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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鱼沉水(一) ...

  •   都说:“西施浣纱鱼沉水,昭君出塞雁落沙,貂蝉拜月明月隐,贵妃醉酒羞落花”,其实,这里面有个误会。

      本故事纯属娱乐,请不要太认真~

      【壹】

      范蠡第一次见到夷光的时候,夷光正在河边叉鱼。
      夷光站的地方是河的下游,而河的上游,正有一群少女在浣纱。好巧不巧的,其中一少女手中的纱脱了手,顺着河流飘到了夷光脚下,夷光弯腰捡起,抬头的时候,刚好看见了范蠡。
      因为这忽然漂过来的纱,夷光脚下的鱼打了个挺,跑了。
      如此,晚上就要少吃条鱼了,还是那么大条一鱼啊!夷光十分懊恼。
      范蠡摸出随身带着的绢和笔,转过头,泪流满面写上:“绍兴府诸暨县,浣纱女姿容天成,轻蹙眉倾国倾城,不枉臣下三年苦寻,终有所得。并与郑旦一同进献,大事可成矣!”
      不得不说,范蠡是个乐观的人。

      “小姐、小姐。”范蠡擦擦脑门上的汗,上前冒昧打扰。
      夷光眼尖,忽然瞧见太阳底下河面上银光一翻,便操起手里的鱼叉,以破空之势叉入水中,“铛”地一声,牢牢地将叉子钉在了河道里。
      “跑,你往哪里跑!”夷光眯了眯眼睛,天成的姿容和不经意间流露出来的痞气竟融合得异常完美,让她看起来多了一分不同一般的美。
      范蠡悄悄回头,用宽袖挡着自己的脸,又泪流了一把。他复拿出绢和笔,挥毫写上:浣纱女,气质天真烂漫,眼神灵气逼人,腰肢柔软身体强壮,天不负我王!
      夷光走到鱼叉边上,握住叉柄,一提,果然尖头叉上一条大鱼,正猛烈地扭动全身想要逃脱。
      夷光的鱼叉有三个头,状如三叉戟,叉头如箭头般装有倒勾,那大鱼被叉上了想要逃走,几乎不可能。

      “哎,肚子饿了,要不先把你烤了吧。”夷光盯着手中的鱼走回岸上,擦了擦口水。
      走到岸边,她才发现岸上有个奇怪的人,正目光闪亮亮地望着自己。
      “大叔,你迷路了吗?”夷光问。
      噢噢噢,声音如同天籁一般,直透心底啊!范蠡又激动了。
      范蠡一激动就容易流眼泪。
      “咦?大叔,你在哭吗?”夷光惊讶地问。
      范蠡吸了吸鼻子,说:“不不,姑娘,我只是……太激动了。”
      “哦。”夷光点头,心想:怪大叔年年有,今年特别多。

      夷光在河岸边的石子堆上铺上干草,架上树枝,熟练地将鱼开膛破肚后,烤鱼。她从随身带的荷包里取出盐巴,均匀地洒上鱼身,很快听见干柴噼里啪啦的声响,就等着鱼烤熟了吃了。
      夷光做事的时候很专心,等这些都做完了,抬起头,才见那激动的怪大叔还没走,正眼巴巴地望着她。
      噢,难道是大叔肚子饿了,看到她的鱼才会哭吗?嗯,一定是这样的,夷光觉得自己太聪明了。
      而夷光不知道的是,范蠡在她杀鱼的时候又多记下一笔:浣纱女杀鱼,干净利落,刀法娴熟,胆大心细,若能收纳培养,假以时日必有所成!
      这简直就是上天赐给越王的礼物!
      范蠡老泪众横。

      “大叔,你饿了就一起过来吃鱼啊。”夷光好心地说,“这条鱼大,我可以分你点。”
      范蠡颠儿颠儿跑过去,他倒是真饿了。
      “谢谢姑娘。”范蠡一屁股坐到夷光边上,巴巴地问,“姑娘你叫什么名字?”
      “我姓施,名夷光。”夷光将鱼翻了个身,继续烤。
      “夷光。”范蠡点头,想了想,继续问,“你家都有些什么人?”
      “我后娘,和弟弟。”夷光说。
      夷光是个没心眼的孩子。
      范蠡心里有了个谱,道:“好嘞,姑娘,你慢慢吃鱼,我先走一步。”
      “大叔,你认识路吗?”夷光心想这真是个怪大叔,这会儿路也不迷了,肚子也不饿了?
      “认识!”范蠡回头,笑得脸上的皱纹像朵盛开的菊花。

      范蠡虽然眼光跟常人不同,品味跟常人不同,举止跟常人不同,但办起事来,倒是个雷厉风行的人。
      待太阳偏西,夷光背着一篓鱼回家,远远地就看见那位怪大叔正坐在自家院子里喝茶,边上还有殷勤伺候倒水剥花生的后娘和他们村的村长。
      后娘看到她走过来,手袖赶紧往桌子上一抹,像是藏了什么东西。
      “哎哟,你看这是谁回来了。”后娘尖锐的嗓门让夷光不禁皱了下眉。
      夷光看了他们一眼,对后娘说:“我去做饭。”说着要往厨房走去。
      “别别别。”后娘扭着杨柳腰拉住夷光背上的鱼篓,顺势将它取下,道,“不急吃饭,来我介绍这位大人给你认识!这位是范大人,他呀是专程为越王选宫女来的。”
      村长在边上摸摸自己稀疏的胡子,本就小的眼睛这会儿眯得都快看不见了,以一种算命先生的口吻说道:“夷光啊,我是从小看着你长大的,就知道你这个丫头跟别人不一样啊,有福气!”
      夷光掂掂手里的鱼叉,向边上一掷,准确无误地投入距她有丈把远的铁桶里,发出一声铿锵的响音。
      村长摸胡子的手不禁哆嗦了一下,心虚地瞄了一眼范蠡的表情,见他没什么反应,才暗自放下心来。
      是不一样啊……别的姑娘温柔娴淑绣花浣纱,这个夷光,长的确实好看,但真是缺乏教养。不过说起来,也是个可怜人,母亲在生下她弟弟后就死了,父亲续了弦,后娘又生了个弟弟,结果,父亲又死了。
      父亲一死,家里的顶梁柱就没了。后娘肯嫁给死了老婆的男人自然娘家也是困难的,所以父亲一死,后娘是一心想趁年轻改嫁,只是暂时还没找到特别合适的对象。
      要说嫁人,夷光是到了该嫁人的年纪了。
      夷光长得漂亮,身体健康,干活手脚麻利,除了没嫁妆之外,真是没得挑的。只是近几年气候不好,地里收成不多,她弟弟也还小,后娘又不是个能吃苦的人,连自己生的那个儿子都不太想带走,更何况夷光弟弟呢。
      所以夷光不能出嫁。

      范蠡是先去找的村长,村长听他说明情况后,对夷光有些羡慕嫉妒恨,入宫做宫女那是天大的恩赐啊!只要进了宫,就有被王爷公子看上的机会,哪怕能做个小妾,那也是上了枝头做凤凰,怎么也比一辈子待在村里头来得强!
      村长家的小女儿年纪跟夷光差不多,要说长得也还行,只是跟夷光站一块儿比,就差了不只一点了。村长是个读过书有见识的人,他明白这个机会对自己和女儿来说有多重要,然而这范蠡一开口问的就是夷光,让村长有点苦恼要怎么把自家女儿推销出去。
      带着范蠡去夷光家的路上,村长一直在琢磨这事,这会儿见到了夷光,更是打定主意要让范蠡把两个都收了。他心知夷光虽举止有些粗鲁,但性子还是温和的,自己的女儿被娇惯久了行事难免鲁莽,能一起进宫倒是最好不过,怎么说也是同村的,互相有个照应。

      这厢,后娘把夷光拉到了一边,低声说:“你可想好了,范大人带走你,自然会留一笔钱下来,如果想送你弟弟去读书,这是唯一的机会。”
      夷光愣了一下,没有吭声。
      后娘继续说:“我知道你一直想嫁个肯帮你养弟弟的男人,但是你也知道,这几年附近村里的收成都不好,谁肯娶你还顺便娶个包袱回去?就算是你以后找到这样的男人,让你弟弟吃喝不愁也有书读,但村里的教书先生只能让你弟弟多识几个字罢了,跟你去了宫里以后认识的那些大人比,能一样么?更不说你若有机会给大人做了妾侍,生活又是怎样一般景色。”
      后娘虽吃不得苦,但一直是个精明的人,村长过来就给她点拨了那么一下,她便明白了里面的轻重,只恨不得能进宫去的人是她自己。
      夷光说:“让我想想。”

      这晚有许多人睡不着,但不包括范蠡。
      范蠡敌不过村长的热情邀请,被带回村长家,好一番款待,吃肉喝酒不说,还听了村长女儿唱《荷花曲》。水乡本浪漫,姑娘更清秀,一杯清水足以醉人了。
      睡着前,范蠡想,就夷光那家庭情况,肯定得跟自己走。
      于是一夜好梦。
      夷光这一夜,几乎没睡着,一直睁着眼睛看窗外,只见月上了柳梢头,银河横过星空,月又下了柳梢头,鸡鸣唤醒了沉睡的朝阳。
      她起床细细地梳洗了一番,做好早饭,待后娘施施然起床后,对她说:“我想好了,我去。”
      去的不只有夷光,还有村长的小女儿。
      自古一个村的人,大半都是同一个姓。夷光他们村也大半都姓施的,村长亦是姓施,范蠡觉得“施”这个姓念起来婉婉动人,不如两姑娘就按她们在村中所住方位,一个叫东施,一个叫西施罢了。
      自此,夷光便被唤做西施。

      其实范蠡来本也不是为越王招什么单纯的宫女,他要招的,是可以被送给吴王夫差做女人的女子,这女子必要成为夫差的祸水,如妲己、褒姒,让夫差众叛亲离,才可为越王的东山再起做掩护。
      不过听了东施的歌声,倒觉得东施若能成事最好,不能成事,便是真留做宫女,也无妨。村长的心思他都懂,只是宫里女人这么多,能走到哪一步,全凭造化。

      【贰】

      越王勾践曾在夫椒一地被吴王夫差击败,越王退守会稽山,受吴军围攻,无奈之下向吴国求和,后勾践入吴为质。释归后,勾践卧薪尝胆誓要复国。
      在吴为质时,勾践深知夫差好美色,于是范蠡献计曰:好色者,以色图之。是以有了后来范蠡走遍越国寻美人之事。
      找美人不难,但要找个合适的能成大事的美人,真心不容易。
      这个美人不单要有倾国倾城的容颜,更要心胸宽广能容下天地。若心不能如大山一样厚重强大,怎能经得起未来如履薄冰的生活?
      范蠡很看好西施,只是现在的西施虽美,性子也还算稳,但离倾国美人还差许多。西施不会唱歌,不会舞蹈,步履、礼仪、表情都带着憨厚的乡野姑娘的原味,是块未曾雕琢的璞玉,还需花上很多时间来教化。
      关于如何教化,范蠡也想了很多。一路行来,他坐在马车上沉浸在自己的思维里,一时不可自拔,是以并不知道另一辆马车上的两位姑娘已经水火不容了。

      东施是个骄傲的姑娘,一直是村里排名第一的白富美,连邻村的邻村的邻村的高富帅都有慕名而来求婚的,你西施是个什么玩意儿,凭什么跟自己一起进宫?
      西施也不待见东施,老子又不是男人,你白富美与我何干?
      东施虽是村里姑娘,但在村里算是家世最好的,出门行李自然不少,身上穿的是镇上最流行的碧水芙蓉绣锦缎子,戴的是八宝百合珍珠簪子,脸上的妆也是镇上流行的秀女妆。都说人靠衣装马靠鞍,美人三分姿色七分打扮,相比起来西施一身粗布衣裳,就跟佣人似的寒酸。
      但是赶马车的范蠡家的仆人没把西施当佣人,还把西施和东施看成一样的主子,这让东施心里极度不爽。

      “这年头真是什么样的人都敢进宫,你以为宫里是什么地方?啧啧,真是受不了!”东施手里摇着把仕女扇,虽然现在的天气一点不热。
      西施没理她。
      “啧啧,穿得跟个土包子一样,丢死人了。哎哟,我倒忘了,不是像土包子,本来就是个土包子嘛!真是受不了!”东施继续摇扇子,白眼翻到了马车顶上。
      “你进过城没有?哎哟哟,连城里啥样子都不知道,竟然还敢进宫,脸皮太厚了,受不了啦!”东施见西施不理她,难受得浑身都痒。
      西施拉开自己座位这边的帘子,望着一路风景,干脆把东施无视了。
      若是在村里,指不定东施就把扇子朝西施那张花一样的脸上丢过去了,但出门前她的村长爹再三关照,今后要小心行事,步步为营,跟西施处好关系,因为离了村,没人再能护着她了。
      东施并不想跟西施处好关系,但是这会儿也不敢动手,她掂量了一下,觉得自己这弱柳扶风的身子打起架来铁定不是西施的对手,还得被范大人看笑话,范不着。
      无奈之下东施只好讨个嘴皮子痛快,碎碎念碎碎念,以打发旅途的无聊。
      西施觉得东施太吵了,就给她递个水壶,让她缓一缓再继续。
      西施觉得以前说自己不贤惠的那些人都看走眼了,自己是个多么温柔体贴善解人意的姑娘啊!
      东施态度恶劣地抢过西施递来的水壶,喝了一口,还真是口渴了呢。
      虽然一路上东施一直在唠叨,但赶了五天的路,好歹平安到达都城了。给她俩赶车的车夫大大地松了口气,这东施姑娘也太能说了,这西施姑娘也太能忍了,做个车夫太不容易了耳朵都要起茧子了……

      范蠡把她们安顿在自己的府里,让她们歇息一天调整一下状态。
      范蠡的府邸虽不能说奢华,但布置得相当精致有格调,别说西施从未见过这样的房子,连东施都一愣一愣的,特别是看到范蠡家的丫鬟都穿着从去年才流行起来的薄纱,一时间回不过神来。等她回过神来,忍不住想,范大人家的丫鬟已经这样了,宫里的宫女还不知是何等光景。
      然而第二天,范蠡就告诉她们,她们现在进不了宫,必须在自己府上把歌舞礼仪都学好了,才能去伺候越王。
      同她们一起学礼仪的,还有一个叫郑旦的姑娘。

      郑旦也是范蠡寻得的乡间美人,与她们年岁相仿,早进府半年,如今举手投足之间,俨然有闺阁小姐的风范。
      如果说西施是那种一眼见到会令人惊艳的美女类型,那么郑旦就是婉约柔美用眼神就能让男人骨头都酥掉的美人。
      东施暗自拿自己跟郑旦比了下,心里多少生出些自卑来,仿佛原本令她自豪的那些衣物、首饰什么的,这会儿显得有那么点儿说不出的土气来。然后她又悄悄看了眼西施,终于从她身上又找到了平衡。
      修整了一天后,范蠡将两位姑娘引见给他们的指导嬷嬷——宫里来的平嬷嬷。
      应平嬷嬷的要求,西施和东施换上了一样的粉色罗裙,为此东施心里十分不愿意。走出房门的时候,东施摸着自己手腕上那只碧绿的镯子,斜眼觑西施,说:“你别以为我们穿一样的衣服就是一样的了,哼,你全家的家当加在一起,再加上你自己,还抵不过我这一个镯子!啧啧,你可知道这镯子的来头?说出来吓死你!”
      西施自然不给东施吓死她的机会,不等她说完,就从她面前大步走过,东施个子没她高,走路也没她快,跟在后面手指颤巍巍指着她的背影道:“粗鲁!无礼!走那么快投胎去啊!”
      其实这粉色的罗裙对西施来说,是她这辈子穿过的最漂亮的衣服了。她从小家里就穷,压根没穿过没有补丁的衣服,更别说挑剔颜色款式了。

      平嬷嬷对她们说:“真正的美人,要具备三个条件:一是天生的美貌,二是拿得出手的歌舞,三是举手投足的体态。”
      平嬷嬷在宫里已有三十多年了,见的姑娘多了,也调教了不少宫女甚至妃嫔出来,范蠡找她来指导不无道理。平嬷嬷让两人走两步,唱个歌跳个舞,也就知道该从哪个角度来针对性地训练她们了。
      事后平嬷嬷对范蠡说:西施天生丽质,美貌有余,但歌舞完全不懂,得从头教起;东施天资平平,好在歌舞还算有点灵气,小家碧玉也是一种情调不是。只是这两人训练起来,恐怕需要很长的时间。
      范蠡掐指算了算,道:“三年,我给你三年。”
      越王的图谋,以十年计,三年时间,刚好。

      接下来,过了那段新鲜期,其实日子是很枯燥的。东施虽然本质上也是个村姑,但她到底是从小被宠大的村姑,吃苦这种事情跟她没有任何交集,但正是由于心性的高傲,她不能接受自己输给土包子西施,是以也咬牙挺下来了。
      郑旦比她们早到半年,许多训练都不在一起做,特别像基本功那些,强度一点不比练武功的弱,比如每天必须以一定姿势站立半个时辰,每天必须练习柔术一个时辰等,郑旦已经习惯了,但西施和东施还不适应。
      柔术东施不怕,她本身身体就很柔软,但是她最恨站姿,要不是不想输给西施,东施早就受不了闹着回家了!
      这玩意儿看起来简单,但如果不咬牙挺着,真是能把人整得要死不活。
      首先,靠墙站立,脚跟、小腿、屁股、后背都要贴着墙壁。然后,双手伸直手背贴墙,两上臂紧贴耳朵。就这样,先站上一柱香的时间。
      刚开始,别说东施坚持不了,就连体格强壮的西施都坚持不了。但是每天都来这么一回,习惯了,倒是忍着忍着也就过去了。

      半年后,练站姿时,东施都有力气唠嗑了。
      “听说你弟弟去念书了?”东施冷哼,“你倒是想的好,这世道,真以为念了书能当官?别说当官了,我告诉你,当村长都不可能!我爹当村长可不是因为他念过书,而是因为我爷爷就是村长!”
      西施照例不理她。
      “要说,还是你后娘会过日子,有你那点钱养着,她可比嫁哪家的男人都来得有依靠,就不知道这钱啊,能寄个几年!”东施说话总是酸溜溜的,“不过我倒是听说,有人给她介绍男人来着,以前没人要的货色,这会儿钱多了,要她的人可不少。”
      西施仍然没吭声。
      “要说钱谁不喜欢啊,但是也不能为了钱脸都不要了吧?哼哼,真是受不了。”东施已经习惯了西施的一言不发,自个儿絮絮叨叨一阵子,时间也过得特别快,连罚站都显得不那么痛苦了。
      而西施对东施的絮叨也觉得很受用,许多村里的事,包括弟弟和后娘的近况,她都是听东施讲了才知道的,因为东施经常给家里写信。

      西施练功很用心,一方面是性子使然,她从小耐心就好;另一方面,她确实需要钱,有了钱后娘才能照顾好弟弟,给弟弟读书。而这些钱,若不是跟了范蠡先生,她是怎么挣也挣不来的。所以她很感恩,也很感恩于目前的日子。
      除了学歌舞体态,她还要学读书写字。
      东施是识字的,刚开始西施一字不识的时候,东施尽笑话她。但是西施很刻苦,每天晚上东施已经睡下了,西施还在照着字帖练字。
      东施和西施都有自己单独的房间,但是共用一个书房。这天晚上东施茶水喝多了起夜,觉得有些闷,就推开窗户吹吹风,于是看见书房还亮着灯。她疑惑了一下,走出去,开书房的门,见西施还在那儿抄书。
      “啧啧啧,半夜不睡觉尽浪费笔墨。”东施翻了个白眼。
      西施头都没抬一下,专注地写自己的东西。
      东施走过去,捡起地上散落的竹简,看了一眼,心里不由一惊。哎,这个西施太无耻了,尽给自己开小灶,怎么写的字都快超过自己了?
      东施撇撇嘴,有点不甘心。
      从小她爹就跟她说,女孩子不用读太多书,但起码要识字;不用写一手好字,但起码得会写信。
      所以东施以此为目标,自然没好好练过字,反正别人能看懂就行。
      可这会儿,她有点后悔,要是小时候好好练字就好了,不然真被西施超了过去,那多丢人!
      “切,写来写去就会这几个字。”东施嗤之以鼻。不过心里却想,幸亏自己认识的字比她多,不然可真下不了台。于是走到另一个桌子那里,翻出笔墨竹简,也开始认真写起来。
      哼,她才不会让西施这个卑鄙的小人得逞呢!
      于是接下来的日子,东施每天晚上都陪西施抄诗书,文学素养突飞猛进,不由令教书先生刮目相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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