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切，杀手又怎么了》奶茶终结者

47、寓意

　　程汶家里武术馆并不远，走个路十几分钟就到了，他盯着一路上沉默的师弟，先前他是不情愿的。
　　“去你家吃饭？”陈然非常震惊地说道。
　　师哥见他那样，心想这多半是不肯去了，只好如实回答：“是啊...”
　　陈然：“我不去。”
　　程汶这才话音刚落不久，他就斩钉截铁地回答。
　　“虽然我的爷爷奶奶爸爸妈妈跟你们好像...是挺熟的，但是...我，我才认识你多久，可能以前有见过...但是但是我不记得...反正我不想去。”陈然似乎有点紧张，不仅说话的语气富有怂气，就连平时伶俐的口舌都结结巴巴的了。
　　师哥转念一想也是，他们才‘认识’不到几天，自己是记得他，但是陈然不记得他。
　　他对于他来说就是一位刚打交道的‘初级’朋友。
　　为了让他安心，程汶只好出此下策：“家里就我和我妈妈两个人，我妈妈厨艺很好的，她在炊事班学过，做得菜都超好吃，你不来尝尝吗？”
　　陈然抱着那堆零食，洋娃娃般的脸庞上有着未褪去的赘肉，小手也是胖乎乎的，整个人看上去也比较圆润。
　　他忽然站起来，把程汶吓了一跳，振奋道：“行，我怕什么！反正我的家人和你的家人都是好朋友！”
　　师弟拉起程汶的衣袖使劲往上扯，这力度差点把布料拉断了：“走！”
　　师哥酿跄着走路：“诶诶？”
　　他们的走路规律大不相同，程汶被拉在后边，走路都不会走了。
　　“...陈然师弟，你先放开我的衣袖...我不能好好走路了。”
　　他松开衣袖，与程汶并排走路。
　　直到到了那条街能看到程汶家时：“到了，那就我家。”他指着那栋有着小庭院的一层房子说道。
　　陈然问道：“我妈...真的跟你妈，妈很熟吗？”
　　“有时能听见我妈妈提你们呢。”
　　“...你有说我那那打架的事吗？”
　　程汶不以为意道：“说了。”
　　师弟“啊”一声说道：“那...那你妈，妈会不会和我妈告状啊。”
　　“我还以为你不会说的呢。”
　　师哥差点笑出来，原来主要是怕这个吗。
　　程汶难得幽默道：“你就放心吧，我妈妈即不吃小孩子，也不会告诉谁的。”
　　“而且我们家没有阿姨的联系方式。”
　　他那小性子在此刻已经完全收了起来，像一只没有了兽性的动物。
　　师哥也知道了什么，原来他很怕跟他妈妈认识的人啊。
　　不过为什么不怕师父呢。
　　“我实话告诉你吧，就我妈她一听到我打架啥的就打我，还拿那种特疼的木棍来抽，那木棍还会发出声音，打在人身上疼死了。”
　　程汶：“阿姨她经常打你吗？”
　　陈然盯着干净舒适的院子：“哪有，她哪有时间...”
　　接着他不禁感叹道：“靠，你们的院子好干净啊。”
　　“嗯...因为经常打扫，所以看起来才干净。”
　　这院子不大，房子也一般，但站在这里能感觉到前所未有的舒适感和大方，房子旁还有棵树，绿油油的。
　　这个场景就很像儿童画里的‘房子与树’。
　　他们站在门口，脚下的木头地板看起来是桦树做的，门似乎做得太宽大了，可以容得下三个陈然了。
　　程汶一下两下的敲门：“妈！妈妈！”
　　叫唤着在餐桌前等待他的母亲。
　　师弟不知何时躲在了程汶后边。
　　里面程汶的母亲听到儿子的声音，赶忙跑去门口。
　　“来了，来了...”她兴奋地打开门，又想到儿子今天这么晚回来，难免唠叨两句：“今天咋这么久啊，是留在那练武术吗？...”
　　程汶妈看着自己几个小时未归来的儿子...的腿，四条腿？！！
　　因为陈然身材矮小，躲在程汶后面露出两条腿，两人的鞋子和衣服又一样，她这才看错了。
　　但只限于第一眼，程汶妈定睛一看，原来身后躲着个小东西。
　　师哥走一步，陈然就跟着走一步，跟不上就抓着他的衣服，宁死不出来。
　　程汶妈：“......”
　　放开我儿子。
　　程汶直接转身，反手一推将他推到了前面。
　　陈然见到一位身材匀称，身上还系着围裙，点点油渍沾在上面，面露惊讶的女人，看起来跟师父差不多年纪。
　　“阿...阿姨好。”他勉强挤出笑容。
　　“哎呀...”她走上前来，摸着长发小男孩的头。
　　她突然提高声音，差点把陈然的鼓膜震碎：“陈然宝贝？！”
　　程汶在一旁看着异常兴奋的母亲，一度怀疑他妈妈是不是像新闻上说得那样打兴奋剂了。
　　程汶妈一把抱起陈然进了屋，陈然被弄得天旋地转，只能任由着‘这女人’弄着。
　　师哥：“......”
　　“哎呀，这么久没来了，让阿姨好好瞧瞧。”
　　他的脸上还有些淡淡的淤青未褪去。
　　“哎呀...”李秀英惊讶道。
　　她伸手轻轻揉着他眼下的那块淤青，陈然下意识闭上眼睛。
　　“这是那次打架留下的？”
　　师弟只好妥协：“嗯嗯，是...”
　　程汶妈心疼道：“哎...下次注意点啊，别打架了。”
　　“嗯嗯嗯...”
　　师哥站在一旁，肚子不停的震动让他不得不提醒：“妈妈，再不吃饭，饭菜就凉了。”
　　李秀英淡淡地说道：“好，待会。”
　　“好几年前，你的头发还没这么长呢。”
　　长发在她的手指间划过，这一头的长发，是两年。
　　程汶妈笑得时候总喜欢把眼睛眯得小小的，咋一看以为是闭着眼。
　　“不过呢，这脸倒是没什么变化，”说着她摸着陈然的脸：“还是跟以前一样白嫩嫩的。”
　　她凑上前去，一张大脸出现在陈然眼前：“哎呀，好可爱啊，这大眼睛，呜呜呜呜呜，不愧是陈然宝贝。”
　　程汶茅塞顿开，知道了他正在‘受难’的师弟怕啥了，他是有点怕跟她妈妈认识的人，但是他更怕他亲爱的母亲李秀英。
　　这可能是刻在脑海里的怕吧，毕竟几年前的场景跟现在差不多呢。
　　饭菜都罩在蒸锅里，拿出来时还是滚热滚热的。
　　程汶妈正把青菜炒了，程汶和陈然则在桌上盯着色香味俱全的各种菜品，这还要等她来才能动手。
　　陈然心里已经发出一万句‘我靠’了。
　　这些菜品他很少吃，平常吃的是美式快餐，中式菜馆在国外卖得还是比较贵的，至少是在这。
　　前几天吃得三杯鸡，钵钵鸡那些到现在陈然还在嘴巴里还有那些味道，陈然就一直惦记着。
　　今天桌上的景色很是不错，灯笼椒炒肉丝，香菇牛肉，藤椒藕尖放在墨兰瓷盘上，有序地摆在米白塑料桌上，形成了一朵‘三色花’。
　　在空气中能闻出丝丝辣味，应该是藤椒藕尖的缘故。
　　陈然扭头看着沉默的师哥，上次去那中餐厅吃饭时，也点了辣菜，不过是‘迷迷辣’，程汶却吃得不多，是不喜欢吃辣菜吗。
　　师弟荡着小短腿，这椅子实属有点高，陈然坐上去都必须要爬上去。
　　零食不知何时已经被她拿走了，连影子都没见到，李阿姨真是‘老奸巨猾’啊。
　　那堆零食还没吃多少呢，填到一半的肚子很快就饿了。
　　看看桌上的美食，再看看在忙活的李阿姨，又看看桌上的...他本来没这么饿的，这回怎么就饿了。
　　在这漫长的等待中，陈然决定跟身旁这位‘二愣子’师哥好好聊聊天。
　　他为找话题，假惺惺地说道：“阿姨是厨师吗？”
　　程汶正发着呆，他没有听到这句。
　　陈然觉得要‘好好’聊天就要礼貌些，于是又补充了一句。
　　“师哥。”
　　师哥听到有人喊自己，猛地惊醒。
　　“你怎么了？”陈然提着一篮子的东西，站在自己的正前方。
　　“就拿了这几个盲盒？刚我看你一直盯着货物架上的这几个。”他那微泛红的指尖扫过方方正正的盲盒：“是想要那几个吗？”
　　他今天戴的是露出前两段手指的手指的手套，依然是黑色的。
　　程汶眨着干巴的眼睛，看起来不太清醒。
　　然然冰在师哥的左右侧脸各打了个超响的响指：“都二十五岁的人了，还这么神志不清嘛。”
　　他顿时无语住：“......”
　　他非常认真地说明道：“我非常清楚现在几年，我自己多少岁。”
　　陈然将他手上那几个盲盒收到篮中：“那行吧。”
　　他猛地一瞪程汶，有点像鬼片里突然睁眼看着你的洋娃娃：“不要发呆，脑子清醒点。”
　　“好...”他听话道。
　　那就想一想刚刚想到哪了吧，想什么吧。
　　从来到那片‘树林’开始他就一直想着小时候的事，之后还想到了他的母亲...
　　“我知道的。”陈然突然来了一句。
　　有时师哥面无表情地走着路或者是干什么事情都可能是沉思陷入得太深了，特别是来到这满是回忆的地方。
　　师弟选的方方正正的盲盒都是动物图案的，很可爱。
　　仔细看，程汶脸上微微透着红，像他小时候那样，可爱。
　　“是啊，我妈妈是厨师。”
　　陈然：“嗯...你不喜欢吃辣吧。”
　　他把视线抛给那道‘藤椒藕尖’。
　　程汶：“还好吧，不能吃太辣的。”
　　师弟左瞧瞧右瞧瞧，硬是要整出个问题来：“我们以前...经常在一起玩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