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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5、六十五、尽人皆知(一) ...

  •   “江南好,风景旧曾谙。日出江花红胜火,春来江水绿如蓝。能不忆江南?江南忆,最忆是杭州。山寺月中寻桂子,郡亭枕上看潮头。何日更重游。江南忆,其次忆吴宫。吴酒一杯春竹叶,吴娃双舞醉芙蓉。早晚复相逢?”
      笔锋所住,空听一声叹息。天玺闻声抬起头,轻轻问道:“…是这样吗?”
      展昭回过神来看着那似是西子湖水般深邃的眼眸,微微一笑:“公主聪慧过人,展某只念过一遍,公主竟然能一字不差的默写下来。”
      天玺看着他那一脸浅淡的忧伤,知道是思乡情重,置笔于案看着那刚写好的词赋说道:“天玺问的是,江南果真是这般美丽的地方吗?”
      “嗯…很美,特别是西湖。展某以前办案时多有路过,每次都对那一水抱城,三面云山的景象欲罢不能!”一提到江南水乡,展昭的脸上便不由自主的挂上了由衷的笑意。
      他是那么渴望回到家乡,即使经历了如此多磨难也依旧不能阻止他的心梦回江南。望着那张大病初愈,逐渐恢复了些许血色的俊俏脸庞,天玺突然莫名心痛,不禁眉头一皱。
      只要心跳还在,这个人恐怕就不会放弃一往无前。自己也终不能成为他留下来的理由吧?
      “…公主,怎么了?”善解人意的展昭察觉了她的些微异变,“展某哪里惹公主不高兴了吗?”
      他问的小心翼翼,天玺听了笑的多少有些勉强的答道:“啊,不。天玺只是想有机会也能去亲眼看看呢!”可是话一出口就有些后悔。怎么如此口无遮拦,这不是又在他心中的伤口上撒盐吗?
      “那个...天玺不是故意的,你…不要难过。”她不好意思的抬头看他一眼,没看到责怪。
      “公主不必担心,时间久了,也就没什么了。”展昭苦笑一下,“如果不是玉堂还惦着展某,展某自己都已经断了妄想。”
      他来就让你更有希望了么?天玺矛盾的看着这个满身伤痕的坚强男人,疲惫不堪的灵魂却是毫不示弱的倔强。如果不是有陛下的亲自调理医治,怕早就让沉重不堪的命运给压垮了吧?
      即使每日都来,但是一想到这两个性格天壤之别的人每晚都要同处一室,天玺还是不放心,总怕展昭的耿直脾气会不会在哪时又突然触怒了辽王,到时候吃亏倒霉的还不是这个不懂得讨人欢心的傻猫儿?
      “陛下这两日没有难为你吧?”
      展昭听了摇摇头,似是已没了几日前的心有不甘。
      “一国之主却要夜夜匀半张床给展某,要说难为的恐怕是陛下才对。”
      可能还是觉得尴尬,他说着说着就撇过脸去,嘴角却挂着无可奈何的微笑。没想到在这崇尚残暴与血腥的辽国,最终能给自己片刻平安的人居然是这个被世人视若煞神的君主。
      两人所在的银杏树下,正是落叶之时。这时一阵秋风渐起,伴着瑟瑟之声,整座寝宫内院便黄绢飘零,宛如万只金黄的蝴蝶翻滚飞舞,映着四周的红砖青瓦,极其壮观。
      然而意想不到的祸事就像是美好的双生兄弟,总是在人最享受的时候悄然而至。当那漫天飞舞的落叶触地之时,刚刚走进寝宫内院的一群人正以惊诧,怪异,恐惧的眼神盯着这对在银杏树下吟诗习字的两个绝代佳人。
      男、男人——?!?
      久日未见到耶律彦和,不甘心就这么失宠的云妃终于按捺不住,今日壮着胆子主动到皇上的寝宫请安来了。可是一进门却撞到了这偌大皇宫里最稀缺的罕见物件!
      “来、来人啊——这、这、这怎么会有个男人——?!?”云妃瞪着眼瞅了半天,终于失声尖叫起来,连调儿都变了。随行的一群侍女也是慌得手足无措,提着捧着的零碎家什稀里哗啦的掉了一地!
      司宫马上就赶来了,可还是晚了一步,云妃已经指挥着闻讯的近卫军将展昭五花大绑的吊挂在树上!天玺也被两个宫人拦住,即使挣扎却也无可奈何的看着他们对大病初愈的展昭拳打脚踢!
      “哎呦呦,娘娘,娘娘,捉不得,捉不得啊——”司宫一见云妃在一旁那得意洋洋的窃笑,便知道这个女人是抓住了把柄,成心故意要耍威风。这个千载难逢的机会正好可以借着‘匡正典籍’的借口,杀公主的威风,出口独占圣宠的暗气!
      “大胆!堂堂大辽皇宫内院出了个男人,还…还敢跑到皇上的寝宫来,不捉他,这还不成了天大的笑话?!本宫不单要拿他,还要让皇上治他的罪!”云妃狡猾的看一眼一旁气的脸色泛青的天玺,“——治他勾引公主的死罪!”
      “你——血口喷人!什么勾引不勾引的?天玺和他清白的很!”天玺一听就火冒三丈,一张象牙般白皙的脸却顿时憋得通红!
      “哼!难道是公主知情不报,有意和他私通?”云妃假兮兮惊愕莫名的用手捂住嘴,“你也太大胆了,仗着皇上恩宠竟敢私藏男人,还…还藏到宫里来了?!”
      展昭虽然被挂在树上,扯得浑身伤痛的紧,但听得气愤填膺,忍不住指责道:“你休要胡言乱语,坏了公主的名节!展某是被谁关进来的,去问你家皇上,跟公主何干?!”

      “啊,好啊,反了!一个擅闯皇宫禁院的野男人也敢搬出皇上来压本宫?你再怎样狡辩都是死路一条,嘴硬…本宫最讨厌你这种冥顽不化!!来人啊,给本宫好好的教训一下这个混账东西!”

      话音刚落,内侍便提了一条软鞭上前,似是还犹豫,却被云妃一句“连你也违抗本宫”的质问喊得一怔,随即便不情愿的挥动起来。

      鞭子穿透初秋还算轻薄的衣衫,顿时就在肌肤上留下道道痕迹。这种软鞭比不得天牢审犯人的牛皮鞭凶狠,但所到之处却依旧是火辣辣的疼,而展昭那密布全身刚开始愈合的伤口更是禁不起任何外力。几鞭下去,勒紧皮肉的绳索处便见了血色,而他人也随着漫天飞舞的银杏叶在树上止不住的摇曳。

      “住手——你给我住手!!”天玺愤怒的叫道,一把推开身边的宫人向前猛跑两步,出人意料的横在展昭与那条软鞭之间。一声脆响,她的背上也多出一道血印!

      “公主——?!”主管以及整个寝宫的人都倒吸一口凉气,展昭更是感到心都提到嗓子眼儿来了!

      “公主,您…您快闪开!展某承受不起——”展昭挂在树上,俯视着那一张白皙如画的玲珑脸庞蹙眉抿唇忙着忍痛,心急如焚。

      “哟,心疼了?你们亲亲我我的时候,恐怕比这风景还好看呢吧?”云妃冷笑不绝,心满意足的看着这个不知享受了皇上多少倍宠爱的女人气的脸色发青。

      司宫一见这个骄纵的女人居然误伤了公主,也是吓得魂飞魄散,眼见着云妃不可能善罢甘休,只能赶紧招呼围着的铁塔般的禁军将公主先拖住。

      “你敢再打一鞭,我——我饶不了你!”天玺被她激的天灵盖冒烟儿,但为了展昭还是舍了与云妃的纠缠,转而向那个挥鞭的宫人施压。这一招还真灵,那个宫人似是知道天玺公主在皇上眼里非比寻常,立刻停下手里的鞭子缩在一旁,等着这两个互不相让的女人先分个高下。

      然而这无疑是在站了上风的云妃脸上打了一巴掌。这个刁蛮成性的女人虽然从没与天玺直接过招,但是一个捡来的女子在皇上眼里怎么可能居然比每日侍驾的自己还要金贵呢?嫉妒是女人的天性,特别是在后宫这种只能一人施恩的地方,宠爱与所付出的往往差强人意,而越是期盼,越容易令人迷失了心智。谁最终受不了自己的诱惑,谁就会先在明潮暗涌的激流中步向终结。

      “好啊,吃里爬外的东西!你怕她要了你的命,就不怕本宫剥了你的皮?!你这个狐媚,敢在宫里走影藏人,仗着皇上恩宠看不起人是不是?等着瞧一会儿本宫怎么参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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