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子妃跪求和离（穿书）》李昭

5、第5章 今夜同居（修）

　　说完，便十分后悔，这名听来就不是甚么正经书！好在太子素来以善气迎人，待他们这些作侍卫的很好，不会介意他的孟浪。
　　李纹一怔，随后笑着摇了摇头：
　　“孤并非墨守成规之人，不反对你读那些话本子，阳春白雪固然高雅端庄，下里巴人亦有它的趣味。不过既要学读书，从何时开始都不晚。孤还记得自己的启蒙是《三字经》，虽然依孤的想法，里边有些观念过时了，但不失为初学者的启蒙好书。三字经，你正学着罢？”
　　第六忙不迭答：
　　“是，殿下，属下在学了。‘人之初，性本善。性相近，□□’嘛！”
　　“很好。”李纹道，“孤方才吩咐你的事情，千万莫要忘了。”
　　“诺。”
　　第六退下了。
　　李纹敛去眉眼中的笑意，恢复了清冷模样。
　　这日将至夜晚了，白昼时的狂风骤雨收敛许多，潺潺下着。游记晦涩，只读了片刻，合起在书桌拣了空处放好，起身至窗前，负着手遥望。
　　恍惚之间，记忆展开来，纸扇的面那样折着，一张密密麻麻记满了的白纸，被层层摺迭起来，很崭新，折痕的脊骨锋利，思绪抚上去，近乎要被割伤、流血。

　　******

　　李纹离去后，林心愿仰躺在床上，发了许久的呆。
　　帐子墨蓝，是他喜欢的颜色，扑来阵风，撩起帐角拂她的颊，像海浪潮起潮落……只觉喉咙干疼，连委屈的气力也没有了。
　　身体疲倦，下腹又隐隐作空虚的痛，口腔里苦药的余韵敲打唇齿，她百无聊赖想道：“大概是在昏迷时被他喂了药罢。”
　　不知不觉睡了过去。
　　或许因太过于想念故乡，又梦回现代，这场没有陈师兄，没有小依。
　　再醒来时，夜幕已悄然降临，屋外淅淅沥沥，护花铃摇晃的铃音终于冲破雨声，传进人耳里振动。
　　殿内未点灯，并无宫人伺候，李纹亦没有回来。
　　林心愿撑起身子，有些头昏脑涨，在一片发蓝的雾暗中，探脚去搜绣花鞋，无果，索性光脚踩地，摸索着寻桌子，觅口茶水润嗓子。
　　“哎呀！”
　　莫名其妙跌了跤，碰倒一张凳子，还听见甚么破碎了的清脆哐当声。
　　“………”
　　林心愿忐忑，她好像闯了大祸？
　　在原著小说中，确实描写过几次原身摔跤，可从未提及她患轻微的能近怯远症，还夜盲。她欲哭无泪。
　　“太子妃娘娘？”
　　动静引来了外头守着的宫女，匆匆入内来，吹火折子掌了灯，烛光装满宽敞、清冷的屋，她的视野清晰许多。
　　其中一人惊喜道：
　　“娘娘，您终于肯醒过来了！”
　　听起来很熟悉的嗓音。
　　林心愿眯眼，努力打量那宫女，原来是林老爷选给她的陪嫁丫鬟，青竹。
　　两日前，李纹赞青竹的名字好听，她不以为然，倒并非对青色、竹子或人抱有偏见，只是认为不大合适。竹身挺拔，与梅兰菊共同被誉为“四君子”，但以青竹的性格，难以沾边。
　　没有嘲讽、吃醋的意思，单纯认为不合适罢了，就像相貌平庸者取名西施，胆怯懦弱者取名张飞。
　　她笑自己，你的名字也好像不合适，“心愿”，愿甚么？学历、相貌、金钱！
　　青竹似乎是被从梅月殿唤来伺候的。
　　这般，李纹倒有心了，在人前坚持做一名很称职的丈夫。
　　众人七手八脚过来搀扶她起身，林心愿发窘，小声道谢，听上去声音发哑。青竹细心，忙去倒了杯茶水，她接过，灌下三四杯才饱了。
　　这时，一人注意到地上的碎瓷片，叫道：
　　“哎呀，太子殿下向来宝贝的青瓷瓶碎了！听说是从景德镇——”
　　“翡翠！”
　　另一宫女拿手肘撞那人，低声吩咐那人去拿笤帚畚斗，又朝林心愿恭敬道：“娘娘可是伤着哪里没有？”
　　“本宫没事，”林心愿摇头，迟疑道，“这青瓷瓶，真的是殿下很宝贝的么？我、我把它摔坏了……”
　　那宫女应是职称较高的，笑脸盈盈，答：
　　“太子妃娘娘莫担忧，殿下心疼着娘娘呢，怎可能舍得对娘娘生气！”
　　青竹听罢，看了眼地上的碎片，不作声。
　　林心愿道：“哦……”
　　她不傻，看出来这宫女玲珑，在说些劝慰她的客套话，依然忐忑，问道：
　　“太子殿下呢？”
　　宫女道：
　　“殿下原本一直守在娘娘床侧，不肯离去呢，忽然有急事，不得不去忙了。娘娘倘若想念殿下了，不如奴婢去唤人催一催，请殿下尽早回来。”
　　林心愿听出宫女在避重就轻，甚至撒谎，猜李纹应该是被麻烦缠了身，且与她紧密相关的。
　　还能是什么事？
　　太子妃与太子争吵，冲动之下跳了池，皇帝必然要追究太子的过错。李纹肯定被传唤去了立政殿，不知兴庆帝与袁皇后打算如何处罚他。
　　再说她爹，林守山林将军，最要强好面子的男人，不会善罢甘休的，势必要借机吸点血，从太子骨上刮些好处。
　　按原著，他的子女，都要做父亲上位的踏脚石。
　　至于“一直守在娘娘床侧，不肯离去”这话，林心愿半个字也不信，毕竟亲眼送他甩下狠话走开了。
　　这宫女当时不在殿内，当然不知情她中途苏醒，与他针锋相对。
　　或许，林心愿想，这个世界上暂时惟有她，是目睹过李纹露出真实面目的，世人皆以为他柔软。
　　林心愿肚子饿了，想赶紧吃饭，没打算撬这宫女的嘴，顺着话道：“好，麻烦你了。”
　　“娘娘言重了，奴婢名鸳鸯，殿下吩咐过奴婢，要好好伺候娘娘的。”
　　宫女掩嘴一笑：“殿下满心满眼都是娘娘呢！”
　　“嗯……”
　　林心愿干巴巴地也笑。

　　******

　　到晚膳时间了，林心愿并未动身回梅月殿，而是在心昭殿留下。
　　本来肚饿的，一坐到饭桌前，偏清淡的饭菜摆上来，却提不起胃口，只随便吃了点，捏着鼻子服了碗苦汤药后，撑着精神去沐濯。
　　青竹回了趟梅月殿，将她的换洗衣物送了过来，坚持要服侍她换上。
　　那是身茜色纱裙，轻飘飘的，几乎遮不住什么。
　　青竹的用意很明显了，林心愿看着它，忍不住想象自己穿上后，有意无意地诱李纹……
　　她浑身起鸡皮疙瘩，下定决心要宁死不屈！反正李纹对她不甚感兴趣，见了她，肯定眼皮也懒得抬，绕过她去洗漱。
　　林心愿硬着头皮，道：
　　“青竹，麻烦再帮本宫跑趟腿儿，去挑一套别的衣裳来，正常些的就好……”
　　却听青竹幽幽道：
　　“娘娘，青竹只找得到这件了。”
　　林心愿道：“那……那我穿回方才换下的那身！”
　　青竹早已听惯她“我”“本宫”地换着自称，并不奇怪、惊讶，只道：“娘娘换下的衣裳，鸳鸯姐姐收走了。”
　　林心愿哑口无言。
　　虽然这纱衣透明，总比光着去见李纹强，林心愿只得认命，接过来穿上了。

　　******

　　大概因为沐濯时浴室闷热，逼出了汗，加上孟太医开的药生了效，林心愿觉得舒服许多，一路哼歌回到寝殿。
　　在窗前一边望景，吹了会儿风，等头发差不多干了，到李纹的床上躺下，假寐，顺便等他归来，左盼右盼，始终不见其人影。
　　她早就想回去，然而多少懂这皇宫的规矩，尽管归心似箭，不敢说走就走的。
　　就在等得昏昏欲睡时，殿外传来动静，是李纹终于回来了。
　　她忙不迭从床上爬起来，恰好，那道挺拔如松的身影踱入了殿内，她跌跌撞撞迎上去：
　　“殿下，您总算回来了！臣妾，臣妾等得好苦……！”
　　这边，李纹刚踏过门槛，便听自己的寝殿出现了女人的声音，很怔了一怔，随后一道茜色倩影向他奔来——
　　身为正常男人，自然而然先注意到那身半透明的纱裙。
　　视线朝上移，林心愿见了他，非常欢喜的模样，又怯怯地捂紧胸口，他瞬间联想到“温香软玉”，这个于此时的场景下，显得艳丽的成语……
　　李纹垂眸，觉得太阳穴抽疼起来：
　　“原来是太子妃，身子如何了？”
　　林心愿搓手，答道：“好许多了，孟太医果真医术高超，臣妾——”
　　不知他去处理了甚么麻烦事，满脸倦色，她居然有些不忍，原本蹦出口的话也噎住，在喉口将出不出。
　　李纹见状，揉了揉太阳穴，道：“孤瞧太子妃似有话想与孤说？”
　　林心愿踌躇片刻，鼓起勇气，道：
　　“殿下，您既然回来了这心昭殿，那臣妾可以回梅月殿去了么？臣妾还在病中，实在累了，想早些睡下。”
　　“哦，太子妃想说的原来是这事。”
　　李纹长舒了口气，笑道：“自然是不可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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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感谢阅读！不懂为什么有些词会被屏/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