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爱人》等待露西

5、第 5 章

　　她倏然把手抽走，强装镇定地迎接弟弟：“怎么了？”
　　泽亚没注意到两人之间的诡异氛围，兴奋地通知他们：“我们弄点吃的吧，冰箱里有面条和鸡蛋。”
　　“嗯，我去吧。”顺子匆匆道，逃也似的小跑进厨房。
　　“我去帮忙。”洛池跟着起身。

　　顺子站在厨房，原地冷静了一会才打开冷藏柜。
　　里面不仅有面条和鸡蛋，还有几根火腿和一罐没开封的辣酱。
　　东西倒是挺齐，她把食材取出来，刚转身，一道高大的身影笼罩在身前。

　　“我来打下手。”洛池站在跟前，大概是因为短暂睡过，发尾不听话地翘起一撮头发。
　　他皮肤很白，鼻梁挺拔，眼神里总散发着几分不经意，有时有些像顺子童年时喜欢过的一位港台明星。
　　顿住的空隙，洛池已经接过她手上的东西：“我去煮面。”

　　厨房不算大，站两个人正好，只是每次经过对方时，总会“不凑巧”撞到。
　　“你平时在家做饭吗？”她侧身从洛池身后走过。
　　一阵若有若无的馨香飘来，洛池没有躲，低头看着她的发顶。

　　一时两人都没有说话。
　　顺子察觉到一丝异样，她犹疑一会儿，看到锅里的水翻滚起来，轻声道：“水开了。”
　　洛池收回目光，从容地把面条加到锅里，撒了一勺盐，这才回答之前的问题：“不怎么做。”

　　“你呢？”煮面不用盯着，洛池就旁观她做事。
　　顺子往另一个灶上的小锅里添了一点油，把火腿炒熟后，就着剩下的油单手打了个鸡蛋：“基本不做，太忙了。”
　　“加班很多吗？”
　　“差不多天天加班吧。”锅里发出“哧——”的声响，她不慌不忙地等鸡蛋成型，拿锅铲翻了个面。

　　洛池“嗯”了声，没有再着问了。
　　如果顺子有读心术，会发现此刻洛池的心声是“姐姐每天又要加班又要挨骂，真的太惨了”。
　　……

　　饭后，没有做饭的三人主动承担了外出购物的任务，顺子本想回房间睡个午觉，却翻来覆去，怎么也睡不着。

　　太奇怪了，这种感觉。
　　她大学的时候被小一届的学弟追求，当时被室友们劝得答应了，可真正谈恋爱的时候，顺子才发现学弟不是找女朋友，而是找亲妈。
　　这段恋爱很快夭折，工作后陆续有过几个同事表白，但她很抗拒办公室恋情，也都拒绝了。

　　自己真的喜欢过什么人吗？顺子陷入沉思。
　　纸片人也算的话，那还是有的……

　　等等！李顺子你在想什么！
　　顺子从床上弹起来，心如擂鼓。
　　你成年那年，洛池才刚刚小学毕业呢！关喜欢什么事，不就是太久没见过男人了吗？这是在犯罪，犯罪！

　　她胡乱揉了几把脸，闷闷不乐地爬了起来。
　　房间里冷冷清清，无聊得很，可客厅是洛池的地盘，过去好像也不合适……

　　5分钟后，顺子准时出现在了客厅。
　　有什么不合适！姐姐弟弟打游戏哪里不合适了！

　　客厅里有个游戏机，洛池盘着腿坐在地毯上玩赛车游戏。虽然是在和电脑比拼，他却认真得像是在打世界总决赛。
　　顺子犹豫两秒，装作落落大方地在他旁边坐下。

　　洛池神色舒展：“一起玩？”
　　“嗯。”

　　结束这把，洛池把另外一边手柄分给了她。
　　伴随着轻快的BGM，两人进入了游戏。
　　洛池操作的是一辆基础赛车，他操控手柄躲避障碍，突然感到右臂一沉。

　　是顺子靠到他身上了。
　　洛池测过脸看她，她全身心正投入到游戏里，伴随着车子右转，又缓缓倒向了右边。
　　——果然赛车游戏总会变成体感游戏......

　　顺子压根没意识到自己的行为，洛池也没提醒，只是无声地笑笑，任她超过自己一大截。

　　连赢几把，顺子站起来伸了个懒腰，通体舒畅。
　　门口传来响动，采购小队回来了。

　　“玩什么呢？”泽亚把袋子往茶几上一扔，坐到洛池旁边。
　　“赛车。”
　　泽亚对竞速游戏不感兴趣：“还有别的游戏吗？”
　　“不多。”洛池和顺子对视一眼，默契地把手柄递了出去。
　　其他人在地毯上玩游戏，他们俩就坐在沙发上围观。

　　“你游戏玩得很好。”洛池由衷地夸奖。
　　顺子在这方面从不谦虚，她嘴角上扬，给了个得意的眼神：“还可以。”

　　“平时经常玩游戏吗？”
　　“对啊。”

　　“喜欢玩什么？”
　　顺子报了几个热门的游戏：“不过还是单机游戏多一点。”
　　“那什么时候带带我......”
　　“洛池，快快，差点忘记了，帮我把买的菜放冰箱！有些是要冷冻的，你注意看啊！”泽亚握着手柄，咋咋呼呼指使人帮忙。

　　洛池有些无奈地止住话头，做完这些，客厅只剩下三个室友了。
　　他张了张口，想问顺子去哪了，又觉得不合适，掏出手机给她发消息。
　　【luo：回房间了吗？】
　　客厅里吵吵嚷嚷，但似乎离他很远，洛池抬头看向顺子房间的方向，烦躁地抿了抿唇。

　　顺子回房间洗了个澡，躺在床上思考人生。
　　洛池的消息她看到了，但不知道怎么回，生怕下一句就是“我来找你”。
　　他确实像是能做出这种事的人。

　　缩头乌龟缩到天黑，院子里亮起彩灯，男生们架起烧烤架，外面传来敲门声。
　　顺子不知什么时候睡着了，听到敲门声，才挣扎着爬起来，问：“怎么了？”
　　“下楼烧烤吗？”是洛池的声音。
　　“好。”她朦朦胧胧睁开眼，“你们先去吧。”

　　顺子打开灯，缓慢爬下床，坐在床沿醒了会儿瞌睡。
　　简单收拾过，她推开门，一眼就看到靠在墙边的人。

　　走廊昏暗，唯一的光源来自自己房间，灯光影影绰绰，洛池肩宽腿长，只是随意靠着玩手机，都像是在拍杂志封面。
　　“睡着了？”他把手机息屏，冲顺子挑了挑眉。

　　她有出门关灯的习惯，因此没来得及反应，手已经先于思考按灭了灯。
　　失去视觉，其他感官就变得格外清晰。

　　男生的呼吸声很轻，身上还有淡淡的沐浴露香味。
　　沐浴露应该是老板统一准备的，她用的也是这个香味。
　　顺子沉迷瞎想。

　　“休息得怎么样？”洛池歪头看她。
　　“啊。”顺子惊醒，忽略了他的问题，“下楼吧。”
　　洛池“嗯”了下，却没动：“走廊灯坏了。”
　　“那……”
　　“你拉着我。”洛池说。

　　说罢，转过了身。
　　顺子会意，乖乖拉住他的衣袖。
　　洛池勾起唇角，就差把“开心”两个字写到脸上。

　　顺子走在后面，能隐约看到洛池的后脑勺。
　　两人一前一后下楼梯，绕过转角便到了客厅，在踏入明亮之前，顺子轻轻松开衣袖，洛池也适时收敛了笑意。

　　晚上的院子很温馨，树上挂着彩色灯带，丝毫看不出是在沂阳山脚这样偏僻的地方。

　　“往左一点，对对对，就这个动作。”赵先立举着手机指挥泽亚，“好了，太牛逼了这张拍得。”
　　“我看看。”泽亚接过手机，脸色一黑，“赵先立我劝你当个人，这tm也是人能拍出来的照片？我家猫拍得都比你好……”
　　他还在打嘴炮，顺子从后面拍了下泽亚的背：“行了。”
　　泽亚眼睛一亮，转身把手机塞到她手里：“来得正好，快帮我拍照！要那种网红帅哥的感觉，对了，我们还可以自拍……”

　　姐弟俩在拍照，其他人拿来烤肉和饮料，捣鼓着把火燃了起来。
　　众人围在烧烤架前，你看我我看你，一筹莫展。

　　“都不会啊。”泽亚得意洋洋地走出来，“我会！没想到吧！”
　　顺子本来还有点怀疑，但看泽亚一手烤肉一手调料，有模有样的。
　　“可以啊李泽亚。”赵先立上手拍了一把泽亚的屁股。
　　顺子：试图理解男生之间的相处模式ing.

　　烤肉熟得很快，大家围成一个圈，边吃边聊天。
　　“听我说！”烤肉师傅李泽亚站出来主持大局，“我们来玩真心话大冒险吧！”
　　“我同意！”吴岩磊看热闹不嫌事大。
　　赵先立举起手：“我也同意！”

　　之前拉的微信群派上了用场，大家在群里丢骰子，数字最小的接受惩罚。
　　“来来来丢骰子了。”泽亚组织起来。
　　群里弹出大家扔的骰子，赵先立2点，吴岩磊3点。
　　“woooooow——不会有人丢到1吧！”泽亚腾出手来点了下手机屏幕。

　　骰子转了好一会儿，硕大的1点出现在屏幕中。
　　顺子和洛池也掷了，分别是5和4.
　　“好吧，惩罚我吧。”李泽亚浑然不在意。
　　赵先立阴险一笑：“真心话，问题是初吻是在什么时候，行不行？”他征询大家的意见。
　　吴岩磊点头。
　　洛池：“可以。”

　　顺子：……一点都不想知道甚至想直接揭晓答案。

　　“切，没意思。”李泽亚事无巨细地交代，“初吻在6岁，幼儿园一个女同学喜欢我，硬要强吻我，李顺子，你当时还看到了，是不是？”
　　顺子无奈：“是。”

　　“这不算吧！初吻起码要伸舌头……”
　　“傻逼吧，你刚刚又没说。”泽亚拿烤肉堵住赵先立的嘴。

　　几轮下来，几乎大家都掷到过最小数，也都各自接受了惩罚。
　　洛池被问到“说出一个喜欢的女生的名字”时，深深看了顺子一眼，什么也没说，仰头喝了一罐啤酒。
　　顺子总觉得他那一眼别有深意，她盯着他上下的喉结，也垂眼喝了一口酒。

　　“哇偶，不愿意说——那肯定是我们认识的啊！”李泽亚脸都红了，不知是兴奋的还是被熏的，“下一轮知道怎么问了吧？”
　　“快快快，群里见！”

　　大家都扔了，只剩下顺子。
　　泽亚催她：“李顺子你点没点啊？”
　　“点了，网慢。”她话音刚落，骰子终于停了下来。

　　——1点。

　　“你们问，你们问。”李泽亚虽然没大没小，但还是怕被顺子事后“报复”，大方地把机会让给了室友们。
　　赵先立和吴岩磊面面相觑，谁也没开口。

　　“现在有喜欢的人吗？”洛池状似不经意问起。
　　顺子望向他，对上一对又清又亮的眼眸。

　　她笑笑，沉默着喝完了整罐啤酒。
　　酒劲上来，顺子把易拉罐反转，冲洛池挑了挑眉，眼里闪过若有若无的挑衅：“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