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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风过平湖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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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宝低头失魂的走在回梨花园的路上,六曲默默的跟在阿宝身后不远处。
她再也见不到秀秀了,以后她的生活里不再有秀秀。
秀秀死了,她苦苦哀求程昭瑾却连秀秀最后一面都没有见到。
几天前自己还在信誓旦旦的对秀秀说要保护她,可是今天秀秀就因为自己而死。
忍辱负重,艰辛过活她都可以忍,她只是想平凡的过日子,和爱着自己的人一起幸福的生活下去......可是,为什么本该挚爱着自己的家人连她这点小小的要求都要毁灭?
相府已经夺去了她太多的东西,她要的只是可怜的一点爱,有了这些爱,她便有了安分苟且生活的理由。
可是这一切在今天也变成了奢望,从小到大相府明明已经拿走了她那么多,为什么现在他们还是不肯放过自己,放过秀秀?!
阿宝回到梨花园,不顾六曲将自己锁进了秀秀的房间。
房间里很暖,阿宝坐在秀秀的床上,将脸埋进枕头里,那里还有属于秀秀的香气。
多少个日夜那熟悉的清香都萦绕在自己的身边,阿宝拼命的嗅着那清香,仿若要把它永远记在脑中。
泪,早已朦胧了双眼。
秀秀,她深爱着的秀秀绝不会就如此不明不白的死去。
今日的仇,她一定会报!
娘亲咳嗽的声音从不远处传来,阿宝厌烦的捂住耳朵。秀秀从梨花园被人带走的时候她娘为什么就不阻止呢,难道娘亲不知道她的孩子对秀秀的感情有多么深么?
还有那个风晚,既然已经说出“非程昭瑾不嫁”的话,为什么还要招惹自己连累了秀秀,为什么有那么清澈眼睛却会干出这种事!
一种深深的厌恶感从心底生起,那是原来从没有过的一种感觉。
冷纱的床帐严严实实的笼罩出一个小世界,周围渐渐暗了下去。
光影交叠,斑斑驳驳。
门外的阿牛和六曲一遍遍担心的喊着她的名字,敲门声一阵接着一阵。
阿宝睁着黑色的大眼睛愣愣的看着纱帐一角,一声不吭。
“小姐,你长大了以后定会像戏本里写的那样是个倾国倾城的大美人。秀秀一定要亲眼看着小姐嫁给个好人家。”
“小姐,你为什么要这么听夫人的话?小姐你这么美丽,却无人知道,难道不觉得愤恨不公平么?”
“秀秀不嫁人,就这么一辈子都跟着小姐。”
....................
“我也同样爱着秀秀,所以你知道我是多么的怕失去你。”
“我不恨娘,也不恨爹,因为现在的生活我已经满足了,有了秀秀还有阿牛,我真的满足了。”
“秀秀,答应我,永远不要离开我,即使是将来嫁了人,也不许。”
不久之前秀秀和自己的话还犹然在耳,她信誓旦旦的说着要保护秀秀一辈子的话。
现在,她才明白,原来的自己有多么的傻。
阿宝轻轻的闭上双眼,渊黑的睫毛投下颤动的阴影。
那夜,阿牛和六曲坐在秀秀的门外陪了阿宝一整夜。
那夜,秀秀温柔的笑靥在阿宝眼前浮现了一次又一次。
那夜,露重花去,月影斑驳,寂静长夜,几人无眠......
...........
.......
阿宝谁也不见的把自己在秀秀的房间里关了整整两天,直到第三天的清晨,才推门而出。
柔和的晨光洒满庭院,满树的梨花若以往般开得娇艳,然而一直守在门外的六曲和阿牛清楚看到了阿宝此时的憔悴。
后来连续几天,阿宝一直默默的在刻着什么东西,任六曲和阿牛说什么,都不发一言,好像把所有的思绪都沉浸在了手中那块小小的木牌上。
她要为秀秀亲手刻一块木碑,然后把它立在后院那颗最大的梨花树下,这样每年梨花绽放飘落的时节,秀秀便又可以在梨花园中看到她最爱的梨花了。
阿牛默默的陪在阿宝身后,看着阿宝在那梨花树下放声哭泣。
莹白的梨花划过木碑落在褐色的泥土上,阿宝发泄似的哭了许久许久。
阿牛的心情并不比阿宝好,不光是因为秀秀的死更因为阿宝这几日表现出的痛苦。
从小到大,阿宝就像摇摇晃晃,一直走在深渊边的孩子,微微一阵风可能就会改变她原本的轨迹,将她推入深渊。
这么多年,他一直和阿宝在一起,所以清楚的知道阿宝对秀秀的感情,正因为如此他才会更加的担心,担心秀秀的死会将阿宝击垮,担心秀秀的死会让原本就偏激的阿宝改变......
相府的日子依旧,树杈上的梨花开了落落了又开。自从那次痛苦之后,在阿牛每天担心的目光下,阿宝的情绪却渐渐的平复了下来。
阿牛欣喜的发现,阿宝那双渊黑的眸中,除了偶尔表露的悲伤,依旧纯澈。
也许时间真的可以抚平一切,随着时间的流逝,笑容也一点点的回到了阿宝的脸上。
阿宝每天起得更早了,扫院熬药,弹琴玩闹,除了不在的秀秀,日子好像又回到了从前。
这样的平静日子持续了很久,直到很久以后,一个人的出现,轰动了整个帝都。
很多人都说,在那个明媚的午后,他们见到了这世间最为美丽的女子。
那个轻纱掩面的女子出现的太过突然,太过惊艳。在外人看来,她的身世是谜,性情是谜,一颦是谜,一笑也是谜。
有人说她的眼睛是春日融水般的纯澈,清透中却透着缕缕的妖娆;也有人说她极其爱笑,紫纱之下的笑靥如花美艳。
有人说细雨霏霏,曾见她白衣叠雪,临水抚琴。倾世之音,宛若天籁。
有人说,她一定是三国皇族中的某位公主,那样的绝美只会属于宛若神祈般存在的皇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