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生三世桃花酿》夏天一棵草

75、谁的记忆？

　　突然之间，洞府塌陷，谢冥消失了，折颜也消失了，只余下桃灼一人。

　　白真无语极了，桃灼的幻术越来越不稳定了。
　　桃灼自知理亏，奈何记忆越来越混乱，只得放弃与白真共情。

　　“前辈，你是不是有一支凤箫？”
　　白真比划道：“这么长，上面刻着折颜的原身，除魔很厉害。我吹过，仿佛就是为折颜的伏羲琴而打造的。”

　　“呃，你说的是紫竹凤箫吗？那是我没有堕佛之前的法器，陀罗尼送给我的除魔武器。”
　　桃灼唇角漾起笑意，语气满是温柔：“上面的五彩凤凰是彩凤刻上去的，他说他要在我的所有物品上刻上他的印记，像个孩子一样。”

　　“你是西方梵境的人？”
　　白真以为自己听错了，小声问道：“陀罗尼是佛祖座下的那个陀罗尼吗？”

　　“就是那个陀罗尼！”
　　桃灼微微笑道：“凡世尊称他为‘送子观音娘娘’，其实，他也是男子。”

　　“那你和他……”
　　“我和他是真兄弟！我被佛祖派往四海八荒结束战乱之前没有法器，洛迦的紫竹林每隔万年便要砍掉一批，陀罗尼就挑了一根紫竹给我做了一支凤箫。”

　　桃灼制止白真天马行空的想象，娓娓道来：“洪荒时代，法器的确是只有伴侣之间才能相互赠送，但是西方梵境没有这种讲究，陀罗尼成佛早，并不清楚四海八荒的这些规矩。后来佛祖点化女娲创建凡世，他放弃佛位，自愿成为观音大士，一直主管凡世繁衍生息，更是无从知道这些。”

　　“哦……那折颜知道这些规矩吗？”

　　“应该是知道的吧！”
　　桃灼虚空中化出一把木剑，白真定睛一看，不是自己的桃木剑，而是折颜手上的那把桐木剑，上面刻着“桃之夭夭，灼灼其华”八个隽秀小字，剑穗是一串桃花瓣。

　　“我也以为他是知道的。可惜，我们这个年代没有这种讲究了。”
　　白真自嘲地笑着摇了摇头，伸手去触碰，却发现自己又回到了凤梧山的青青草地上，还是在桃灼的身体里。

　　“灼灼，我送你一把法器怎么样？”
　　折颜张开双臂，喊道：“跳下来，我接住你！”

　　一身劲装的桃灼眯眼躺在一棵梧桐树上，敷衍道：“说的比唱的好听，你把那棵梧桐树王砍了，给我打造一把木剑就成，你舍得吗？”

　　“当当当当！你看这是什么？”
　　折颜献宝似的化出一把桐木剑，剑身光滑修长，剑身木纹清晰，一道五彩流光笼着一串桃花瓣，传来阵阵清香。

　　桃灼睁大双眼，激动地跳下树来。
　　折颜一把接住桃灼，亲了他一口，与他一起手握桐木剑，注入少许灵力，“桃之夭夭，灼灼其华”便显现出来了。

　　“我特意去凡世你酿酒的桃花村摘的桃花，用法术护着，永不凋谢。你看，剑身上这句诗正应了你的名字。”
　　折颜从桃灼身后环住他的腰，温柔道：“你吹箫如此迷人，舞剑肯定很好看，我来教你一段‘凤舞九天’吧！”

　　桃灼展开笑颜回应：“你这么宠我啊？青丘边上有块荒地，你去讨来为我种上一片桃林，以后我就不用老往凡世跑了，这样我会更开心的，说不定就会嫁给你了哦！”

　　“只要灼灼喜欢，明日我便去跟狐帝白灵讨要。”
　　“灵叔叔要是不给呢？”

　　“那我就告诉桃竹仙君你在我这里，你说桃竹仙君开口要块荒地，白灵狐帝给不给？”
　　“父君已经有了妹妹桃夭，不能打扰他，你……你威胁我！”

　　桃灼收起桃木剑，回身将折颜扑倒在地，伸手就去扯他的腰带。
　　折颜被桃灼压着，倒吸一口气，愣愣问道：“光天化日，朗朗乾坤，你……你要做甚？”

　　桃灼扔掉手中腰带，低语轻笑：“做我们都爱做的事情呀！”
　　“那你变回女身！”

　　“不变！要变你变！这次我要在上面，我要当回男人！”
　　“你确定不变？”

　　“确定……”
　　“好，你在上面……”

　　“啊……等等……我变，我变还不行吗？”
　　“不用了，这样也挺好……”

　　画面及时隐去了，白真脸红心跳，恨不能扇自己一巴掌，因为他居然将自己代入幻术了。

　　“前辈，别幻化了，我的记忆也开始混乱了。”
　　白真念了两遍静心诀平复心境，长舒一口气，揉揉额头道：“多有冒犯，我和折颜没有发展到这种地步，这不是我的记忆。”

　　“你刚刚以为这是你的记忆吗？”
　　桃灼眼冒星光，满是惊喜：“你融入我的记忆了吗？”

　　“你的记忆？”
　　白真更是无地自容，连连致歉：“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窃取你的记忆，更没想要偷窥你的隐私，多有得罪！虽然我爱折颜，也很羡慕你，但也明白强扭的瓜不甜。”

　　“没关系、没关系，随便看、随便看！”
　　桃灼激动得语无伦次，幻化出一位丰神俊朗的青年，眉眼清冷，望着他却带了一丝不易察觉的温暖，问道：“你看看，这是谁？”

　　“陀罗尼！”
　　话一出口，白真急忙摆手否认：“不对，这是灵玉！不对不对，这是叠风，就是陌少的大哥，苏阡叶！”

　　“都对！”
　　桃灼笑得更灿烂了，开心道：“这是陀罗尼仙界的模样，就是灵玉的面容，冷冰冰的，一副神圣不可侵犯的样子。我很奇怪，苏阡叶怎么也是这副模样，他跟你关系很好吗？”

　　“没有！”
　　白真摇摇头，仔细回忆与苏阡叶的几次接触，回答道：“我跟苏陌叶性情更为相投一些。叠风人很好，我很想和他成为陌少那样的朋友，可是我总觉得折颜对此有点不高兴，就没有深交。”

　　“陀罗尼面冷心热，不知道为什么，彩凤也不喜欢他，我一说我和陀罗尼的事情他就生气，我都没敢告诉他紫竹凤箫是陀罗尼送的。”
　　桃灼语气遗憾：“我佛慈悲，大爱无疆，是我起了七情六欲，自私到希望彩凤成为折颜，只爱我一个人，将他困在凤梧山，忘记了自身拯救苍生的责任。我对不起陀罗尼，我罪该堕佛却连累他失去了佛位，唉！”

　　白真好似回到了遥远的洪荒之初，桃灼的叙述空灵缥缈。

　　“天地之初，只有仙佛两界，佛主张道法自然，仙追求修为突破，本是各不相干。洪荒年代，鬼魅妖魔嗜杀成性，连神都丧失了神性加入战争，四海八荒血流成河。佛祖悲悯，看不过仙界无休无止的战争，便派我和陀罗尼潜入仙界，化名灵灼和灵玉，点化女娲创建凡世，以便众生成神能够先历劫，体会生老病死之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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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1、观音娘娘是我化用了陀罗尼的说法，别太较真。
2、三界：凡世（人）、仙界（神）、梵境（佛），鬼魅妖魔可在凡世和仙界生活，也别较真。
3、五灵山：昆仑墟、钟壶山、织越山、俊疾山、招摇山，还是别较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