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喜提大别野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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利亚从哥谭警局签完字出来的时候，哥谭的天气一反常态的好，连路上脚步匆匆的行人看起来心情也都不错。
她把围巾往上拉了一点，从下巴拉到了鼻子下面，只露出一双清澈的褐色眼睛。利亚掏出手机看了看时间，现在是上午10点04分，与“监护人的好友”见面的时间还有半个小时。
还是熟悉的地铁线，还是熟悉的充满各种体味的地铁车厢。
利亚没有和其他人坐在一起，而是独自站在了一个靠门的角落。切斯特带给她的不仅仅是心境的改变，更多的是在日常生活中留下来的阴影。在以前，她会找个座位戴着耳机让自己分散那股迫切地想要寻找自我的焦虑。但是现在？
利亚把外套的帽子拉到了脑袋上，黑色的浓密长发，灰色的大衣，黑色的裤子，深棕色的围巾遮住了大半张脸，手插在口袋里，只有从额头到鼻子中部的脸是唯一露在外面的身体部位。
她整个人站在偏僻的区域，旁边的玻璃门掠过隧道里一节又一节的广告牌和黑色墙体，惨白的或者广告牌上彩色的灯光打在她刻意垂下来的眼皮上，压住了一部分深色的瞳仁。这种像狼一样的眼睛加强了她身上的冷酷感，让利亚看起来分外不好靠近。
她没有戴耳机，只要车厢里一有人走过来就会下意识地往那个方向看一眼，和其他脸上就写着放空大脑的乘客们比起来又显得过于多疑。如果他们知道此刻利亚正把思维触角填满了整个车厢，大概会尖叫着跑出去吧。
利亚很清楚自己的PTSD有多严重。她把目光收了回来，专注地盯着脚底下的地板。她不再通过音乐逃避现实，而是逼迫自己去无限地放大所有的感知去注意她周围所有的信息。
她在从一个极端走向另一个极端。
站在出站的扶梯上，用思维触角“扫描”了这一路上的所有乘客，确保周遭安全无虞以后，利亚放下了心。
松掉的围巾被利亚再次扯紧了，双手插在兜里，脚步轻快地向公寓楼附近的咖啡馆走去——那是她和福斯特女士商量好的见面地点。
“如果这样能让我在这个危机四伏的城市里安全地活下来”，利亚一边做了个深呼吸，一边给自己做心理建设，“也许极端一点会更适合现在的我。”
伊尔莎·福斯特今天穿了一件白色的羊毛长风衣，她把藏蓝色的羊绒围巾解下来，向送来咖啡的服务生道了谢。
她选的是靠窗的位置，方便观察来往的人群和周围的动向。利亚刚刚走到咖啡馆附近的时候就已经被她注意到了；毕竟，在一群神态放松、穿着随意的大学生里，利亚恨不得把自己浑身上下都包得像爱斯基摩人的打扮实在是过于显眼。
但是利亚在经历了档案里的事情以后还能脚步轻快、眼神沉静地走在人群中，这让伊尔莎·福斯特忍不住提高了对她心理素质的评价。
大多数经历过这种案子的受害者基本在很长一段时间内都不愿意出门，就算出门也会总是左顾右盼，和人谈话的时候眼神总是游移不定，基本需要好几个疗程的心理咨询才能逐渐恢复正常生活，更不用说接受各种培训。
她端起杯子，在喝咖啡的时候收回了关注的视线。
不知道利亚到底清不清楚她今天的来意……希望这位年轻的女士能够受得住接下来要面临的困难和挑战。
利亚在推门的一瞬间就精准地认出了短信里提到的“坐在窗边，穿着白色外套”的美人，她加快了步伐向对方走过去。
对方看到她的时候脸上露出了一个礼貌的笑容，立刻也跟着站了起来，握住了利亚主动伸出来的手：“你好，我是伊尔莎·福斯特，你监护人的好友。”
利亚力度适中地握了几秒就松开了，她回忆着伊尔莎掌心里粗糙的触感，心里有了把握：“你好，我是利亚，没有姓，叫我利亚(leah)就可以了。”
“来杯咖啡？”伊尔莎主动询问道，“这家咖啡馆用的咖啡豆还不错。”
“谢谢你，但是我更钟意红茶。”利亚把围巾脱下来的时候静电把头发给炸得一阵噼里啪啦的响，本来镇静的神态一秒破功，她对着伊尔莎不好意思地笑着，急急忙忙地用手把头发捋了捋，保证顺滑以后就把手规规矩矩地放在了膝盖上，“很高兴今天能和你见面，福斯特女士。我想我们都知道今天谈话的目的？”
开门见山，直入主题。
伊尔莎看着眼前这个坐姿端正的姑娘，很显然，比起常见的走流程式的谈话，她更喜欢省去无用的功夫。利亚的视线和她的谈话方式一样直接——她没有按照社交礼仪的规则盯着对方的眉心，而是专注地凝视着伊尔莎的眼睛说话。
偏偏她的眼神是真诚而温和的，像冬日炉里留着余温的炭火，无法让人产生被冒犯的感觉。
伊尔莎从容地和她对视，脸上的笑容比刚开始真实许多。她经历过太多的尔虞我诈和生死关头带着硝烟味的谈判，反倒是对这种坦坦荡荡的态度接受良好。
既然要直接谈正事，那一开始为了适合寒暄才挑选的咖啡馆就不太方便了。
她的手指在咖啡杯的手柄上滑了下去，转而把两只手都放在了咖啡桌上，上半身往前挪了一步，漂亮的眼睛眯起来的样子像一只北极狐：“当然，如果要展开说的话，我认为还是换个位置比较好。”
伊尔莎解开锁屏，点开短信界面，把手机调了个个儿推到利亚的面前，用只有她们两个才能听到的声音说：“我想，你的监护人已经给我们准备了一个更好的谈话场所。”
利亚快速地扫了一眼短信上的地址，她的视线在“未知”两个字上停留了一秒，对手机扭曲现实的能力再次感到不可思议。
继办|证之后，现在直接给她在哥谭送了一栋房子？？？
10分钟以后，利亚看着伫立在一片荒草中的房子，一时间和伊尔莎相顾无言。
明明离她所在的公寓不远，这附近本来应该都是交通便利且相当繁华的区域，但是这栋房子周围愣是诡异地在和周围几栋房子中间圈出了一大块空地，里面长满了到人半腰高的杂草，感觉拿来藏|尸都绰绰有余。
其他的房子在白云蓝天下看起来完全就是美国梦的模板，而她们的房子活脱脱一个《怪兽屋》的拍摄原型。
两个都市丽人站在马路旁边吃灰，身后车来车往，面前是一栋外表破旧长满杂草的房子……这画面怎么看怎么像○怨的开场。
伊尔莎沉默了足足半分钟。她率先打破了这种寂静中带着尴尬的氛围，抬腿从门口写着“2026 plant street”的指路牌前走过，粗跟的靴子落在厚厚的草底里没有发出一点声音：“这栋房子很符合你监护人一向……粗犷的行事风格。实际上，光看外表，这杂草还挺适合给我们接下来的行动打掩护的。”
利亚瞪着眼前又厚又密的植被，第一次放弃了用思维触角探探周围的想法。
她闭上眼睛，一咬牙就大跨步走了进去，然后她沉痛地发现……
这种草丛不仅适合藏|尸，还是蛇虫类动物的天然栖息地。利亚一边在杂草中艰难地前行，一边把所有“我刚才是不是踩到了奇怪的东西”的想法扔到后面的柏油路上。
利亚发誓，等她住进来的那天，她要做的第一件事就是要请人铲除所有的草丛，连同草丛里隐匿的那些窸窸窣窣的生物。
她站在门口的脚垫把鞋底的泥巴蹭了个干净，难以想象用思维触角碰到到草丛里那些又湿又滑又粘腻的东西是什么感觉……利亚打了个冷战，跟在伊尔莎后面进了屋子。
屋内的景象和屋外大相径庭：
窗明几净，采光良好，所有设施一应俱全。利亚眼尖地看到伊尔莎在进门的时候无比熟练地关掉了门口不同位置3个报警器的动作，露出了欲言又止的表情。
伊尔莎的背后仿佛长了眼睛似的，她一边带着利亚往地下室里面走一边头也不回地解释道：“你的监护人每栋房子的报警器和密码的设置都是一样的。”
不，她想问的是为什么光门口就有3个报警器……
地下室和车库之间打通了，里面居然摆放着一个拳击台和部分健身器械，利亚瞥了一眼哑铃的重量，对伊尔莎此行的目的充满了紧张和期待。但是这还没完，随着伊尔莎在不知道在什么地方找出密码键盘然后解了锁，利亚听到了车库门嘀的一声落锁的声音，然后——
车库内灯光渐次亮起，三面墙壁的背后全都露出了大量的冷|热|兵|器，其中有些武器的规格显然超出了私人能买到的极限。
她说不出这些武器的型号，但是看着被擦得锃亮的木仓管和闪烁着一片片寒光的兵刃，只在电影里见过这种场面的利亚直接石化。
伊尔莎还在车库里面转悠，显然是在查看各种设施的安全问题，而利亚第一次开始深深地怀疑自己这个身份是不是一不小心傍上了什么大款，也许这篇小说的名字应该改成《重生在异世之我的监护人是军|火|商》？
随着一声清脆的子|弹上膛的声音，利亚转头的时候就看见一个黑洞洞的木仓管指着自己的太阳穴。
“你太容易对人放下警惕了。”
伊尔莎的脸上已经没有了刚开始的笑容，她拿着武器的姿势很标准，脱下了大衣和高领毛衣以后上身穿着一件运动背心，利亚能清晰地看到她手臂上隆起的肌肉线条，更重要的是，利亚光是看着那双碧绿色的眼睛，后背就开始不自觉地留冷汗。
这是和直视大卫·切斯特的时候截然不同的感觉。
切斯特是个怯懦又疯狂的罪犯，但是除了能力和一个偶然得到的道具以外他的实力并不强，而伊尔莎·福斯特是对自己的武力和头脑都极有自知之明的特|工。从握木仓时展现的力量到悄无声息地靠近她的本事，利亚在惊吓过后，心底涌上的是佩服、憧憬，和……野心。
她慢慢地举起一只手，用另外一只手解开了外套的纽扣，同时听着伊尔莎的讲解。
那只黑色的手木仓仍然指着她的脑袋，伊尔莎带着英国人口音的英语在偌大的空间内回荡：“我和你的监护人是在德国的时候认识的，当时我正在执行MI6给我的一个任务。她多次帮过我，所以这次我答应了她的要求。
我收到了关于你的所有资料，从现在开始到你要回去上学的时间还不到6个月。我没办法在6个月的时间里将一个普通人培养成一个格斗高手，我只能尽我所能地教导你实战中所需要的一切。
如果你不能接受，现在楼上客厅碗柜的第二层靠墙角的位置藏着一张300万美元的支票，你可以拿着这张支票去美国任何地方，但是再也不要回到哥谭；如果你能接受，那就用‘你的方式’给我答案。”
最后几个字咬得很重，伊尔莎·福斯特想起那位“老友”传给她的关于利亚的能力资料，心里的警惕越发浓重。
利亚已经把身上的大衣和打底的高领衫都脱了下来。现在，两个人都穿着运动背心对视着。
她两只手都举了起来，眼神一如既往地真诚，慢吞吞地说：“好吧……”
伊尔莎的手指已经悄悄地放到了扳机上——她当然不会打中利亚，只是探探底——
然后，在她的视野天旋地转之前，伊尔莎听到了利亚疑惑中带着笑意的问题：
“或许我可以把那300万美元作为顺延到下一个6个月的学费吗，教官？”
作者有话说
第12章 喜提大别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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