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1、留下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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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你是在说，这两个喜欢你的男生，竟然是好兄弟？”
听完林菘蓝的阐述，札欢颜端起杯子喝了口压压惊，在得到她的点头确认后，“哇”了一声，说：“你真是罪孽深重啊。”
“诶。”札欢颜斜着身子往林菘蓝那里凑了凑，明明酒吧里人声嘈杂，没人能听见她们在角落里交谈什么，她还是尽量小声低语道：“你觉得他们知道对方是情敌吗？”
林菘蓝注视着自己捏住酒杯的手，脑子里想的却是少年失神的脸，无措又茫然的神色。
她不自觉地越来越用力，直到大拇指指尖微微泛白才猛然松开。
“不清楚，不过我猜是刚知道吧。”
不然也不会表现得那么失常。
札欢颜夸张地捂住嘴，瞪大眼睛，“修罗场？这也太刺激了吧。”
“哪有修罗场那种程度，顶多就是尴尬。”林菘蓝手掌撑着脸颊，指甲在玻璃杯上轻轻敲击，放空眼神望着酒吧里形形色色的男女，说：“果然不该招惹未成年啊。”
少年固年轻气盛，但说好听了，是承受能力太差，心思单纯，说难听了，就是玩不起。
札欢颜表示反对。
“哪里招惹了？”她不满道：“是他们自己要喜欢你的，你又没逼他们什么。”
她说出这些话，林菘蓝一点儿也不意外。
札欢颜是一个很好的朋友，总是站在她那边替她辩解，不论对错，虽说偶尔也会让她头疼。
“说的也是，就是会有点过意不去吧。”
“孟决明和他师生关系你都没事，两个男孩子是朋友你就不行了？”
“这不一样吧。”
林菘蓝无语凝噎，瞪了她一眼，札欢颜还扬着脑袋，眉毛和语调一样高高挑起，一副质问的模样。
她只好解释道：“友情最重要。”
这个回答或多或少取悦到了札欢颜，她装模作样地朝林菘蓝敬了杯酒，“投机取巧。”
她放下杯子，又问：“你和商陆哥最近怎么样了？”
听札欢颜提起苏商陆，林菘蓝才意识到，因为白川珀的照片去找他，也不过是昨天晚上的事罢了。
这两天她都经历了多少事啊。
她闭眼掐了掐眉心提神，简短地总结一句：“我目前不是适合婚姻的状态，对我和商陆都不好。”
“是吗。”札欢颜换了只腿翘着，往后扑通一倒，靠在沙发背上，“看来结婚这种事还是不能冲动啊。”
“你又有理由拖了是吧。”
“哼。”札欢颜翻了个白眼，“之前我爸妈就老拿你俩催我结婚，现在看他们还有什么理由。”
林菘蓝揪住她的脸颊肉，“少给自己找借口，你就是单纯想玩。”
“喂，放开！我的妆花了怎么办？”
林菘蓝最后又捏了一下才收手，札欢颜马上拿出粉饼照镜子检查自己的妆容，确认没有被毁掉后自我安慰式地用粉扑扑了两下。
“还是很漂亮，不用照了。”
“你说的啊。”札欢颜盖上粉饼盖子，眼睛随意一瞥，一个少年走上不远处的唱台准备演出，她朝台上指了指，说：“快看，没见过的，应该是新驻唱。”
“长得挺清秀嘛。”她满意地眨眨眼，“我想到你以前在这儿驻唱的时候。”
札欢颜半俯身靠近林菘蓝，试探着问她：“你还记得不？”
台上的少年忘我地唱起了最近流行的乐曲，声音是和长相相符的干净，在清脆的歌声中，林菘蓝随着节奏点着头，一边回答道：“当然记得。”
孤身在外，初入大学，加上被父母保护了十几年，对金钱没有概念，花钱大手大脚，导致生活费总是不够用，她不好意思老找父母要，就在学校附近找了个驻唱的兼职赚点外快，也正是在这个酒吧工作时，她认识了孟决明。
时至今日，她换了几任对象，酒吧换了无数个驻唱，也经历了几个新老板，和从前比起来变了不少，但她们还是最喜欢来这家酒吧。
谈起过去，札欢颜语气有些许兴奋，还锤了锤林菘蓝的肩，“我记得你特别受欢迎哦，好多人都特地来看A大的校花唱歌，真风光。”
她甚至提议道：“要不等他唱完，你再上去去唱一首？好久没听见你一展歌喉了。”
“不了不了。”林菘蓝赶忙拒绝：“别打扰人家工作。”
札欢颜瞬间变了脸，双手环于胸前，闷闷不乐，一声不吭。
“又怎么啦？下次单独唱给你听行吧。”
于是齐肩短发女人脸色舒缓下来，“说好的啊，不许骗我。”
“不骗你。”
林菘蓝拎包起身，“我去上个厕所。”
※
林菘蓝在洗手台整理仪容时接到了孟决明的电话，她走到门外走廊接起。
她歪头将手机贴在右耳上，“干嘛？”
男人的声音从听筒另一端传来，比平时更加低沉沙哑，直截了当道：“你在家吗？”
“不在，你不会在我家门口吧？”
“没有，我本来想说去找你。”他注意到嘈杂的背景音，停顿片刻，又说：“你和谁在一起？”
身边有人走来，林菘蓝一边侧身让路一边答道：“欢颜。”
林菘蓝听见电话那边明显松了口气。
“……你很久没找我了。”
不知道是不是错觉，他的声音听起来有点怨气。
“我知道，最近事情太多了。”
一群微醺的男人路过走廊，领头的那个看见林菘蓝，朝他的伙伴们指示了下，一时间几个人都邪笑着盯着她，男人们流氓一样朝她吹口哨叫美女，她不适地转身捂住耳朵，不耐烦。
她一只耳朵听见的是被自己手掌蒙住的嗡嗡声，另一只是孟决明低骂了声，急躁斥道：“早点回家，两个女生大晚上在外面不安全。”
说完这些他好像觉得不够，又补道：“我去接你算了。”
“你提醒到我了。”林菘蓝没直接表态，反而提起了另一件事：“我得赶快买辆车。”
苏宅的车都是苏商陆的，她离开时一辆都没有带走，这几个月来通常都是坐公交车、出租车或者朋友顺路接送，买辆属于自己的车也有利于生活便利。
孟决明曲解了她的意思，接道：“改天我陪你去买。”
林菘蓝扶额，懒得多解释什么，正好孟决明也是比较好的人选，比起札欢颜这种什么贵买什么的白富美，应该更懂车。
“之后再约吧，我先挂了，得回去找欢颜，不然她要担心了。”
孟决明最后叮嘱了一句：“注意安全，有事给我打电话。”就挂了电话。
回到座位时，札欢颜正拿着手机，随着林菘蓝的手机铃声在耳边响起，她抬头。
“怎么去这么久。”
说着就在屏幕上一点，停止拨号。
“接了个电话。”林菘蓝朝大门扬了扬下巴，“走了。”
※
之后的一段时间内，不知道是不是刻意为之，她很久没有见过周檀，最多就是从偶尔和陈茹珍的谈话中得知，周檀最近十分用功，成绩上涨了不少，就是废寝忘食得让人心疼，话也少了很多。
至于程靖，林菘蓝本来在固定的补课时间能见到他，两人相处算不上从前一样轻松，但还算融洽，只是没多久他高分考过了托福，也就没再来上课了。
在她以为这件可以称作乌龙的翻船事件就要这样不了了之时，一个不速之客敲响了她的门。
“程靖？”
少年比起上次见面要再冷清些，拉着一张脸，不过林菘蓝猜测可能是因为室外实在太寒冷了，她没多问，先招呼他进门。
女人端了一杯热牛奶放到他面前，无需多言，程靖自己就说了起来。
“我跟我爸妈说了不想出国。”少年言简意赅，简单两句就阐述了事情首尾，“我们吵了一架，我就跑出来了。”
林菘蓝打算坐下的身躯僵住，站在一旁俯视着他，少年头发上的雪花融化后打湿了发丝，看着湿漉漉的，配上他精致的脸，脆弱又美好。
她咽了咽口水，问：“为什么不想出国？”
“出国了把机会留给别人吗？”程靖抬起眼皮看她，吸了吸泛红的鼻子，嗤道：“你又不是不知道有多少人觊觎你。”
林菘蓝却移开了视线，在程靖看来像是心虚。
但再次发声时她嗓音晦涩，神情不明，“不要为了这些小情小爱耽误自己，你父母希望你出国。”
“可我不想出国啊。”他的声音大了起来，握住牛奶杯的手收紧，连被发热的杯壁烫到手心也不在意，“你希望我走吗？”
“不，但你做了那么多准备，试也考了，如果不走的话……”
“不要想这些无关的东西。”程靖双腿一跨几步就走到她面前，迫使她直视他的双眼，捕捉她飘忽不定的视线，说：“你希望我留下吗？”
他微不可闻地唤了声：“菘蓝。”
林菘蓝望着他，脑海里浮现的却是另一张面容，她轻启唇舌，缓缓吐出两个字：“……希望。”
少年满脑子都是被挽留的喜悦，终于压不住渐渐上扬的嘴角，笑了出来，“那就好。”
他倾过身子想要抱住林菘蓝，被她后撤两步躲开了。
“回家吧，不然你爸妈要担心。”
“不回去。”程靖赌气地拧起眉头，“我刚跑出来就回去，那也太丢人了吧。”
“难道你要住我这里？不太好。”女人叹了口气，“你是个男生，我……”
程靖打断她，一脸好奇又无辜地说：“你会对我图谋不轨吗？”
闻言，林菘蓝成功被他逗笑了，一巴掌拍在他手臂上，“自作多情。”
程靖脸皮厚，一点儿也不见外，咧嘴嬉笑道：“那我就偏要自作多情，我睡沙发就行。”
作者有话说
第21章 留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