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3、十三小时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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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哥，黎明的人已经来了。”
清晨，末日靠在在天台的外栏上，指间燃着火星，高扎着马尾，散落下来的碎发遮盖住额头，身上是普通的白半袖，肩膀披着黑色薄大衣，腕处戴着的护腕遮掩不住下面的红痕。
贺妄吃饱饭就知道再找点肉塞塞牙，压着末日亲了个遍。
本就是冷白皮的末日身上很容易留下印记。
他微微低头，喉头因为烟草有些苦涩。
今天是他的生日。
他的痛苦源于这个日子，也是遇见挚爱的日子。
天台的围杆沾染着湿气，末日抬眸看向下城区的筒子楼。
他现在倒是很想念贺妄每年会买的劣质奶油蛋糕了。
虽然每次都会被他嫌弃，但还是会乖乖吃掉这份甜蜜。
贺妄这人眼儿很尖，嘴儿也毒，还很会找房子，他们的住所是全下城区最高的，天台上可以望遍这破败城市的全貌。
“他们……到了七区边界……我好像看到没带武器的人，那是上次我们看到的改造人吗？”
祁烊惊呼，耳机对面信号并不稳定，时不时传来滋啦的声响，末日知道他看到了什么。
从上次见到被改造的孙舟，他就明白蒋巍的做法。
——那几千个试验品成就了末日一双完美的异瞳。
那是他永不愿回想的噩梦。
“祁烊，三分钟后退出七区边界。”
末日点了点指间，说话间烟灰散落在地面，短暂的星火泯灭。
“谨慎为好，既然这次蒋巍放出那些……那些‘怪物’，我们也不必手下留情了。”
这一次的安排，他和贺妄心有灵犀。
除了“钉子户”们，七区是最佳地点。
蒋巍这个人做事，从来都喜欢拐弯抹角，往人心口刺上一刀。
末日喜欢伍城，喜欢贺妄。
那他就要伍城遍布尸骸——
“收到。”
末日捏着烟的手敲了敲耳机，无名指的戒指圈|在指根，素白的指环上刻着贺妄名字的缩写。
祁烊虽然平常野了点，关键时候还是很可靠的。
他叼着烟蒂，有些含糊地吩咐着事情，贺妄的面里被他下|了|药，人暂时醒不来。
而这段时间，才是末日和蒋巍的对峙时间。
他欠贺妄一条命——
当年被捡到时，那个逆着光向他伸出手的贺妄，成了他的世界。
“楚哥……一切小心。”
末日笑了笑，将指尖燃烧殆尽的烟|屁|股扔掉，拢了拢身上的大衣。
这一趟的结局会是什么样子，祁烊不知道，他也不知道。
但至少，这是他唯一一次，也是最后一次面对这个名叫“蒋巍”的噩梦。
“知道了……”
卧室里，贺妄半边脸埋在枕头里，薄被盖在腰间，裸露在外的脊背上是几块泛白的伤疤，他眉头微皱，睡得并不安稳。
他无意识地行走在一片荒芜之中，眼前是一片黑暗，看不清前方。
耳边传来一阵鸣声，眼前的画面倏地变换，贺妄恍神间发觉自己正站在一个熟悉又陌生的地方。
这里漫着烟火，鼻息间尽是血腥混合着火药的味道。
红蓝交错的灯打在他的脸上，躯体紧贴着一旁的警车，指尖勾着一把手枪。
他尝试着活动身体，却感觉浑身无力。
周围很热，穿戴严谨的警官站在原地待命，废楼下是一小队的刑警，正端着枪听着队长的喊话，没有人敢轻举妄动，楼上伫立着的是一个嗜血如命，嫉善如仇的犯罪分子，还有被胁迫的小卧底。
“蒋巍！放了人质，你还有活下去的机会！”
老警察拿着机身贴着“第三专案组”的喇叭，朝着废弃大楼里喊着。
蒋巍？
贺妄猛地抬起头，只见漫着烟火的三层废弃大楼上，颇为狼狈的犯罪分子蒋巍正扭曲着脸，额头是未处理的伤，血顺着他的脸颊落在看不清颜色的衣领上，一只手正抓着人质的头发，时不时向上提着，另一只手拿着枪，枪口抵在那人的额头，随时可以要了那人的命。
这里是哪里？
他左右观望着，想抬起无力的双腿逃离这里。
潜意识告诉他这里并不是什么好地方——
“妈的，一个破卧底，死了就死了！”蒋巍的声音很是沙哑，他抬脚踹了一下可怜的小卧底，“喂，你那个小情人是不是在下面？楚曦，你说如果你死在他面前，他是不是得痛苦一辈子？”
蒋巍的语气很轻松，话语间手上用力，将楚曦带着血很是狼狈的脸展现给楼下的警察们。
“妈的，这辈子没见过这么带感的小白脸了。”
贺妄看清那人的脸，愣在了原地，下一秒，他的身体颤抖着，那张熟悉的脸赫然出现在那个叫楚曦的身上。
——那是末日的脸！
“末日……”
贺妄喃喃着，指尖的枪倏地掉落在地上，没有安好的子|弹夹弹了出来，子|弹散落在地，可他却无心去管了，声音不大，倒是把他前面的小警察吓了一跳。
他不明白。
他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在这里，或者，他为什么会看到这个场景。
很是熟悉，却想不起来关于这里的一丝一毫。
“蒋巍，再执迷不悟，法律是不会放过你的。”
这句话倒是让蒋巍嗤笑，眉眼间的阴戾愈加。
“说的倒是轻巧，警官，你说说我杀|了|我爹能蹲多少年？”
贺妄长吸一口气，这不是一个人该有的想法。
生死临头，蒋巍竟还可以用孩童般天真的语气说出这么可怕的话。
楚曦闭着一只眼，头部的疼痛让他没办法思考，只得跟着蒋巍的动作来减少痛苦，视线却一直落在楼下愣神的贺妄身上，眼神中带着坚定和遗憾。
他吐了口嘴里的血，咳嗽几声。
身上火辣辣的疼痛，眼前开始模糊。
“做梦吧，蒋巍。”
他喊着。
蒋巍闻声瞥了眼脚边的小玩意儿，抬脚朝着那人的腹部又是一下，听见闷吭才缓过神。
“呵，你想活着吗楚曦？”
如恶魔般的嗓音。
蒋巍的枪口抵在楚曦的额头上，重复着他的话：“你想活着吗？”
楚曦没有作声。
“砰——”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