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2、五年后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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贺妄坐在台阶上，怀里抱着一捧红玫瑰。
路过祭祀的人都将视线落在他的身上，对于这个在墓地里抱着红玫瑰的疯子感到可怜。
昨天下了雨，周围很潮湿，空气中带着泥土的味道，天空逐渐亮了起来。
贺妄嗅着玫瑰香，面上带着冷漠的神色，他身上穿着制服，肩上披着黑色风衣，一边看手机一边等人，身边坐着的人一直看着他。
今天是楚曦去世的第五年，和警局的几位约好了扫墓，但只有贺妄一个人在墓地坐到天亮。
“贺队，我们一会就到。”
祝彭的微信消息蹦了出来，贺妄也没回，他点开楚曦的微信页面，记录停在了昨天。
“大学经常吃的面包店关门了，还想买一块你喜欢的草莓蛋糕。”
“巷口的银杏树叶落了满地，我捡了几个给你做成了书签，夹在了你没看完的霸总小说里。”
贺妄翻看着记录，时不时还能把自己逗笑。
笑着笑着，几滴泪珠落在了娇艳的花上。
五年以来，他一直在对着对话框和空气自言自语，身边的人都让他把痛苦交给时间，但每当有事情想分享给喜欢的人的时候，孤独感和痛苦总是像藤蔓一样紧紧缠绕在脖颈上。
身旁的人还伸出手用袖子给他擦着眼泪。
贺妄看着旁边笨拙擦脸的人，自己胡乱用手腕蹭掉脸颊的泪，关闭了对话框。
“喜欢玫瑰花吗？”他问着身边不可能回复他的人。
他想把当时被送出去的玫瑰花再送给楚曦一次，或许又会被他扔掉吧。
要是真能扔掉就好了。
虽然有点见鬼。
贺妄也听过关于鬼神这一说，有一段日子像被夺舍了一样，成天惦记着楚曦会不会做鬼飘回来，结果发现鬼神说是假的。
就连身边一直跟着的人，也只是他疾病创造出来的。
贺妄叹了口气，单手撑起身体站了起来。
五年里，每次这个日子贺妄都能来到墓园里看到各式各样的人，印象最深刻的，大概就是爱人死了十几年，喜欢坐在墓前整一堆啤酒鸡爪吃喝的人，听说他姓沈，也是洺玺市的人。
“贺哥。”祝彭拎着一个小果篮，水果还带着水珠，身后是穿着风衣的阮梨。
“祁烊还没来，我们先过去吧。”贺妄说。
祝彭点头，没说什么。
三人站在楚曦的墓前，贺妄蹲下身将手里的花放下，伸出手指摩挲着楚曦的名字。
身边一直跟着的人调皮地蹲在墓碑旁边，视线跟随着贺妄的手，落在了自己的照片上。
阮梨挽着祝彭的胳膊，没有说话。
今天就好像是回忆的日子，看着贺妄失神地摸着楚曦的墓碑，阮梨恍惚间想到了大学时期，祝彭为了追她，拉着贺妄和楚曦给他出主意。
结果贺妄很不靠谱的选择了一个下雨天气让祝彭表白，结果一地的爱心蜡烛被浇灭。
阮梨当时在楼上看的还挺心疼祝彭。
而站在人群中一脸冷漠打着黑伞的楚曦叹了口气摇了摇头，临走的时候还给了贺妄一脚。
之后的大学篮球比赛，阮梨也跟楚曦坐在了一起，他们两个一人拿了一本尸检专业书和犯罪心理在台下看的入迷，最后哪个队赢了都不知道，只知道贺妄拉着球衣衣角擦汗，腹肌被看的一清二楚，楚曦当时还脸红了。
果然，大学的美好生活，依旧是美好生活。
美好得像一场梦。
“我想他了。”贺妄小声说。
“是啊，我们都想楚队。”祝彭拿着自己带来的擦布，蹲在贺妄身旁，擦拭着墓碑，随即还把带来的水果摆在墓前的盘子上。
贺妄擦掉脸颊的眼泪，把擦布拿了过来:“给我吧，他爱干净。”
扫墓祭祀，贺妄他们一直按照楚曦生前的习惯，就连祁烊也是如此。
“贺队。”迟来的祁烊喘着粗气，手里拎着甜品店的蛋糕。
“休息一下。”阮梨拍了拍祁烊，说道。
二十多岁的祁烊身上带着一种朝气，这也是后来贺妄无比羡慕的，因为他没有经历过很多的生离死别，这一世的祁烊，是在温室里长大的。
他看着贺妄和祝彭两人，休息了一下便把蛋糕放在贺妄手里。
贺妄楞楞的看着祁烊，才发现这是楚曦最喜欢的一家蛋糕店的甜品。
可是那家店……
“收着吧，就当是给楚队的，你吃也一样。或许吃点甜的心情……能好点。”祁烊说。
扫墓很快，但所有人都不愿意离开。
贺妄站起身，他看着被散落阳光温暖着的墓园，总是觉得心里缺了一块。
即使过了五年，贺妄总觉得过去了。
可是他却总是在吃饭好东西没有办法分享，好的电影没法谈论，任务目标没法分析感到失落。
身边的臆想话的人并不会回答他的话。
在外，他永远是一丝不苟的贺队。
在内，他却是失去爱人的落魄者。
死亡是一个永远跨不过去的结局。
也没有人能反抗死亡。
只是他不愿意面对罢了。
贺妄想着，抬起手捏了捏那个已经坐在墓碑上冲他笑的人。
没息屏的手机揣在口袋里，最新一条消息还堆在对话框里迟迟没有发送。
“楚曦，弗洛伦萨的街景我替你去看过了，那里的人很浪漫，你总说的百花大教堂我也去了，拍了一张照片，可惜我不会P人物。意大利有好多博物馆，我想当时两个人在看纪录片的时候，你应该已经无数次畅享站在老城中享受阳光了吧……”
可弗洛伦萨之旅是梦，能在见到你也是梦。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