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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第 20 章 ...

  •   呼,呼,累死我了!
      狠狠的一把抓住那个还在拼命挣扎的小家伙的尾巴,把它倒提了起来,瞧着它那四脚大张的可怜模样,我倒是先忍不住“噗嗤”一声笑了出来。
      “果真不愧是风狼,世间速度最快的灵兽。”天岚秋站在我的身后,气息不稳的说道。
      “果真不愧是啊!”我手略略一松,它四脚便着了地,一个滚儿翻身起来,正欲再行开跑,却发现自己在那里爬啊爬啊的,却半天没有动窝,只把身下的土地上扒出了四个浅浅的小坑。回头一看,原来那条要命的尾巴仍牵在奸笑不已的我的手中。
      “还敢给我跑!?”一个暴栗敲上小小的狼头,我发现自己的心情真的好到了极点。
      爽啊!原来欺凌弱小的感觉是这样爽的!
      “呜”想必是已经想明白了逃不掉,它可怜兮兮的呜咽了一声,四腿一蜷,亮晶晶的液体便从眼眶里涌了出来。
      “少装可怜。”我毫不留情的再敲上去。
      身后传来的是天岚秋低沉的笑声,“言忧,你真恶劣。”
      我恶狠狠的横了那个仍在拼命颤抖以博取同情的小家伙一眼,“谁让它望见我的影子就跑,我长得有那么恐怖吗?连野兽都能吓到。”
      天岚秋似乎有点哭笑不得似的,“你一身杀气腾腾的,我若是它,我也是望见了就逃。”
      “少说废话。”我拿指头轻轻的点着它的额头,冷笑道:“不想变成狼肉干儿,就把我要的东西拿出来。”
      “你找的东西在它这里?”天岚秋有点惊异。
      “要不然我这么拼命的追他干嘛?”我继续冷笑着,“你是要我剖开你的肚子自己把它取出来吗?”
      “呜”它呜咽着把身子缩成一团,却将一双泪光闪闪的眼睛瞄准了我身后的人。
      动之以情,晓之以理?!
      若是有碎羽那样一双漂亮的眼睛,你这招儿倒可能会有几分成功的机会。我清晰的听见身后的人轻轻的笑了一声,便再没了声息。
      “快点,我可是等不及了。”我暗里笑了几声,一副冷酷的模样继续敲着它的脑袋,语气里尽是不耐烦。
      “冷血。无情。恶魔。”我从它的眼睛里读出了如此信息。
      “知道,知道。你的废话怎么这样多。”这是我的回答。
      想来是明白再躲不过去了,那风狼再狠狠的看了我一眼,好象是要将我的模样记个清楚,到了下辈子再来报仇似的。
      然后才深吸了一口气,缓缓的张了口。一颗雾气蒙蒙的小珠子慢慢的自它口中飞了出来,升腾到了半空中。
      没错!是它!
      我一把将它抓在手中,任那熟悉的感觉向全身蔓延。
      定了定神,又向那风狼笑道:“你倒是聪明,竟想把它炼成你的内丹。”
      小家伙沮丧的叫了一声。那可是一件绝世的宝贝啊,若是真能将它彻底炼化,还不天上地下,任它纵横。
      “少做白日梦了。”我一眼看透了它的心思,“这东西可不是你能消受的。”
      炼化它?炼化它的时候就是你死的时候。
      天岚秋疑惑的看着我手中的它,“这就是你所说的眼泪?”
      “是我父亲的眼泪。”
      他顿时呆住,“是......父神。”
      我笑着点了点头,回身踢了那小家伙一脚,“别要死要活的了,这东西只会让你送命,我这是在救你。”
      “鬼在信你。”他趴在地上一动不动,狠狠的瞪了我一眼。
      “骗你?”我气不打一处来,你这小家伙居然敢藐视我。“这是创造了这个世界的神的眼泪,是至精至纯的天地灵气。你的身体根本容纳不了。你知道若是你真的炼化了它,会有个什么下场?”
      我恶意的笑着,拿双手比画着,“‘砰’的一声,魂飞魄散,永世不得超生。”
      它身子一颤,顿时缩得更小了些。
      “好啦,好啦。瞧把你吓的。”我眉开眼笑的将它提了起来,“我拿了这东西,自然会赔你一件。以后你便跟着我吧,我保你吃香的,喝辣的。”
      “呜”不知道有没有人能够听得明白,这好象是......
      狼在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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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风潋山庄,封。
      越北楚门,封。
      空明玄宗,封。
      “他是在逼你出去。”天岚秋皱着眉头,在叙说完这些消息之后说道。
      我只是冷冰冰的一笑,逗弄着膝头化成小狗一般大小的风狼,带着几分心不在焉的说,“这天下又不是我的,任他怎样折腾,又干到我什么事情?”
      “你还真是无情啊!”
      我抚着小狼柔顺的皮毛,“自作孽,自尝恶果。”
      “倒是你,”我抬头看着他笑道,“玄宗可是你的师门呢,不担心吗?”
      “只有两个人的师门。”
      那倒也是,涤尘老道看似糊涂,实里怕是比猴儿都精,要抓到他,也不是什么容易的事情吧!
      更何况......我微微垂下的眼中射出两道利芒。戾绝,你不是早知道我的无情了吗?拿这些不相干的人来逼我,你还当我是你那个心肠比豆腐还软的弟弟吗?
      好人永远比坏人难做,我做的又岂止是好人呢!
      今次就负上一次又如何?
      “你以为你做得到?”
      乍起的声音令我一惊,抬头,面前的人不知何时换成了黄泉。
      他看起来很是无奈,有些疲惫的摆了摆手,“你先别管我是从哪里冒出来的,回答我的话,你以为你负得了天下,负得了你自己的心吗?”
      负得了吗?我是神,守护是我自出现起便担负的责任,不可推卸,这是我得到力量的同时必须付出的代价。
      有一得就必有一失,这是规则。
      我知道。可是,我已经很累了。
      我对着他轻轻的点了点头,“我已经很累了。”
      “那好。”他忽的笑了起来,“我便告诉你一个消息。”
      “十日后,前太子独孤焰以谋逆罪在龙都处斩。”
      独孤焰?处斩?
      手一紧,怀中的小狼一声悲鸣。
      站起来,苦苦一笑,“黄泉,原来我连自己都骗不了。”
      很悲哀的,是不是。
      很久很久以后,我曾问过黄泉这件事,为何要告诉我这个消息。他不说,我不知道,独孤焰是死是活全凭天命,也许就没了以后发生的一连串事情。
      他却只是淡淡的说,因为我知道你必定会后悔,你从来就不是无情的。去了,是一时的痛;不去,便是永世的痛。可骗自己永远比骗别人容易些,我就只有推你一把。
      原来,无论是人还是神,迷的总是当局者。

      黄泉能出现在这里的原因很简单,除了那一群家伙,他是与我生活在一起最久的。摩天崖也算是我们共同的窝了,本来他回来只是碰运气的,没想到居然只走到山脚就碰到了。
      上京的队伍可算是浩浩荡荡了,堕羽一起来也就罢了,我知道他心里实是有几分惧怕的,更何况清音怎么也是他今生的妹妹,十几年的骨肉亲情岂能说断就断了。倒是断狱这个小子,干嘛自从上次见了面就缀上了我不放,好好的天帝放着不做,你陪我们来胡搅些什么,嫌我不够烦是吗?
      走得并不快,我们只要在第十日之前赶到龙都就可以,戾绝留出了足够的时间任我做各种各样的反应。但是我敢肯定,若是到时候,我没有出现,他怕是会真的杀了独孤焰,他一向都比我更绝,也比我更狠。
      所以他是戾绝,而我只能做无忧。
      无忧,无忧,谁知我忧?
      言忧,原来当忧愁可以说得出口的时候,也是一种莫大的快乐。
      神与人,不过是鱼和鸟。
      谁又知道谁的快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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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天牢哎!传说中最最恐怖的地方了,装的不是通敌叛国的王亲国戚就是杀人越货的江洋大盗,这里还真不是小鱼小虾进得来的,若非是坏到了一定的地步,早就在外面直接“咔嚓”掉了。这样说来,这个蟑螂老鼠满地乱蹿的恶心地方倒也是身份的一种象征了。
      紧皱着眉头跳脚躲过从身边跑过去的肥老鼠,我觉得自己已经到了忍无可忍的地步。我这一路上走来,至少碰到了八只老鼠,不计其数的蟑螂,一个个脑满肠肥,油光水滑,见了人非但不怕,更有甚者居然向我龇牙咧嘴,一副“天大地大老子最大”的嚣张模样。知道这里是天牢,可也不用如此夸张吧!
      还有你!戾绝,明明知道我最讨厌这样肮脏的东西,居然还敢设下这样的局。虽说咱们是你情我愿,我巴巴的跑来了做这入瓮之君,可是你给我记住喽!
      前面已经响起了脚步声,我深吸了一口气,暂且将对老鼠的厌恶感压下,站在原地,轻轻的打了个响指。
      “咚”那个倒霉的狱卒倒下时一头碰上了墙角,脑袋上顿时笼起了一个小包子,连在昏睡中也免不得好一阵哼哼。
      最后一个,解决!
      从拐角里跳出来,晃晃悠悠的提着手中那只比我小不了多少的食盒向幽暗阴森的囚室走过去。
      再弹弹手指,门上的铁链子“哗啦啦”的落了地,我大迈步的走了进去,往那沉默无语的人面前就是一坐。
      拿手在他的面前晃了一晃,“傻了?还是呆了?”
      手被他一拳打掉,我耸了耸肩膀又坐回原处,“认识你这么久,这是你做的唯一一个像是十五岁孩子的动作。”
      “我不是孩子。”他低声说,不像是反驳,只是陈述。
      不是孩子?!我不置可否的扬了下眉毛,抬手将食盒打开,一样一样的往桌子上面摆置。
      “第一楼的百年陈酿,玉爽斋的果子和点心,陈记老店的神仙席......”
      “你这算是什么?”他毫不客气的打断我的滔滔不绝。
      我眨了眨眼睛,一副无辜样,“断头饭啊!”
      “断头饭?”泰山崩于前而色不变的状态终于宣告解冻,他的声音顿时上扬了八个音阶还有余。
      我一副理所应当的模样,“我可是一个善解人意又尽职尽责的好师父,既然你想死,我自然不能栏着,为了让你走得安心又舒服,我可是废了不少心思呢!搜罗了京城最富盛名的各种美食,还冒了天大的危险跑来给你送饭。你说,我是不是很够意思?”
      “你希望我死?”
      “不。”我笑着将酒杯添满,“我只是不干涉,不干涉任何人的任何选择。”这也是我的职责。
      将杯子举了起来,“你喝酒吗?”
      他一手将酒杯接了过去,“其实我不喜欢喝酒,可如果是你的希望......”
      一缕指风将送到唇边的杯子击了个粉碎,价比千金的美酒洒了他满襟,窄小的囚室里顿时充满了浓郁的酒香。
      “师父?”我似笑非笑。“这个你第几次叫我师父?”
      “我已经受够了!”抬手掴了他一个巴掌,苍白的脸上马上浮起了一片艳红的血色。
      “总是这样,所有的人所有的事,好象我的希望就是你的生命,我的快乐就是你的一切。而其实呢,我从未要求过任何东西。我觉得自己就像是一个最贪婪的魔鬼,时刻都在压榨着每一滴属于你们的快乐。于是我烦闷,你们痛苦,大家一起忘记了快乐是什么滋味。”
      “可是。现在我终于明白了,我从来就没有对不起任何人,这从来就不是我的错。独孤焰,别再用我的希望做你的借口,我宁愿你大声的把想说的喊出来,我已经受够了这无聊的负疚感。”
      “所以。”我笑着,想象着自己是一块寒冷至极的冰。“我想结束了。”
      结束掉这该死的一切。
      他静静的听我把话说完,轻声叹了一口气,“师父,你从来就不会说谎。”
      你从来就不会说谎!是谁曾经对我说过相同的话。
      “你想听我的真心话吗,那我告诉你。”
      “我爱你。就是这么简单。”

      好吧!我承认,我又逃了。毫无风度,毫不勇敢,狼狈不堪的落荒而逃。
      第一次发现,原来自己的胆子是这样小。
      也是第一次发现,原来独孤焰这小子是这么的难对付。
      “不管他了?”断狱贴在我的耳朵边儿上一个劲儿的奸笑。
      我火气冲天的一巴掌把他拍了出去,怒声吼道:“让他去死。”
      “那就让他去死好了。”半秒种之后他已经若无其事的飘了回来,耍宝似的往嘴里头丢着果子,“也不知道你送的断头饭合不合他的心意。”
      我看着他那副“你奈我何”的无赖模样,阴阴的一笑“他会不会死,我不要知道,但是你现在却是死定了。”一把抓起身边睡得正香的小狼,冲着那张得意的脸便丢了出去。
      睡得正晕头涨脑的小狼迷迷糊糊的听到了耳边有几许风声,费尽了全身的气力刚把眼睛睁开一条小缝儿,便一头撞上了一个黑乎乎的东西。
      呜,头好晕,晚上了吗?怎么满天都是小星星。算了,想那么多干嘛,接着睡吧!
      “笨狼,给我吞了他。”我站在原地跳着脚大骂。
      “哥哥,你不用这么狠心吧!”断狱用了好大劲才把那只四脚紧紧抱在他的脑袋上不放的笨狼扯了下来,一脸哀怨,“我知道自己长得是倾国倾城,惹人妒忌,可是难道连哥哥你也要毁了我吗?”
      “吵死了,吵死了。”吼了两声我才反应过来,“外面怎么会这么吵闹?”
      “怎么不会。”断狱悠悠然走到窗前,一把推开,外面熙熙攘攘满大街的人,正吵吵闹闹的朝一个方向涌了过去。“怎么会不吵,皇上要杀了自己的侄子,最后一个血亲。要知道 ,曾经的太子殿下脑袋落地的景象可不是日日都看得到的。”
      该死!我扑到窗前,清晰的听到自己的心在胸腔里不安分的闹腾着,“不是说,是明天的嘛?”
      “人家是皇帝哎!”断狱拎着小狼晃晃悠悠的跟了过来 ,“他高兴今天杀就今天杀,他高兴明天杀就明天杀,整个天下可都是他的,难道他杀个人还要同你商量一下不成。”
      “喂,哥哥,你去哪里啊?”
      “救人。”我冷冰冰的甩开他,直接从窗口跳了出去,“爱来不来,随便你。”

      果真称得上是人山人海了。我冷笑着看着面前这些兴奋莫名的人们,或翘首以盼,或手舞足蹈或讲得口沫四溅。永远对一切新鲜的而与自己无干的事物充满了好奇心并乐于一论是非,却从不管对还是错。
      这就是人类。我冷眼看着,第一次觉得身旁这群外形与我无二的生物与我其实并无相同,记忆中那曾经由我真心守护的纯与净,跑到哪里去了?
      “无忧。”堕狱轻轻的扯了一下我,“不要想太多。”
      是啊!对我而言如此重要的你,还有对你而言同样重要的我,我们都还存在着,并且拥有着彼此,还有什么会比这更幸福,我干嘛还要想那些已经与我无干的琐碎,自寻烦恼。
      相视一笑,我们这一行热闹更加起劲的朝前面挤去。
      高高的刑台,上面是我那个心比天高的宝贝徒弟,仍是那副白白净净的模样,看来戾绝倒没有在一气之下给他什么苦头吃,只是叮叮作响的铁链子挂了一身,显出了几分狼狈。
      前面监斩席上那个不知道是几品的官儿自在的呷着茶水,不时抬头看看天色,旁边一个长了一肚皮毛的屠夫似的家伙拿着看稀世珍宝的眼光紧紧的盯着自己手中那把寒光闪闪的大刀。
      真无聊!
      本来还打算等到午时三刻,监斩官扔了牌子,刽子手举了刀子,我再站出来大喊一声“刀下留人”,那该多爽。
      现在看来还是不要了。那个该死的日头爬得那么慢,也不知道还得多少时候才能爬到脑袋顶上,要我在这个人挤人,人靠人,臭气熏天的地方站上那么长的时间只为了喊一嗓子,纯属妄想。
      自觉苦命的叹了一口气,直起身子朝刑台走了过去。
      两把闪着寒光的长剑很及时的出了鞘,毫不怜香惜玉的架在了我的脖子底下,“法场重地,闲杂人等不得入内。”
      多事!轻轻一拂袖,两个五大三粗的汉子立时飞了出去。
      于是上了台子,颇有几分尴尬的往独孤焰面前一站,“怎么样,这牢也坐够了吧?”
      他眨了眨眼睛,“我还以为你不会来了。”
      我一阵气苦,“我就那么无情吗?”
      他笑了起来,“不是无情,是任性。”
      耳边很适时的响起一个杀风景的声音,“大胆狂徒,你要做什么?”
      我转身,看着那个气得浑身乱颤的小老头,很无奈的叹了一口气:“大人,我在劫法场,您还没看出来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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