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野]时间各自简史》幻境生

32、第 32 章

　　泠冬阳和太宰治顺利地来到了森鸥外的办公室，一路上没有任何阻拦。
　　“能看到你活着回来真是令人高兴啊，泠君！”森鸥外夸张地热情欢迎道。泠冬阳对此嗤之以鼻，
　　“还要感谢Boss的仁慈，”他阴阳怪气道。
　　森鸥外像是没听见对方的深层含义，转而看向太宰治，“不过太宰君怎么会和泠君一起呢？”
　　“正好碰到，就把他抓回来了，”太宰治笑眯眯地说着一听就是谎话的谎话，“不过听刚才森先生的意思，果然泠叛逃是有隐情的吧？”
　　森鸥外没拆穿他，揶揄道，“呵呵，太宰君早就知道了吧，又何必装糊涂呢？”
　　太宰治微笑着没说话。
　　“资料呢？”泠冬阳冷声打断了森鸥外的试探。他早已没有了耐心，看着对方那副谈定从容的样子，仿佛从没有派人杀过他一样，他握紧了拳头。
　　森鸥外端起桌上的咖啡喝了一口，才慢条斯理地说道：“泠君，其实我本人是很守诚信的，我当然愿意履行约定把资料给你，可毕竟这是组织内部的机密文件，不是我一个人说了算的......”
　　他话还没说完，突然“砰！”的一声，一枚子弹击碎了他手里的咖啡杯。
　　泠冬阳举着枪对着森鸥外的方向，
　　“我来不是听你说废话的，如果你不交出来，那我就自己来取！”
　　泠冬阳做好了战斗的准备，但事实上就连平时动作迅速的保卫人员都没有现身，显然是森鸥外吩咐过了。而森鸥外则毫不在意般淡定地拿出手帕擦了擦溅到衣服上的咖啡污渍，没有丝毫要战斗的准备，连异能爱丽丝也没有出现。
　　他摸不准对方的想法，只能暗自提高警惕，而太宰治则一言不发，饶有兴趣地注视着这一切。
　　“泠君听我把话说完嘛，”森鸥外把擦完的手帕丢到桌上，继续说道：“我以前就跟你说过，荒霸吐的资料需要干部及以上成员才能阅览，我是想为你破例，可其他干部不同意啊。”他装作一副无奈的样子，“唉，虽然我是首领，但也不能太专~制。”
　　泠冬阳简直要被对方的无赖行径气笑了，“既然如此，你当初又为什么要允诺？开空头支票也是首领的特权吗？”
　　“嘛，是我考虑不周。不过如果你真的想要资料的话，还有一个办法。”
　　泠冬阳突然明白，“......你想让我升干部？”他不了解组织的干部擢升机制，但至少知道没那么容易。不过如果真是这样，他不会拒绝，当不当干部对他来说没什么区别，只要能得到他想要的东西。
　　可森鸥外却摇了摇头，“虽然泠君很优秀，尤其是这次又立了大功，但资历尚浅，不足以提干。”
　　泠冬阳瞬间想到一种可能，差点没忍住再次扣动扳机，
　　“你想让我继续替你卖命，直到有资格升为干部为止？！森鸥外，你的算盘打得可真响，你以为我还会相信你？”
　　“我相信以泠君的能力，很快就会提干，到时候就算是我也没有理由阻止。或者......你真的想现在与港口黑手党为敌吗？不用我出手，我的部下也会拦住你的。是吧，太宰君？”森鸥意味深长地看向太宰治。
　　泠冬阳狠狠地瞪着森鸥外，明白对方说的没错，自己只能被对方牵着鼻子走，没有一丝反抗的能力。他听到身旁太宰治走过来的脚步声，仿佛重锤一般敲击着他的心脏，他握着枪的手越来越紧，心一点点往下沉，直到一只手覆在他的手上，把枪压了下去，同时太宰治清越的声音自耳边传来，仿佛带有蛊惑人心的力量，
　　“其实我也对荒霸吐的资料感兴趣呢，不如森先生先把我提干吧。”
　　泠冬阳有些惊讶地看着太宰治，他以为对方是要来攻击他的，他差点就想反击了。
　　森鸥外眯了眯眼，像是真的在思考这个可能性，
　　“太宰君这次的表现确实很出色......”
　　“除了我，没有人比我更合适了吧，难道你想提那条蛞蝓？”
　　“确实如此，我只是好奇，太宰君为什么要帮泠君？”
　　“顺水推舟而已，”太宰治一副看破一切的样子，“森先生，你本就这么打算的，不是吗？”
　　森鸥外笑了笑，“以太宰君的才干当然早就是干部候选了，只是难得见你如此积极。”
　　“什么嘛，我哪次工作不是勤勤恳恳的！”
　　“嗨嗨，真是帮了大忙了。”
　　“不过我有一个条件，”太宰治把还在为如此轻易就得到资料而发蒙的泠冬阳搂过来，“让他当我的直属部下！”
　　泠冬阳惊讶地扭头看他，太宰治嘴一撇，“怎么，不愿意？”
　　“不是......”他只是没反应过来。
　　森鸥外笑着看对面，“你有自己指定直属部下的权利，只是中也君那边......还是你自己去说吧。”
　　“不用管那家伙。没别的事我带部下去办手续了。”太宰治挥了挥手，刚想拽着泠冬阳出去，就被对方阻止了。
　　“等一下，我还有一个问题。”泠冬阳看向森鸥外，“你为什么要杀我？”他想过对方忌惮自己的异能可能会对组织构成威胁，但他从没想过去做危害港口黑手党的事，他希望打消对方的疑虑，他不想以后还要时刻提防不知会从哪里来的危险。
　　太宰治收回手插回兜里，也跟着饶有兴趣地望过去。
　　森鸥外眼神暗了暗，沉着道：“泠君不要误会，之前只是做戏罢了，毕竟你是叛逃者的身份......”
　　“森先生，”他学着太宰治的口气叫了一声森先生打断了对方的话，“还请如实相告。”
　　森鸥外妥协地笑了笑，“一方面是迫于压力，先别急着否认，这是事实，你也知道之前水下基地那件事，总之还是有些麻烦事的；另一方面嘛......”森鸥外停顿了一下，接着说道：“泠君，你有强大的异能，但并不忠于组织，更不忠于我，不是吗？”
　　泠冬阳没有否认，“我说过，我不会做危害组织的事......”
　　“只是目前，”森鸥外打断他，“你敢为未来保证吗？你为了荒霸吐的资料不惜以身犯险，难保将来不会为了别的什么与港口黑手党为敌。”
　　泠冬阳一愣，他确实不敢保证。但谁又能保证呢？
　　他下意识地看向旁边的太宰治。
　　“你和太宰君不一样，”森鸥外立马洞悉了他的想法，“嘛，也许是我多虑了。请原谅一个首领不得不为了组织考虑周详，今后不会了。既然你为组织立了功，我也不会太过苛待你。”
　　泠冬阳直觉对方是真的放弃杀他了。他不太明白，但也无暇追究。
　　太宰治始终嘴角带笑，无所谓地看着这一切。
　　“对了，泠君，”森鸥外突然像是想起了什么，“爱丽丝酱很想念你，要留下来和她玩一会吗？”
　　泠冬阳神色暗了暗，“......下次吧。”然后和太宰治一起离开了办公室。
　　直到坐上电梯，他还有点不相信森鸥外这么简单就交出资料了。虽然还要走一些流程才能拿到，但这点琐事根本不值一提。
　　“他真的会把资料给你？”他向太宰治确认道。
　　太宰治语气轻快地回道：“他不是说了吗，干部有权利查看，他没有理由阻止。”
　　泠冬阳这才真的相信，有种松了一口气的感觉，但他有一个疑问，
　　“你真的想当干部吗？”他知道他这个问题有点奇怪，据他所知，太宰治本来就在不久之后会升为干部，而且谁不想升官呢？对方看似并不抵触。
　　“无所谓啊，”太宰治显然不在意，“反正都是一样干活，只是以后肯定工作更多了，”说到这里他垮下脸来，“指不定以后森先生怎么压榨我呢，感觉未来一片黑暗啊！”
　　泠冬阳没当过干部，不知道工作是不是一样，但有一点是肯定的，那就是在黑暗中陷的更深了。
　　“谢谢，”他语气真诚地向对方道谢。他不知道太宰治为什么会帮他，但他由衷地认为能得到对方的帮助是他的幸运。
　　太宰治嘴角弧度拉大，“我可没说要把资料给你看哦~”
　　“什么？”泠冬阳一愣，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太宰治继续愉悦地说道：“当初的交易是我帮你完成任务，你和我分享资料，可没想到最后资料是我自己拿到的，你一点忙也没帮上，你怎么还好意思跟我要资料？”
　　泠冬阳瞪大眼睛看着对方，气得牙痒痒。他就知道！这家伙根本没那么好心！
　　“......要怎么样你才肯把资料给我？！”他只能憋屈地质问。
　　“唔......看心情吧~”
　　泠冬阳没忍住，一拳向对方的那张笑脸挥去，只是被对方用手接住了，
　　“打坏了我的脸影响了干部手续怎么办？别那么冲动嘛，说不定明天我就心情好了呢~”
　　泠冬阳抽回自己的手，决定先暂时忍耐，等对方真正拿到资料再说。他不觉得太宰治会在这件事上太过为难他，资料在对方手里比在森鸥外手里好一万倍，只是对方那种恶趣味实在令人火冒三丈。
　　“难怪中原君总揍你，”他现在深有体会。
　　“啧！提那只蛞蝓做什么，”太宰治撇了撇嘴，“从今以后你可是我的直属部下了，不要总想着你那个旧上司。”
　　“你说谁是旧上司？”这时泠冬阳他们俩刚走出总部大门，迎面就撞见了来办事的中原中也，对方一脸不善，一看就是被人惹到了。
　　泠冬阳没想到刚回来就碰见了这个人，想到对方可能还不知道他叛逃的真相，一时不知道该不该解释。太宰治倒是一派轻松，熟练地打了个招呼，
　　“呦！蛞蝓！”
　　中原中也没理他，只是盯着泠冬阳，上下扫描了两遍，确认对方是全须全尾的，才开口道：“你不是叛逃了吗？回来送死呢？”
　　现在也没有隐瞒的必要了，泠冬阳决定说实话，
　　“我没有叛逃，是任务。”
　　中原中也一愣，紧接着讽刺地低笑了两声，“果然，所以你之前是骗我的......为什么不告诉我？”然后他突然愤怒地指向太宰治，“你告诉这条青花鱼了？”
　　泠冬阳眨了眨眼，不明白为什么话题突然转向了太宰治。他迟钝地看向旁边，还没等他说话，太宰治就欢快地替他回答了，
　　“是哦，叛逃的真相，还有森鸥外派给他的任务，他全——部都告诉我了哦！”
　　我什么时候告诉你了！泠冬阳心里吐槽。不过就算他没告诉对方，以对方的才智也早就猜到了，告不告诉都一样。但他还是解释了一句，
　　“他猜到了。”
　　太宰治不满地看向泠冬阳。
　　“跟我回去工作！”中原中也瞪了太宰治一眼，抓起泠冬阳胸前的衣襟就想拖走。太宰治“啪”地一下打掉对方的手，
　　“他现在可是我的部下，直属部下呦~还有，我现在可是干部了，你这只蛞蝓可要对我放尊重一点......噗！”
　　太宰治还没说完就被中原中也一脚踹出去十几米，
　　“狗屁干部！没我的同意，谁也别想从我手里抢人！”说完就要继续拽，可泠冬阳没动，他颇为同情（实则幸灾乐祸）地看了一眼躺在地上的太宰治，平静地说道：
　　“他说的没错，中原君，我现在正要跟他一起去办手续。”
　　“想都别想！”中原中也说完直接发动异能把泠冬阳提溜起来离开了。
　　太宰治慢悠悠地从地上坐起来，望着二人离去的背影，不在意地笑了笑，
　　“反正他还会回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