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坚不可摧的茧》蚕儿

5、第 5 章

　　咖啡店规模不大，但是开在几座写字楼对面，来往的客人不少。两人对坐在沙发上，隋菁菁点了一杯拿铁，苏乔点了美式。
　　“我来。”隋菁菁直接扫了付款码，苏乔请她吃了饭，那咖啡就她请客好了。苏乔看了她一眼，没和她坚持。
　　苏乔的手机响了几次了，每次都被他挂断，隋菁菁看着他说：“是有工作吗？要不接电话吧？”
　　“刘疏烨的电话，”苏乔漫不经心地说：“这家店是他开的，他们店员认识我们，估计你刚才付款之后，员工通知他了。”
　　“呃...”这么说其他领导也会知道他们两个人出来了？隋菁菁想，“那他是...？”
　　“没关系，他们不会乱说。”苏乔现在完全知道她在想什么了。
　　隋菁菁点点头。两个人聊回那段时间的几次碰面，正说着，隋菁菁突然听到身后一个声音：“Jone,我说这周怎么约不到你，怎么，竟然在我的店里明目张胆的约会？”
　　隋菁菁一惊，转头看见刘疏烨，连忙镇定自若的站起来，低了低头：“刘总您好。”
　　“别呀小美女，叫我刘总就这就生分了，你应该叫我...”
　　“疏烨。”苏乔意味深长地看了刘疏烨一眼。
　　“好吧好吧，我不逗她。”刘疏烨也没有那么大的兴致开玩笑，“你忘了小晴他们今天晚上要请客吗？给你打了几个电话也不接，再不去就来不及了。”
　　苏乔还真的是忘了，李晴周航宇两个人住的地方很远，现在确实应该出发了。
　　“啊，你们是有聚会是吗？那我就先不打扰您时间了。”隋菁菁听完连忙说，她正愁这次约会怎么结束，难不成还要再吃一顿晚饭吗。
　　“你不和我们去吗？”刘疏烨没有看苏乔，直接问隋菁菁。
　　“我不去了，你们好好玩儿，我不打扰你们～”
　　刘疏烨这才转向苏乔，询问他。苏乔点点头，两个人还不算熟，她现在全身都写满了“拒绝”两个大字，要求她过去会让她更不舒服。“下次再去吧，我晚些和你微信。”
　　“嗯嗯，好，苏总再见，刘总再见！”隋菁菁并没有听进去苏乔说了什么，她就看见他点头了。然后拿起包，和两人道别。知道可以离开的时候，她松了一口气，但是又感觉有点儿遗憾，在遗憾什么呢？回去的路上她仔细地想了很久，最后判断，应该是遗憾以后很难和领导又这么近距离的相处机会了吧，不过这种小失落也就持续了不到十秒。

　　苏乔开着车，副驾驶刘疏烨翘着二郎腿，问：“啧嘶...我怎么感觉人家小姑娘没生你气啊？但是怎么还叫你苏总啊？我说，你和她说清楚了么，苏总？”
　　“我没和她说。”
　　“为什么？”刘疏烨惊讶了，通常他们对稍微有些感觉的女生，都是直接说开啊。
　　“我需要先想清楚再和她说，隋菁菁和我们不一样，很容易想多。”
　　“和她差不多的人你也不是没见过，我怎么没见过你对别人上心。她哪儿不一样啊？就因为感冒药？”
　　因为什么，苏乔也不知道。但是他真的很怀念两个人在楼顶天台的那十几分钟，就那么安静的十几分钟，他就忘不掉她了。
　　刘疏烨看他不说话，也没再继续问。随口提了一句：“明年毕业十年，要开同学会了。”
　　苏乔愣了愣，瞥了旁边的人一眼。如果刘疏烨不提大学的事儿，那他们几个人也不会主动在他面前提。他们认识刘疏烨的时候，他还是一个很开朗的人，他们从大一开始合租成为室友，但那时候他们并不熟悉。他经常不在家，有时候一周都见不到人，他们知道他有恋人，但谁也没见过那个人。直到大三下学期的一天，刘疏烨烂醉地回到家里，随后六天他没说话，只坐着发呆，偶尔喝水，基本不吃东西。怎么劝，怎么问，他也不搭理人。他们没办法，就轮流盯着他，生怕他一时想不开做出什么事儿。也就是从那时候开始，他们才慢慢变成了朋友，但是这么多年刘疏烨依旧闭口不谈那段日子。后来他的性格就变了，会不正经地笑，会抽烟，会喝酒，开始参加各种party，身边也没缺过女性朋友，也从来没和谁有过长久的关系。李晴总说，他一直都是游离的。
　　“你去吗？”苏乔问。
　　“去吧，去看看。”刘疏烨似乎在叹气。
　　苏乔没再问，抬手拍了下他的肩膀。这么久的朋友了，到底是多大的事情，让他自己藏了时间年不说。
　　“你还要和那个女生，隋菁菁是吧？处多久啊？”刘疏烨又转回话题。
　　苏乔也轻轻呼出一口气，他不像周航宇，能随时照顾到李晴的感受，他的每一次恋爱，都是女友主动提出分手，而原因基本都是：他不够爱她们。隋菁菁是怎么处理感情的事情呢，他没有把握。
　　到了周航宇家，饭菜已经摆好了，两人正靠在沙发上一起撸猫。两个人赚得不少，在申城周边买了一套小别墅，工作日住在市区一个小公寓中，假期就到这套别墅里休息。刘疏烨洗完手便径直冲到饭桌上，李晴做得一手好菜，苏乔吃得清淡，刘疏烨爱吃辣，所以每次在他们家聚会的时候，李晴都会早早下厨，做很多菜。今天有莲藕排骨汤，水煮鱼，炒丝瓜，凉拌黄瓜，烤牛肉干，干锅花菜炒腊肉。
　　“太香了，太香了！”刘疏烨从来不吝惜赞美，坐下来后眼睛就没离开过餐桌，盯着水煮鱼，再看看莲藕汤，催着他们：“快点快点，开饭了！”等到四个人都坐下，苏乔把红酒倒好。
　　“祝我们能打败那些老头儿！”周航宇举杯。
　　“哈哈哈哈...”几个人一起笑着碰了杯。

　　安静吃了一会儿，半饱了。几个人又聊回工作。“当初你毕业不回来，非要拉我们一分公司搞转型，你看，现在回来以后还是要对付那几个老家伙。你做得再好，他们也不愿意让你给他们分羹吃，你越好，他们就越想搞事情。”周航宇说。那时候他们都年轻气盛，就想着自己搞一番事业，事业小有成就了，但是自家买卖却依旧被晾着。
　　“现在你爸这边的有多少？”李晴问。
　　“65%左右，但是我家亲戚那边也有些麻烦。”苏乔皱眉。
　　“亲戚什么的最麻烦了！”刘疏烨用食指拍着桌子。“现在，外面那些合作伙伴反倒是最安生的。”
　　“公司不倒，他们就不叫。”李晴接话。
　　“你打算在这里呆多久？”周航宇问。
　　“不耽误，最近我在考虑两边一起管。明年上半年稍微分多一些精力在综合体，每周去总公司两天。过了下半年我就打算把主要精力放在总公司了，不能给他们太多时间，现在暂时先让他们缓一缓力气。”苏乔答。
　　“嗯，也别给他们太多准备时间。别以为我们在外地呆久了，就回来过安逸日子了。”刘疏烨笑着，他喜欢这种感觉。想斗他，却怎么也斗不过的感觉。
　　“咱们还没回来的时候，你那个陈叔叔不就要挖我吗。让我带着他们几个，去他那边呢。前两天又来找我了，还在和我说商场这边盈利没什么起色，董事会开了好几次会讨论换人呢。”周航宇回忆。他们几个人在工作中难免出现意见相左的情况，经常会一起争论，也不知道是哪个碎嘴的把这事儿传出去，就传成他们出现利益冲突，时不时有人来试探。
　　“指不定是哪边的呢，陈康和我堂哥关系好，但他女儿嫁给我二叔了。当时公司刚有起色的时候，他们就想分一大杯羹自己做，产业是他们自己选的，我爸也没拦着，现在运营不好，他们就又开始动其他心思。”一想到家里那些理不清的事情，就皱眉。苏乔喝了一口酒。
　　“我不忙的时候，就先多去总公司走动走动，你爸毕竟等级太高，有些事儿到不了他那里。下面到底是个什么情况，还得下面的人才能打探到。”李晴抬头看了一眼苏乔。她早就有这种想法了，他们初来乍到，苏伯伯是那种很想得开的人，他感觉自己年纪还轻，想让儿子再历练历练，所以很多背后的事情他们没有参与过，这就会导致如果公司真出现大问题的话，他们只能看着事情发生而无能为力。就比如前几天他们发现秘书处的一个主任，还有财务处的前主任，就是对立面的人。本来两个人都是要被调到他们下面直接辅助他们工作的，还好他们及时发现，才避免了这两颗雷不定时爆炸。
　　苏乔点头，“你们如果感觉没问题，和我说一声，让我了解下情况，然后去做就可以。如果认为没把握，那咱们四个再一起决定。”
　　餐桌前突然安静了几秒钟，“今天你俩住我们这里吧，难得有两天不需要工作。”周航宇说。
　　“好啊。”刘疏烨突然喝光了被子里的酒，站起来，上楼了。“我今天累了，先睡了啊，明天再洗碗。”
　　“他怎么了？今天不是你去约会了吗？”周航宇奇怪地问。
　　“他过来的时候突然提了一句，明年就毕业十年了，有一次大学同学会。”
　　“...”楼下三个人都没再说话。
　　“难怪，感觉今天他情绪不太好。”三个人都不愿意回想自己朋友大三那几天的样子，感觉这人的魂儿已经被抽走了。
　　“对了，我联系了隋菁菁，周末如果约她出来的话，可能暂时没法和你们聚。”苏乔说。
　　“嗯，好。”自己朋友的感情问他，他们不会过问太多，大家都是心里有数的人。
　　而这时躺在沙发上，乐乐呵呵地看着电视剧的隋菁菁，还不知道在未来好几个周末，都能单独见到自己的总裁...