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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离别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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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章
“张大爷你这两天身体状况不错,明天就可以出院了!最后一天在医院您就好好休息吧!”
“哎好嘞,这段时间麻烦你们护士和医生了。”
“您别这么说啊,这是我们医护人员该做的,那没事的话我就先走了。”说罢护士便走出了病房。
“雨陵这段时间也麻烦你了,在这医院陪我受罪。”
“唉不能这么说,没有你我哪能活到今天啊,再说了我一个人在家里有没事做在这还能和你聊聊天,一个人的日子不好过啊。”
“是啊,不好过啊。对了我看了今天的报纸说是今天晚上10点有流星雨啊,咱们可别浪费了这包房里这么大的落地窗啊。”
“你这病才好搞这么晚没问题吗?”
“诶,别小瞧我。我跟你讲啊今天我这状态好着呢,就感觉跟年轻的时候一样嘿这腿老有劲了,走走走咱们去楼下转两圈。”
雨陵看着情绪如此激扬的俊杰,一瞬间仿佛真的回到了当初在部队的日子,内心不由得激动起来从板凳上笔直的站了起来,面向张俊杰将右手五指相合轻触太阳穴,行了一个标准的军礼。
“是!”
“行了行了,老伙计你可真逗哈哈哈。”张俊杰笑呵呵的拉着雨陵便出了病房。来到医院的后花园里俊杰贪婪的大口呼吸着这自然的气息,身旁树梢上的麻雀还在喳喳作响阳光洒在俊杰身上,他望着蔚蓝的天空思绪感慨万千一时间眼神竟有些空洞了,眼中渐渐湿润有什么东西就要从里面满出来了,他连忙一转身背向着雨陵。
“我说老伙计,要不咱们出医院去看看吧。”
“啊?这可以吗。”
“哎,没事的反正我这是最后一天了,怕啥嘛难不成你不听我的命令了?”
雨陵心里咯噔一下仿佛想到了什么,但他连忙打消了这个想法。
“怎么会呢,你把我的外套披上别让他们看到你的病号服了。”
“哈哈哈还是你心细啊,快快快咱们冲吧!”
“一桥飞架南北,天堑变通途。更立西江石壁,截断巫山云雨,高峡出平湖。神女应无恙,当惊世界殊。这毛主席做的诗就是好啊,你看这长江大桥在这屹立了有50年了,我记得我年轻的时候老是来这江边游泳,那时候江水可清澈了。”
“是啊,我小时候还在这卖过老冰棒呢!哈哈哈那大夏天的可晒人了,好在是有江风。”
“我和她也是在这认识的啊…”
“唉,咱不提伤心事啊,我们可是出来玩的要不我们去摸摸江水?”
“好啊,我这把老骨头也只能做这点事了,要游泳的话我这腰就断了哈哈哈。”
二人来到江岸边,俊杰看着养育了他一生的江水颤颤巍巍的把手伸了进去,虽以步入秋季但武汉的炎热倒是没有因此而退缩,江水的温度在此也只是有些许凉爽。张俊杰用双手尽情的感受着江水的洗涤。雨陵看着如此开心的俊杰也欣慰的笑了……
月色透过病房的落地窗打在两位老人身上,窗外万里无云正是观看流星雨的好机会,张俊杰突然想到什么,拿起了手机打给了车干。
“喂,爸打我电话有什么事吗?”
“车干啊,你现在忙吗手头上有事嘛?”
“啊没有我现在在回家的路上,车放家里了我今天得走回去。”
“这样啊,马上要有流星雨来了你赶紧找一个空旷点的地方看看吧。”
“有这等事?我现在在汉口江滩这应该可以看到的。”
突然一道炽白的光芒从天边划过,不对一道后面还有一道又一道靓丽的光芒,它们好似昙花一现的彩虹,流星短暂而美丽,在那转瞬即逝的那一刹,迸发了它此生所有的光芒,迸发了它积蓄一生繁华的惊艳,这是它在平凡中酝出的璀璨,展示了它执着的美丽!
电话的两头都沉默了许久,几秒过后张浩车干的耳边传来父亲的声音。
“车干啊,你觉得我这一生做你的父亲,合格了嘛?”
“爸,我从来就没因为妈而恨你。小时候是我的任性,您在我这永远是我的好父亲!”
“…”电话那头没有了声音车干只能稀稀疏疏的听到阵阵哭泣声,没一会对方便挂断了电话。
“啊啊啊—”俊杰靠在雨陵肩上痛哭了出来,雨陵没有多说什么因为他知道现在俊杰不需要安慰了,他的内心已经得到了赦免。
(“张俊杰同志,你带领的三连要被调去越南战场,你对此有异议嘛?”
“报告首长…没有!”
“很好,现在去集合你的兵一小时后出发!”
“是!”
——三小时后
“你们谁是孕妇的爱人,现在大人和孩子我们只能保一个,谁是孕妇的爱人!”大夫看着空荡荡的走廊,迟疑了。
“大夫,保住我的孩子这是俊杰唯一的骨肉了,保住孩子!” )
“唉时间不早了俊杰,你得睡觉了不然明天起不来的。明天早上我给你带过早的,你以前最喜欢吃的那家的热干面哦。”
张俊杰没有给出答应只是默默的躺了下去,也许他是真的累了吧,雨陵看着入睡的俊杰也离开了。多么祥和的夜晚啊…
朝气蓬勃的阳光穿过彩霞透过病房的窗户撒在地上,雨陵如时推开房门带着香气扑鼻的热干面走了进来,看着张俊杰还躺在床上。
“这老伙计还在睡,要你昨天晚上搞那么晚,俊杰起床了我带热干面来了!”张俊杰还是没有反应。
雨陵把拌好的面端着走到俊杰床前。“我还不信,这么香你还睡的着啊。”张俊杰依旧没有一点回应。
“我说你是有多能…”雨陵看着躺在床上面色如土的张俊杰,一瞬间他察觉到了什么身上猛的一震,手脚也开始发软,就连紧端的面也掉在了地上。
“别闹啊,老伙计!俊杰!张俊杰!你给我说话啊!别吓我啊!”然而张俊杰再也听不到雨陵的呼喊了…
“张哲,昨天晚上的流星雨你看了吗!”
“看了看了!你别说那场面是真的漂亮,我当时还许愿了的。”
杨晓瑜连忙问道:“我也许了,那你许的啥愿望啊?”
“嗯…想和你永远在一起!”张哲看着面红耳赤的晓瑜,忍不住露出一丝坏笑。
“那么你许的是啥愿望呢?”
“啊这个…我”没等杨晓瑜回答老班就来到了两人身后。
“张哲,把包背着来我办公室。”
“哦,好的老师。”看着老班忧郁的眼神张哲不断的猜测自己到底犯了啥事,可最近自己确实很乖啊,成绩也有所提高。来到办公室内发现妹妹和父亲都在,张哲更加一头雾水了。
“张哲我带来了,那张先生您把这请假条拿着给门卫看一眼就可以了。”
“谢谢老师,那我带他们走了。”
路上张哲看着父亲充满血丝的眼眸,和十分正式的黑西服,终于忍不住问起了因由。但车干给出的答案只有沉默。张哲见父亲不搭理自己气不大一处来。张哲又不停的问新琪发生了什么,新琪只是紧紧的抓住了哥哥的手,将头靠在张哲肩上。张哲也不好多说什么话了。路上三人在车里静的出奇。
突然张哲看着窗外傻眼了,脑子里蹦出了那个想法。“不会吧,他不是才出院嘛,怎么会是他那,肯定是我想错了,我真傻哈哈哈。”
三人下车后来到了殡仪馆门前,张哲傻傻的站在原地不敢往前再踏一步,身体不停的打惨,脑中的想法愈加激烈,张哲双手按压着头部,眼神空洞的看着地面。
“这不是真的,这不是真的!这不是真的啊!告诉我啊老爸,你说话啊!”张哲对着车干大声的嘶吼着。车干没有多说什么只是默默的抱住了张哲,他的泪水已经哄然落下但不想让儿子看到自己窘迫的样子,他赶紧擦干眼泪。带着张哲和张新琪走进了殡仪馆,来到张俊杰的告别厅,看着爷爷巨大黑白的照片挂在白墙之上,张哲这个人都懵了他的意识逐渐模糊,走路都感觉像是在梦里一样,整个人摇摇晃晃的地面都变得软软的,一切都化了混沌。
“尊敬的各位亲属、各位来宾,在遗体告别之前,我们将进行献花仪式,首先我仅代表殡仪馆全体工作人员向您逝去的亲人敬献鲜花一束,以表哀思!现在是子女和亲友献花的时间,愿意献花的亲友,鲜花就在你的前方位置,你们所敬献的鲜花最后将全部带回墓地,陪同他共同栖息,愿意献花的亲友请抓紧时间。”
“哥!花给你拿着啊。”新琪看着无动于衷的张哲只得拉住他往前走去,来到台前新琪将花颤颤巍巍的放上去后看着张哲,他的花还紧紧握在手中。新琪连忙把花从张哲手中拿过放上台去。便拉着张哲下台了。
“各位亲友来宾接下来我们即将…”之后发生的一切张哲便记不清了。离开的时候只给新琪留下一句,“我出去转转…”然而那天并没有以此结束。
车干应该公司还有事把新琪送回家后就去公司了,回到家的新琪瘫坐在沙发上,心里思绪十分的混乱,她调整了一会后来到张哲房间想安慰一下他,但来到房门口新琪就慌了。原来张哲还没有回家,而现在已经11点了外面已经乌云密布随时都有下暴雨的可能。她连忙打电话给陈晓曦,搞清楚来龙去脉之后晓曦甩下一句“交给我吧。”便挂断了电话
陈晓曦一边奔走在路上一边掏出手机打给了杨晓瑜。
“喂,杨晓瑜出事了张哲他不见了,他参加了爷爷的葬礼后就不见了。你知道他可能会去哪嘛?”听到这晓瑜心里咯噔一下,大脑飞速运转。
“汉街嘛?我之前老是和他在那散步。再就是…学校吧。”
“这俩地方可是相反的路线啊,这样我去汉街找他,你去学校碰碰运气吧。”
“好的,我看思雨能不能出来一起帮帮忙。”说罢晓瑜便挂断了电话。“张哲你这坏蛋千万别出事啊,我还没告诉你我的愿望呢,我的时间也不多了啊”想到这晓瑜抄起雨伞就冲出了门外。片刻后小区路灯下出现了一个男子的身影,他望了望晓瑜所在的楼层。
“灯都关了啊,看来是睡了那…就算了吧…”这时头顶天空乌云密布,轰隆隆的雷声使人震耳欲聋。白灵的闪电在黑夜之中使人们眼花缭乱。出现之时,像是要把天地从中间劈开。雨水渐渐大了,不停的击打着房顶与地面,还有一个孤独的背影,他烦躁的思绪被这暴雨淋的更加毫无条理。夜幕之下城市的霓虹…不男子心中的光已经随着漫漫寒夜而去了,那都市最后一点的霓虹之光在这黑暗之中是显得多么微乎其微啊。男子就这么走着走着消失在了黑夜之中……
“这是光嘛…”映入眼帘的是医院的白墙和天花板的LED灯,他转身一看一个女孩子紧紧的把自己的手揣在怀里,“晓瑜?”女孩察觉到了动静猛地一抬头看着醒来的他。
“哥!你终于醒了…呜呜呜”他终于想起了什么,但他不想说任何话面对哭泣的张新琪自己现在没有精力去理睬,他又想起了那葬礼之上黑白的照片,想起了以前和爷爷的点点滴滴。他看着现在这陌生的环境,心里开始了极度的不安,心脏的狂跳使他的呼吸愈加急促。
“哥你怎么了!”
“家,我要回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