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4、全国数学竞赛7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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直到比赛前夕，齐安白一点消息都没有。
除了个别来赛场混一圈就走的学生，大多数人还是把精力放在自己成绩上。关于齐安白的流言逐渐冷却下来。
毕竟岑聿都把推荐书交给组委会通过了，没道理齐安白决赛不来。
但是的确到了即将检录的时候，还是没有看到齐安白的身影。
飞机航班延误了。
决赛场上，大多数师生都以为齐安白不会参加这次冠军的角逐了，第一名已经预定上了岑聿的名字。
虽然心里很不服气，但齐安白还在基地的那一个月里，除了岑聿，没人能和她争个平分秋色了。平时小测大家都怕自己的名字排在齐安白或者岑聿前后，因为分数对比太惨烈，心里压力太大了QAQ～
没有了齐安白，决赛场上气氛仿佛提前进入了颁奖仪式，因为结果已经毫无悬念，而心态好的选手们已经是抱着一种完全放开的状态随便打打，万一状态好分数可以超常发挥呢。
上流选手心里轻松，其他选手不由自主也放松了绷紧的神经。
微格教室外都是三三两两谈天说地，扎堆八卦的选手们。
老师们坐在观赏席，根本管不了这群熊孩子。
齐安白风尘仆仆地从后门横跨一整个场地来到检录处，以她为圆心，辐射状的，所有人向她行注目礼。
离得远的还在扒着别人问“怎么了怎么了？”，近的已经看到举办方带来一批医生，测量体温、酒精擦拭、调中和药、贴退热贴。
岑聿和其他十几个即将上场的选手在预备席，也是看到最多的那些人。
体温计上的温度是39度3，医生在和团队商量，主治医生和举办方说：“不行，她现在的状态根本不能上场，她需要静养。”
齐安白直勾勾地看着主办方：“我可以。”
主治医生眉头一皱，现在的孩子把拿奖看得比什么都重，但身体健康才是最重要的，他刚想劝她，齐安白已经打断了她：“我凌晨三点坐六个小时飞机，不是为了坐在台下看着他们上场。”
吴老师适时在旁边插嘴：“她航班因为天气延误了。”
主治医生在心里骂骂咧咧的，语气僵硬：“随你。”
主办方还想说什么，在齐安白平静的目光下突然结巴了。
最后，她只好说：“抽签吧。”
最终有十五位来自全国各地的分为三组上场，每场30分钟，五位选手同时进入微格教室在考试端进行备考。
宫晞宸和薄载川拿了毯子给齐安白盖上。虽然担心，却也怕自己的担心会给齐安白更多压力。
近四十度的高烧，想拿好成绩是没有可能了。只希望齐安白不要消耗太多精力导致一病不起。
齐安白早就忘记自己是第几组，第几个，退烧药不可避免地让她困乏。飞机好不容易可以起飞了，她却在机场感冒，吃了退烧药，体温正常才赶在飞机起飞前登机，而六个小时的航班只会让她更加疲惫。
考试铃声响起的时候，是评委老师喊醒她的。
她揉了揉眼睛，披上衣服，拿上IC卡。就这么上场了。
所有人都在看她。
虽然她的表情很镇定，眼神很坚定，仿佛一切正常，但明眼人都看见了她脸上的绯丝，她的嘴唇发白，手背上皮肤下的毛细血管呈现出淡紫色。
全场静默着看她在考试端插好IC卡，输入考试码、姓名。
评委们也被她身上坚韧的气质而感染。他们都不觉得齐安白是在逞能，因为她的眼神给人力量，让人振奋，仿佛预示着大事的发生，也许是奇迹，但，也许是深渊。
倒计时开始了。
齐安白不知道自己是怎么度过这艰难的三十分钟的。
红外线监控实时监控这她的体温，上场时她的体温是38度2，在比赛过程中，温度烧到了40度。
一边是发出红色警戒的实时监控，一边是考试端实时刷新的分数。
齐安白，即使在高烧40度的情况下，依旧是全场最高分，分数甚至比赛前任何一次测验都高。
主评委陈平教授已经从位置上站了起来，大家都看到了他脸上的表情，震惊、欣赏、紧张。
岑聿的分数咬的很紧，比赛开始以前，有不少人猜岑聿会不会放水，但看到分数的时候，没人再这么觉得了。
岑聿的分数也刷新了他的个人记录。微格教室里，汗珠顺着他的脸颊滑落，很显然，齐安白给他带来了很大压力，而他的心理素质同样强大，把巨大的压力转化成自己的动力。
高水平的评委们看出岑聿在这场比赛中突破了，而当他们的目光转向齐安白时，那个咬紧牙关、用疼痛刺激迟钝的神经的女孩时，包括陈平在内，没有人想到一个十五周岁的初三女学生可以做到这一步。
仿佛这次普通的全国中学生奥数比赛是什么拿命一搏的生死台。
陈平是第一个站起来的，随着齐安白总分上了一百（三十分钟，填空题不限题数，一题五分），所有评委都站起来了。
没有谁比他们这些题库出题人更清楚题目的难度的了。他们多多少少都从齐安白的考试端里看到自己出的题，上一秒他们还在否定齐安白能做出这题，下一秒齐安白毫不拖泥带水地写下答案，提交，得分。
到目前为止，齐安白和岑聿的准确率都是百分之百，只是在答题速度上，岑聿稍微落后。
最后十分钟，全场都站了起来，看着转播屏幕，这里可以通过导播摄像头看到微格教室里选手们的状态。
齐安白已经是全凭本能在支撑了。题干的十几个数据里，她偏偏永远选择的都是自己需要的几组，一道题目有这么多种解法，她偏偏下意识想到的是最为简便的那个。很多巧妙精致的陷阱，她一次次都能找到最合适的点跨越过去。
这已经不是普通竞赛选手可以达到的水平了。
论技术，齐安白绝对不差，而场上能进入决赛的选手在解题技术上都无可指摘。但陈平教授已经看到了她身上数学家的气质。
数学的世界这么宽广，积分、线性、几何，伟大的人总是能找到最巧妙的那个点，成就他们的伟大。
更多的数学家则是穷极一生在寻找那个“巧妙的一点”。陈平教授已经发现，齐安白整个三十分钟都处于全沉浸状态。
可以在决赛进入这样的状态，或者说把自己逼到这个境地，光凭这一点，陈平就知道齐安白迟早要在数学界闯出自己的天地！
至于同样突破了一百分的岑聿，则因为齐安白珠玉在前，只小范围引起一阵骚动。
这场比赛可以说是精彩至极。
二十九分种……三十分钟。
计时结束。
那个眼角绯红，脸色不正常红润的女生最后看了眼自己的分数。
镜头里，她缓慢地眨了眨眼睛，额头上的汗水滑过她的眼角，像是落了一滴泪。
她想露出笑容，却连勾嘴角都的力气都没有。
岑聿向来是喜怒不形于色的人，这会儿肉眼可见地高兴。
替齐安白感到高兴。
他上前祝贺：“恭喜。”
齐安白拿眼尾扫了他一眼，昏了过去。
测温仪上显示她的额温是40度3。
“医生！快快快，叫救护车！！”
整个比赛现场已经乱成一团了。
学生A：“她她她她是怎么做到的！！”
陈平拉着主办方：“快点把人送去医院！！给我她的联系方式，现在立刻马上！”
其他老教授：“冷静啊陈教授，你先把掐着她的手松开。”
众目睽睽之下，岑聿将齐安白打横抱起，一点不见吃力：“让开！”
大家往外一看，门口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停了辆医疗车，仔细一看，私人的。
大家再去看岑聿的表情就不对了。
谁家养得起一支私人医疗队？
不过也有可能是从私人医院请来的。
这两种猜测无非是有钱和非常有钱的区别。
齐安白很快注射退烧药。出于教养，岑聿并没有一同上车，宫晞宸匆匆扫了一眼，里面配备的也全是女医生和女护士。
一看就知道是岑聿为了某人特意准备的。
他们齐力把陈平拉住：
“老师，等她醒了再说。那个……比赛比赛，后面还有好几组呢。”
陈平：“……”
跟我什么关系。
这句话在嘴边滚了一圈还是咽了回去。
临走前他还敲打了岑聿一番：“醒来立马联系我听见没有。她还没有数学老师，这个学生我是一定要收的。”
岑聿无奈：“好好好，您先去比赛吧。退烧药有助眠的成分，我守着。她一醒就联系您行吗。”
陈平满意地拍了拍他的肩膀。
其实他表现得如此热切也不是真的为了把齐安白拉起来按头认师父。只是为了让其他蠢蠢欲动的教授掂量掂量，自己有没有资格和他抢学生。
陈平满意地背着手重返微格教室。
比赛继续。
“西米泰组宫晞宸、薄载川……苏杭组……上京组……听到请到检录处检录。”
“走吧，到我们了。”宫晞宸整理了一遍材料，对还坐在原地的薄载川说。
“……好厉害。”
薄载川喃喃。
宫晞宸满心都是骄傲，嘴角的笑意难以掩饰：“……但是，还是很心疼。”
薄载川：“走吧。”
作者有话说
第24章 全国数学竞赛7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