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灭亡 下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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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天是个雷雨交加的夜。这么说好象有点老土，又好象在预示什么。但雷雨夜多了去了，一个月就好多次。但意外一次就足够了。
白苏城怕雷。从第一次打雷那天起我就清楚要怎么安慰她。结果这天我和往常一样搂着她拍她的背，温柔地安慰她。她总在我的怀里低声抽泣，让人好不心疼。
这天明明是和以往一样的。
但就在响雷中，我听到白苏城在我怀里低低地问。
[迁月。我可以喜欢你吗。]
[可以啊。]我明显地误会她的意思，[我也很喜欢你的。我们是好朋友嘛。]
[那我可以爱你吗。]
她的话让我无处可逃。我不知道是哪里不对了。明明是一个普通的，和往常一样雷雨夜而已。为什么。
[不可以。]我回答她。很干脆。
[可我发现了。我不爱你哥哥。我努力过了。没办法。]
很可怕。这个话题太可怕了。它正驶向我不知道的方向。我没办法控制。我甚至不知道自己的想法。
[不行吗。]她抬头问我。我眼里只有她的样子。刚刚哭过，眼睛和鼻子都红红的，眼里还有泪水，大大地睁着，一动不动地盯着我。红唇未启，可以看见洁白的贝齿。我只觉得血气上涌。我不知道要说什么。
我想吻她。我被自己的想法吓到。连忙别过头不看她。
[真的不可以吗。]她似乎察觉到我的异样，更加靠近我，热气肆无忌惮地喷向我的颈间。
很痒。这明目张胆的勾引。
明明是安静的，淑女的，美人。为什么是我。为什么会想要我。
我摇头。用力地摇头。想甩开身上的燥热和那温软的触觉给我造成的不适。
她不再说话。就坐在里我很近的地方。似有若无地触碰，撩拨我的欲望。
该死的。
我承认我混蛋。明明没理由动心的。
我转头吻她。大脑里一片空白。就像第一次见她时。混混噩噩。六神无主。
结果我和白苏城。开始走向灭亡。
白苏城和叶迁白的婚礼提前了。她停止修行，回去准备婚礼。
我没有对她说什么。和她在一起的两年过很快。也很开心。我承认。我偷情偷得愉快。
我爱她。
也只是爱她而已。我无法抗挣。她也一样。
她离开后的第九天。我的亲哥哥。我曾经以为的好人。好哥哥。叶迁白。一夜未归。第二天被发现死在一个有名的妓女家里。
我相信他的清白。我努力地查他的死因。但我没有时间。他死后的第四天。警察说是我杀了他。将他带到妓女家。为了让他失去名誉。因为我和白苏城的关系。
我不知道他们是怎么知道的。我很明白这是个圈套。太明显了。想要叶家和白家全部身败名裂，甚至要我们绝后。
被抓进去后白染来看过我。什么都不讲明白，只是一个劲说是她的错，没有保护好我们。我不明白，想问，却知道得不到回答。
她一定知道什么。我的直觉告诉我。
我问她白苏城的情况。她却只是哭着摇头。我想情况糟糕透了。
我没办法在监狱等下去。我知道只有我还有机会改变这一切。
我让一个曾经的杀人狂附了我的身。我必须逃。也就只有这个时候，我必须承认这些东西，必须做一个捉鬼师。
利用监狱里众多的鬼魂，我成功地逃了出来。通过询问大量的鬼魂，我终于得到了少量的情报。
杀了我哥陷害我的人是武玄。那个十年前被我称做父亲的人。他是没落的捉鬼师，入赘叶家后一直对他的地位不满，时常和我的母亲吵架，最后在我6岁时和我母亲离婚。
他一直记恨叶家。可我奇怪的是他怎么会有这种力量做这些事。他如果有能力十年前就做了，不会等到今天。一定有人在暗地里帮他。
如果不查出暗地里的人，就算杀了武玄报仇也没有意义。
我很想去白家问白染，也想看看白苏城的情况。但我知道那太危险。只好流浪，先逃到远一点的地方再从长计议。
我不知道自己走了多远。一路上靠临时捉些鬼赚钱。我从可想过我会到这中地步，一直都不相信那些东西，到头来却要靠这个填饱自己的肚子。我知道是自己的错。一开始就不该太天真。如果我多学一点，多努力一下，或许不会想现在这么糟。
大概流浪了半年，我找到一个安静的小镇，想要停留几天休息。不料刚到就被一群人给围住，不分青红皂白就绑了我，说要带我去见一个地位很高的家伙。
是一个住在金碧辉煌的宫殿里的白发老头。
他说他叫“鬼王”。还说我是他等了八年的继承者。我根本不知道他在说什么。
[你是叶迁月。我等你太久了。八年前我就占卜到我将得到一个天资甚佳的继承人，真的等好久了。幸好你终于出现了。]
[我管你啊。我不要当你的继承人。我还有事要做。]
[我知道的哦。你要报仇。可是你没有能力不是么。你继承了我，就有了一切。能力，地位，权力。而且我可以让你知道你想知道的一切。包括是谁，操纵着这一切。]
[真的？]
[当然没那么好的事。只有你学会了我所有的本领，你才能继承我，才能得到一切。这世界上没有不努力就得到的东西。]
[那要多久，如果要很长时间的话我怕大家会有危险。]
[你放心。你的母亲已经被白家保护起来。那个人暂时没能力动到白家。而且学习的时间是由你自己决定的。你越早学完就越快得到一切。]
[……好。我答应你。做你的继承人。未来的‘鬼王’。]
我很快开始学习鬼王的一切。不仅仅是捉鬼用剑。还有占卜，占星，阴阳术，仙药术，八卦，算理，医学和武术。每天都被排得很满，只有一个小时吃饭三个小时睡觉，其余20小时都要学习。刚开始我以为我的身体根本吃不消，但我太小看鬼王了。他发明的禁药可以让人24小时连续工作，虽然对身体不好，但加了调剂的药和自己身体的开发和改善，我竟然很快就习惯了这一切。
鬼王对我的要求很高。自然期望也很高。他的每一个学说都要很完美很精细地掌握才可以。我开始很不耐烦。急着获取。但很快就明白了欲速则不达。
和鬼王修行，不仅仅是学习能力，也是在修身养性。
很快的。当我学完一切，才发现已经三年过去。我已经是20出头的大人了。很累。突然就不想报仇不想其他，只想带着家人和白染白苏城一起离开，去很远很远的地方不回来了。
鬼王说我是在逃避。虽然三年修身养性了，骨子里不再有仇恨的疼痛，但现在还无法找到最好的解决办法。
[你啊，太快了。只过了三年就完成了。这对你来说太快了。我怕你还没作好准备吧。但是……也罢也罢，我告诉你好了。帮助武玄引起一切动乱的人。]
[是谁？]我虽然没有报仇的心，但也想知道三年前让我失去一切的人的名字。
[你要就心里准备哦。]鬼王露出了诡异的笑，让我不由心里一跳。
[叶迁白。]
[怎么……怎么可能！他不是死了……你是说他……不可能！我是他亲妹妹啊。]我料到了。就在鬼王开口的那一瞬间。明明想到了，却不愿承认。只有他才有让我母亲投降的本事。只有他会想尽办法陷害我。只有他。他是叶家的人。要毁掉叶家易如反掌。他知道了我和白苏城的事后就决定了。
不。或许很早他就想过了。那只是他行动的契机。他早就开始恨我了。从出生开始。从我拥有了他想要的东西开始。我以为以前在他眼里看见的那似有若无的恨意只是我错觉。是我大意了。
[你知道的吧。你们家有那种改变人容貌的秘术，也有迷惑人心的古药。恐怕他就是用这些东西制造假死和陷害你的。白家家主恐怕知道一切，怕你伤心就什么都不说。不过叶迁白控制了叶家后白家要自保都来不及了，也没多余的心思做其他事了吧。]
[可是你知道，为什么不早点说。]我问。奇怪的是心里没有怨恨。哥哥没死。我也没什么仇要报了。只是要夺回我自己的东西。
[这是我们的交换条件。不过现在，你可以去了。去拿你的东西。]
[好。]我对鬼王点头。我和他交换了东西。所以我要作为他的继承人和鬼打一辈子交道。并不厌恶。我已经不再是以前那个天真只会逃避的自己了。说过的一定做到。即使交换的是一辈子的自由也可以。
而我得到的。是鬼王的一切。地位。金钱。权力。情报。能力。
回到和白苏城相遇的城市后我才发现叶迁白很有经营的天赋。叶家壮大了。整座城市都是叶家的领地。所有人都是叶迁白的手下。
我前脚刚踏进城门，就有一大堆的人围着我好好迎接了。
[啊啦啦。真盛大。真是我的荣幸啊。哥哥。]我看着这么群人，忽然有些厌烦。原来我三年前所惧怕的一切，在如今的我的眼里，竟是如此渺小又可笑。
伸手从怀里摸出鬼王的骷髅戒指，我想就瞬间解决算了。真的没有太大的兴趣。
[鬼噬。]
这也不算鬼王的绝招了。就是利用戒指召唤吃人的鬼怪们，就只要一瞬间，所以的人都会被吃的连骨头都不剩。
我不是救世主。从一开始就没打算用温柔的方法解决问题。而且我很懒。和鬼王学习后我就更加无欲无求，只是想要自己的东西。仅此而已。
[哦啦。妹妹啊。很久没有见你了，怎么变得这么嗜血残暴了呢。]叶迁白的声音就在耳边，不见他人。我知道。很有名的传音术。嘛。在我眼里也不过三岁小儿的胡闹。
[我没有嗜血。你没看见那些人连骨头都不剩了，哪里来的血？]
[呵呵。真是变了个人呢。这么冷血可怕了啊。你是来杀我的么。]
[怎么会呢。我的哥哥。我可下不了手杀你呢。]我一步一步地迈开步子向前走，不急。
[我只是想看看我的大嫂过的好不好。]
[哦啦~你对你的大嫂，我的妻子真是念念不忘呢。]他在“我的妻子”上用了重音。有咬牙切齿的味道。
[那是当然。好歹有过一段情嘛。]我微笑，像和哥哥闲聊一般。
[说起来，你是什么时候知道的？我和白苏城的事？]
[就你们第一次的时候。]
[那么早啊。那你还真能忍呢。两年呢，装着没事人一样。]
[白苏城是我的东西。迟早是我的。我又何必慌？而且她对你，也不过一时兴起，很快就厌了。她在享受了男人的魅力后就完全忘了你呢。叶迁月。]
[也是。]我完全没有生气的欲望。不知为什么。并不是我已经不爱白苏城了。只是没有生气的冲动。修身养性的后遗症了。
没有什么话好说了。我推开叶家城堡的铁门，看见武玄正等着我。
虽然他是没什么用了。但好歹也是一介名将，在捉鬼界很有名的呢。要是当年的我一招就该去阎王那报道了。叶迁白也真是无情啊。不管是对自己的亲妹妹还是亲老爹。
[怎么。就他一个来欢迎我？]我问，悠闲地躲过武玄的铁拳。
[不满意啊。慢慢来嘛。我有的是人让你玩。]叶迁白冷酷的声音传来。我也懒得回答。我们两个果然是兄妹，在这种时候还能这么悠闲。并且没来由的自信。
这就是为什么我得到了鬼王的权力却没有带一个帮手就回来的原因。
才和武玄玩了一小会他就气喘不停了。着实觉得无聊。我连攻击都没有只是在躲他都这么吃力。要折磨他的想法就不知道飞到哪里去了。伸出右手看看，然后轻巧地握住武玄的脑袋，“啪”的一下就捏碎了。
真没意思。脑壳怎么这么脆弱，一捏就爆，脑浆流在手上很恶心。
我挥挥手，甩干了。
人命啊。真是脆弱。
[呵呵。真不错。你强了很多啊。叶迁月。]我亲爱的哥哥的声音又出现了。我笑一下。没有回答。
突然就很想看看我那自信悠闲的哥哥满脸恐惧的扭曲的样子。相信他也一样。
可是想不出来呢，让他害怕或愤怒的事。
很快就来到了尽头。路上的人大多让噬人鬼吃掉了。再弄脏手就甩不干净了。
我推开门。看见叶迁白搂着白苏城笑吟吟地看着我。
他就那么想看我生气呢。这么花心思。
白苏城还是和三年前一样漂亮。更成熟了。所以更具备女人的诱惑和完美的曲线。她紧贴着叶迁白的胸膛，脸上没有任何不愿意的表情。
真的是喜欢上我那帅气嘴甜的优秀的哥哥了嘛。
……才怪。
我只是想知道。白染和我的母亲在哪里。
我没问。叶迁白很自觉地拿出一个遥控器，按了一下。
出现了一个大屏幕。上面正是我美丽的母亲和一脸痛苦的白染。
[你知道吗。白染喜欢我们的妈妈呢。]叶迁白挂着戏谑的笑，语气轻快。
[她亲手杀死了自己被恶灵缠身的老公苏东。她一点都不爱他。然后她就向我们的妈妈发起了攻势。但到现在都没有得到妈妈的芳心呢。所以我帮了她一把。]
他指指屏幕。白染正克制不住地低吼，上前撕我母亲的衣服。我的美丽的母亲闭上眼，眼角似乎有绝望的泪水。
可她依旧美丽。
[你对白染下了春药啊。]我看着屏幕。这画面真是限制级的。很劲爆呢。
[每天一次。很大的剂量哦。]
[过不了多久就会死了吧。白染和妈妈。]我问。
[大概吧。]很风轻云淡的回答。我笑了。
杀气。大概要泄露出来了。
没有给他任何机会，我毁了眼前的大屏幕。挥手一招，白苏城被带到了自己的怀里。
许久不见了。那温暖。
也就在那一瞬。匕首穿过了我的身体。血液很温热。溅开来。
[我知道的哦。]我笑笑。[你有那种改变人容貌的药。但是我眼前的这个。的确是白苏城。]
[真是什么都瞒不过你啊。]叶迁白笑了。[那你一定知道她中了迷药，现在根本把你和我搞反了。]
[知道的哦。]
[那你是不是也知道，解药。只有我才有。]
[你想说什么？要我拿你的命换解药么。]
[你不亏的哦。你的本领再好，现在也被捅了一刀，血流了很多了吧。你没有太大的胜算哦。]
[嘛。你都觉得我没胜算了，又为什么要我换解药？]
[你是我唯一的妹妹嘛。]
[你也……太无情太可笑了吧。]我勾起唇。
[而且啊。你都没调查过我的身份么。是不是有点太小看我了？]
[身份？]他显然有些愣了。[什么身份？]
你很快就知道了。我心里念着，从怀里拿出鬼王专用的小瓶子。里面是解百毒的药。
喂了白苏城喝下，我才重新看向叶迁白。突然很同情他。井底之蛙。
轻轻打了一个指响，房间的灯光更加明亮起来。明亮到可以让叶迁白清楚看见被救出来的白染和母亲，还有我完好的身体。以及一群人。
他们整齐又响亮地喊道。
[恭迎鬼王。]
我笑了笑。
[你不知道的吧。鬼王的存在。说起来是你教我的呢。自己以为不存在，不过就胆小逃避的借口。]
我不再看他。因为我已经看到我想看的东西了。
叶迁白脸上那绝望而扭曲的表情。
结果我们等待的。都不过是一场沉默之后的灭亡。没有时间顺序。不过迟早。
他的身体里流的是爸爸的血。我身体里的是妈妈的血。就注定了我们的不同。仅此而已。
但就算是灭亡。就算生死相斗也没能改变。我们是兄妹的事实。
我想对他说的话只有一句。
[白苏城啊。从始致终。都只是我一个人的女人。]
THE END
作者有话说
第2章 灭亡 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