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故倾》冰凉的雾

13、雏菊，洋牡丹

　　透过玻璃，被报纸包裹的一束束花朵铺了满地，两个女孩正忙着修剪花枝，插瓶。

　　冬天又到了，买支花回去也好。

　　推开门，竟有些无处下脚，怕不小心踩到了花。

　　“欢迎光临，可以随便看看，别介意有点乱，我们新到了一批雏菊，还有梅花，当然也有玫瑰.....”

　　“好”

　　最终他带走了一束雏菊，老板娘送了一支未开的暗红洋牡丹，说是很称他的大衣。

　　雏菊送给了常去的那家面包店的老板娘，她的孩子认认真真用瓶子装了起来，奶声奶气地喊谢谢哥哥。

　　回到家，他用瓷白的细口瓶放好了那支洋牡丹，带到了书桌上，窗外灯火闪耀，为漆黑的夜蹭了一分光彩。

　　周末太阳正刺眼，可带来的温度却没有想象中的那么暖和。

　　那天之后，他的家里多了一个常住的男孩。

　　那年他二十三，男孩十五。

　　家里多了个人相伴也好。

　　按辈分应该被叫叔叔，孩子执意喊哥，也随他去了。

　　过分瘦小的孩子也会慢慢长大，成长为他自己想要的样子。

　　“除夕快乐！一束雏菊，姐姐，再送我支暗红色的洋牡丹好不好？你看葡萄都那么喜欢我”

　　“就你会说话，代我向你哥问个好，除夕快乐！葡萄跟哥哥说再见”

　　她抱起还在脚边蹭人家的葡萄，向他挥了挥手，葡萄喵了一声算作回应。

　　少年站在门口，深吸了下气，再慢慢吐出去，带出了白雾。

　　团圆饭做好了，窗外也燃起了烟花，窗边两个瓶子里的雏菊和牡丹缓缓看着。

　　“哥，我终于拿到了自己的户口了！我们去旅游到处看看好不好？”

　　“好”

　　那年的花开得格外美。

　　那一年他三十一，少年二十三。

　　（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