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午夜阳光》翻译版——暮色系列第五部》蝶草

2、初遇（1）

　　每天的这个时候我总是希望自己能够睡上一觉。

　　高中学校，或者称之为监狱会更恰当些？如果有什么方式能偿还我的罪过的话，应该就是我读高中的次数了，这种厌烦的感觉并不是以往才有的，高中生活的每天似乎都比前一天更加的无聊。我想这就是我睡觉的方式了——如果说将睡眠定义在动态与静态之间的状态的话。我总是盯着餐厅墙脚粉刷墙上的那些裂缝，想着其实那些花纹并不是真的存在的，这是能阻止那些像河水涌出般的闲言碎语进入我脑海的唯一方式。几百种这样的被我真的让我觉得很烦。对于人类心里的想法，我总是能全部听到，同样的，今天我又轻而易举的听见每个人心里的想法，他们似乎都将注意力放在了一个新转学过来的学生这种没有价值的事情上了。我从一个又一个的角度研究那个转校生的脸，只不过是一个在普通不过的小女生罢了，而她所引出的骚动和真让人讨厌！半数没脑袋的男生们已经开始想象着他们自己怎样的和她恋爱了，仅仅因为她是这里的新面孔。

　　我更努力的使自己不要去听那些声音。只有四个声音会让我出于礼貌而不是厌恶的不去注意：我的家里的两个哥哥和两个姐姐——他们总是因为我的存在而缺少了个人隐私，我希望让他们像我一样拥有隐私，所以我总是尽我所能的不去听他们的想法，但是其实很难。

　　罗莎莉和往常一样在想着她自己，她在某个人的眼镜里准确的看到了自己的侧脸，而她正在考虑怎样让自己更加完美。罗莎莉的心理活动就像一个浅水池那样不会有什么新的涟漪。

　　艾米特则正在为了昨晚摔跤输给贾斯帕而生气呢，我想这将耗尽他有限的耐心而熬到下午放学在精心策划另一场较量。我从来没有因为听到艾米特而感觉到打扰到他——他所有的想法都可以大声的说出来或者付诸于行动。

　　或者我之所以因为听懂别人的想法而内疚是因为很多想法他们并不想让我知道。如果说罗莎莉的心是个浅水池，那么艾米特的就是一个完全没有波澜的、像玻璃一样透明的湖泊。但是贾斯帕呢，在忍受痛苦。

　　‘爱德华。’听见爱丽丝在心里叫着我的名字，我忍住叹息将注意力转向她，就像有人大声的叫着我的名字一样。我真是高兴我有这样一个过时的名字，曾经很让人讨厌，任何时候只要有人想到爱德华我的脑袋就机械性的自动转向他。当然现在我没有，爱丽丝和我已经很善于私下交流，基本上没有人会注意到我们在交谈。我的目光继续停留在石灰墙上。

　　‘他怎么样？’她问道。

　　我皱了皱眉，这只是与我嘴部配合的小变化，并不能泄露什么。当无聊时，我很容易眉。

　　爱丽丝已经开始警觉起来了，我能听到她在心里用预见力观察着贾斯帕。‘有什么危险吗？’她在不久的将来搜寻着，浏览着单调的情景试图找出我皱眉的原因。

　　我将我的头缓缓的移向左边，好像我正在看墙上的砖头，叹气，然后将头转向右边，注意力仍然回到裂缝上。只有爱丽丝知道我在摇头。

　　她终于松了一口气，‘如果情况变坏了要让我知道。’

　　我只是动了动我的眼睛，看看头上的着天花板，然后往下看。

　　‘谢谢你为我做这些。’

　　我很高兴不用大声的回答她，我能怎么说呢？我乐意？我很不愿意听见贾斯帕的挣扎，有必要这样子来做试验吗？难道承认他也许永远不能像我们其他人一样控制饥渴并且不把他推向极限不更安全吗？为什么要轻率地对待随时可能发生的灾难（注：灾难指吸血鬼吃人）呢？

　　距我们上次的捕猎活动已经两个星期了，对我们其余的人来说这个时间这并不是很长，可是偶尔当人类走近或者风将人类的气息吹向我们的时候有点难以忍受。但是人类都不会走近我们，他们自己都不能理解的本能告诉他们我们很危险。

　　现在的贾斯帕就很危险，而就在这时，一个小女孩在离我们最近的桌子旁停下来和她的朋友说话。她拨弄着她茶色的短发，暖风机将她的气味吹向我们。我已经很习惯于这种香味引起的一系列正常反应：喉咙的干渴、胃空虚的渴望、肌肉不自觉的紧绷、嘴里分泌过多的毒液，并很容易忽略他们。

　　但是对于贾斯帕来说就困难很多了，我观察他的反应，发现他刚刚有着我双倍的渴望。他想象着自己起身绕过爱丽丝走向那个站在后面的小女孩，弯下腰停留在她的耳边似乎在说悄悄话，让自己的嘴唇停留在她的脖子上。并且想象着女生美好皮肤底下流动的热血是怎样的进入他的嘴里……我踢了一下他的凳子，他发现我注意他一会了，然后低下头。“对不起。”他小声的话，我能听见他脑海里的羞愧与挣扎。

　　我只是耸耸肩。

　　“你不会做任何事情的。”爱丽丝对他低喃，抚慰他的羞恼，“我能看到你不会那么做。”

　　为了不拆穿爱丽丝的谎言我忍住没有做鬼脸。我与爱丽丝得团结并坚持，这并不容易，对与我们能听见别人的想法与能预见未来的人来说。我们必须维护着每个人的秘密，因为我们两个是怪物中的怪物。

　　“想想他们是人类可能会小小的帮助你忍受”爱丽丝建议，她高调悦耳又快速的声音如果站的不够近的话人类的耳朵是听不见的，“她叫惠特尼，她非常喜欢她那个很可爱的小妹妹，她的妈妈邀请了埃斯米去了一个花园舞会，还记得吗？”

　　“我知道她是谁。”贾斯帕回答。他转过头凝视一扇小窗户外面长廊的屋檐下的空间，结束了对话。

　　他今晚应该需要出去捕猎了。让他冒这样的险来考验他的抑制力，锻炼他的忍耐力是多么可笑的行为。贾斯帕应该接受自己的极限而不用想着超越他，他之前的习惯不助于适应我们的生活习惯，他不应该这样强迫自己。爱丽丝静静地叹口气然后站起来，端起她作为道具的食物盘子，让他一个人冷静，她知道她已经得到她的支持了。虽然罗莎莉和艾米特表现得再亲密，贾斯帕和爱丽丝却像了解自己一样的知道对方的每一个想法，好像他们能读懂对方的心一样。

　　‘爱德华库伦。’反射性的，我转向叫我名字的方向，虽然并没有真的叫出来。搜寻不到一秒钟的时间，我的目光锁定在一双大大的，巧克力棕色的人类眼睛上，眼睛的主人有一张苍白的心型的脸，我知道这张脸，虽然我在此之前从没见到过。这就是在今天每个人脑海里出现的新来的转校生——伊莎贝拉斯旺——的脸孔，镇上斯旺警长的女儿，因为新的监护情况而住到这里来了。贝拉，她不厌其烦的纠正每一个叫她全名的人。

　　我无聊的转开视线，同时意识到她并不是那个想到我名字的人。

　　‘当然，她迷上了库伦。’刚才听见的声音持续着，现在我认出来了，这个声音是杰西卡斯坦尼的。她喋喋不休的唠叨已经打扰我一段时间了。当她终止了她错误的迷恋时，我不知有多解脱。我根本无法避开她持续不断、可笑的白日梦，那时候我曾经希望可以对她说明，当我的嘴唇和牙齿接近她时会发生的是什么事，让她那些烦人的幻想安静下来。想到她会如何反应，我几乎要笑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