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砂瀑之修罗》田小班

22、第二十二章

　　[牢房]

　　陈旧的木质楼梯，踩上去发出“吱呀吱呀”的哑响，给这片寂静的黑暗平添几分诡异。

　　阴暗潮湿的空气中充斥着一股腐败的恶臭，令人难以忍受。

　　一路上，莲的目光徘徊在两侧的铁栅栏内。这里关押着形形色（百度）色的囚犯，他们衣衫褴褛，面黄肌瘦。圆睁着两只眼瞳，死死的盯着自己，很是恐怖，她不由的打了个寒颤。

　　锵锵——

　　铁锁打开，金属链子摩擦在整齐排列的铁栏上。

　　莲呆滞的看着那个铁门朝自己敞开，就好像一只张开血盆大口的野兽，随时准备吞噬自己。

　　“看什么看！给我进去！”

　　满脸横肉的侍卫在她背后狠狠推了一把。

　　踉跄了一步，重心不稳的莲摔倒在冰冷的地板上。一只老鼠竟肆无忌惮的在眼皮下乱窜，她吓的跳起，蜷缩在角落。

　　“长老，这个女人该如何处置？”

　　侍卫转过身，面对着一旁肃然的老者，态度一百八十度的转变。

　　麻宫长老不发一言，漫不经心的捋着胡须走近莲，她吓的后缩，怎知自己已经紧贴墙壁，再无退路。

　　“真是委屈你了，莲小姐。”

　　他弯下腰亲自替她解开手腕上的铁锁，侍卫们都是一脸的茫然。只有站在最后面那个笔挺的身影面无表情，旁若无人的姿态就好像眼前发生的一切都与他没有丝毫的关联。

　　莲并没有被麻宫长老亲善的举止所感动，相反的，她觉得这个老奸巨猾的家伙极为阴险，惺惺作态的样子更令人讨厌。

　　哼了一声，莲不屑的别开脸。

　　侍卫见她无礼欲要出手，却被麻宫长老一个眼神给扇了回去，转头面对莲，他又再次眉开眼笑：

　　“小姑娘，我看你手无缚鸡之力，如何杀人？这个案子一定另有隐情，你有何冤苦大可以放心大胆的告诉我，我一定会为你做主的……”

　　语重心长的叹了声，麻宫长老拍了拍自己的胸脯，一副浩然正气、威风凛凛的老者形象。

　　莲楞了楞，被他这一句言不由衷的话一扫所有的阴霾。谁知，接下来的一番话又让她再次瞠目。

　　“你告诉我，这些事是不是我爱罗指使你这么做的？那个小娃娃向来都是仗势欺人、有我在，你不用怕他……”麻宫长老眯眼，两团精芒一闪而逝。

　　老狐狸的尾巴终归还是露了出来，莲嗤之以鼻的一笑。

　　“抱歉。真是让您失望了。这件事是我一个人做的，跟风影大人毫无关系。”

　　她因愤怒而睁圆眼中书写着“荒天下之大谬”的讥诮。

　　这下麻宫长老没好脾气了，白眉怒挑：“臭丫头！你别敬酒不吃吃罚酒！我这个人可没多少耐心！”

　　“多谢关心，您还是自求多福吧。”莲冷笑。

　　啪——

　　一声脆响在寂静牢房里。

　　莲捂着火烫的半边脸，还未来得及反驳，另一边又被狠狠的抡了一耳光。

　　“死丫头！你是自找的！”

　　麻宫长老潇洒的拍拍身上的灰尘站起来，几个侍卫忙上前搀扶。

　　“回府，今天累了。” 他揉了揉疲惫的眼角。

　　“那……这个丫头该如何处置？” 侍卫小声提醒。

　　他故意放大分贝：“既然她自己承认杀人就不需要再审下去了……”忽而压低，眼中寒光勾起：

　　“老规矩，你们做的干净一点。”

　　“是！！” 侍卫了然笑道。

　　莲委屈的捂着自己刺痛的脸，看着眼前每个人面带狡诈的笑容目送麻宫长老离开，心里忐忑不已。

　　走到门口，麻宫长老回头，对着从头到尾都一言不发的乌尔奇奥拉：

　　“你守在这里，一个苍蝇也不能飞进来……” 他端起架子，一字一句铿锵有力：“若是有人想从这里出去……只有尸体！”

　　“是，大人。”

　　人群中那修长的身影优雅的半躬，神色是无波澜的冷漠。
　　[牢房内]

　　“丫头，冤有头债有主，见了阎王可别说是我们害的你，我们也是受命于人。”

　　两名侍卫慢步走近，其中一人手中提着一桶清水，而另一个手中端着一个托盘，上面整齐盛着一叠丝巾。

　　“你们别过来……”

　　莲茫然的看着眼前的一切，语带恳求。

　　“救命！救命！杀人啊！”

　　两边的囚犯们都冷眼旁观，他们就好像习惯了这样的场面。

　　“救、唔——”

　　反抗的双手被人扣住，侍卫们把她按在冰凉而潮湿的地板上，蛇虫鼠蚁都已经无关紧要了，她现在才开始感到绝望的恐慌。

　　挣扎、却无补于事。

　　丝巾浸泡在水中，慢慢提起，水滴“啪嗒啪嗒”渗入地面。

　　像死神的镰刀，离自己越来越近。

　　莲睁大眼睛，心跳的速度一瞬间提升到了极限。

　　第一层面巾贴了上来，她已经没有空隙去呼救，大口大口的喘着气。

　　一呼、一吸、都是即将枯竭的生命。

　　第二层，她胸口起伏的更剧烈，呼吸也渐渐困难。

　　……

　　忘记了是第几层，视线已经被原本纤薄的丝巾所蒙蔽，一团模糊，像是被人扔进了水中，愈沉愈深，没有一丝赖以生存的气体……

　　快死了吗……

　　手指还在做最后一丝的挣扎，慢慢的，停止。

　　两名侍卫相视而笑，长长的舒了口气，这样的工作并已经不是第一次了。正当他们准备收拾“残局”的时候，那只原本应该安静的手指忽然颤动了一下，侍卫揉揉眼，怀疑自己是否看错。

　　“该死的，你们这两个家伙……”

　　丝巾下，传来令人倒吸冷气的笑声，像刀片划过皮肤，一阵麻痹感。

　　侍卫大惊，下意识的后退。

　　苍白的小手拉下遏制住自己呼吸的丝巾，湿透的发丝贴着她毫无血色的面庞，森凉的仿若刚从地域回归一般。

　　眼前的女子就好像大梦初醒舒伸着自己的胳膊，慵懒的姿态中自有一股令人不寒而栗的气势。

　　“谁给你们的胆子，竟敢来亵渎我的艺术品？”

　　以为是冤魂索命，侍卫“扑通”一声跪地：

　　“是……是麻宫长老的意思啊……跟我们无关……”

　　“麻宫长老？”

　　她冷然一笑，狡黠的瞳孔在眼眶内转了个半圈，若不仔细看，很难察觉她眼底的凌厉。

　　“七叶的爹？这个老家伙原来还没死啊？我早应该送他跟他女儿去阴间团聚。”

　　“是啊！是啊！跟我们无关啊！女鬼饶命！女鬼饶命……” 侍卫们吓的语无伦次。

　　她扭着纤细的腰肢，轻摇莲步，翩翩而至。

　　裙摆在他们面前落下，她异常温柔的九十度的弯腰，印有半个“蝎”字的粉胸在湿透的衣衫间隐隐若现。

　　“喂…… 有人蓄意破坏自己的艺术品，你说会受到什么样的惩罚呢？”

　　她轻轻的托起手指放到精致的唇边，似笑非笑，几分唯美，几分戏谑。

　　侍卫抬头，茫然。

　　“会死的喔……”

　　鲜艳的红唇，恶作剧般促狭的上挑。

　　“对了，冤有头债有主，见了阎王就说是我赤砂之蝎做的。”

　　纤细的手指动了动，最后定格成一个紧握的拳。

　　赤砂……之蝎……

　　放大的眼瞳，剧烈的颤抖。

　　“啊！啊！————”

　　牢房内回荡着声嘶力竭的哀嚎，凄惨无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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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染血的手指拾起面巾，擦了擦，扔在地上。

　　“切，都是一群废物。”

　　睨着脚下横躺着的两具尸体，女子勾唇冷笑。

　　她将铁链轻轻一扯，坚固不化的铁锁就好像断线的珠子般纷纷断落。

　　步行到了门口，一股强厉的查克拉迎面而来。

　　她没去在意，自信没有人可以栏住自己前进的步伐。

　　叮——

　　撕裂空气般的拔剑声。

　　一抹精光如风般迅速闪过……

　　她敏捷的身子微微一偏，透骨的寒气自耳边掠过，几缕发丝乘风而落。

　　转瞬间，自己背后的一块墙壁轰然倒塌。

　　咔——

　　长剑入鞘。

　　“只有尸体才可以从这扇门出去。”

　　冰冷足以冻结一切的声音。

　　一抹白影逆着光，除了修长的剪影外，其它的都处于朦胧状态让人分辨不明。

　　她微微眯眼，漫不经心的摇动着自己的手指：“噢？那要看你有没有这个本事。”

　　啪嗒、啪嗒、

　　随着对方自命不凡的步履，一张宛若雕刻般的俊颜浑然天成。白衣少年双手插袋，绿眸黑发，高鼻薄唇，耳边撩动一缕发丝，浑身上下散发着高贵倨傲的气息。

　　素手微微一顿：

　　“好久不见……”

　　目光划过眼前并不陌生的男子，她半眯的眼眸慢慢弯起，像是见到自己心爱的玩具般舔了舔红唇：

　　“乌尔奇奥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