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4、长空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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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们在尸山血海里相遇，在火光四起中别离，你说要我等你，宿命轮回，花开四季，
我终于等到你，
等到了你的脱胎换骨
等到了你的粉身碎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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半月有余，月亮迟迟未归。
多日辗转思考，他还是不知道怎么面对荣锦。
水中倒映出来的少年相貌平凡，月亮摸上没什么特点的五官，苦涩笑笑。
曾经上天偏爱她，将旁人难以企及的美貌赋予她，她不懂珍惜，不惜辜负上天的美意用这张貌美面皮换她珍视的人平安。
但是美是丑，其实都无所谓了。
月亮前十六年莫名空缺了一处的心房已经被填补。
如果他没记起前尘往事，就会像那日一样，不认识她，想不起关于她的一切，将她当成一个陌生人。或许，还会因为面对她时那份没来由的异样而讨厌她疏远她。
千年的时间在月亮脑海中一晃而过，她们之间，有着很多遗憾，可是月亮最不遗憾的，就是当初的决定。
当年火烧不夜王城不悔，被取走脸皮禁锢六识不悔，历轮回转世尝人世悲欢离合亦不悔……
至于如今，他有了轮回的机会。
也有了想守护的人。
荣锦不是表面的孤傲冷漠，不管有多少谋略智慧格局，她终归还是个有情之人。有情易伤，他终于决定去陪伴她身边。
荣锦对认定的事有种天真的执拗，见过一面之后，这些天一定都在等着自己。
所以他是一定回到她身边的，他实在不放心将荣锦交付别人。
比如一心想拜的神猴师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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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师姐，你不会跟那小子跑罢？”孙悟空咬着草根，味道酸的他呲牙咧嘴。
“啊？”荣锦发懵，“跑哪儿？我不跑。”
“不跑就好，不跑就好。”他吐掉酸涩的杂草，扫去方才猛一阵不好的预感，笑眯眯地道:“你俩星星月亮好了个够，如今俺压在山下不得展动，跑了都找不到地方哭。”
荣锦对不着调的话无奈:“你胡说。”
孙悟空一顾咧着嘴笑，拉过她的手，放在颊边蹭了蹭，“怎么我不能早些遇见你。”
荣锦屈指捏了捏猴脸颊，信口奉承:“有幸早遇，凭你齐天大圣的本事，说不定我就断了苦修的念头，有你替我出气，我从此以身相许依附着你过活了。”
孙悟空顿觉错过了一个亿，握拳叫道:“现在也不晚，依附我有什么不好！”
有人依靠是好。这样想的话，何苦走出娑罗，无论苍冥还是孙悟空，当谁的菟丝花不一样呢？
在那时从了苍冥，神界能少死多少神，天历都得改写。
荣锦不想改写历史，这一路走来鲜血淋漓，她不害怕抢了沈流年法神之位给天道卖命，也不害怕推行法则遭万神愤恨，她只害怕没能改变未来，她只想凭一己之力改变她们的未来。
不然沈燃灯就会死于沈流年之手，成就沈流年一代无情道圣。而明月禁锢六识，虽然躲过三灾，避开八难，但是永伴仇人身侧，直到多年后苍冥找到一个符合明月的身体，洗去所有记忆令明月复生。
复活后的明月自睁眼便似一张白纸，苍冥说什么她信什么，两人恩爱没多久，苍冥恍然发觉对明月不过是那年被她救起时的自卑与不甘，挚爱已被他杀死，成为明月的容器。
苍冥挑选的容器也不简单，真身是凰族公主，苍冥把真相公之于众，明月因强占身体而遭受凰族疯狂报复，又莫名其妙变成了他俩爱情的绊脚石，身心俱损最终死在苍冥大婚之日，还要被众人厌恶的说她作茧自缚，罪魁祸首却受万神祝福和真爱甜蜜团圆。
这不是荣锦想要看到的。
现在的结局差强人意，但要比原本的轨迹好上太多了。
荣锦目光悠远，后背靠上山壁，眺着远处晴空，突然有种如释重负的洒脱。
“不该这样不知足，命运已是待我太厚，理应珍惜上天赐予的一切。”
“哪里厚了？碰上那等腌臜还厚？” 孙悟空不悦:“若是俺见那狗杂碎，非一棒子挑了他，你也忒没出息，他害你，你竟然是这般想法？”
荣锦笑着否认，挑是挑不了了，苍冥都成一片一片的了。
她只是在表达，自己会坦然接受命运，然后抗争命运的不幸。
而对于明月带给她的不幸，经过漫长的时光消磨，纠结过去已然失去了意义。
荣锦不会怨天尤人，也不会怨任何人。就像她刚刚失去鳞片疼痛难忍时，消失很久的明月忽然出现在她面前炫耀仙术，荣锦就明白了。
明月没有阴元，渴望恢复法力引天火解救她子民，所以才让苍冥在自己心上取走那片逆鳞吧？
荣锦摸上心口，几不可察的叹口气。
叹当年一重一重无法和解的仇恨，叹两场情劫又是剜角又是挖心，都以最深刻的痛苦告终。
孙悟空注意到她的动作，似也想起忽略的不对劲，眼神猛然冷锐下来。
荣锦讲故事好几次戛然而止，生生的剖心之痛都叫她一句话带过。
因为那片护、心、鳞
在那野小子手里！
弄半天没一个好东西！孙悟空管他前世不前世的，根本感动不了一点，恨不得立马钻出来一个个挑杀了泄愤。
感受到突生的磅礴杀意，阮桃误以为孙悟空小心眼记恨苍冥，一时欲言又止的。
不就少片龙鳞，师姐这不是没事吗？
那天阮桃听完故事通过系统捋清了大概，持着不同看法，想帮衬苍冥说上两句，但自觉不好在荣锦面前表示同情，独自下山惆怅去了。
“唉！”
做个清醒人真难。
只有她清楚苍冥是个痴情种。
刀山火海为你闯，三灾八难为你扛，贵如苍冥，就算是神君变成舔狗，最后不还是一无所有。
桃桃有点发愁自己要不要继续舔下去。
“宿主不用难过，苍冥神陨，是自食恶果。”
桃桃冷不丁听到系统的声音吓了一跳，“哟，打赢复活赛了？”
自从荣锦回来，系统就经常装死，不年不节的突然诈尸，桃桃惊讶极了。
系统说:“苍冥也有系统，他身上的系统能吸取气运，别人消耗的越多，他的气运值越高，而那个女人越靠近他，气运流失的越快，直到灭国。”
发现另一个带系统的人，桃桃还挺意外的，“他是穿越者？那还在这个位面吗？”
“不是穿越，他是怨恨滋生心魔，低级系统趁虚而入，和你不一样。”
系统滋滋响了一会，应该是在调取这个世界的过去，“荣锦成神，找他报仇，他故技重施夺荣锦气运，被反杀了。”
“……6，怪不得你躲着她。”还觉得自家系统一见荣锦就变缩头乌龟太怂蛋，原来为了保命。
系统把最终的影像传进苏桃桃脑海中，她看完叹气道:“师姐也太狠毒了，明明可以给一个痛快，竟然把他千刀万剐。”
了解到荣锦成神之后打烂一整个娑罗位面，捉来苍冥关进神狱，每日一刀，受罪百年，不免更加同情。
在桃桃看来，苍冥好歹是个神君，却在一出生就被打上恶神的标签，自幼饱受欺凌，受过许多伤害，亲爹嫌弃亲哥反目所有人畏惧躲避……
遇见明月，境地才有所好转。
可以肯定，苍冥是爱明月的，因为得到系统后，他并没有立刻压迫明月夺运，而是经过各种痛苦各种纠结才黑化，明月对他无心，自然不知道他内心的患得患失。他要了明月的阴元，但只要了明月的，使她不能修炼，也是怕她离开。
这些都情有可原啊。
而且后面明月想重新修炼，他不惜毁约把护心龙鳞捧到她面前，做到这地步，还有什么不满意的？
可能那些女孩比较惨，但几千万个人里面，总有一些活下来，她们好歹有第二世，反而苍冥最后被荣锦千刀万剐，连魂魄都被打散。
那么一个阴冷多情的人，一直为明月守身如玉，把男德俩字刻在脑门上，对其他人残忍，只对明月一人温柔，不然明月一个亡国女君，凭啥能在王城出入自由，只是苍冥过于偏激，用错了表达爱的方式。
抛开事实不谈，阮桃还挺感动的。
世上难得有个如此深情的人，明月不珍惜，还对他误会重重，性子又太刚烈，才以悲剧收尾。
何况明月死后，苍冥疯了似的四处找最契合明月的身体，没等成功，荣锦却先成神了。
倒霉的小可怜。
想到荣锦，桃桃又担心道: “她能捏碎气运系统，你会被她发现吗？”
“不会的。”系统信誓旦旦。“那是个黑心系统，低级到只能夺取气运。我包含它的所有程序，但主要以收集功德为主。它之所以失败，还有一个原因就是不能探明荣锦的底细，贪心夺她运道，被反噬了。”
阮桃:“反噬？为什么？”
系统停顿了下，说:“因为那个时候荣锦倒欠。”
“……”不愧是她。
苍冥也是贪，你说一个天道宠儿非要跟人家天道弃子抢运。
作者有话说
第94章 长空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