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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3、深渊的界限(五)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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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而将两个地方都转了一圈之后,阿飘摇头:“没有。”
贺深端愁眉苦脸地说:“难道说他们转移了极阴女鬼?还是说我们查探的方向不对?又或者过程中出了什么问题?”
阿飘皱眉深思:“嗯……你的情报是从哪里得到的啊?”
“主要是我们的人四处调查,得出来的推断。”贺深端叹气道:“原本我还可以从游魂的嘴里了解到一点信息的,但中元节过后,咱们这座城市里游荡的鬼魂消失了一大半,所以信息来源也少了许多。”
枫衣积极地举手:“要不然我去找找看?”
阿飘坐在石墩上,单手撑着下巴,无聊地晃了两下腿,嘴里抱怨着说:“啊好麻烦的,还是我自己来算了。唉,我可是个急性子啊,还是早点解决这个事情吧。”
按照阳世的战斗力水准,阿飘即便还没完全觉醒,那也是属于天花板的级别了。从前各种乱七八糟的事情她都不想管,而现在么……为了早点探究清楚未知的自己,啊不对,为了早点把汪奉先找出来,阿飘决定,要干脆利落地解决事情!
她抬头看了一下天色:“嗯,太阳快下山了。行吧,我们先去填饱一下肚子,准备准备干大事吧!”
贺深端:“……喔。”总觉得阿飘在鬼王游街之后变得不一样了,那鬼王到底跟她说了些什么呢?
很快地,夜色降临,已经吃饱喝足的阿飘伸了一个大大的懒腰,活动了一下四肢,兴致勃勃地开始爬楼……其实是坐电梯直达楼顶啦。
打开天台的门,阿飘伸展开双臂,感受了一下还带着热气的夜风,深深地呼吸了一下,她眺望着五光十色的城市,露出了一个玩味的笑容:“那么,开始了。”
她缓缓闭上双眼,一股无形的气流以她为中心,霎那间朝四周飞速蔓延,隐隐约约间,有无数根细细的丝线在空中挥舞着,延伸向四面八方。
阿飘再度睁眼,城市间到处流通的“气”,在她眼里染上了不同的颜色。
她愣了一下,眨巴眨巴眼睛:“这……”
贺深端急忙问:“怎么了?你看出什么来了?”
阿飘没有先回答他,而是道:“我们白天去的那两个地方,你指一下方位给我看看。”
贺深端依言伸出手,朝着两个方向各自点了一下。
“嗯……你得到的情报应该是没错的,这两个方位,死线特别多,有种那什么死亡三角洲的感觉。”
“哎?可你白天的时候不是说‘没有’?”贺深端不解地问。
“我说的没有,是指没有极阴女鬼的那股气啦。”阿飘解释道,“说起来我们也没有进到里面去把每个地方都搜索一遍,假如他们用了很精密的阵法或者别的什么手段的话,想要掩盖什么还是能掩住一二的,光从外部来看可能看不出来个啥。而且白天么,有些东西根本不能出现在阳光下,还是晚上显露出来的踪迹多。”
“那你看到跟极阴女鬼有关的气了么?”
阿飘专注地盯着夜色里的城市,抽空朝贺深端挥了挥爪子:“别急嘛,我在看呢。”
毕竟她看到的是充斥了一整座城市的、不知道多少万人的生死线和因果线啊!而且每个人所拥有的“线”,都不止一条十条的。
阿飘所看到的,那两个方位格外多的死线,然后,顺着这些死线的另一端找过去,绝大多数都汇聚到了一个点上,很快地,在阿飘眼里,一个无形的三角形出现了。
阿飘微微一笑:“嗯哼,第三个点出现了。我就说这是个死亡三角洲吧。”
贺深端立即问:“在哪?”
阿飘微笑着伸出了一根手指。
这是一个地位偏僻的殡仪馆,因为是殡仪馆,所以偏离了主城的风光热闹地带。在这样平常的夜晚里,只有两三个人在值守着夜班。
员工休息室里,一位微胖的婶子重重地咳嗽了几下,端起瓷杯喝了几口水,她旁边坐着她的女儿,一边从保温桶里倒出温热的汤,一边有些抱怨地道:“妈,您既然身体不舒服的话就请个假啊,这样强撑着干什么啊?还要值夜班!好歹也顾及一下自己的身体吧!”
婶子憨憨地笑了一下,端着汤碗说:“夜班给的钱多啊,我也是为了给你攒一点嫁妆钱嘛……”
年轻姑娘叹气:“我不觉得我的嫁妆钱比您的身体更重要!妈,我就只有您一个家人,我只希望您能好好保重自己!”她说完,自己也轻轻地咳了两下。
婶子立马有点慌:“你是不是也感冒了啊?不会被我传染了吧?行了,汤你也送过来了,就赶紧回去吧,啊!”
年轻姑娘皱着眉头:“我并不……”
话还没说完,一声重物落地的哐当声就从不知道什么地方传来了,在殡仪馆这样的地方,听着还有点惊悚的。
年轻姑娘吓了一大跳:“出什么事了?是从哪里发出来的声音?”
婶子摇了摇头:“不清楚,太突然了。我出去看看。”说着她就起身去开门。
“等等!”年轻姑娘有点儿胆小,急忙叫道,“我也去!我跟你一起。”
停尸间里,贺深端望着眼前所发生的一切,有点艰难地从喉咙里挤出一点声音:“这到底怎么回事?”
所有的女性死者,都、都、都尸变了!
这是在上演行尸走肉篇吗!!!!!
枫衣守在门口把风,他提醒道:“刚刚发出的声音会把值夜的工作人员都引过来,所以还请尽快解决。”
“好说好说。”阿飘冲着缩在停尸间最里面的那个灰色人影咧嘴一笑。在她眼里,这些尸变的死者身上,都有一根灰色的线,终点掌握在那灰色人影手中。
“原来如此。既有生人的命魄,又有死者的精魂,如此这般组合起来才形成了你。我稍微有点好奇,是谁这么有本事,把你制造出来了?”阿飘这么说着,脸上一片冷峻之色,“那家伙可真凶残,生人死者都不放过!人女子做了什么呢,要被他害到这个地步!”
那灰色人影无法回答,它发出了一声凄厉的嘶吼,像是一道命令一般,尸变者听到这声音,全都张牙舞爪地朝阿飘和贺深端冲了过来。
贺深端一点动弹的想法都没有,而是默默后退了几步,尽量不打扰阿飘的发挥,而阿飘只说了一个字:“静。”
诈尸的死者们顿时呼啦啦倒了一大片。
阿飘:“呵。”
一束功德金光化为锁链落在她掌心,她抬手挥了出去,一把捆住了那灰色人影,对方更加大声地惨叫起来,一边剧烈挣扎着,一边魂体又在慢慢地消散。
阿飘迅速把灰色影子拉到身边,往它脑袋上大力一拍,那东西——应该说是极阴女鬼,瞬间就安静了。
“好了。”阿飘说,“你快快地把这些遗体放回原地,我们就可以先撤了。”
贺深端望着满地的尸体:“呃……”
“快点快点。”阿飘朝他挥挥爪子,“值班人员马上就要过来了。而且你也不会让我一个小孩子搬尸的哦?”
……
一个大叔打开了停尸间的门,开灯张望了一会儿,又摸不着头脑地走了。
几个值班人员在正厅汇合了他们都没有发现。
“真是奇怪,难道是风吹倒了什么东西吗?”婶子像是喃喃自语地在说,说完又连着咳了几声。
大叔耸了耸肩:“反正我们是什么也没有发现。”
“算啦算啦,没事不好吗?”另一个人说,“行了,继续值夜吧。”
旦日,温瑕瑜看着被金色锁链捆得结结实实、像摆菜一样摆在桌上的灰团团,瞪目结舌,好一会儿才缓过来:“你说这玩意儿就是极阴女鬼?”
女不女鬼的先不说,它现在连人形都没有了啊!
阿飘:“是啊,咋地。”
温瑕瑜:“……没啥,不愧是你,才过了一天一夜就解决了。”
“是昂。”阿飘悠闲地说,“不过你们盯着的那两个据点,应该不需要我出手了吧?动手的时候记得留个活口,这些家伙为了制造出极阴女鬼来,可是害了许许多多的人命鬼命。”
“你放心好了,这个我们会好好处理。然后——”温瑕瑜看了一眼趴在沙发上乏力且颓废的贺深端,“为什么你会显得这么虚?”
贺深端有气无力地说:“搬尸了呗。”
温瑕瑜:“???”
一同围观极阴女鬼的人禁不住感叹道:“这也太厉害了!就这么轻轻松松地就把极阴女鬼抓回来了!完全不是个普通的小孩啊!”
阿飘:……我以为你们对我这个小孩的认知应该比较清晰了的昂?算了随便吧。
她闲闲地问:“需要我解说一下吗?关于这只极阴女鬼。”
围观群众们纷纷点头,虽然他们忙活了许久,急需良好的睡眠,但是现在精神依旧亢奋,就因为那该死的好奇心和求知欲啊!
阿飘敲了敲桌面,一本正经地解说:“它既有生人的命魄,又有死者的精魂,而且这些都是从女性的身上得来的。炼制它的人,一开始瞄准的应该都是命格偏阴的比较独特女性,从某种渠道拿到了她们的精血或者毛发,又用某种手段——我估计是用的咒术之类的,一点一点夺取她们的命魄和生机。受害者一开始应该是会生点小病,然后慢慢地拖成重症,或者一开始是精神不济,渐渐地变成精神衰弱然后引发重症……呃,这些症状都是我猜的,真实情况不一定是这样。总之炼制者的手段比较高明,耐心也很足,在医者的眼里,受害人的死因估计都是病症吧,查不出别的来。
不过中元节时,极阴女鬼被鬼王打成那样,差一点连人形都维持不住了,炼制者应该是想让它尽快恢复,所以扩大了目标范围——也就是说只要是女性,就都变成了女鬼吸取命魄和生机的对象。”
殡仪馆里的那对母女,正是受到了极阴女鬼的影响,不过现下极阴女鬼已经被抓,她们只要好好调养,就能恢复正常。
温瑕瑜点点头表示了解:“行,后续就交给我们了。这只极阴女鬼,我们也会请人将它渡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