了。”邦离夹了一只鸡腿堆在无倾碗里，鸡腿之大，遮住无倾半个小脸。
　　无倾点点头，端着小碗，吃着邦离夹的“封口费”。
　　这两人暂时和解，后面小无倾吃了鸡腿又开始活跃起来，想吃这个想吃那个的，邦离帮着夹了好些，小无倾都要埋到碗里了。
　　“有这么好吃吗？”邦离笑着问。
　　“二少爷没用午膳，躲在书房里没有出来，我们怎么叫也不不出来，可能现在是饿了。”萍婶说。
　　“你在书房干什么坏事啊？”邦离用手捏着小无倾鼓鼓的腮帮子。
　　小无倾嘴巴嚼啊嚼，被邦离一捏脸，一咳，“噗！”
　　小无倾一下子喷了邦离一脸饭……这个场景引得哄堂大笑，小无倾偷笑，还是用手意思意思擦去了邦离脸上的饭粒，一时间大家都笑成了一团，好不热闹。
　　邦离拗不过，也被无倾逗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