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8、第 38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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忠承院内，乔庚正审问跪在地上的春雪。
“你为什么要倒卖太医院的药材？”
已经把眼睛哭肿的春雪老实答道：“家里的哥哥要娶亲了，彩礼不够。母亲写信跟我说还要再给哥哥嫂嫂盘个店面，叫我出钱。我攒下的钱不够，所以就……”说道这春雪又开始小声地抽泣起来。
“所以你便动了心思，倒卖太医院的药材来给你兄长盘店面？”乔庚平时便不苟言笑，审案子时更是严肃。
不知道是因为害怕还是后悔，春雪的眼泪又如决堤的洪水般扑扑地落下来。
此时闻讯赶来的明元舜也进来了。乔庚带着头行了礼，明元舜摆了摆手：“不必多礼。张太医平日里对本王照顾有加，如今杀害他的凶手找到了，我想在此旁听一下审讯她的过程，也不枉他老人家昔日里为我操过的心。不碍事吧乔大人？”
“不碍事，请王爷上坐。”
“我就不上坐了，乔大人不必管我。”明元舜看着乔伟，又指了指乔庚旁边的位置，“你去给我搬个椅子放在这，我坐这儿就行。”
明元舜坐好之后，发现四周十分安静。他看向乔庚，而乔庚也同样在看着他。
明元舜笑了笑：“不必在意我，你们继续。”
乔庚点了点头：“是。”然后他接着问起春雪，“我问你，你是怎么把刀柄刺入张太医的胸膛里的？”
“我不知道。当时我的脑袋一片空白，等回过神来的时候张太医已经没了气息了。”春雪抽泣着，她又喃喃道，“我没想杀害张太医的，真的没有……”
“你想不想和你做没做是两码事。”乔庚说道，“你杀害了张太医这是事实。杀人凶手只有在自己受到审判的时候才会后悔。但那不是后悔，而是为自己的罪行开脱。”
审问完春雪后，她便被带回监牢等待着自己该承受的判决。
见事情已了，明元舜便要起身离开：“如果那本日志没什么用处了的话，可否把它交给我。我想把他交还给张太医的夫人。逝者的遗物，也是生者的慰藉之物。”
“那便劳烦王爷了。”
乔庚把日志交给明元舜之后明元舜便离开了。
“恭送王爷。”乔庚躬着身子一直到明元舜走出大门才直起身子。
他盯着已经不见人影的大门口，不禁在心里自言自语道：“哪里有什么东西能慰藉生离死别所带来的痛苦呢？”
怕是没有的。
明元舜这一整天做什么事都是兴致缺缺。吃过晚饭之后他更是没找左丘白和江垂影而是直接回了自己的房间。
左丘白在江垂影的房间里无所事事，便叫小雨去给他找几本话本来看。
小雨把话本拿来之后，江垂影就叫她回去睡觉了。早在江垂影入住王府时她就对小雨说过自己有事了会主动找她去，晚上更是不用守着自己，该睡觉就去睡觉。
左丘白看着桌子上的一摞话本，挑来挑去最后选了一本《白蛇传》。
“哟，这不巧了吗？不知道这里的白蛇我会不会认识。” 左丘白笑道。
江垂影看了看话本的名字，说道：“我师父给我讲过这个，我还记着内容呢。”
“不要给我讲，我要自己读。”左丘白伸出手掌，阻止江垂影不让她说出话本里的内容。
左丘白话本还没看几页，便感觉到了一阵熟悉的气息 。他下意识地看向江垂影，发现江垂影也在看着自己，显然是她也感觉到了。
紧接着，江垂影的房门便被敲响了。
“进来吧。”左丘白放下话本说道。
“大王、江姑娘。”琉火进来对他们二人打了招呼。
江垂影起身问他：“这么晚了吃过饭了吗？这边有点心你吃些。”
“多谢江姑娘。”琉火答谢道。不过他并没有吃点心，就直接站在那里对左丘白汇报起来，“大王。我刚刚去牢里检查过了。那名女子身上只有一丝若有似无的魔气，究竟是她动邪时事自身产生的魔气还是魔界的人在她身上留下的目前还未可知。”
“好，我知道了。你先回去吧，若再发现什么再来告诉我。”左丘白说道。
“是，大王。叨扰了，江姑娘。”琉火向左丘白和江垂影行了礼之后就离开了。
江垂影拿起一块点心坐在椅子上边吃边问左丘白：“这点心这么好吃，就算琉火不饿怎么也不尝一块呢？每次都是这么来也匆匆去也匆匆的。”
听了江垂影的话左丘白像是想起了什么好笑的事情。嗤笑道：“他害羞。”
然后他拿起话本对着满脸好奇的江垂影笑道：“我回去了，你也早些休息吧。”
南柯殿内，几个人正围着桌子包着粽子。左丘白第一次包粽子笨手笨脚的总是漏米；昊阳包了这么多年粽子却是丝毫没有长进，还是缠不紧绳。
江垂影看着他们两个手忙脚乱的样子，于心不忍再看见粽叶和糯米受到这种折磨，便对他们说道：“师父，你们俩还是去那边和大鸟……额……毕方前辈，一起嗑瓜子去吧，我和师叔两个人包就可以了，我不嫌累。”
说起“大鸟”这个称呼，其实江垂影很小的时候每次见到毕方都是乖乖地叫毕方叔叔的，但是有一次她见到了毕方的原型之后，便一发不可收拾地改口叫她大鸟叔叔，无论怎么纠正都还是改不过来，毕方也就乐呵呵地由着她叫了。
“瞧不起谁呢你？翅膀硬了就开始嫌弃我了是不是？”
江垂影笑道：“那哪能啊，翅膀没硬的时候不是照样嫌弃过您吗？我这不是怕累到您吗！”
“哼。”昊阳幽怨地看了江垂影一眼，被江垂影无视了。
左丘白终于包好了一个不漏米的粽子。他十分满意地系了一个心形的绳结，然后把粽子托在手掌上给江垂影看。他得意洋洋地说道：“怎么样？”
江垂影毫不吝啬的夸奖道：“真棒！”
正磕着瓜子监工的毕方见状笑道：“哎呦！连十指不沾阳春水的小蛇都会包粽子了！不错不错！昊阳你看看人家！”
还在和粽子斗智斗勇的昊阳抽空回了毕方一个大白眼：“闭上嘴嗑你的瓜子的了，你个吃白食的。”
“我可没吃白食，这些肉和蜜枣都是我买来的。”毕方反驳道。
“那肉还是我弟弟煨出来的呢！蜜枣还是我弟弟去的核呢！”昊阳也不服气。
“那我也不是吃白食的，我去生火去。”毕方放下了瓜子，拍了拍手坐在灶台边上等着粽子下锅。坐了一会儿之后他发现自己这样干坐着不但无聊还看起来有点傻，便又回去把瓜子拿过来一边磕着瓜子一遍等他们包粽子。
“你和那只小孔雀怎么样了？”清洵问毕方。
“唉。”毕方叹了口气，“还那样呗，见着我就跟见了瘟神似的躲着。要不然我也不能来你们这儿。”
清洵笑了笑：“说的也是。”
左丘白看着已经堆成小山的粽子问清洵：“都包了这么多了还要继续包吗？”
“把这些包完，煮好了给波月常棣他们送去些。”清洵说道。
虽然左丘白和昊阳两个人在干活但细细算下来只相当于一个人的工作量，但好在清洵和江垂影手脚麻利，没过多久他们四个人就把粽子全部包完了。
昊阳站起身来伸了伸胳膊，然后对灶台前磕着瓜子的毕方说道：“方啊，上火。”
毕方吐出瓜子皮拍了拍手：“我看你也挺上火的。”
昊阳附在江垂影耳边小声说道：“瞧见没，求爱不得开始无差别攻击了。”
江垂影叹了一口气，毕方和昊阳这种相处模式她早已经见怪不怪。她说道：“师父你清醒一点，毕方叔无差别攻击的对象从来就只有你一个人而已。”
昊阳挑了挑眉毫不在意，反正他已经把想要说的话说出来了。目的已经达成，结果不重要。
江垂影和左丘白洗了手之后就坐在一边逗猫玩。清洵早早就给他们编好了五线绳，江垂影和左丘白一人一条系在手腕上，胖猫的那条系在脖子上。不过胖猫的这条五线绳上还有一个小铃铛坠，会随着胖猫的动作发出清脆悦耳的声音。胖猫系上五线绳之后原地转了几圈便惬意地伸了个懒腰趴在地上打呼噜，显然是十分满意自己的新饰品。
江垂影一把把胖猫捞进自己的怀里，一把又一把地摸着它。
小厨房内，清洵正把剥好的粽子放进锅里，他安慰毕方：“别着急，循序渐进嘛，感情是慢慢培养出来的。”
“你也就敢背着你哥安慰我了。”毕方哼道。
“你又不是不知道他，我若是当着他的面安慰你，他不是更没完没了了？”清洵大大方方的承认了毕方说的话。
毕方叹了一口气，久远的记忆突然涌了出来：“对了，得亏你回来了。你不在的时候，你哥说要我尝尝他的厨艺，差点没把我给熏死。这个家没你真的不行。”
粽子包的太多了，煮好一锅后，粽子的清香味就已经顺着小厨房的门口飘了出去。
江垂影抱着胖猫站到门口，左丘白紧随其后。
“喵！”胖猫叫了一声。
“别急，下一锅才是咱们的。”清洵把粽子捞出来控了控水，然后分装在几个网兜里递给他们，“去给他们送去吧，回来咱们就吃饭。”
天河边，波月正撸着袖子坐在小凳子上磨着匕首。
“娘娘！”
波月听见江垂影的声音立刻把匕首放下迎了上去。
“娘娘端午安康！”
“前辈端午安康。”
“哎！你们也安康。”波月笑着回答道，面上是掩不住的喜色，“我闲来无事挑了几颗珍珠给你做了一对发钗，一会戴上试试看看喜不喜欢。”
“嗯！”江垂影笑着答道。从小到大，她每次来波月这边的时候不是会收到礼物就是会吃到好吃的。她把粽子递给波月，“娘娘，这是我师叔包的粽子。”
波月把粽子接过来：“这还热乎着呢。整个仙界呀，就你们家最有仪式感。”
“仙界的日子那么漫长又一成不变，过几个节转换一下心情嘛。”
“你师父年年给我送蒿草，你年年给我送粽子。今年人更齐全了。”波月一手拎着粽子一手牵着江垂影进了屋子里。
波月的宫殿不算太大，但是用了天河里特殊材料制成的天顶散发的光照在四壁及地面上，会形成波光粼粼的光影，让人好似身处在水面之下。这是其他宫殿所没有的，三界之中的独一份。
小时候的江垂影光是盯着这些光影玩就能玩上好一阵子。
“桌子上有水果和点心，你们自便。”波月对他们说着，然后找出来一个绢布盒子，从里面拿出一对淡紫色的珍珠发钗给江垂影戴在头上。
“怎么样？”波月笑着问江垂影，“喜不喜欢？”
江垂影照着镜子回答道：“喜欢！谢谢娘娘！”
“你这孩子客气什么？你们不是还有好几份粽子呀送吗？快去吧！”波月知道江垂影和左丘白“任务繁重”，并没有多留他们。
待他们离开之后，波月洗了洗手，扒开一个粽子坐在天河边吃了起来。
天河无风起浪，几只神鸟在河水上飞来飞去。即使在这天河边守了上千年，每天的景色却都是与往日不同的。
作者有话说
第38章 第 38 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