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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4、四十四、再遇太子 ...

  •   天色虽已微亮,但是太子府上上下下大多还在梦里。比起前半夜的森严戒备,这回白玉堂没费什么劲儿便躲过了偷懒的警备,轻车熟路的摸进了太子的寝宫。 但是当真的再次面对那扇朱漆红门之时,他却居然不由自主的脸泛温热。

      啧!爷不知是走了哪辈子的霉运,在这个契丹太子面前丢尽了脸面!都是那只死猫害的!等爷找到他,一定要从头到脚和他讨要个说道!

      白玉堂本来以为这个太子的寝宫至少会有个随身的侍卫什么的,可是细观四周确实没见到半个人影。他皓齿一咬,硬着头皮蹑手蹑脚的启了朱门,刺溜一下便麻利的闪了进去。

      室内很暗,外屋的烛台上点着不多的几只雕花残烛,混着淡淡的檀香,搅扰着人的神智。但是还没等白玉堂走上两步,便听得里室一阵令人脸红心跳的喘息声!

      一个女人春心荡漾的呻吟,和着床榻有节奏的律动,打破室内的宁静,也惊得毫无准备的白玉堂一下子呆在原地,脸上的表情顿时像是凝固了般僵硬!

      “呀——”一声尖叫,里室一盏烛火在层层幔帐上立刻投影出一个女人夸张弓起的身影!随着短暂的定格过后,整个室内又恢复了寂静,只有一个男人沉重的呼吸隐隐约约。

      白玉堂虽然风流浪荡惯了,平日也是遍采百花绝无虚度,但却从来没有撞见过别人春宵一刻的场面,因此就算此刻没人察觉,还是令他的一张白面红透七分!

      ——这,这个狗屁太子!打发别人去卖命,自,自己却这么放荡!这都几更天了,还在这儿怀抱美人,春色无边!!这真是——枉我还指望着找他商量,呸呸呸!!

      想归想,他还是本能的向门外逃去。可能是心慌意乱,一个失察,咣当一声撞翻了屋角的檵木长柄灯台,将自己绊了个四脚朝天!

      “啊——有刺客?!”那个女人的声音一下子响遍了整间屋子! 白玉堂一见不好,顾不得体面急忙爬起身就朝门外跑。至,至少不能让耶律元洪知道是爷啊!否则他要是认准了是爷偷看,爷可真是有嘴都说不清了!!!

      可是还没等他伸手拉门,就惊觉身后一个物件飞也似的朝着自己飞来!白玉堂立刻回避,只见一个细长的物件闪电般的擦过自己的脸颊,砰叽一下子扎进了门板,定睛一看,原来是一只女人用的发簪!

      “什么人,胆大包天竟然到太子府来撒野?!?”耶律元洪的愤怒难以阻喝,已是腾的一下冲出了里室。

      结果借着室内不算明亮的烛火,两个狭路相逢的冤家就这么尴尬的又见了面,一时间整个寝宫鸦雀无声!

      “..太,太子爷,是刺,刺客…?”直到从内室里战战兢兢猫出来的女人躲在帷帐后面小声的问,耶律元洪才首先缓过神来!

      耶律元洪本来就只是为了发泄一下这接二连三的抑郁不顺,可是谁曾想,任性逞强的和这个女人缠绵整夜却丝毫无法缓解自己内心的孤愤。现在被白玉堂这么一搅,当然更是令他一时怒火中烧。

      “什么刺客?!回你的‘巧香园’去!”耶律元洪一回头就怒不可和,紧接着又补了一句,“你要是敢说出去一个字,我就拔了你的舌头!!滚——!!”

      他吼得那个女人花容失色,忙裹着被子连跌带撞的翻下床来,鞋都来不及穿就闷头往外跑。而白玉堂与她擦肩的瞬间,也恨不得一头跟着逃出去!!

      ……这可怎么是好…?!白玉堂看见耶律元洪一脸肃穆的盯着自己,仿佛芒刺在背,连忙敷衍的咧咧嘴,笑的虚伪。

      “咳,这…不好意思,我…我不是有意的!” 他感觉脸上依旧烫的厉害,恐是不甘心自己就这样次次有短处落在这个契丹人的手里,突然转身就要朝外走,“那个….我,我等天亮再..再来!”

      “站住——!”耶律元洪冷冷的命令道,盛气凌人。平时那不可一世的锦毛鼠听了却真的如同脚板给钉住一样浑身一怔的愣在了原地!

      “…女人都被你吓跑了,本太子一个人睡的着吗?”他说的嘲讽尖刻,却令白玉堂心有不甘。

      “喂,明明是你自己把那女人赶走的,和爷有什么关系?!?” 他立刻连想都没想就随口反问,得理不饶人的脾气一点都按捺不住。可是当白玉堂边说边回头的瞬间,却看见耶律元洪从阴暗处慢步出来,起的匆忙结果仅下着一套亵衣,露出了饱满的胸膛和健硕的臂膀。

      外室烛火跳跃,光影闪烁。耶律元洪赤着上身却也是神态自若,自顾自的择了厅堂的椅子坐了,完全没有注意到白玉堂的目光。但是就是这样一个自然的动作,却另白玉堂猛然想起了两天前的情景,只不过那日曝露肌肤的是自己罢了。想到这儿,他一股火热气血直冲脑顶,立即不由自主的别过脸去!

      爷…这,这是怎么了?!莫不是身处异域水土不服犯了癔症?不…不过是个衣衫不整的男人…白,白…白玉堂你这到底脸红个什么啊——?!?

      等耶律元洪再抬头时,才发觉白玉堂的不自然。借着昏暗的烛光,他的直觉清楚的告诉他,白玉堂定是对昨天发生在寝宫里的事耿耿于怀!

      这只死老鼠怎么这么大惊小怪?本太子若真的喜好这个,那日你躺在床上时岂不就该下手了?

      其实男风源于更遥远的西域,耶律元洪虽然没有推崇却也并不陌生。契丹人早年接连征战,军旅之中鲜有女人,这种事便难免渐盛。而后虽然定国,非但没有明令禁止,反倒成了妻妾成群的贵族之中猎奇的癖好,时间一长,也就习以为常。听说后宫里好像还曾经有过一两位男嫔妃。

      不过对于礼教森严的中原人而言,这恐怕是绝对不可思议了。毕竟在大宋,即使是两个男人之间,亲密的接触也多少算是有悖风化吧?

      “…说吧,到底怎么回事?”他假装毫无察觉,坐在外屋的厅里朝白玉堂使了个眼色,“你一个大男人,又不是没睡过女人,不要动不动就脸红心跳的!”

      “你——!!”这些故意调侃白玉堂的话,不但不能令他冷静,反而更让他恼羞成怒。“堂堂辽国太子,怎么会如此口无遮拦,不讲礼数?!”

      讲礼数?你?

      耶律元洪听了白他一眼:“哦!那知书达理的你倒是不妨说说为何非要夜半入室,搅人春梦吧?”

      “我还不是来——”白玉堂被激将的更加恼怒,又没防备的扭过头来争辩,结果还是再次败给这个辽国太子嘴角那毫无解释的神秘微笑。

      “——你,你快去穿上衣服!!”

      耶律元洪嘲讽的看着他,坏心眼儿的开玩笑到:“哼,坦诚相对嘛,这有什么不好?平时都是别人替本太子更衣,现在只剩你我,要是真的看不过眼,就只好劳烦你来帮忙了!”

      还要爷伺候你更…更衣?! 白玉堂一听就鸡皮疙瘩落了一地,你还真当自己是九五之尊啊?!别说你不是,就算你真是辽国皇帝,爷也伺候不着!!可是他转念一想,又总不能就这么僵持着,否则天一亮那西夏太子寻不找紫衣女人,还不就起了疑心?

      大局为重,大局为重! 白玉堂一边按捺心火,一边哼哼叽叽的扭头进了内室,片刻不到,就卷了一套外服冲了出来。可是抬头一看耶律元洪居然面露意外得手的惊讶,白玉堂顿觉上当,星目圆睁,朱唇一抿,把脚狠狠一跺的将那一团衣物朝他迎面丢去!

      “——要穿就自己穿!爷…爷又不是你的使唤丫鬟,管不着你的什么体面!!”

      等到耶律元洪强忍着笑意好歹穿戴整齐,白玉堂才敢正眼瞧他,正欲将憋屈了半天的怨气发泄一下,可是一对上那浅湖般寂静眸子,却居然稀罕的自觉理亏,张了张嘴倒将那满腹的难听话全化在了肚子里。

      罢了,罢了!谁叫爷本就是不请自来?莫说人家是一国的太子,这种事让人撞见扫兴自不必说,骄横惯了却也没有发火,实在难得。耍耍脾气,情理之中,全当是爷和他扯平了!白玉堂一边宽慰自己,一边装模作样的干咳一下,当做言归正传的引子。不过要是他敢再戏弄爷,爷可绝对不会手下留情!

      “那…那个,真的被你说中,果然是西夏世子暗中安排的!”

      白玉堂话音刚落,便见耶律元洪已是迅速的换了笑颜,一脸的严肃,眸子深处一瞬间闪现的浓烈杀机,令机敏的白玉堂一时间情不自禁的握紧了手中的画影。

      在讲清了大致的来龙去脉,看过了那锦囊里的字条以后,耶律元洪沉默半晌,仅是安静的注视这忽明忽暗的烛火,若有所思。白玉堂见他半天没有动静,伸手在他眼前晃了晃,才引得他转睛过来。

      “…太子可是想到了什么?”这只机敏的老鼠怎会看不出那目光中的若有所悟。可是耶律元洪看了他一眼,情难以堪地苦笑一下便转过脸去。

      父皇恐怕是早在行营便已察觉了这西夏太子的阴谋,只是苦于没有证据,才演了这么一出假痴不癫,欲取故予的诱敌之计。一方面令尧音严加追查自己府上的宋人丫鬟和展昭的行刺之举,使得天下人都怀疑到自己头上。但是暗中却故意留下破绽让自己甚至是那个西夏世子察觉,怂恿诱惑其伺机而动,才好順势找到确凿的证据。

      原来是这样… 父皇难道从来都没有怀疑过我么?耶律元洪蹙眉阖目,暗暗心痛。

      自从温柔贤良的母后被突然不明不白的赐死,父皇变得更加冷酷,往往喜怒无常,使得耶律元洪一直都生活在一种对父皇莫名的恐惧中。失去了父爱与母爱的耶律元洪在见到父皇对于天玺的疼爱后,突然有种极其怀念与羡慕的情怀,仿佛在重温自己依稀的儿时。说来实在难以启齿,但是与尧音和南仙他们不同,对于这来路不明的女孩独享父皇宠爱,耶律元洪不但从未感到妒忌,反而是期望她能够代替自己享有这本该属于他这位天之骄子的幸福。

      长久以来,本以为早就已经接受了父皇对自己冷漠的事实,但是心中最深的伤楚一旦被触碰,还是痛的这个外表坚强的男人难以抵挡。

      “…你、你…怎么了?”白玉堂见他突然扪心不语,脸色也变得苍白,不由得担心起来。难道自己盯梢的这一日一夜又有了什么新的麻烦?莫不是这个辽国太子害怕被牵连变了卦,不肯帮爷去救猫儿了??

      “喂!你让爷查的爷可都照办了,你堂堂一国储君怎能出尔反尔,说话不算?!”

      耶律元洪听了,知道他是会错了意,也不计较的转目一望,倒是多少恢复了些白玉堂已经熟识的友善微笑。

      “你放心,本太子要是不想救展昭,昨日便不会冒险混进天牢里去探他了——”

      “什么——!?你见到猫儿了?!?”白玉堂一听,仿佛被雷击了般一跃而起,“他、他到底怎么样了?!”

      “嘘,你小声点啊——” 耶律元洪立刻警惕的示意他放低嗓门,“我这儿毕竟是太子府,你当真以为似是在客店打尖住店般随便?”

      白玉堂一听也知道自己刚刚是心急失态:“……爷只是想知道猫儿他还好么?”

      耶律元洪一眼便知他是真心实意的关心着展昭,也知道他了解真相后会是何等难以接受,但是却又绝对无法对他隐瞒下去,短暂沉默了一会儿后,终于硬着头皮说道:“他伤的不轻,差点还寻了短见——”

      “哐当”一声,白玉堂果真将那花梨镶玉六方桌拍的山响!

      “短见?!?那个死猫执拗不化爷不稀奇,但是爷不信他会因为受了些手段就寻什么短见!你给爷说清楚,到底是怎么回事?!”

      “.....的确不是因为刑法,是尧音为了逼他而滥杀无辜,他不忍心看着那些内侍们血溅厅堂,又不肯屈打成招才……才咬舌自尽的!”

      白玉堂只觉太阳穴一阵眩晕,似是被重击的毫无防备,一时眼冒金星,七窍生烟!

      这个天杀的契丹二皇子,这么阴险的招儿对猫儿而言,绝对是必死无疑的杀手锏!这你都能想的出来,算你狠啊!爷有朝一日定将你拨皮卸甲,取了心肝喂狗!

      “…太子可见到他还…”缓了半晌,白玉堂语带心悸的颤抖,一对子夜半黝黑的眸子里杀气腾腾。

      “说来话长了,如果不是天玺及时赶到,拿自己的命威胁尧音宣了御医,恐怕你我就再也见不到他了!等我混进天牢时,御医都已经替他包扎妥当,我当时能做的只不过是给他服下父王配置的固本培元的宫廷秘药,想必已是没有了性命之忧,但是其他的就爱莫能助了——”

      白玉堂不等他说完,提了画影转身便向外走。耶律元洪知他火爆,见了立刻站起身一把揪住他的衣袖叫道:“干什么?你莫不是还要去劫人?!”

      “废话!爷就是听信了你的胡话,才放任的那厮下了狠手!猫要是有个三长两短,你们谁也跑不了,爷会一个个的清算明白!!”说罢立即用画影剑端挑开耶律元洪的手,拔腿就走。

      还未等耶律元洪开口辩驳,却听得寝宫门扉悄然开启,顿时令屋里的两人悬心不已。待到一条黑影闪进门来,白玉堂已是唰的一剑将其逼在墙边。

      “殿下,是我。”那个黑影并无反抗,仅仅用沙哑的嗓音自报家门,而且仿佛对白玉堂以剑相抵的作法一点也不意外。

      “白玉堂,放开!”耶律元洪听了那沧桑的声音,立刻严肃的命令道,“他是我派去刺探天牢的亲信!”

      天牢?那这个人来是为了——白玉堂一听恍然大悟般的垂了剑,但是却一把抓住那人的腕,脸色苍白的问道:“你从天牢来?那展昭他、他是不是又出事了?!”

      来人无声的看了他一眼,再将目光投向自己效忠的主人,完全没有理会白玉堂。

      “启禀殿下,公主已无大碍。昨晚皇上亲自到牢里接她回去,今儿个晌午前就醒过来了。皇上恐是放心不下,直守了一天,看着她入夜安睡了才离开。”

      他轻轻摘下遮面的黑布,露出了一张满是刀疤的黢黑脸孔。借着烛火,凹凸不平的脸面映着峰峦般的明暗,令一向喜好完美的白玉堂近距离的看了,也不禁心存戒畏的咯噔一下。

      耶律元洪长舒口气,这个死丫头真是命大!追随克硕汗亲王的亲卫军哪一个不是万里挑一的猛将,可是眼见了那日身为堂堂公主的天玺血流满地的一幕,个个都是触目惊心,直到追问之时还后怕不已,可见她是何等毅然的孤注一掷!这一点,恐怕连父皇都没有料到吧?

      “父皇可还曾吩咐过些什么?”耶律元洪扫了一眼心急火燎的白玉堂,接着又追加一句,“…或是还处置过什么人?”

      “皇上武功盖世,属下紧跟圣驾但又不敢靠的太近,也没办法听到圣谕。”那黑衣人恭敬地回话,“不过皇上接公主的时候,倒是把那个公主府的侍卫也带回宫,怕是要御审!”

      “什么——?你是说他把猫儿带进宫里审讯?!”白玉堂再也按捺不住,睁着一对硕大的眼睛死死的盯着这付令人惧怕的面相。那黑衣人淡淡看他一眼,点头默认。

      耶律元洪本也怀疑自己听差了话,但是转念一想,却又似乎在情理之中。

      “白玉堂你稍安勿躁!父皇这也许是为了展昭好——” 他沉着冷静的安慰着,可是白玉堂却坚决的回瞪他一眼叫道:“哼!你休要替你那暴戾的老子开脱!他根本就是要眼看着要了猫儿的命!!”

      “你懂什么??!这本就是为了引诱真凶上钩而演的戏,抓展昭他们也只不过是麻痹李元昊的幌子!不可能审出结果的事,由尧音出面装装样子也就足够了,何以还用的着父皇亲审?如今会将他押进宫去,必是天玺所求。倘若父皇要取他性命,只需将他留在天牢里任人宰割即可,何须借着御审的名义带他离开尧音的掌控,这分明是有意保全他性命。”

      白玉堂听了一怔,但是随即悟出了他的意思,更是气的火冒三丈!

      “什么叫麻痹的幌子?原来你那皇帝老子根本就是无中生,明知猫儿的清白却要将他整治一番?!你、你们简直就是…无耻——!!”

      “你嘴巴放干净点儿!!太子宅心仁厚忍得了你,我肖龙可容不得你放肆!”那个黑衣人立刻从旁垮了一步挡在白玉堂和耶律元洪之间,语气远不如他主子友善。白玉堂哪里是被吓大的,毫不客气的上前一步道:“哼!爷连你主子都不怕,岂能怕了走卒?!”

      “好了,好了,肖龙你不要和他一般见识!”耶律元洪一看他俩人剑拔弩张,赶紧出来无奈的圆场,“现在要紧的是捅破这层窗纸!一旦将这个锦囊证物面呈父皇,也就大势在握,想必父皇便无须再为难展昭了!”

      这两个僵持的人互瞪一眼,毫不相让的赌气别过脸去。但是就在这时,白玉堂腹中突然咕咕直叫,声音大的连他自己都吓了一跳,这才想起,自从那日傍晚离了太子府,已是一夜一日未进水米。唉!不管武功多么高强,毕竟还是敌不过这区区五脏庙门空寂!妄爷一代豪杰好汉,怎么尽在这节骨眼上出丑丢人?!

      耶律元洪望了一眼白玉堂尴尬的无可救药的表情,精致的面孔的确白的吓人,嘴唇也是久未浸湿而有些许干裂。这只死心眼的老鼠还真的是寸步不离的盯着李元昊,大大咧咧一点儿都不顾及自己的身子!若不是那日给你进了‘万华九洫汤’,连守了一个昼夜,你怕是连离开大内的力气都没有!

      此时已欲天青,室内渐渐的亮了起来。看着残烛燃尽青烟消逝,他轻叹口气,随即吩咐:“肖龙,你趁府上丫鬟还未起身,带白玉堂去后厨房用些饭菜,再找个隐蔽的房间给他休息。大伤初愈的,这么久饿下去会伤及元气!”

      他还惦念着爷的伤?白玉堂听了心里情不自禁的一阵温热,不过刚刚才骂过人的,哪能厚着脸皮道谢?!结果就这么倔强的硬撑着脸面,始终没肯吐出半个谢字,不过那一对眸子里倒是隐约的泛着踌躇。

      耶律元洪早先领教过他那倔驴般的性子,实在和他计较不起,无奈的轻摆下手,示意白玉堂随那黑衣人去:“…你放心在我府上休息,我天一亮就进宫奏明父皇事情的原委,有了展昭的消息自会通知你。只是你万不可轻易妄为,否则节外生枝,没人收拾的了残局!”

      白玉堂阴着脸极不情愿的撇撇嘴:“…爷也要和你一起进宫——”

      谁知那黑衣人立刻语带嘲笑的说道:“就你这么娇嫩的长相,想要混进宫里怕是只能扮作女人!”说的白玉堂立刻两颊闪过一丝绯红。

      “肖龙说的有理,你一个宋人模样实在太招摇,去了恐怕也只有坏事的份儿! ”耶律元洪见白玉堂还是一脸的不甘便苦笑一下继续说道,“怎么,你还是信不过本太子吗?我何曾害过你不成?”

      白玉堂听了片刻蹙眉不语,似是在尽量收敛自己的猜疑。的确,这个辽国太子至今的为人还算诚恳,看不出什么破绽。就算嘴上不愿意承认,事到如今,能有他这样的人帮着护着,还似乎真是爷的贵人!

      “…那爷就等着你快些回来!”白玉堂故作轻松的回答,仿佛是他在吩咐,看得那黑衣人满脸的不悦,但还是沉默寡言的白了他一眼,推门而出为他引路。

      就在白玉堂一脚迈出寝宫大门的时候,只听背后耶律元洪突然冷静地说道:“…如果我有什么不测,你要立刻随肖龙潜进宫投奔天玺,她定会千方百计的协助你和展昭脱险!只要一有机会,不管发生什么事,你都要带展昭远走高飞,万不可犹豫!能走脱一个是一个,否则就再也吉凶难测了!”

      白玉堂听了惊讶的回过身来,可是却见到耶律元洪已是绝然而然进了内室,根本不打算再与他解释!可是那句句像是诀别般的话,却令白玉堂的心中氤氲密布,难以释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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