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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第七章 ...

  •   冷宜瑾从景区大门往里面走,上了台阶之后想找缆车起点,不料却发现哪里有什么缆车起点,四周都变成了一模一样的树林。
      “我的妈,我运气也太好了。”冷宜瑾回想起这几天的事情,不禁开始自嘲起来。
      是传说中的鬼打墙吗?冷宜瑾这么想着,她掏出手机想着能不能和夏师傅打个电话,问问怎么办,却发现手机是一格信号都没有。

      太阳马上就要落山了,山里面的雾气开始慢慢聚集起来,空气里面水蒸气的浓度似乎也在上升,冷宜瑾感觉自己没有衣物遮盖的皮肤开始冷了。
      她看着四周差不多的景色,还有马上就快消失的光线,那是一阵心慌慌。
      她下意识往后摸,发现自己双肩包还在背上,找了个树靠着,她把自己觉得能够用上的东西全都拿了出来。
      天山门的木牌,夏师傅给的平安包,还有自己手腕上面的红绳。
      就这些,没其他的了。

      昆仑山的晚上气温很低,冷宜瑾知道这件事情,所以她会带上一件薄外套。现在这件外套在她身上,盖住了白净的皮肤,让她多了那么一丝安全感。
      知道自己不能做把头埋进沙堆里面的鸵鸟,冷宜瑾站了起来,决定寻找离开的路。

      她冷不丁地想起第一天上昆仑山遇见的那位大妈说的,昆仑山夜里不安全。
      说的难道就是这个吗?

      冷宜瑾作为土生土长的西城姑娘,胆子一般,脾气一般,唯独有一件事情她十分擅长,那就是犟。
      她要做一件事情那就必须做好,做完,即便是做不了,她也得撞个头破血流,然后再一脸得意的宣告失败。

      既然她决定了要回家,要上山,那么她就先把胆子一般这件事情往后面捎。
      她小时候看过不少荒野求生的片子,那些奇怪的去头去尾,找河流的知识点在她的脑海里面不停出现,即便她知道这无大用,还是忍不住想。

      走了十几分钟,太阳快要彻底歇菜了。冷宜瑾的头终于因为胆子一般而清醒了不少。
      她有点急了,毕竟自己不是道师,只是个普普通通的人,隔行如隔山,她现在十分迷茫,加上林子间的雾气开始弥漫,她总感觉暗处有什么东西在看自己。

      她想往什么地方跑,却又感觉每个地方都一样,自己好像□□的被围观。冷宜瑾可以听见自己心砰砰直跳,一下又一下都在表明她的恐惧。
      从来没有那么一刻她这么迫不及待的想见到一个人——夏臻风

      她开始想夏臻风说过的话,即便是那天坐在缆车里面不自信的夏师傅也让冷宜瑾觉得有所依靠。
      人真是用眼泪造出来的生物。
      难过悲伤要哭,害怕恐惧要哭,甚至愤怒生气也要掉几滴眼泪下来。
      冷宜瑾摸摸自己温润的眼角,抽抽鼻子,找了个相较蛮大的树干,在屁股下面垫上一层草稿纸,坐在了潮湿了泥土草地上面。

      山是必须上的,她说了要回就要回,但是怕还是很怕的。
      冷宜瑾在心里面隐隐约约地知道,似乎自己现在只能等夏臻风来接她。如果夏师傅能够记得她今天要回家,而且是晚上。

      为了节约电量,她把手机手电筒开到最小一档。即便是八月的太阳,还是恋恋不舍地在七点多的样子和月亮交班,四周好像一下子就暗了下来。
      手机发出的微弱的光芒和四周黑漆漆的林子相形见拙,她只能在这点微光里面感受到来自黑暗的更大的恐惧。

      “夏臻风,你一定要来接我啊。”冷宜瑾期待着自己这点如火柴一般的光能够让夏臻风在鬼打墙的环境里面找到她。
      不知道过了多久的时间,她影影约约听见不远处传来脚步声,激动溢出于行动,她连忙站了起来,却还是小心翼翼地在四周寻找可能出现的人影。
      她看那个影子越来越清晰明了,有点瘦,发丝隐藏在雾气之中。随着目光越来越近,她终于看清那个人的样貌。

      是夏臻风。
      她右手握着电筒,左手抓着一个红色的小包,正往冷宜瑾这边走来。

      冷宜瑾关掉手机的灯,收走地上的那张纸,往夏臻风方向小跑过去。她的视线是有点模糊的,靠近夏臻风的时候想伸出去手抱一下夏师傅,感受她温暖的体温,却又觉得不太好,停下来动作。
      却不想到,夏臻风两手一抬,直接抱住了她,用手在她背后轻轻拍。

      “我,我。”冷宜瑾想着说些什么,喉咙却像被眼泪卡着,什么字也蹦不出来,她只能把头埋进夏臻风的肩膀。
      “别怕,没事的。”夏臻风轻声在她耳边说道。

      她看见夏臻风的那一刻,除了激动之外还有一丝明显的委屈,她的内心不明不白的生出来这股情感,她听见夏臻风的话在耳边的时候,甚至还想开口问夏臻风,怎么才来。
      那太娇气了,冷宜瑾自认不是这种人。
      她很快调整好了自己的心情,从夏臻风怀里出来。她伸手去抹自己脸上的泪,没想到夏臻风正用指尖轻轻擦去她的泪。饶是不喜欢同人接触,冷宜瑾此时此刻却觉得夏臻风的手温恰好让她觉得合适。

      手电筒里面的光入侵雾气与黑暗。分明是和刚刚差不多的情况,只是多了个夏臻风,冷宜瑾想,如果是楼声在这里,她肯定不会像现在这么安心而是和刚刚一样惶惶。
      “走吧,出去。”冷宜瑾声音里面还带点哭音。
      夏臻风点头,从怀里掏出一纸粉色圆符,就由它带路。

      “不用怕的,这是昆仑山的精怪们做的迷境。”夏臻风解释:“我小时候经常遇到这种情况,那个时候都是师父来接我。”
      冷宜瑾说:“你也没和我说过这种啊,谁知道昆仑山的精怪还喜欢整人玩。”
      “我的错,我以为他们不会来欺负你。”夏臻风说。

      因为还是忍不住有一丝害怕,冷宜瑾的手紧紧抓着夏臻风的手臂,贴着她走。
      听见夏臻风的话,冷宜瑾生出想要掐一下夏臻风的想法,最后只是稍稍用力一握,说:“还有什么奇怪的,你都跟我说清,我刚刚是真的被吓着了。”
      “没有了。”夏臻风认真思考之后说。

      “你刚刚左手拿着的那个是什么?是平安包吗?”冷宜瑾问。
      夏臻风忽然脸上一红,点了头,说:“嗯,是平安包,里面有你上次写的符,我顺着符象找的你。”
      ?
      “那个符那么丑,我以为你扔了,怎么还留着?”冷宜瑾虽然这么问,心里面却是一暖。
      “第一张写的符都要收起来的,是天山门的传统。”夏臻风说。
      好吧,冷宜瑾点头,又说:“我还是第一次看见粉色的符欸。”

      夏臻风解释:“符有很多类型,黄符的是通用,其他颜色各有不同的功效,粉符是针对精怪的,平常人很难遇到精怪,所以你没见过是正常的。”
      冷宜瑾点点头,心里面想着她自从住进昆仑山,和夏师傅一起之后,总是遇到这些事情,以后估计也难免,她总还是需要什么来防身的,心下决定一回回去要斥巨资在网上购买符纸!

      刚刚分明看上去毫无尽头的树林,现在一下就走到了边缘。
      缆车起点就在不远处。

      叮铃叮铃,手机发出声响,一打开,才发现夏臻风给她连着发了好几条消息,虽然都相隔了十几分钟。
      看着走着面前,还在被缆车工作人员打趣的夏臻风,冷宜瑾一笑,把手机揣进包里面,跟了上去。

      一进天山门,冷宜瑾连忙冲进卧室,趴在床上打开电脑,开始逛起店铺。那些“苹果滞销,帮帮我们”之类的商品她一律跳过,只凭借谁家的符和夏臻风的长得最像,就看哪一家的。
      众半仙的店铺,这家店的符看上去很不错,而且还是同城,虽然销量不高,但是每一张符看上去都很有灵气,而且评价都很不错,也不像是找人刷出来的。除了符还有其他套餐,算命,测字,做鬼什么的,一应俱全。
      唯一的缺点就是太贵了。
      桃花符一千五一张,好运符两千,平安福也是一千出头。不曾想最便宜的居然是财运符,五百一张。
      这一刀下去,她的钱包可太痛了。想着自己背包里面已经有一张平安符,她翻来翻去,选了那个两千五的保命大礼包,三张符,定鬼,挡灾,去祸。
      加入购物车,也不用急着买,毕竟两千五不是小数。

      她看着这些符的价格,想着那夏臻风写到符要卖多少呢?会不会自己搞科研到了五十岁,还没有夏师傅两年赚的多?
      正是无奈的时候,她听见夏臻风敲她的卧室门。

      “什么事啊,夏师傅?”冷宜瑾开门。
      夏臻风端着一杯冒着热气的牛奶站在门边,说:“牛奶。”
      “谢谢。”冷宜瑾接过杯子。

      夏臻风往卧室内一望,对冷宜瑾说:“冷姑娘,如果需要桌子的话,家里面有多的,我给你放到二楼吧。”
      冷宜瑾也思考过这个问题,她处理数据是需要坐板凳的。
      “谢谢!”她说。
      夏臻风却不走,留在原地,冷宜瑾看着她,等她说话。
      一阵后,夏臻风说:“你把我上次给你的手链给我一下。”
      “哦哦哦,好啊。”冷宜瑾把链子一取,递过去。
      “我再用朱膘给你浸一下,然后加一些道术进去,可以保护你。”夏臻风说,然后走下楼去。
      “谢谢夏师傅!”冷宜瑾在她背后说道,她听见夏臻风轻轻说——不用谢。

      夏臻风给冷宜瑾准备的办公桌就在夏师傅那小木桌边上,又给她备了一个带软绵绵坐垫的靠椅,冷宜瑾很是感谢。
      空气里面飘着好闻的木香,即便是整理枯燥的数据,冷宜瑾也是心情甚好的,她喝过那杯热牛奶,腹中也暖和。
      “夏臻风,快递能送到这里吗?”冷宜瑾问道,她不想自己花大钱买了符最后收不到。
      “可以。”夏师傅对叫她名字这件事看来并不反感,至于冷姑娘这个称呼,夏臻风想叫多久叫多久,冷宜瑾并不介意。

      冷宜瑾转过头去就能看见夏臻风认真地在做自己的事情,上一次她在小木桌前面是在写符,这一次这是在抄经。
      夏臻风危坐,神色严肃,手慢慢动,时不时停下来看一下面前的经书。
      冷宜瑾摸着夏臻风送回给她的手环,黑色冰凉的黑曜石在尾端时不时触碰到她的手腕。一转头,冷宜瑾发现,夏臻风耳阔上面有一点褐色的小痣。
      夏风凉凉,从窗边拂来,不知道是风还是其他,轻轻地拨动了冷宜瑾的心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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