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拐走星君的嫡传弟子》万渺妖

37、第 37 章

　　明元晖回到宫里还未批上几本折子，小太监便来禀告乔庚在门外等候面圣。明元晖扶着额头叫他进来了。

　　乔庚进来急忙跪地行礼：“陛下。”

　　“有什么事坐下说。”明元晖放下笔，喝了一口茶。

　　乔庚起身坐在太监搬来的椅子上，说道：“陛下，杀害张太医的凶手。臣已经有头绪了。不过凶手在时后宫的人，所以臣过来请示陛下。”

　　“后宫？”明元晖的面色冷上了几分，“你确定吗？后宫非是寻常之地，外臣不得进入。你若是找错了人，可就要做好准备领罚了。”

　　乔庚胸有成足。他一向如此，不是十分确定的话不会这么大共干戈。他说道：“臣已搜集到证据，请陛下放心。”

　　“既然这样你就去吧，也让我看看到底是谁那么大胆，敢在我的眼皮子底下杀人。”明元晖说道。

　　“多谢陛下。”乔庚接过明元晖的给他的令牌便退了出去。

　　乔庚离开后，洪公公又开始研起墨来。明元晖身子往后靠了靠，目不转睛地盯着前方：“您觉得乔庚这个孩子怎么样？”

　　洪公公无声地笑着：“老奴觉着，乔大人正直谦虚有礼貌，是个好孩子。”

　　“确实是好孩子。说他傻也不傻，可怎么就是不懂得过刚易折这个道理呢？不是说叫他去阿谀奉承，但是处事稍微圆滑一点，别得罪太多人，别让自己成为众矢之的。这么简单的道理怎么就一点都不懂呢？”

　　明元晖微微叹气，乔庚是他一手提拔上来的，十分欣赏他。他又与明元舜年纪相当，人品能力都不用质疑，唯独这个性格让人发愁。

　　明元晖私下里没少和他操心，多次明里暗里提点过他，可是效果甚乎其微。他这块钢板还是一如既往地走自己的路，着实让人感到头疼。

　　洪公公伺候了明元晖这么多年，看着他从小长到大，又怎么不会知道明元晖在想什么，他轻声说道：“陛下不必忧心，孩子嘛，总有长大的那一天。”

　　“那朕就希望能快些等到他们长大的那天吧。”明元晖站起来走了走，活动活动了身子。

　　洪公公跟在明元晖后头，笑问道：“陛下可是想到哪处走走？”

　　明元晖摇了摇头，在窗边站定：“不必来，一会儿就该有人来请咱们了。”?

　　没过多久，小太监带路将明元晖带到了玉华宫。

　　明元晖免了众人的礼之后坐在了主位。贤妃俨然不见刚刚对着乔庚校长跋扈的样子，低着眉眼站在一旁。

　　明元晖看了赵琼玉一眼，说道：“贤妃，过来坐吧。”

　　赵琼玉先是抬起头含情脉脉地看了明元晖一眼，然后又快速地低下头：“臣妾无颜。”

　　“先过来坐下吧。”明元晖又重复了一遍，赵琼玉这才走过去慢慢坐下。

　　“这是怎么回事？”明元晖扫了一眼在场的众人，最后目光落在正跪在地上哭得不成样子的宫女春雪。

　　春雪和秋雨都是贤妃赵琼玉的陪嫁侍女。在这步步为营的后宫中，也是她仅有的两个心腹。

　　现下春雪出了事，若说贤妃心里不慌不乱是绝对不可能的。但她久居深宫，虽说很想保下春雪，却也怕引火烧身。

　　乔庚拿了皇帝的令牌才能够出入后宫，她可以对乔庚摆皇妃的架子，对皇上却是不能。

　　乔庚也看了一眼春雪，然后回话：“回禀陛下，经臣查证，杀害张太医的凶手正是玉华宫的宫女春雪。”

　　“可有证据？”

　　“臣等在张太医鞋底上发现了一根绿色的穗线，而在宫内只有各宫的大宫女的鞋上才会有彩穗。各宫的大宫女鞋上彩穗的颜色不同，只有玉华宫的大宫女鞋上是绿色的彩穗。”

　　“就只有这些了吗？”明元晖问道。

　　乔庚又拿出来一本书。那本书板板正正，不是很厚。外面还包着墨色的书衣，书衣上绣着喜鹊登枝的图案，可见主人对它的珍惜程度。

　　“这是张太医的日志，他在此中记录了发现春雪借着玉华宫贤妃娘娘之名去太医院抓药材私卖到宫外之事。”

　　明元晖接过那本日志，随手翻开一页便扫到了里面的内容：

　　“四月十六 晴空万里

　　静王爷又因吃多李子而胃痛了。自王爷少时我便嘱咐他，李子性寒，不宜贪吃。可王爷从未听到心里去。胃痛缓解之后王爷还叫我不要与陛下说起此事。这怎么能行？得找个机会向陛下告状才是，毕竟王爷的身体重要。”

　　明元晖的手停了一瞬，然后慢慢将日志翻到最后一页。

　　“四月廿七阴云密布

　　今日我又劝娘子要适度刺绣，以免累到眼睛。她却不然，笑着说那是要送我的生辰礼物。罢了，等我生辰过了之后再看着她些吧。不过贤妃娘娘身边的大宫女月钱应该不算太少，怎么春雪姑娘还是要把宫里的药材倒卖出去呢？想必是有什么难言之隐。我已告诫过她，切莫有下次。若真有下次，得去告状了。唉。”

　　一日不落的日志到这里便同张太医的生命一样落下了帷幕，再无后续。

　　明元晖把日志轻放在桌子上，抬头看了正跪在地上的春雪一眼。

　　从小到大，心狠手辣的人他见的实在是太多了。

　　乔庚见明元晖已经看完了日志。显然是不想给春雪任何狡辩的机会，他继续说道：“陛下，秋雨姑娘的彩穗鞋正完好无损的穿在脚上，而春雪姑娘的彩穗鞋已经在事发之后烧毁了。不过春雪姑娘应该还能记得，当时连公公可是看见了你那刚刚点火时还未来得及烧毁的鞋子”

　　“叫洪连进来。”明元晖命令道。

　　坐在一旁的贤妃已经不是刚刚那般故作镇定的样子了。此时她整个人都已经放松下来，面无表情地看着这一切。就好像跪在地上的不是伺候她多年的侍女，而是这深宫之内随处可见的，来来往往的众多宫女中其中的一个。与她无关。

　　小太监洪连很快就进来了。

　　“给陛下、娘娘请安。”洪连是洪运的小徒弟，刚进宫时瘦瘦小小的，洪运见他可怜便把他带在身边教导着。

　　“我问你，你可曾看见过春雪在烧她的那双带着绿色穗线的绣花鞋？”明元晖问他。

　　“回陛下，奴才记得很清楚。当天是十五，月亮特别圆。我当时要去给师父送几块炸糕，从玉华宫出去便看见春雪姐姐在墙角生火。当时火还未生着，我还跟春雪姐姐说这鞋子这样好看，烧掉了好可惜。春雪姐姐笑着跟我说内务府马上就要发新鞋子了，所以没关系。”

　　“行了，你先退下吧。”洪连说完，明元晖就让他离开了。他又问春雪，“现在人证物证俱在，你还有什么可狡辩的吗？”

　　“陛下饶命！陛下饶命！”春雪颤抖的跪在地上磕着头，嘴里一直重复着这四个字。

　　“贤妃，你有什么要说的吗？”明元晖转头看向赵琼玉。

　　赵琼玉闻言急忙起身跪在地上：“臣妾失职，管教不当。请陛下责罚。”

　　“春雪交与忠承院全权处置。贤妃管教下人不当酿成大祸，禁足三个月，月例减半。”说完这些，明元舜便头也不回地离开了。

　　乔庚事情已经办妥，叫人押着春雪也离开了。

　　玉华宫一下子就清净下来了。贤妃拍着桌子，咬牙切齿地说道：“不中用的东西！我平时哪里少了你们的！还要在那里给我拖后腿！”

　　她大喘着气，将梨花木的桌子拍得直响，却还是觉得不解气，便随手将桌子上的茶杯狠狠地砸在地上。

　　杯子碎了一地，宫女太监们跪在地上连喘气都不敢大声，生怕波及到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