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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入赘闵府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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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前还在宫中做管事宫女时,就有不少太监对闵庸吐露过想要与她结成对食的想法,但闵庸总是想都不想就拒绝了。
只是没有什么感情基础的两个人在遥遥望不到尽头的紫禁城互相抱团取暖,以此来消磨日复一日年复一年的宫闱日子罢了。
可她闵庸向来独来独往,除了从前与太后面前的总管大太监林屾有段恩情,她对谁都是点到即止,更别提加深一段可有可无的关系。
但……如若这个人是林屾呢?
那年的闵庸也曾在无数个辗转反侧的夜里想到过这个疑问,但林总管永远是一副若即若离的态度,也从来没与她提出过想要结对的想法。
只是当年的林屾如若开口了,她想自己也一定会点头答应,毕竟这份抛开利益的恩情,是她闵庸这辈子都难能承受的。
只是沧海桑田、时过境迁。
她不再是翊坤宫的管事姑姑闵庸,而林屾也不再覆当年林大总管的威风。
可偏偏此时的林屾却捧着一支用锦帕包裹着的莺哥架信誓旦旦的说要照顾她,且一照顾就是要一辈子的那种。
闵庸犹豫了:“林屾,你是知道的,是我的腿脚……”
“我知道,以后姑姑走的累了便不必再强撑着,林屾会背着姑姑走。”
这个当年风光无限的林大总管与自诩清高的闵庸姑姑的婚事办的十分简洁。
两位新人只一同去了白家布庄扯了几米红布,剩下的全尤心灵手巧的闵庸自己动手丰衣足食,做了两件样式朴素的婚服。
而后再从边角料里裁剪出一条细细的红绳,由林屾笨拙的绑在闵庸发梢,搭配上那支价值连城的金累丝鸟笼簪。
二人在小小四合院内的一方空地内拜堂成亲,做了名正言顺的夫妻。
新婚当夜,二人合衣睡下。
闵庸侧了侧身便倒头梦周公去了,只是苦了林屾,明明一夜只盯着闵庸姑姑的后脑勺儿瞧,却怎么也强压不下心中激荡起的层层涟漪。
是因为容六爷那边追定钱追的紧,闵庸不得不新婚第二日就一边早起磨成豆腐出门叫卖,一边下午归家做针线活补贴家用。
林屾每每上前帮忙不到半个钟,闵庸就会让他去一旁休息,夫妻说些悄悄话儿提起当年,闵庸也只会想起那时林屾的出手相助。
这件事林屾反复琢磨了好久,而后才隐隐反应过来,他与闵庸之间似乎不同于寻常夫妻。
大概是……亲密有间?
林屾从前就是个不会甘于现状的人,虽然这两年被磨去了不少棱角,可林屾却也不能接受闵庸对他只有感激没有爱意。
所以……这洞房花烛似乎务必要提上日程了,林屾如此想着。
此时正值梅雨季,雨时不时就要下上好一通。
可闵庸家中以往只备有一把油布伞,但如今饭桌上又添了一双碗筷,也不能少了一把雨伞。
如此想着,闵庸便拿着这几日绣好的成衣去白家布庄换了钱,而后又辗转去了杂货铺,给林屾挑选了一把墨色油布伞,伞柄用的杨柳木雕花刷漆,是最近很流行的款式。
怀里揣着新伞,向来波澜不惊的闵庸眸中忍不住带了点笑意,想象着林屾拿到新伞时欢喜的模样。
但偏偏今日回家不见林屾的影子,闵庸正疑惑着,却意外嗅到从正房隐隐传来一股子酒味儿,下意识想到又该是野猫闯进院子打碎了酒坛。
急匆匆的去了正屋,可这才过门槛儿,闵庸的腰身忽得被人紧紧锁住,浓烈的酒气自身后袭来。
闵庸单薄的脊背抵在那人坚实的胸膛之上,而后那人又一路探向闵庸的领口,极力的想去扯开那碍眼的盘扣。
闵庸被吓坏了,管他三七二十一举起怀中的油布雨伞便向后闷去——
随即听得“咚”的一声,那人钳制在自己腰间的双手滑落,闵庸才借此脱身,赤红着眼睛回转身还想再次动手。
却正见一脸委屈的林屾半趴在地面,双手捂着瞬时高高肿起的额头直咧嘴。
“怎、怎么会是你?”
闵庸也慌了,匆忙放下油布伞上前扶起林屾,可林屾却似乎也是被打的怕了,咽了口唾沫,不自觉向后倒退几步。
“谁让你喝这么多酒的!竟然还想对我……”
闵庸说了一半实在说不下去了,向来冷淡的五官似乎也生动了起来,脖颈隐隐泛起潮红色,而后怒瞪了林屾一眼撇过头去。
“林屾只想着喝些酒好壮胆,却没周全姑姑的感受,但姑姑只要说一句不愿的话,今晚……今晚林屾都会忍着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