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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好友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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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暮年没蠢到真的给他一笔钱就让他走。
他点开微信亮出自己的二维码,递了递说:
“给个联系方式?”
朝岁不知怎得迟豫了一下。
他并不是觉得自己手机破拿不出手,而是想到昨天晚上这人还想睡自己,今天就拐弯抹角找他要联系方式。
这不是意图不轨是什么?
不过只是加个好友而已,也没什么大不了的,这人总不能顺着网线吃了他,这种事情你情我愿,他要是不肯谁也强迫不了。
还是钱比较重要。
想到这里,内心一度挣扎的朝岁就放弃了思考,伸手摸了摸裤兜。
但令他意料之外的是,兜里什么也没有。
朝岁突然想起离开夜店前,他的手机因为裤兜太浅掉出来一回,所以就把手机放到外套兜里了。
而衣服已经扔到了那两个黑衣男脸上。
朝岁欲哭无泪地抬头。
“我说我手机在那几个人手上你信吗?”
沈暮年:“……”
这可是他第一次主动给人微信。
不过这种第一次在沈暮年眼里算不了什么,他扫了一眼黑漆漆的墙头,背靠在墙上,说:
“那等人来吧。”
朝岁现在是想走也不能走了,被冷的打了个寒战,哆哆嗦嗦走到沈暮年边上,刚好利用沈暮年的身体帮他挡去了一大半秋风。
真·工具人沈暮年:“……”
这回他没再往后退,一半是因为没有退路了,一半是觉得这小痞子似乎真有些怕冷。
离他们不远处偶尔传来男人的说话声,能感受到那群人想走又不敢走,想留也不敢留的纠结,只能一边四处找人一边降低动静。
结果人没找到,就被警察拷住了双手。
程十一到了现场后连忙打了电话过来,这才把两个人找到,顺手把朝岁的衣服还了过去。
白辞听到这么大动静才摸了过来,他给朝岁打了几个电话,没人接,就一直在原地等着,听到警笛声时还吓了一大跳,以为他们把酒鬼绑在柱子上的事被人发现了。
但是兄弟没找到,他也没溜,壮着胆子小心翼翼摸了过来,躲在墙角观察情况。
朝岁拿到衣服后迅速翻找了一遍,小半天才掏出手机,在路灯底下反射出好几个角度的光,他用拇指划开屏幕,看了眼沈暮年说:
“加完好友我就能走了吧?”
他小时候因为打架斗殴被拘留过,所以看到警察心里多少有点怵,恨不得立刻就能走。
沈暮年没说话,再次点开微信,算是默认。
朝岁不放心地又说了一句:
“别忘了你刚刚说的话。”
沈暮年莫名有些好笑,他还是头一次被人这么质疑,难道他看起来像是不守信用的人吗?
等到朝岁拿着外套溜了,程十一才从惊呆的状态回过神来。
这还是他第一次看到自家老板主动加人好友,据他所知,老板连朋友都没几个,社交更是鲜有,现在却主动加了个毛头小子?
奇了怪了。
但程十一也不敢多问,只说:“不让他留下来做个笔录什么的吗?”
沈暮年盯着好友申请里刚出现的小狼头像,摇了摇头:
“你不是有录音吗?我去做笔录就行了。”
程十一很早之前就设置了通话录音功能,刚才沈暮年情急之下给他打电话时,那几个绑匪的声音也录进去了,加上路边的监控,有这些就足够了。
程十一点了点头,没再多说什么。
白辞看着朝岁安安稳稳越过几辆警车出来,挑了条偏僻的路走了去,他便连忙跟了过去。
等到走了一大段路,离那些警车很远后,白辞才谨慎喊了声:
“朝哥。”
朝岁刚要给他打电话,手机页面还停留在电话本上,见他猥琐着从暗处冒出来,随手按下关机键,问:
“你怎么在这儿?那个傻逼呢?”
白辞回头看了几眼,回道:“我听到附近有警车鸣笛,就把那家伙放下来了,不敢绑,随便扔在一个角落,拿报纸遮住了。”
朝岁:“便宜他了。”
白辞心倒大些,手搭在朝岁肩上说:
“没事,以后机会多的是,只要他不再惹事。”
朝岁抖了抖肩,想把白辞的手抖下去,俨然一副嫌弃的样子,不过白辞死赖着不放,他也奈何不过。
“对了,你刚才干嘛去了?怎么把警察也搞来了?”
就知道白辞会问,朝岁刚要张口,就感受到手机震动了一下,他拿出点开一看,是微信消息——【嗯:我通过了你的朋友验证请求,现在我们可以开始聊天了】
朝岁重新熄了屏,故作神秘笑了笑:
“挣了点外快。”
“?”
白辞听得云里雾里。
*
回到家免不了要被小老太太骂一顿,算上之前一次,这已经是朝岁今年第二次晚归了。
他家这位小老太太性子特别倔,不等到他回家就坚决不去睡觉,搞得朝岁每次都不敢在外面逗留太久,每次回来还要先劝奶奶回房去。
“不是跟你说了,要是我这么晚还没回家你就先睡觉吗?岚女士,你就算不考虑你自己的身体,也要为我考虑一下吧,你要是哪天熬夜熬走了,我可没钱给你买地。”
小老太太原本就因为朝岁晚归生闷气,听他这么一说,立马揪住了他耳朵:
“你个混小子!哪有成天咒自己奶奶死的?看我不揪掉你的耳朵!”
朝岁连忙求饶:“啊啊啊啊,我错了我错了,奶奶,疼,疼!”
老太太见他老实些了,才松手问:“还知道疼呢?说吧,这么晚回来,到底是干嘛去了?”
朝岁揉了揉耳骨,嬉皮笑脸说:“奶奶,我今天可办了件大好事,等事成了再告诉你。”
“你现在赶紧睡觉去吧,熬夜老的快,我待会儿要去洗澡咯。”
他把老太太推到房里,叮嘱了几句,眼看着她上了床乖乖盖好被子才关上门,转身走进卫生间。
他们住的房子是很早之前朝岁过世的父亲留下来的,是个老社区的楼房,卫生间很窄小,一米八的朝岁站在里面洗澡连转个身都费劲。
洗完澡后他拽了条毛巾盖在头上,一只手搭上去随意擦着头发,另一只手打开手机,然后开始琢磨要给那个“嗯”发点什么消息好。
十分钟过去后,朝岁只是换了个姿势坐在床上,半个字也没发过去。
他觉得主动打招呼有点蠢。
但看这情形,对方估计也是这么想的。
抓耳挠腮了半天,朝岁发过去了两个字。
【在吗】
刚发完他就后悔了。
这要别人怎么回?
——在。
——不在。
都很蠢。
朝岁刚想撤回,就看到对方发了消息过来。
【在】
朝岁:“……”
操,更特么蠢了!
别别扭扭了半天,朝岁觉得自己像个女的,他想了想又觉得没必要,提到报酬的人又不是他,既然他真的出手帮了忙——虽然他原本没打算出手,但该拿的怎么就不能大大方方拿了?
于是他低头开始打字。
【头上动土:你刚才说要给我报酬,是直接点还是走个流程?】
对方很快回了消息
【嗯:有什么区别吗?】
【头上动土:转账还是发红包。】
看到最新对话的时候,沈暮年划动的手指停了一瞬,竟然一时还没反应过来。
等反应过来的时候又忍不住想笑。
没多久朝岁就收到了沈暮年的回应:【不急。】
朝岁想说“我急啊!”,但他也知道心急吃不了热豆腐,对方既然想拖,他又不是拖不起,反正都是早晚的事。
看了眼时间,已经凌晨两点了,朝岁困得眼皮子都要打架了,也懒得多说,发了句【我叫朝岁,给个备注?】就躺下了。
也不知道对方是不是在忙,半天也没见回个消息。
朝岁抱着手机等了没一小会儿就迷迷糊糊睡着了。
第二天醒来的时候,他才看到消息——【沈暮年】。
而且还是三点发过来的。
睡这么晚?
朝岁嘟囔了句,他只觉得这个名字有点熟,其他没多想,改完备注后就切换界面,刷视频去了。
白辞打电话过来的时候,他睡了个回笼觉还没醒。
“朝哥,今天下午……你就别来上班了吧。”
朝岁皱了皱眉,掀开被子从床上下来,边往卫生间走边问道:
“为什么?”
白辞犹豫着没说话,但能从手机里听出他在夜店,身边的声音十分嘈杂。
等朝岁拧开牙膏盖,正要挤的时候,白辞才解释说:
“那死胖子又来了,看架势,估计不见到你就不会走了。”
牙膏被挤出一半,停在半空中停了几秒,便因为重力掉了下去。
朝岁闷声“哦”了一句,不等白辞继续说下去就挂了电话。
他低头时看见了掉在洗手台上的白色牙膏,想也没想便拿着牙刷将那点牙膏刮了走,然后沾点水,权当洗干净了,塞到嘴里开始刷牙。
果然没过多久,魅尾老板的电话就打了过来。
朝岁早就猜到会这样,魅尾的老板是个三十多岁的女人,姓杨,大家都叫她杨姐,没嫁过人,但身边的男人却不少,这个女人别的不说,贪财好色是第一名。
她怎么可能会因为一个小员工放弃一个花钱大方的顾客呢?
朝岁都不用接电话就能知道她会劝他赶紧过去上班。
不过这次有点不同,杨姐一上来就直接说“这个月奖金翻倍,你来不来?”。
夜店的基础工资其实一般,主要是奖金可以达到很高,而奖金是以卖酒和点餐为标准给的,谁卖的酒多谁的奖金就高。
朝岁之所以愿意在夜店上班,就是因为他卖酒卖的好,每个月奖金都是店里最高的。
如果奖金翻倍,那他下个月在家躺着都有饭吃了。
但是一想到那个死胖子油腻的大脸和到处乱摸的肥手……
朝岁咬了咬牙:“我去。”
你妹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