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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终章 舍生取谁 ...
暮色渐渐沉了下去,夕阳在辉煌的宫殿琉璃瓦上抹上最后一层血色,不甘心地没入了西天,天色彻底暗下来了。
黑色笼进皇宫,又立刻被凌乱的火光打乱。四处是巡查搜索的禁卫军,他们穿过一座一座宫殿,但他们寻找的那个人却连半片影子也未见着。
“陛下,东宫那边的人刚刚来报……没见着小公子……”赵公公忙里忙慌地向他家陛下走来,火光极亮,把他额头鬓角密密麻麻的汗照得显露无疑。
“连东宫也没找到么……他没去东宫,会去哪……”
“陛下,是奴婢的错,是奴婢没能看好小公子……”
谢醒说着就一下子跪倒在了地上,如果说刚开始发现爻嘉不见了时,她还隐隐抱着他只是乱走到哪里迷路了的侥幸,现在找了将近两个时辰还没见到爻嘉,她是真的慌了,腿直接软得站也站不起来,眼睛里还闪着愧疚的眼泪。
而她跪向的唐霄却没有任何反应,对她的动作视若无睹,只发愣一般地定定盯着前面不见光色的暗处。
如果现在有人敢仔细去看看他们的陛下的话,便可发现,他们陛下平日虽威严但偶尔也会露出和缓表情的脸,现在只剩下冷了,他眼睛里所有的情绪好似在这入夏的炎日里全被一块万年不化的冰给冻住了,只留了一种冷漠给他,可在冰块的裂缝里却又藏满了数不尽的悲痛。
谢醒忍不住了,直接哭出声来:“陛下——”
仿佛是被她这一声陛下打断了凝滞的思绪,唐霄猛地回神抬眼看向了熙和宫的方向,又过了好久他才缓缓开口:“他若是想走,没有人拦得住他的,他翻这宫墙可是最有经验的……”
“陛下……”唐霄的话谢醒听不懂,但即使没懂什么意思,她也隐约从中感觉到她家陛下沉重的情绪。
“他只是不要我了……”唐霄说话的时候语气一如往常的平稳,声音却不由轻了,有点像个被抛弃后没能成功祈求父母把自己带回去的小孩,明明害怕又失望,还要故作坚强。
“回去吧,”最后,唐霄说,“不用找了,他不想留,我便不强留着他了——”
“——至少日后他偶尔想起我来时,还能念我一句好的,不会怪我把他一辈子都困在一个他根本就没喜欢过的地方。”
夜风微凉吹走了白日的残热,也吹走了唐霄这一句轻得几乎听不见的喃喃低语,连站得离他最近的赵公公也只听到了一句“他不想留,我便不强留着他了”。
——
三年后,距离京城仅仅九里的一个小城镇的客栈里。
初夏的太阳耀人眼,把春日的温和一并驱赶,晒得地面隐隐可见一些暑气。
这客栈虽然小了些,但五脏俱全,即使在这种离京城不远的小城镇里也不常见。阿其从房间出来吩咐小二点了几个菜,然后重新回到了房间。
他推门就见爻嘉还静静地望着窗外,可窗外除了一些杂草什么也没有,连花都没见一朵,也不知道他在看些什么。但阿其也没纠结,他很早就发现爻嘉特别喜欢就这样安安静静地坐在窗口往外看,想一些他不想说出口的事情。
“我雇了辆马车,赶一赶的话明天下午应该就能到京城了。”阿其对爻嘉说。
窗边的少年只轻轻嗯了一声。他穿着一件薄薄的夏衣,月牙白色的,轻薄的衣服随着微微的风在窗口摆动。他手边还搁着一顶纱笠,轻纱轻柔笼住他没有血色的手,营造出一种朦朦胧胧的感觉,怎么说呢,就像那种,你明明看见这人在自己眼前,也清楚地知道你只要走几步就可以靠近他,然后触碰到他,可你心里就是有种他离你很远,远到你即使跨越万里也无法触及到他的一种感觉。
很冰凉的一种感觉,但阿其却有些惯了,这三年来,爻嘉给他最多的就是这种感觉。
“咳咳——”大概风吹久了,爻嘉忍不住闷声咳嗽起来,他试着强忍着,但没忍住。
阿其皱眉,快步走过去把他从窗边拉开:“别在这吹风了,明知道自己吹不得风还在这坐这么久,是嫌自己活够了么。”一边抱怨着一边把窗门拉上拉死,感觉一点风都透不进来了才罢休。
爻嘉苦笑一下,什么都没说。
自从自己在阿其面前发过一次病之后他便把自己以前留下的后遗症说了,结果当时阿其虽然没表现出什么,但那之后他就发现阿其直接把他当病秧子养着,不让他吹风,逼着他晒太阳,还给他灌各种各样的补汤,喝到最后他忍不住了,直接问:“你哪来这么多钱买这些啊!”
当时阿其挠了挠头,犹犹豫豫才吐了一句:“这不是……当时……把你送回唐霄身边后他丢给我的嘛……”
爻嘉:“……”原来是自己“卖身”钱啊,那这汤不喝就亏了。
关好窗户的阿其又走近来给爻嘉把衣服给拢紧了一些:“这衣服这么薄,要不换件厚一点的吧。”
爻嘉一听慌了,这阿其可是个说到做到的主儿,他连忙道:“别别别,这个天这么热,再穿厚一点的我不得热死,我不要!”
阿其想了想外面那炽热得能晒死人的阳光,最后只好作罢:“好吧,今天早点休息,明天要赶一天的路呢。”
“知道了。”
“不过你真的想好了?你当初可是自己决定要离开的,怎么现在又突然决定要回去了?”这个问题阿其憋了一路,到了京城外才终于敢问出口。
爻嘉在屋子里找了个舒服的位子靠着,手里把玩着他的斗笠,说:“他过得不好,我想回去看看他。”
尽管爻嘉没点明这个他是谁,但阿其用脚趾头都能才出来。
“行吧,那你之后还打算离开吗?”
“我也不知道,也许会,也许不会,说不清。”
“那到时候我在京城里停三天,你要是要离开,便来找我,要是不走了,我没等到人,就自己离开。”
这次爻嘉顿了顿,没立即回答,而是想了一下才道:“不用了,阿其,这些年谢谢你照顾我,你从山里把我就出来后一直照顾我的那几年我都还没来得及谢,这些年又欠了你一笔,再让你把时间耗在我身上,我就还不上这恩情了。”
“本来就是我欠——”
“不是,”阿其话没说完就被爻嘉打断了,“不是,你不欠我什么,就算欠过我什么,也还清了。到了京城你不用等我了,直接走吧,你也有你自己的人生。”
阿其看着爻嘉漆黑眼睛里的坚定,只好随他了。
第二天早上天刚亮,四周还都是一片不清晰的雾气的时候,阿其就驾着租来的马车带上爻嘉出发了。到京城的时候已经接近黄昏了,他们路上都只啃了点干粮,到这个点早就饿了。
“去吃点东西吧。”阿其说。
爻嘉却摇了摇头,说:“我不饿。”
他下车,看了看身后渐渐关上的城门,不可闻地叹了口气。
“还好赶上了,再晚一点就得明天进城了。”气氛不知为什么有点沉闷,阿其不由想找点话来缓和缓和如下的奇怪的气氛。
但爻嘉却突然把他抱住了,只有轻轻的一下,几乎是在抱上的一瞬间就松开了,但这也足够让他惊奇的了,要知道爻嘉这人看着好亲近,实际上总是给人一种疏离感。
“阿其,谢谢你。”爻嘉说。
这句谢谢包含了太多,阿其还没来得及把他完全理解透就看见爻嘉往一个方向离去——是皇宫的方向。走之前他还拍了一下阿其的肩,好似在跟他说再见。
“再见……”
斜阳里,阿其看着爻嘉的身影越来越远,直到拐过一个拐角,彻底从他的视野中消失。
他想,这一次再见,大概是永别了吧。
——
暮色从皇宫西侧的宫殿埋没下去,月亮渐渐升起,洒下一片冰凉的光。
赵公公放轻脚步把熙和宫的烛火点上。而一人身着明黄色龙纹锦袍,头戴云纹束发冠,正一手撑着头,双目紧闭,看着像是睡着了。
但赵公公知道,他家陛下还醒着,不过整日皱着的眉头倒是因为到了自己心安的地方而不由放松了一些。赵公公不敢打扰,点了烛就轻声关门走了。
屋里的烛只点了几只,大概是怕太亮打扰到他家陛下吧。昏黄的烛光中,唐霄缓缓睁眼,眼底不明显地露出泛红的血丝。他抚摸着红色桐木桌,又用指尖轻扫过案桌笔架上挂着的狼毫笔,疲倦的双眼流出温柔缱绻的神情,仿佛在透过熟悉的旧物看自己的情人。
“呵。”
空荡荡只留唐霄一个人的屋子响起一声轻笑。只见他带着病色的脸上露出一个自嘲的表情。
“他不要你了……你这样子做给谁看……”
说着,他继续闭上眼休息,还有手把眼睛给遮住,也不知道是在挡这些烛光还是怕自己一睁眼又见到这些如发锈的钝刀子般,可以一下一下刺痛他的心的旧物。
今天太累了,准确来说,从三年前爻嘉离开后他就一直都在累着,每天都在想着和朝上那些有着丑陋嘴脸的大臣斗智斗勇,回来还有看着空荡荡又到处都是爻嘉身影的屋子,实在折磨人。
一年前,实在累极了,他还干脆一不做二不休地不去上朝了,对于那些自凭资历就可以对他随便叫骂的大臣上书“告诫”,他也全部置之不理,要是遇到那种硬骨头,还敢冲到熙和宫里指责他的,他就任凭那人骂完,然后轻飘飘丢一句:“那不如就您来坐个位置吧,反正我也烦了。”——整个人浑身上下都散发着自暴自弃的味道。
在那之后群臣终于回过味来了。这唐霄大概不是因为以前那个小男宠耽误了政务,而是因为那个男宠才勤于政务的。而群臣中,又是小唐相首先恍然大悟。
在弄清楚其中关联后,小唐相立刻就马不停蹄地赶到宫里想向唐霄为之前的事道歉,他也知道当初自己的表现有点过头了,犯了错,只是他没能预料到唐霄竟然会为了一个闻瑄走到这种地步。只可惜对于他的道歉唐霄无动于衷,也是,现在闻瑄人都走了,他的道歉根本无济于事,可有可无。
君王的怒火与自暴自弃延续了很长的时间,到了近几个月才稍稍缓解,开始渐渐地上朝了。自知得罪不起这位君王的群臣们也只好后退一步,给唐霄留条路,也给自己留条路,无论是议事还是上书,语气都十分缓和,生怕又激起这位君王的怒火,把朝中的人全部烧成灰烬。
早些时候,唐霄的怒火烧得正旺的时候,赵公公甚至曾听见过他家陛下的自言自语:“他不稀罕这江山,也不稀罕我,却要留我一个人在这给他看着这江山,真是……无情啊。这江山谁想要谁就来拿吧,反正无论是江山还是我,他的不在乎。”
听得赵公公好一顿心痛。
人到了自己心安的地方总会忍不住松上口气,而又累了一天,唐霄直接就着板硬的木桌睡着了。
可惜他还没来得及做场好梦,就突然被一阵猛烈的敲门声吵醒。
“陛下陛下——”
接着,赵公公的身影便映入了他疲倦的眼睛里。
“什么事?”被人扰了清梦,唐霄面露不虞。
“陛下,您看看这个,”赵公公慌忙从袖子里掏出一块环状玉佩,“您看看这是不是爻公子的玉佩。”他记得以前见爻嘉带过这个玉佩。
听到爻公子三个字唐霄双眉人忍不住挑了挑,但谨慎起见,他还是接过环佩仔细观察起来。
只见环佩通体翠绿,色泽清亮,环又对应起来的两处分别镶上了一块金饰,其中一块的内侧隐秘地刻着“子玉”两字。
“这块玉佩……你哪来的?”唐霄问,仔细听可以发现他的声音居然隐隐在发抖,好似不敢相信一样。
“是外宫的侍卫拿来的,他说,有个穿白衣服的公子拿着这块玉佩来求见您,托他来通报。”
“是他么……”唐霄有点不确定。当初爻嘉走得那么悄无声息又那么绝情,他以为这辈子都见不到他的子玉了。
“应该是的,这玉佩也只有小公子……”
没等赵公公说完,就见唐霄跟上了弦的箭一样,咻地一下冲了房门,向外宫的方向赶去。赵公公在原地无奈又带点欣慰地摇了摇头,笑着跟了上去。
夜色真是太黑了,唐霄感到地时候爻嘉正倚在宫墙的暗侧,头一点一点地,好像困了。他的脸一半隐在黑暗中,一半笼在他身侧的火光中,因为靠火把太近的缘故,一半的脸都显出了粉红色,又套着件清素的白衣,看上去如此可爱。
“子玉,你真的回来了……”唐霄小心翼翼地走近,直到可以完全看清爻嘉面容,他才终于吐了口气,心里不停晃动的石头也在这一瞬间平稳落地,不再动摇。
爻嘉把本来就只是在打瞌睡,其实意识虽然迷糊但也还留着,听到唐霄的声音他立刻就挣扎地睁开眼,小声唤了一声:“唐霄!”
这一声带着睡意,软绵绵的,立刻就把唐霄的心给融了。
“嗯,我在,”他走过去将爻嘉死死抱住,说:“欢迎回来,我的子玉。”
兜兜转转,时隔三年,爻嘉还是回到了熙和宫,有时候缘分还真是很奇妙啊,奇妙到爻嘉有时候竟然觉得自己所做的一切都是上天冥冥之中都安排好了的。
洗漱过后,唐霄在床上搂住他的子玉,看着子玉细腻白质的脸,三年的孤冷与心酸一下子就涌了上来。他忍不住吻了下去,在爻嘉的脸上啃咬了一会又继续往下。
本来还没反应过来的爻嘉在唐霄的唇爻碰上他的唇的时候终于回过神了,他伸出手想推开唐霄,结果才伸到一半就被唐霄反手扣住压在床上,接着唇上传来一顿刺痛,他轻呼一声张开了嘴,唐霄就不由分说地钻进他的口腔里残卷,直到他觉得自己要溺死了唐霄才放过他。
“子玉,”唐霄温柔地看着自己身下被亲得脸色发红的爻嘉,忍不住笑了:“子玉,你想我继续么?”
爻嘉的眼神有些飘忽,闻言瞪了他一眼,说:“爱继续不继续!”说着,他咬咬牙齿,想翻身远离唐霄,却又被唐霄死死按住。
“那你别后悔。”唐霄舔了舔槽牙,动作看上去像是一只许久没开餐的野兽突然看见了一块美肉,并且美肉还对他说快来吃我吧——这简直就是毒药一样的诱惑。他再也忍不住直接急促地吻了下去,沿着爻嘉干净的脖颈一路往下,一边亲吻一边去解他的衣服。
……
一切结束后爻嘉连说话的力气都没有的,清理的任务也是唐霄抱着他完成的。穿上睡衣,唐霄重新将爻嘉拥在自己怀里。
歇了一会,爻嘉恢复了一些力气,向唐霄靠拢,也回抱住他。离得很近,爻嘉几乎是整儿个贴在唐霄身上的。
唐霄很喜欢爻嘉这么依赖他的样子。
而听着耳侧有力急促的心跳声,爻嘉突然开口:“唐霄,现在你死了。”
唐霄不可闻地叹了口气,道:“是啊,我死了。”
现在活着的人叫闻瑄。
过了一会爻嘉又说:“不过我也死了。”
现在活着的人叫爻嘉。
“嗯,”唐霄将下巴磕在爻嘉的头上,“所以,以后以后只有我们两个相依了。”
灭了灯的黑暗中,爻嘉坚定地点了点头。
也好,只剩我们两个相依了也好。我们既然甘愿为了彼此舍了自己,那就要一直这样相依下去。
未来的一路很长,我要拉着你一起走。
白君:啊——终于完了(这篇没啥营养不知所云的烂文)
唐霄:终于睡到子玉了!——你才烂文,你下一篇更烂!
白君:呜——你欺负我,子玉快来帮我欺负回去!
子玉:……(我假装我什么都不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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