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林》渡阿九

5、第 5 章

　　明眼人都说阿山和哑巴这是在一起了，克子和隔壁婶子都替他高兴，他们想不久可能就会有一场好事了，另一些人则在传哑巴是个骗子，专门骗婚的，骗完钱就走人，阿山很生气，可是木木却不以为然。
　　其实阿山根本不知道他们两算不算在一起，谁都没有开过这个口，可他们之间确确实实不一样了，木木会牵他的手，会靠在他肩膀，他们好像是在谈恋爱。
　　再过半个月就是元旦了，阿山打算趁这几天放假带着木木去趟县里买点东西，到后面可能就没假期了。他给木木买了很多双手套，添火时要用的工作手套两双，平常女孩子冬天要戴的又给买了两双。自冬天以来，阿山恨不得把木木裹成一个毛茸茸的球，买什么都要带点毛，又挑了半天的洗发水，怕木木走得累，便让她坐着等，又等了半天才等回了阿山。
　　回到家木木打开看，是在理发店洗发的那种，一套。
　　村里人都在传阿山要结婚了，说有人看见他在店里选婚服，一传十，十传百，隔壁婶子没忍住来问阿山到底是个什么情况。阿山傻了眼，急忙澄清：“根本没有的事情。”婶子有些失望，又跟阿山说：“这孤男寡女住一起，总是招惹闲话的，你不在意也得为女孩子想想。”婶子走后阿山沉默了，其实木木早就说过她不放心上，可事情发生在面前不是随便对待就能解决，今天是这句，明天又不知道会是哪句。
　　木木倒是镇定，反而开着玩笑：“婚服看好了？”
　　阿山觉得有些气人，又无奈，跑到楼上递给木木一个礼品袋，阿山红着脸说：“那天我遇见好多人和我说圣诞节要到了，要买礼物送给喜欢的人，我没过过这个节，但我想给你过。”他把头扭过一边，不敢看木木，话说到后面也越来越小声。
　　木木的心抖了抖，她把红色围巾取出围在脖子上，只露出一双眼睛。阿山觉得她好看极了，他想到了未来木木穿红色嫁衣的样子，阿山现在想亲她，就像星星亲吻月亮一样，轻轻地，浅浅地在额头上碰了一下。
　　木木看着已经呆愣的阿山，指了指额头笑着问：“这是赠品？”
　　阿山意识到自己冲动了，他像个做错事的孩子道完歉就转身走人，在屋子里转来转去，东碰西摔。
　　木木喊住他：“你想娶我吗？”
　　阿山看着藏在红色里的木木，觉得像在电视里经常播放的结婚誓词，证婚人问你愿意吗？我愿意。
　　阿山无比确定：“我想娶你。”
　　他看到木木皱了皱眉，然后叹了口气似乎自言自语：“那好像没办法了。”
　　他没来得急问为什么没办法，没办法是什么意思，木木就已经走到他面前说：“算了，你低一点头。”然后她踮起脚尖，仰起头勾着他的脖子吻在了唇上，和他亲的不一样，木木吻得像月亮和星星一起掉进了湖里。
　　木木对他说：“圣诞礼物，圣诞节快乐，阿山。”
　　阿山认为这是他过得最开心的节日。
　　在阿山上班那一天，木木走了，他一开始并不确定是离开，因为行李一件都没有收拾，房间还是那个样子，但是桌子里没有了那五千块钱。阿山唯一庆幸的是木木把手机带走了，这样他还能给她打个电话，可握了很久的手机也没能打出去。就这样吧，阿山想，各自过各自的也没什么，只不过回到了原点而已，想着想着他的眼泪就落了下来，阿山像个疯子哭了又笑，笑了又哭，最后埋在臂膀里抖个不停，也不知道是笑还是哭了。
　　阿山后悔了，他觉得自己不该说想娶她，这样她也不会被吓跑，他后悔很多事情，没对她再好点，最好时时刻刻都要笑那种，又后悔没能多陪陪她，可他没想过不该救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