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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2、无罪证明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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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那盏茶杯蓦然甩落在地,破碎的瓷片飞溅到白新城的脚边,白新城强忍住酸胀的眼眶,抬头看向自己身前居高临下的中年男子。
“阿玛您是知道的,如今林屾被捕与白家脱不了干系,而白家又岂能坐视不理!”
白文禹面露狠色,袖口中的拳头捏的咯吱咯吱响:“逆子!从今日起,林屾的事我不允许你干涉分毫,是死是活全凭他的造化!如若被我发现你踏出白家半步,小心我打断了你的腿!”
闵庸起先是四处打听顾炎武对此事的态度,而后又开始逐步了解那位年轻画家的身份背景,这打点出去的钱财如流水,好在闵庸得到的消息都颇为有用,还意外得知了举报林屾抄袭的主儿另有人在。
得到了确切的消息,而后闵庸又在白家布庄铺前一连守了几日,除了进进出出的掌柜打杂,压根儿不见白新城的影子。
偏偏此时正值夏季,晌午的时候日头高照,闵庸因为发汗额前的碎发紧贴着皮肤,眼前时而忽明忽暗,连带着胸腔也一阵阵翻江倒海的恶心。
布庄掌柜的出来了几次,好言规劝闵庸无果后,只能让打杂的给她送了些糕点茶水。
好在第五日的时候,白新城终于现身在布庄后门,与闵庸想象中的白家少东家有所不同,此时的白新城颇显狼狈。
身上原本细致挺阔的中山装不知怎么的划出几道深浅不一的口子,而对上他眼眶微微泛红,似是刚刚才哭过。
出宫几年,她从未想过自己长期供应的布庄会是白新城的家业,还是后来林屾与自己提起,她才想起那三米高的宫墙上满眼恐惧、怯怯懦懦的小阿哥。
如今正式的重逢二人没有客套的官话,只是不约而同都提到了“林屾”的名字。
白氏员工剽窃案开庭时间定在八月二十号,林屾作为被告出席庭审。
他一身干净的素色长袍马褂,利落的短发倒梳,露出光洁饱满的额头,打眼看着林屾后背挺得笔直,但隐匿在袖口中的手腕却在轻轻打着颤。
被羁押在监狱的数日里他见到了世上各种肮脏龌龊,也曾被无数次动刑威逼认罪,但是林屾都咬牙誓死不肯低头。
因为他清楚的知道,但凡他认下这个莫须有的罪责,他这辈子就真的再也见不到那个嘴硬心软的傻女人了。
坐在正前方的洋人法官一脸蔑视的看向林屾,笃定的陈述着林屾在监狱里听到耳朵起茧的所谓“罪责”,然后问林屾认不认罪。
林屾自然是不认的,但是他也没有办法自证清白。
他人一直被羁押的监狱里,里面的人出不去,外面的人进不来。
且自那日从闵府离开,他已经有小半月没见过闵庸了,只希望容六那些人死盯着自己,不会再去找她的麻烦,林屾便就安心了。
法官显然是偏向容六为首的原告等人,就他在准备一锤定音的同时,身后审庭的大门却被人从外用力推开——
众人开始只见推门的人是一个年轻的男子,而后逆着光,又见一位身姿高挑的女人踩着细跟缓步踏入审庭。
那女人一身鹅黄色暗纹旗袍,外披一件薄款米色风衣,头发一丝不乱的盘做妇人模样,小巧精致的珍珠耳环更衬得她整张脸宛若芙蓉般灵动娇俏。
“闵、闵庸?”林屾不自觉喑哑出声。
他眼神怔怔的看向那个从来内敛羞涩的小女人好似变了个人,在众目睽睽之下毫不畏惧的走到法官面前站定。
闵庸目不斜视,她微微抬起下颌更衬她纤细白皙的脖颈,而后一字一句道:“法官,我有证据,可以证明林屾无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