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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窝囊 ...

  •   白辞五岁的时候就认识朝岁了。

      他俩几乎是穿一条裤子长大的,所以当得知朝岁被人出卖时,他比朝岁还气愤激动。

      白辞一直觉得朝岁这人没啥好的,就是特别仗义,朝岁十次和人干架有八次是帮别人干的,这也是他为什么一直很愿意把朝岁当兄弟。

      可就是这么一个仗义的家伙却被人出卖了,白白挨了一顿揍,现在腿上还一块青一块紫的。

      两个人赶到隔壁翡翠区李老板的台球馆时,刚好碰见肖楠从里面出来。

      白辞一句话也没有就冲上去给了他一拳。

      把肖楠都打懵了。

      朝岁也懵了。

      “他妈的我儿子你也敢卖?!”

      “……”

      朝岁情绪复杂。
      这一瞬间他不知道是该高兴还是该生气。

      以防白辞把人打傻,朝岁连忙拦住了他。

      肖楠显然是没想到他们能这么快找到他,懵了一会儿才想起来要逃,但为时已晚,朝岁和白辞已经夹在他前后把他堵住了。

      肖楠个子比他俩都矮,打架也没他们猛,所以这个时候第一想法是求饶。

      “朝哥我错了,我该死,我以后不会这么干了,你放过我吧!”

      白辞骂骂咧咧:“你他妈卖兄弟的时候怎么不想想后果?!”

      朝岁倒是没这么激动,只是冷眼看着肖楠。

      他没有什么圣母白莲心,虽然猜到这件事没这么简单,但也做不到对出卖自己的人和颜悦色。

      肖楠苦着个脸,想说什么却欲言又止:

      “朝哥我,我……”

      朝岁对这种话吐到嘴巴却硬是憋不出来的行为没什么耐心,冷冷甩开肖楠贴过来的手说道:

      “有话快说有屁快放。”

      肖楠支支吾吾了半天,愣是没说出句完整的话来。

      直到李老板从台球馆出来,脸上堆着笑看他们。

      “哎呀,这不是朝岁嘛?好久不见啊。”

      李老板又名李扒皮,人如其名,是真的扒皮抠门,他和朝岁的纠葛还得从两年前说起。

      那时朝岁还没成年,17岁不到,魅尾收了他也只敢让他上夜班,免得白天有人来查。朝岁当时高二,经常不去上课,白天溜出来又没事干,就跑到李扒皮的台球馆应聘。

      当时李扒皮就是看准了他未成年才收下他。

      因为未成年好欺负,工资给多给少甚至不给全看他心情,打了骂了也不敢吱声——这是李扒皮最开始的设想。

      结果朝岁到台球馆干了半个月,就差点把他的台球馆毁了。

      拉帮结派带着一群老员工起义造反,要求他给大家发放合理的工资,还要他尊重大家不准打骂人,李扒皮当然不肯,他想揍朝岁一顿却又打不过他,而且那些员工几乎都向着朝岁,好言相劝了半天,想敷衍了事,结果第二天就被举报他招聘童工。

      当时警察突然袭击检查,不仅查实他招收童工的事,还查出台球馆多种器具不合格、搞台球赌/博的事。

      搞得他台球馆当天被封要求整改,自己也进了牢,花了一大笔钱才让人捞出来。

      从这天起李扒皮就对朝岁记恨起来了,他原本想以牙还牙举报魅尾也聘了未成年的事,但偏偏每次朝岁都能躲过检查,一直到正式成年。

      李扒皮自然不会就此罢手,就好比这次利用肖楠,也是专门为了对付朝岁。

      朝岁瞥了他一眼,只觉得辣眼睛。

      倒也不是李扒皮长得有多丑,只是李扒皮做的坏事太多,尤其是面对朝岁的时候,那副恨他恨的得牙痒痒又非要硬装出嚣张得意的嘴脸实在难看。

      他原先就猜出这是李扒皮干的,当时打架的时候李扒皮没敢露面,他想着教训教训那几个对肖楠动了手的小喽啰也就算了,没必要再和李扒皮纠扯不清。

      现在看来,就算是朝岁不想惹事,麻烦也会落到他头上来。

      李扒皮见两人都不理他,也不生气,继续笑着说:

      “我说肖楠你也真是的,客人来了怎么也不跟我说一声?带进去喝点饮料打两局桌球也行啊。”

      肖楠听完只觉得更无地自容了,恨不得找个地洞钻进去。

      朝岁见怪不怪,白辞倒听不下去了,怼了一句:

      “谁爱去你那破馆子,怎么着?刚重新开张就又想被封馆?”

      这话算是戳到了李扒皮的痛处,他脸变黑了些,也不笑了,遛狗似的喊道:

      “肖楠,过来。”

      白辞盯着肖楠说:“你敢去?去了以后就真不是兄弟了。”

      肖楠像泄了气的皮球定在原地,两边都不敢惹,犹豫了半天没抬脚。

      朝岁看都没看肖楠一眼,只拍了下白辞的肩膀,说:

      “走吧,待会儿还要值班呢。”

      他既不想看到李扒皮,也不想看到肖楠窝囊的样子,待在这儿没意思,反正问也问不出个什么来,还不如趁早走了,眼不见为净。

      白辞心说“离上班还有一个多小时呢,去这么早干什么”。但他没吭声,转头跟在朝岁后面走了。

      留肖楠一个人去应付李扒皮。

      白辞和朝岁差不多高,比他壮一点,气场上理应要强势些,但跟在朝岁后面的时候耷拉着脑袋,反倒像是朝岁的小弟。

      就这么一前一后走了一段路,白辞自顾自想了半天没想明白,走到离魅尾不远的梧桐巷时才问出口:

      “不是说找肖楠问个明白吗?啥也没说呢,这就走啦?”

      朝岁低着头没答话,白辞顺着他视线看去,发现他正有一下没一下地踢着块小石头。

      “……”

      “我问你话呢。”

      朝岁回过神站在原地,迷茫地看着他说:

      “什么?”

      白辞无语,这显然是没把话听进去,但他也不想再问一遍,便转而问道:

      “你在想什么呢?想这么出神?”

      朝岁愣了两秒,把视线收了回来,继续往前走着,含糊道:

      “没什么。”

      刚才他俩路过了昨天晚上那条暗巷,朝岁不知怎么的就回想起了昨天的事,和那个神秘兮兮的男人。

      他见过不少奇奇怪怪的人,这种既想要睡他又害怕和他触碰的人还真是第一次见。

      要不是那几个猛汉追来了,他当时还真想问问“你是不是有什么毛病”。

      白辞见朝岁又陷入了沉思,不免感叹了句:

      “啧,儿大不由爹啊!”

      刚说完这话他的后背就遭到了朝岁一拳重击。

      白辞气笑了:“刚刚问你话你没听进去,这句你倒是听得一清二楚?”

      朝岁看他笑也忍不住笑了,就觉得自己有点搞笑,跟白辞穿一条裤子长大的,有什么是说不得的?

      于是他把刚刚所想的问出了口。

      “你说会不会有人用一万块买你半小时想睡你,但是又不敢靠近你啊?”

      白辞憋笑了半天,肚子都要笑痛了。

      “这种人是不是有病啊哈哈哈哈哈……还有,一万块半小时,是不是有点快啊?”

      朝岁:“……”

      他觉得自己脑子有坑才会把这话说出来。

      见朝岁黑着脸继续往前走,没有要等自己的意思,白辞连忙追了上去,“别走啊,再跟我说亿点点细节呗,我给你分析分析。”

      “你妹的细节。”

      *

      今天原本是白辞值早班,朝岁值午班,但朝岁懒得回去,便赖在店里就着沙发睡了个长久的回笼觉。

      白辞见状,便找了人换班,也赖在店里睡了一早上,醒了再和朝岁一起值午班。

      晚上临到快要下班的时候,白辞又嚷嚷着要走人不干了。

      “这他妈神经病吧,自己喝醉了撞上来的非说我故意倒他一身酒?我工资多的扣不完吗?”

      刚才给888房送酒时,白辞碰上了一个醉汉,那人歪七扭八走在廊上,白辞已经尽力躲着了,还是被他碰瓷撞了上来。

      白辞还没说什么,就被醉汉胡咧咧骂了一通。

      结果老板走来又把白辞骂了个狗血淋头,还扣了他几百块钱工资。

      这种事在夜店是常有的,要不是这里挣得多,他们还真不愿意上赶着来这儿找罪受。

      朝岁没说话,解开下半身白色围裙的带子,挂在更衣室的墙上,转身问了句:

      “你那个黑色的帽子呢?”

      白辞以为他又没把自己的话听到耳朵里,便没继续骂下去,翻开柜子掏了半天才掏出来。

      “喏。你要帽子干什么?”

      朝岁把鸭舌帽戴上,惹眼的金毛便被遮住了一大半,对着镜子整理了一下说:

      “戴啊。”

      “……”
      白辞想揍他。

      “废话,我是问你戴帽子干什么?你不是不喜欢戴帽子吗?”

      朝岁咧开嘴笑了,他觉得白辞有点蠢,便回头问道:

      “你不是说那傻逼喝醉了吗?”

      白辞迷茫地看着他,半天才反应过来。

      他跟着笑了,佩服的五体投地:

      “朝哥牛批。”

      下了班换下制服,便没人知道他们是魅尾的员工,也没人能拦着他们干什么了。

      那醉汉经常来魅尾,这个时候应该还没走远,白辞跟着朝岁出门,正疑惑该往哪走的时候,朝岁就已经迈着长腿往西边的路走去了。

      白辞疑惑跟着,走到暗处时果真见到瘫倒在路边上的醉汉。

      他见了鬼似的问:“你怎么知道这人回家往这边走?”

      朝岁压了压帽檐,说:“从我来到魅尾上班,这傻逼就在这里喝酒了,天天喝天天醉,我得多‘健忘’才记不住?”

      白辞:“……”

      不过这个中年醉汉的确经常跑这儿来喝到烂醉,没钱也来,脾气还大,是店里最难伺候的一类顾客。

      白辞记得他有一回还拿着家里孩子的学费来挥霍,被老婆追到包厢里,哭天抢地闹了一通,老板退了一半的钱回去才离开。

      反正是个混账东西。

      当时他俩才16岁,刚来魅尾上班,不敢惹事,看到这种事根本没勇气站出来说话。白辞只记得当时朝岁捏紧了拳头,像是要随时冲上去狠狠揍骂那人一顿。

      不过后来老板处理得够妥当,这件事也就不了了之了。

      朝岁往四周扫了几眼,确定没什么人后便拿出一根绳子,说道:

      “扒了他衣服,留条裤子遮裆,绑那根柱子上吧。”

      白辞笑嘻嘻接过绳子,二话不说开始动手。

      朝岁嫌会脏了手,便在一旁望风。

      魅尾的午班值到晚上十二点,这个时候路上没什么人,入了深秋,风刮得脸疼,朝岁披着外套都觉得冷,这酒鬼被扒了衣服绑在路口,第二天指定得感冒发烧,就算教训一顿了。

      他站在马路边上吹了一阵冷风,拢了拢衣服,想回头问问白辞绑完了没,就看见一个身影从旁边那个路口走了过去,又过了一会儿,有一波身影跟了上去。

      离他不远,刚好能隐约看清脸。

      单独走在前面的似乎是昨天碰到的那个男人……

      朝岁回头看了看正忙活的白辞,没吭声,兀自往那个路口走了过去。

      白辞好不容易把醉汉绑在柱子上,累得直喘气,抬头一看朝岁已经不见了。

      “嘿!又跑哪儿去了?”
note 作者有话说
第5章 窝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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