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欧布 凯伽]光暗与共》阳不接

23、二十二、夕阳下的道别

　　那个丑得影响视觉感官的宇宙人被欧布巨人打败后，四个人又重新汇聚在一起回到SSP事务所。
　　在大片橘黄的夕阳下，梦野女士站在事务所的阶梯前，强烈地表示东京太不适合她这种老人家了，必须立刻马上回乡下修养身心，然后就自顾自打通手机把一向任劳任怨的涩川先生喊来当司机。
　　涩川一彻接到梦野姐姐的电话后，就驱车来到SSP事务所[1]，没想到刚下车就被礼貌微笑的蛇仓小姐喊住了。
　　“涩川先生，可否借一步说话。”

　　涩川先生仔细地听着眼前这位蛇仓小姐提出的要求，渐渐地开始面露难色。
　　“蛇仓小姐，这种事不是特别好办，但既然你是奈绪美的朋友，又是凯信得过的人，那我就帮你这一次吧。下不为例哦！”
　　“那就谢谢涩川先生了。对了，黑星拉面馆已经有眉目，我确定后再与您联系。”伽古拉微笑着抛出诱饵。
　　涩川先生的眼睛一下子变得如同五百瓦的灯泡一样明亮。
　　“那真是太好了！蛇仓小姐请放心，我一定帮您把事情办好的！”
　　对那碗拉面都快梦靥的涩川先生简直感激涕零。
　　——侄女不可靠，但侄女的朋友很可靠啊！
　　极度兴奋的涩川先生脑子一热，就把身上仅带的那些个东西全都交给了蛇仓小姐。
　　伽古拉毫不客气地全部笑纳。
　　所以说，这就是伽古拉另一个比凯强的地方，只要他愿意，人情世故都可以被处理得恰到好处。

　　奈绪美难得有意挽留自己的妈妈过夜，但是梦野女士依旧拒绝了，“奈绪美，你也长大了，要好好照顾自己，不要总让妈妈操心。”
　　奈绪美点点头，忽然想起日常给妈妈屯的货，于是跑回身后的SSP事务所去拿东西了。
　　奈绪美走后，梦野女士对着一旁的凯张开手臂，凯笑了笑与她礼貌相拥。
　　分开后，梦野女士微笑地看着这个大男孩。“小凯，无论你是律师[1]还是肩负其他，都不要去刻意追求正义，我们不能走着走着就把重要的人弄丢了。”
　　凯没想到奈绪美的妈妈最后会与自己这样告别，下意识想转头寻找什么，但还是忍住了，只是对梦野女士点了点头。

　　伽古拉与涩川先生达成合作后，也走上前与梦野女士辞别，这时凯正好被奈绪美叫过去帮忙搬东西，光之巨人顺带还得想办法怎么把那些稀奇古怪的东西一股脑儿塞进涩川车子的后备箱里。
　　梦野女士临近告别，像是已经放下了对蛇仓小姐的所有试探和警惕，开始吐露母亲的辛酸。
　　“那孩子比较呆，为人父母的总想着孩子能平安顺遂一些。”
　　“你们都是有福之人。”伽古拉话里意有所指。娜塔莎及其后代，总是得光之巨人的喜爱，又得魔人战士的守护。
　　“蛇仓小姐说话真好听，要是小凯也能这样就好啦。”梦野女士状似惋惜地摇摇头。
　　伽古拉一下子被逗乐了，看来连这位只与凯接触过寥寥几次的梦野女士，也能看出心怀大义的光之巨人情商着实不高，嘴笨还不会疼人，难怪当初对这个伪女婿不甚满意。
　　“奈绪美就承蒙你们照顾了。”梦野女士朝蛇仓小姐诚恳地拜托。
　　“是奈绪美把我们都照顾得很好。”这话倒不是恭维，那股新融合的力量时时刻刻都在提醒着伽古拉受了奈绪美莫大的恩惠，虽然也间接带来不少麻烦，但终归是好事。至于某位光之巨人更是在奈绪美这里白吃白喝白住，烦人得很。
　　“嗯，我看小凯也比之前豁达多了。”梦野女士话里似乎意有所指。
　　伽古拉挑挑眉，对梦野女士这话不甚明白，不过并不妨碍他惯性地挖苦光之巨人。
　　“他向来如此……”
　　梦野女士对着蛇仓小姐一副整暇以待的模样。
　　伽古拉顿了顿还是把‘不知死活’这四个字吞进肚子里。
　　“……活泼开朗。”
　　“你也要跟着调皮可爱些才好啊。”梦野女士忍不住笑了起来，上手捏了捏这张别扭的可爱小脸蛋，“不要总把自己置身危险而不自知。”
　　“……尽量。”伽古拉默默地接受这双温暖的手在他的脸上蹂躏。
　　“对了，蛇仓小姐，我们握个手吧。”梦野女士似是带着洞察一切的笑容，朝伽古拉伸出自己的右手。
　　伽古拉愣了一下，若有所思地伸出手与这位女士交握，“与您相识，是我的荣幸。”
　　过了好一会，梦野女士才放开与蛇仓小姐相握的手，然后趁着其他人都没注意，俯身在对面这个人的耳边低语。
　　“这样，你就满意了吧。”
　　梦野女士说完便不再看这人，与大家招招手就告辞了。
　　伽古拉惊讶地看着这位已经蹬上车的女性。
　　——娜塔莎的后代，真的太有意思了！

　　涩川先生把车子缓缓开出一段距离后，坐在车上的梦野女士却忽然想起一件事，想着还是要回去再跟奈绪美提醒一下。
　　“一彻你等一等。奈绪美那孩子死心眼，还是要跟她说一下别和蛇仓小姐太亲密才不会太吃亏……”
　　“太亲密也是蛇仓小姐吃亏才对吧？”涩川先生想起刚才那张拜托自己的美丽脸庞，忍不住和自己的姐姐调侃。
　　“你懂什么，算了，你在这里等我就好了。”
　　当梦野女士解开安全带正要起身下车的时候，刚好从后视镜看到凯与那位蛇仓“小姐”肩并肩地站在一起，夕阳的余晖下，两人正和奈绪美面对面聊着天，两方保持着亲厚又尊重的距离。
　　梦野女士歪着头想了一会儿，笑了笑又重新坐好，把安全带系上。
　　——信任是互相的，信任也是珍贵的，既然他们相信奈绪美，那么做母亲的也要相信他们。

　　目送梦野女士上了车离开，奈绪美转向身后，有点惴惴不安地看着这位始终优雅从容的贵客。
　　“蛇仓小姐，我想问问……妈妈刚才和您说了什么？”
　　——亲妈不会把自己的老底都跟蛇仓小姐交代了吧。
　　“梦野女士让我们好好照顾你。”伽古拉挑选了部分实话交代。
　　奈绪美等了好一会还是没听到蛇仓小姐的下文，忍不住又问，“没有了？”
　　伽古拉轻轻挑眉，并不打算告知全部细节。
　　奈绪美见蛇仓小姐的一副不愿再说下去的表情就有些泄气。反正她觉得这两个人肯定不止聊这些，毕竟就妈妈那个能坐着绝不站着的性格，绝不会耐着性子跟别人站着聊一些无关要紧的事。
　　奈绪美不甘心地嘟嘟囔囔，“我真希望……”妈妈没给我挖坑。
　　——啊！好想知道你们都聊了些什么啊。
　　伽古拉还以为这个总是有点呆的人类女孩有什么希望实现的事，于是对着她笑了笑。
　　“奈绪美有什么愿望吗？”
　　魔人战士表示可以满足这位娜塔莎的后代在这一刻的任何心愿。
　　奈绪美闻言，立刻直勾勾地盯着眼前这张脸。
　　——真的什么愿望都可以吗？如果这样的话……
　　“我……”
　　“饿了。”凯面无表情地穿插进两个人中间的缝隙。
　　“咳咳……”奈绪美被浪客皮衣上的尘土呛了个正着，然后把自己的妄想抛到了九霄云外。
　　——我怎么忘了还有这个超大号宇宙怨男在这里！

　　凯看着奈绪美进屋去准备晚餐后，才回过头问伽古拉，“你找机会试探了吧。”
　　伽古拉知道凯问的是什么，淡淡道：“不是我找到机会，是她给我机会。”毕竟那个握手是梦野女士提出的，而且给了他足够长的时间去仔细检查探测。
　　伽古拉想了想又补充道，“她体内并没有我的本源能量，不过……有痕迹。”
　　凯皱了皱眉头，“什么意思？”
　　“大概是本源能量通过母体传递后，就不会滞留在上一代人身上了吧。”伽古拉思来想去，只能给出这个答案。
　　“不是，我是说，她知道了你的身份？”凯关注的点还停留在伽古拉的上上句话。
　　伽古拉对凯在意的是这个问题有点诧异，向来慈悲为怀的光之巨人竟然不在意人类可能会被扯进危险，反而更关注死对头的身份是否已经暴露。
　　伽古拉抬手轻点着自己的眉尖，想了一会儿，对身边的这个人问道：“凯，你看我的脸，有什么发现。”
　　凯闻言仔细地打量着伽古拉的脸，还是之前的感觉，于是对伽古拉实话实说，“与其说是女性，还不如说是少年。”
　　“对，你干的好事。”伽古拉忍不住翻了个白眼。
　　“啊？”凯一脸懵圈。

　　伽古拉把他之前的猜想对凯说了一遍。
　　“也就是说，当那晚欧布之光驱逐了你体内大部分诅咒绿光后，你的身体就已经恢复了一部分。”凯又是吃惊又是好奇，上下打量着伽古拉。
　　——难怪那天晚上就觉得这张脸像是伽古拉性别未化之际的少年时期，原来自己的直觉没出错。
　　“所以这真的是你少年时候的模样？” 凯好奇得都快忍不住上手检查了。
　　“照样能打趴你。”伽古拉听出凯话里的跃跃欲试，笑意森然地警告他。
　　“咳，我不是这个意思。”凯抬手摸摸了自己的头，他昨天在车库已经领教过这位“蛇仓小姐”的战力了。
　　只是凯还是忍不住端详起眼前的这张脸，喃喃道，“没想到你年少时竟然是这样的……”
　　——雌雄莫辩，惹人注目，引人遐想。
　　要知道伽古拉给光之巨人的感觉一直都是铁血剑豪，而且下手从来毫不留情。
　　伽古拉自然知道凯那些没敢说出来的话。依稀记得在很久以前，这张过分好看的脸总是给他带来很多麻烦，特别是那些不怀好意的觊觎，所以在少年时期没少受罪，终于在某次危机降临的时候，等到宇宙大神善心爆发，派来了正义之士替他横扫了身边的豺狼虎豹，也是从那个时候起，他才开始相信世上还有正义，并逐步走进光的组织，在家乡隶属光明的救援队接受了很长一段时间的艰苦锤炼，再后来又得到蛇心剑，直到剑术有成也终于成为了一名优秀的战士，从那以后就再没人敢随便窥视他，本来以为就此可以顺风顺水了，没想到又遇到了凯这个巨大号的拖油瓶，还有黑心的欧布之光……
　　【沦为“黑心”的欧布之光：……】
　　“哎，真是道路坎坷啊。”伽古拉越想越觉得自己活得太难太累了。
　　凯看伽古拉像是回想起什么不愉快的事情，于是开口安慰他。
　　“或许奈绪美的妈妈并不知道你的真实身份，只是看出你不是蛇仓‘小姐’罢了。”
　　伽古拉对凯的说法不可置否，耸耸肩。
　　“或许吧。”
　　——不过娜塔莎的后代都很有意思。
　　那位涩川先生一眼就瞧出来了，还向“漂亮的小兄弟”打了招呼，只不过又被奈绪美给误导了。至于梦野女士，估计下次来找奈绪美都会有心理阴影吧，上次遇到伪女婿，这次遇到伪妇女……
　　伽古拉想起梦野女士在饭桌上说的“蛇仓小姐”让她大开眼界。或许正因为奈绪美的妈妈早早就发现了，才会不断地膈应蛇仓“小姐”，好让这个欺骗她宝贝女儿的混账东西滚远一点。可是却不直接揭穿，即照顾了奈绪美的情绪，又给足了她信得过的小凯面子，毕竟奈绪美一开始在介绍“蛇仓小姐”的时候就提到了是凯的引荐。
　　所以说，看起来直言不讳的梦野女士，其实对她信得过的人都很是温柔体贴。
　　但是伽古拉一想到这位高能女士的花式刁难还是觉得有点悚。今天为了验证奈须美的妈妈体内是不是也有自己的本源能量，硬是顶着她的各种挖苦接近她。这位聪明的女士肯定也察觉出来自己是带着某种目的与她委蛇，所以才不与 “蛇仓小姐”有任何肢体接触，也不让自己制造任何可以与之单独相处的机会，直到“蛇仓小姐”不顾性命为她们母女挡下了普莱舍星人的攻击光线，她才愿意摒弃前嫌，主动跟自己握手言和。
　　想到这里，伽古拉对凯这个满脑子只想和人类牵扯不清的蠢货不屑地笑了笑。
　　“凯，我劝你还是别对奈绪美下手了，她可是有一位非常厉害的妈妈哟。”
　　“……哦。”凯面无表情地应答着，对伽古拉莫名坚持的误会已经可以做到视若无睹。
　　——误会就误会吧，只要人不走就行。

　　附注：
　　[1]欧布TV剧集第十二集，奈绪美妈妈回乡下的时候就是涉川一彻接送她回去的。
　　[2]欧布TV剧集第十一集，奈绪美策划的假相亲，假男友凯的人设是一位正在准备司法考试、准备当正义律师的上进青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